慕子夜迷糊中,只覺得全身上下骨頭疼的快被拆開。
就是死了也不能安生嗎?
她輕輕地哼了一聲,很快的感覺有人托著她身子。
「夫人、夫人!」
張開眼,面前的人是湘君。
再轉目瞧著,自己在一輛奔跑的馬車中,輪下的路不平穩顛簸厲害。
她沒死,還活著?
「可算是醒了。」
湘君邊說,一手將車簾掀開半幅。
慕子夜眯起眼眸望去,外面一派冬日景色。
如今冬日艷陽清輝高照,不同于沙漠白天的炙熱,斑駁光影帶著暖意灑落在車里。
湘君拿了熱帕子替她擦拭臉頰,見她好像一時沒有反應,解釋道,「已經在沙漠邊緣,就要在官道了。」
慕子夜捂著額頭,還有些昏沉沉,暫時想不出什麼頭緒,索性靠在暖墊上出神的望著外面。
沙漠邊緣,人煙稀少,雖然路顛簸是顛簸了些,比起那幾天沙漠中的惡劣環境好太多。
看久了她覺得乏力,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等再醒來天色暗了。
伸手觸及到蓋在身上的大氅,純黑的野獸皮毛,觸手絲滑且溫熱,天下罕有的珍品,難怪她睡著的時候,覺得暖和的很。
不過,這個好像是……
「這是城主送來給夫人御寒的。」湘君在一邊輕聲道。
大概也沒有見過他們城主對誰好過,忍不住話多起來,「就連這馬車,也是城主吩咐人找來,讓夫人能趕路少點辛苦。」
蕭聿殤送大氅給她御寒?還找了馬車帶著她趕路?
慕子夜听的,手指停在半空僵硬。
天完全黑透,馬隊停下就地安營扎寨,照著路程明天正式入了官道,才能到下一刻驛站。
今兒是最後一晚,還能見到大漠的明月。
她病著沒有下馬車與蕭聿殤他們一起,首先是祁連雪過來請安然後替她診脈,接著是蕭聿殤命與他形影不離的淺陌,親自送來了他們打的野味。
不得不說他心思很細,送來的東西弄的很清淡適合她這個病人吃。
簾子掀起半幅,她余光瞧見不遠處蕭聿殤與隨從們背對著馬車,正圍坐火堆邊,沒有平時冷傲漠然的架子,很是隨性。
她沒有胃口,隨便吃了點就放下筷子。
想半天了,還是想不通,蕭聿殤對她突然的心細照顧?
大概是病了腦袋不好用,最後她干脆不想,將那大氅里緊裹著,病去如抽絲她不想再讓身體受累。
就在湘君掀起簾子準備跨上馬車那刻,驀的,有道黑影飛快掠過,剎那點中湘君穴道,她連一絲聲響也沒來及發出,身子癱軟倒在慕子夜腳邊。
那身影借機竄入馬車中,盯著側目看過來的慕子夜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