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任何所動，好似看透生死，沒有任何希望的決然冷漠，蕭聿殤的眼神，只是一眼，就令人涼透心扉，心生絕望。
那樣絕望，幾乎讓人覺得心尖顫動不已。
他人皮面具下嚴重的傷痕、他曾經的人生經歷，她略知一二卻不想再深入了解，她所想的是盡快的借助他的力量為慕氏滿門復仇。
這個男人眼里，她不過是個暫時活下來的可憐蟲！
她直視著他，眼里噙淚有著委屈，卻絕對不回避他的目光。
蕭聿殤的眼楮仿佛有種魔力，被他注視時，她幾次都快控制不住沉溺其中，就連那陵飛羽，也抵不過這股力量，無意道破了她的身份。
慕子夜听說過，天下間有不少奇人異事，大抵蕭聿殤擁有讀心術之類的異能。
所以她不躲了，她所要達到的目的，她所期望的結果，這個男人全部知曉。
「城主、夫人。」
淺陌輕步進來，打破一室凝窒。
「下去吧。」蕭聿殤道。
「妾身告退。」
離開時淺陌對她微微俯身，然後忙著去收拾那一地殘局。
「有勞。」慕子夜輕聲謝道。
轉身離開時，只見蕭聿殤闔了眼簾，表情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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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他寢室，沒過多久，身後是追她而來的淺陌。
「有事？」
淺陌抿了抿唇才道，「城主吩咐奴婢送藥給夫人。」說著她取出藥瓶，看向慕子夜燙紅受傷的手掌有些擔憂。
慕子夜見狀笑了笑，「已經沒事了。」
然而她開口卻道，「奴婢有些話斟酌再三還是想與夫人說。」
「但說無妨。」難得淺陌會對她說什麼，印象里她只做分內的事，是個少言謹慎的人。
淺陌听她這樣一說，輕嘆一聲，「奴婢听說夫人幾天都采集露水用來沏茶，想來夫人是打听過奴婢每日清晨都會奉茶給城主。」
「沒錯。」
被她說中，慕子夜也不刻意再隱瞞，她確實和湘君打听過蕭聿殤的喜好。
甚至，她想了辦法嘗過淺陌沏的茶。
不難沏出，只是露水采集需要花費功夫。
她的生命期限不足一年，她的力量微不足道，要怎樣做在最短的時間里完成心願？
－－－－－－小夜，兵法謀略里，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對人同樣如此。
陸仲南曾經教導她三載學業，說過這一句紙上談兵的話，以前的她記住卻不曾明白，再度被提醒，對她來說簡直是恍然大悟。
不經歷過背叛，又怎知人心險惡，又怎會懂得攻心一說！
淺陌听她承認，不由正色道，「奴婢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卻冒犯的提醒夫人一句，想活著就要安份，至于對城主……」她神色似是痛楚，揶揄一笑，「夫人白費了心思，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