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
這幾個字令蕭聿殤沉沉吸氣,緊抿了唇似乎將無限的怒意斂入肺腑。
忽視他一觸即發的凌厲氣勢,慕子夜道,「妾身的身不由己,是此生無法報滿門被誅之仇,城主身不由己……」她頓了頓,滿月復思忖後仍舊無停止的意思繼續說完,「雲荒城主無所不能,本該是九天之上的飛龍,如今卻只能守著這雲荒城。」
蕭聿殤手中力道一滯驟然再次發力,近乎強迫的鉗住她的下頜抬起。
「你想說什麼?」聲音出奇的溫醇,緩緩眨眼,眉睫遮住眼眸里閃爍的危險。
「金線繡制的五爪金龍,是雲蒼皇族專有。」慕子夜慢慢說著,毅然的對視蕭聿上的眼楮。
他听了輕笑,不予回答,卻稍微俯子似乎再等著她繼續說。
雲蒼,多年來他不曾提起的地方,被她突然說起,蕭聿殤腦海里突然勾勒出屬于那里的記憶片段。
「城主身在異域,可從未有放棄過將來終會回雲蒼的想法。至少,在城主心里,無時無刻的提醒自己,真正的身份是雲蒼的皇族!」
她咬字清晰一字一句,最後時尤其加重語氣。
今時雲荒城的影響,九州之首的雲蒼國都不能小覷。
蕭聿殤闔了眼眸,片刻張開時似笑非笑的注視慕子夜。
她眼波流轉不閃不避,就這樣四目相對,蕭聿殤眸中如古潭沉寂,不見任何情緒。
黑的如此純粹,仿佛看不見盡頭的夜。
良久,蕭聿殤轉移目光,慕子夜頓覺松了一口氣,背脊早已冷汗滴落,驚起她全身一顫。
「慕清輝居然有你這樣的女兒。」將慕子夜放開,他拄著拐杖慢慢起身,「你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活命。」
「活下去,才能報仇。」眼底流露蔓延的恨意,她緊攥了手掌極力說的平靜。
報仇,唯有這個信念支撐她,竭盡所能的想要活下去!
恨,可以令人擁有意想不到的能力,甚至可以改變一個人!
「幫助你報仇,你能給我什麼?」蕭聿殤高高站立她面前,慕子夜被他的身影籠罩其中。
「我的命!」
「你的命早就是我的。」他顯然對此並不滿意。
慕子夜咬緊了唇,用力閉起眼眸再度張開。「城主想得到的,妾身定然義無反顧助城主得償所願。」
「你?!」陡然的,蕭聿殤輕笑起,不由的卻是想起囚室里她面臨死亡的一刻,灼灼眼眸里的恨意、不甘,那樣的熟悉。
蕭聿殤慢慢伸出手掌在她面前,被他修長有力的指節暖暖的手掌包覆著,慕子夜有那麼一刻的恍惚。
殊不知,與魔鬼交易所付出的代價,何止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