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執地站在原地，伊凡作勢又要過來拽她，她輕輕避開，徑自打開後車座的門坐了進去，又 地關上。
一路上兩個人皆沉默無語。伊凡不時看向後視鏡中的她。
席岩則頭靠著窗，目光所觸的街景一幕幕倒退，就像記憶那般慢慢消除著。她也不想問去哪。
伊凡隨手打開音樂，是他們曾經最愛的音樂，可現在她怎麼听都別扭，抬手將音樂關了，又恢復了一車的寧靜。
在宮邸，伊凡點了一桌菜，都是她最愛吃的，隨後便是為她布菜，自然的就像是這幾年的阻隔不曾存在。
她就坐在他的對面，仿佛看著一出自編自演的戲劇，冷笑。有些煩躁地從包中掏出煙來，剛點上就走來服務員，提醒餐廳不準吸煙。
她悻悻地掐滅了煙，在心底詛咒了一番，什麼鬼地方。
自她掏出煙的那一刻起，伊凡擰了眉，隨即平靜地看著她，雙手十指交扣放在桌上。對面的女人依然素淨無比，化著淡淡的妝容，盡管短短瞬間的煩躁，還是與當年剛畢業的時候如出一轍，但那一抹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優雅，已不可同日而語。
她也迎上了他的視線，毫無躲閃地與他直視。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她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是小女生的迷戀，而是怨憤里帶著平靜，讓他的心底著實一涼。
「伊總，想說什麼？」
「對不起，岩岩……」
「你不覺得這三個字遲到太久了麼？不過，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呢？是因為當年上了我，還是上了我以後拋棄我？」她低頭吃起了菜，穩了許久，才譏笑著繼續說下去，「這幾年我一直在想，究竟是我技術不夠好無法取悅久經情場的伊大總裁呢，還是您伊大總裁向來有始亂終棄的歷史呢？」
「岩岩……」他承認，這些話，從她的嘴里說出來，是真正受到了傷害。
她注視著他，漂亮的眼眸里閃動著瑩瑩的淚光，卻咬著唇，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他抬手想去擦拭，卻被她一偏頭閃開了，低垂著眼眸不去看他。他的手就這樣懸在空中，慢慢收緊握成了拳，頓了好一會才收了回去。
「岩岩，接受這次合約吧，就算是為了老三。」
「和雨默什麼關系？」
「能與秦叔叔抗衡的人在寧州沒有幾個，大哥，我，老四都對家里妥協了，你覺得他還會放任著老三不管麼？現在M。Y就是秦叔叔握在手里的武器，他隨時都可以將它毀滅。」
「你這是在幫雨默嗎？不惜加入他們父子之戰中？這份合約又算是什麼？施舍？」
「岩岩，為何你要把我想得那麼不堪呢？」
席岩眸光一轉，抬頭盯住他。
「難不成你還指望我把你想成救世主？你是覺得我們的能力無法讓M。Y生存下去？」
「這個只不過是一個機會，我沒有懷疑過你們的能力。所有設計的資格將以競標的形式進行，我會一視同仁。」
「那真是謝謝伊大總裁了，我會認真考慮的。」
手上的合約攥得生疼。沒錯，她喜歡那個地方，他許諾送她。就這麼簡單。傷害已經造成，許諾毫無意義。是想用這個補償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