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那陵飛羽和姐姐還活著，驚的是蕭聿殤帶她來這里的意圖！
那陵飛羽從方才開始回避她的眼神，似有難言之隱，並不像她平時熟悉的那般。
慕子夜見他側身面對姐姐，一只手小心輕柔的包裹姐姐枯瘦的手掌，垂落身側的另一只手緊攥成拳，仿佛極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用力到手背青筋畢露。
姐姐還在昏迷，但是比之前看見她情況稍微好轉。
從青曜到雲荒這一路，路途遙遠艱難，依照姐姐的身體狀況來說，能走到這里，全靠那陵飛羽無微不至的照顧。
她想，自己是明白了眼前人心中的難處。
今時今日，慕家破敗時，還有這個人能在身邊保護姐姐，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這一點姐姐比她幸運。
不由的，她微微闔了眼簾，再度睜開時水眸平靜。
蕭聿殤一直在注意她神情的變化，任何細小的地方都被他收入眼底。
低垂的眼眉淒艷，尤其那水眸朦朧宛若煙波浩渺，著實的令人覺得嬌柔憐惜。
不過她超乎這個年紀，面對意外迅速恢復的冷靜，才是蕭聿殤在意的。
祭祀當天行刺的人中，這個男人的身手想月兌身不困難，而他卻在最後關頭突然收手，束手就擒。
什麼都可以作假欺騙，可眼神不會，哪怕轉瞬即逝。
是為了屋中昏迷的女子，還有就是因為被他刺傷的人。
那陵飛羽，查他底細下了番功夫，讓他開口更是難辦，可遇見的是蕭聿殤，即使是死人，他也能獲得自己想知道的。
「城主。」對面垂手的她仿佛拿定了主意，上前幾步低微的姿態，咬著牙開口道。
「我，沒有惻隱之心。」蕭聿殤眸光似刀鋒般雪亮，毫不掩飾的殺氣。
慕子夜豁然抬眸，與他目光相交，四肢百骸仿佛能被他的目光穿透，心中猛的駭然。
他的意思很明了，徹底粉碎了她的希望。
「要麼是他們兩個死，要麼是你們一起死。」
仿佛回到那一夜，陸仲南同樣的對她提出條件時，她沒有選擇。
「欺瞞城主只有一個下場，妾身明白了。」
她認命般的點點頭，再轉身看了姐姐和他一眼，對他投以感激。
卻沒有想到……
那陵飛羽一陣驚愕，目眥盡裂。
就在她轉頭一瞥時，他已經躍然起身，朝著她沖過來時，揮掌全力擊向她身側的蕭聿殤。
啪~~
一聲巨響，慕子夜連呼喊聲還未有來及發出，眼見那陵飛羽健碩的身子好像斷線的紙鳶從面前飛過，飛濺大蓬的血花在半空，然後重重跌落在地沒有聲響。
蕭聿殤冷哼，「螳臂擋車自不量力。」凌厲幽深的眸冷漠的投定在慕子夜身上。
幾道黑影嗖的一聲顯現，這一次手中兵器泛起冰冷的光華，齊唰唰的對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