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冷風吹過,從破廟外傳來一股冷冽的桃花香。
沈嵐好看的眉宇輕皺,片刻間,破廟外就閃進一高大的道士,他長相還是不錯的,尤其是兩道劍眉。
他的身後跟著一位粉衣姑娘,那妖氣就是從這姑娘身上發出來的。沈嵐定楮一看,這姑娘長得甚是美麗。
道士見破廟里有三位同道中人,唇角微微勾起,「在下周予杉,蜀山道士,請問各位是……」
見周予杉這般客氣,沈嵐祁源兩人皆勾唇一笑,自報起家門拿來。
「道兄,這可是徐子陵的妻子?」祁源瞟了瞟旁邊地粉衣女子,用眼神示意。
「不錯,」周予杉頷首。
「道兄,我可否想你討個人情?在下答應了徐子陵,把他找回失散的妻子,還希望道兄……」
「道兄,你即為仙人,為何要為妖怪求情,」周予杉冷冷的打斷祁源,「是妖就該除。」
「予杉,你真的這麼恨我?」錦兒苦笑一聲,聲音有些顫顫的。「也是,我這種女人早該死了,你恨我是正常的。」
「我不恨你,你是妖,我只會殺你。」周予杉冷冷一笑,「你有什麼資格值得我去恨?」
錦兒嬌軀一顫,「罷了,罷了。」
沈嵐听次,便听出了貓膩,這兩人的關系不一般啊。
「道兄,還望你行個方便。」沈嵐也上前一步,她面帶微笑,語氣也誠懇的緊。
「哼!」周予杉冷哼一聲,「蜀山道士自古以除妖為己任,在下定不會為了區區人情,而視派規而無物,道兄,在下這就告辭!」
說罷,周予杉毫不理會沈嵐祁源兩人,拽著錦兒便離開。
剛走到門口,錦兒便回頭看了一眼沈嵐,然後使勁掙月兌開周予杉的手,沖到沈嵐面前,語氣軟軟的,如同徐子陵的聲音一樣,一樣的悲戚入骨,「沈姑娘,我求你給子陵帶個話,說我錦兒這一生負他,希望他找個好姑娘,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
一見錦兒掙月兌開,周予杉便怒火直上心頭,他折回破廟,硬生生的拽過錦兒,「看來你還想著那個凡人!要不這麼好了,我讓他永遠失去所有有關你的記憶,讓你看著他與別的女子成親。」
錦兒愣住,好半天,她才回答道,「這樣——也好。」
她的臉色極其蒼白,說這話時,又帶著幾分無奈與妥協。
沈嵐看著眼前這姑娘,心里有絲絲同情,她下意識的看向周予杉,只見周予杉一時愣住,半天都開不了口。
時間就此靜住。
半天之後,周予杉才從口里蹦出一個字︰好!
然後他一甩衣袖,帶著怒氣,轉身離開破廟。
待周予杉離開破廟後,錦兒跌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沈嵐和祁源對望一眼,沈嵐便蹲下/身子,與錦兒視線持平。
錦兒感到有片陰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她輕輕抽噎了一下,幽幽開口,道出了她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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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兒原本是青丘上的一顆小桃樹,三年前,因為看慣了青丘的風景,便溜下凡間,尋找凡間的美妙之處。
剛到凡間的錦兒啥都不懂。
當時,錦城徐員外之子徐子陵為人正直,樂善好施,廣讀聖賢書,好交三五知己好友。那天正巧,徐子陵在食客居的雅座宴請知己好友暢飲。
剛下凡的錦兒姑娘對人間的吃食尤其感興趣,這不,到了這錦城最好的食府當然得大吃特吃了。
于是乎,錦兒一腳跨進食客居,坐上了食客居的雅座。而且這雅座就在徐子陵的旁邊。
「文兄,什麼時候你對這些妖魔鬼怪感興趣了?」徐子陵修長的手指拿起桌子上的一本破破爛爛的書籍,這本書籍雖破,但徐子陵依舊可以看出它是一本關于修仙之類的書。「難道說,你想放棄紅塵,改做道士了?」
那名被稱作文兄霍地站起身來,他一襲青色長衫,模樣還算不錯,只見他優雅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輕抿一口,「徐兄,你就莫開老兄的玩笑了,這本修仙秘籍可不是我的,這是我家小妹的,她整天念叨了要上那什麼方丈山學法術,除盡天下妖魔鬼怪。」
徐子陵勾唇一笑,如三月之春風,「文兄,你家小妹在下倒是有幾分耳聞。」他輕轉杯子,「要說這妖魔鬼怪,在下可不相信這世間真有。」
隔壁的錦兒姑娘一听妖魔鬼怪,便立即抬起正奮斗在飯桌上的頭顱,豎起耳朵。
接著隔壁雅座里又傳來說話聲——
「在下這幾日听聞,錦城來了位粉衣姑娘姑娘,這姑娘長得極為漂亮,但這姑娘卻呆呆傻傻的,還自稱自己是桃妖。」
粉衣姑娘?桃妖?
他們說的是自己!
錦兒眨了眨眼楮,繼續听。
「文兄,你家小妹不是愛好捉妖麼?可以叫她來看看,如果不是,你還可以娶了這名貌美的女子。」那人說話明顯的帶著濃濃的戲謔,不知為何錦兒听此有些嫌惡。
「燕兄,你也沒開在下的玩笑了,在下家中已有一只母老虎了……委實不敢……不敢……」
一听見母老虎的錦兒姑娘,就來精神了。
在青丘的時候,這姑娘人緣出了名的好,以至于在她離開青丘的時候,從妖怪紛紛拿出小手絹送別。
這嬌憨的小妖怪壓根就沒听懂這男子的意思,只以為青丘的那只老虎姐姐來了。于是,她快速丟下碗筷,沖到隔壁凡間。
眾人一見美貌女子,皆是一愣。
錦兒可沒管這些,她雙眉微微皺起,「母老虎在哪里?我要找母老虎!」
眾人再次一愣,下意識的往那個文兄方向望去。
看眾人的眼神,錦兒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拔腿欲往文兄那個方向沖去,可奈何,走的過于著急,結果她被門檻絆了一跤。
就在她欲要倒下之際,徐子陵出現了。
徐子陵伸手,一瞬間就接住了正往地上撲的錦兒。
錦兒下意識的閉上眼楮,待她睜開眼楮時,她正在一個人的懷里,那人身上還有點淡酒的味道,雖然淡,卻有些醉。
徐子陵抱著眼前的這名女子,竟忘記了松開。他一愣,聞見了錦兒身上幽幽的桃花香。
兩人就這樣尷尬的抱著,也忘了推開。
直到有人輕咳了一聲。
一听到咳嗽聲,徐子陵迅速的松開自己的手,尷尬的轉過頭。
這時,旁邊倒有人問了,「姑娘,你可是找文兄的?」
「文兄?不是,我找母老虎。」錦兒睜大眼楮,天真爛漫。
眾人笑之,皆看向成為文兄的那位男子,男子遮了遮臉,似是尷尬極了,他急急地飲了一口酒,「在下響起家中還有點事,在下這就告辭,多謝徐兄款待,以後定會找徐兄痛飲。」
說罷,男子不給任何說話的機會,灰溜溜的走了。
錦兒小姑娘還不知道什麼回事,她睜大眼楮迷茫的盯著徐子陵,「他怎麼了?」
「無事。」徐子陵輕咳一聲。
大家里看我我看你,不消一會兒,飲宴便結束了,大家各自歸去。
錦兒抓抓腦袋也跟著徐子陵離開。
「錦兒姑娘,你為何一路都跟著我?」徐子陵頗為無奈。
「你還沒告訴我,母老虎在哪里呢!」錦兒上前拽住徐子陵的衣袖,「再說,你長得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凡人了。」
徐子陵扶額,跟著姑娘無法溝通。他微微一笑,扯過自己的袖子,轉頭欲離開。
可是這錦兒姑娘偏偏一個勁兒的跟著自己,他徹底無奈了,任由她跟著自己。
從此以後,徐子陵去哪,這錦兒姑娘便去哪里。
也就這麼著,錦兒姑娘住進了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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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府了,錦兒小姑娘毫無拘謹之感,成天跟在徐子陵的身邊,包括睡覺,這錦兒姑娘也偷偷的看著他。
「子陵,你說有那麼一個人你成天想見到他,見不到的時候,覺得渾身不自在,見到他後,你會覺得特別開心,這是怎麼一回事?」
「哦?」徐子陵放下手中的書,抬眼看著錦兒,「看來錦兒有喜歡的人了,說說,這個是誰啊?放心,我早已把你當成我的親妹妹了,只要你看上的人,哥哥一定幫你。」
「這樣是喜歡?」錦兒眨了眨大眼,「原來,我喜歡子陵啊。」
說著,錦兒便撲進徐子陵的懷里,然後將唇相徐子陵唇上一湊,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雖是蜻蜓點水的一個吻,但在徐子陵的心里卻激起三千波浪。
他喜歡自己?
「子陵,你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就傻了?」錦兒搖了搖徐子陵,輕咬紅唇。
「無事。」搖了半天,徐子陵才回過神來。
自從錦兒跟著徐子陵住進了徐府,這府里的丫鬟婆子們便把錦兒當作公子的小妾對待,半點都不敢怠慢。
要說這麼久以來,徐子陵對陵錦兒姑娘也是真真的好,在他的心里潛移默化了一些東西。
想到這里,徐子陵摟住錦兒,「你是真的喜歡我?」
「嗯!」錦兒用力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再徐子陵的唇上一咬。
「那我娶你可好?」徐子陵對錦兒的這種親吻有點哭笑不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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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何和周予杉扯上關系?」沈嵐听此,心中便有點明白了,無非是小妖怪愛上書生,最後他們決定私定終生。這種橋段,作為一個現代人,看多了聊齋自然懂得。
「他……」錦兒將頭一埋,「我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