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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品藍感覺到背後一陣默然，便自覺理解為無聲的回答，也就是所謂的默認。
果然，褚亞楠從來沒有停止過要跟她必須比出個勝負的念頭。
「所以這次——你是想要我的左膀？右臂？還是，後悔上次沒來得及一同擊潰的右腿？」
究竟是諷刺，還是玩笑話，已經沒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這听起來輕輕柔柔的聲音，卻暗藏著壓得褚亞楠抬不起頭的力量。
自己曾做過什麼，褚亞楠自然清楚。雖然平時粗魯了點，但到底不是個壞心眼的人，沖動下做錯了事，又被懲罰，當時逞的是一時之氣。過個兩三天，氣消了，也就冷靜下來。再有人旁邊提醒一二，自然而然會反省。
季品藍也正是看準這一點，才故意想要故意殺殺她的銳氣，一來是不希望她成天抱著要贏自己的想法，不停來騷擾自己。二來，也算是為自己受傷的左腿的小小報復。
「怎麼？不說話了？還是在想，到底該怎麼選？或者我幫你選……」
「對不起！」沒有氣急敗壞，或是平日里的囂張，反而像是無可奈何的長長嘆了聲氣。
約莫是怕對方听不見，或是沒听清自己的道歉。褚亞楠雙拳攥緊，倔強的撇過頭，低聲再道，「對不起。」
三個字，輕若無聲，對她們兩個人來說，卻又如此的沉重。
無論是她，還是她，都不是會輕易的說出這三個字。因為自尊，因為驕傲的人。
終于，季品藍轉過頭，隔著不短的距離，站在房間的另一端，像黑夜綻放星光的雙眸，深深的凝望著她。
幾步間，夕陽微紅的光芒，模糊了她和她的臉。
「你——」
是听錯了嗎？
剛才，就在剛才，季品藍似乎听到有人跟自己道歉。並且這個人還是——
這才發現，自己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三個字，竟有一時的失神。
「對不起。」褚亞楠三度鄭重的道出這三個字，以為季品藍是打算為難自己，卻還是咬牙切齒，聲調微冷的從齒縫中擠出。
從初始的失神愕然，再到疑惑不解，季品藍不由得開始懷疑起她此行的目的。
「這次又是誰讓你來的？他？總不見得是你自己來的吧。我可沒見過有人道歉還一副要咬人的樣子……」
突然揚起的輕盈戲謔笑聲，回蕩在空闊的練功房里，悠揚悅耳到讓褚亞楠只感毛骨悚然。
錯愕無措在眼底一閃而逝，恢復如常的面無表情，「這個你不用管，反正我已經道歉了！」
這笑聲足夠羞辱她了吧！褚亞楠咬緊下唇，硬是不讓自己的牛脾氣爆發。
「所以？」
「所以？！」
該死！再強大的忍耐力，在這個女人面前都將被瓦解！
褚亞楠倍感受辱，瞧她一副似笑非笑，好似對自己的道歉不屑一顧的樣子！
可是，她又哪里知道，就算道歉也該講求真心實意，否則只會帶來反效果。試問這樣的道歉和不曾道歉，對于接受者來說，有何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