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庶媳 第四十五章 陳五一口血難咽

作者 ︰ 落筆吹墨

第四十五章陳五一口血難咽

「五姐許是一時間想不明白,小六也就直說了,就算你讓大太太樂上了天,你也不見得嫁得多好,因為不是大太太娶媳婦。你就算讓大太太不喜了,她也不會蠢到故意給你使絆子叫你嫁的不好,畢竟日後咱們也是小七的臂膀不是?」初容說完,釋然道︰「當然,除非你做了什麼叫大太太恨到骨子里的事。但這是不可能的,莫說你,便是我也不敢跟太太如何。」

「出嫁了,你我同是陳家姑女乃女乃,也能互相幫襯著,五姐何苦做這損人不利己的事?」初容心道,陳五這人,一定得給他幾句硬話,不然的話她還會一意孤行,所以不如趁這機會將事說開了。

「六妹妹這是瞧不起人呢。」陳五漲紅了一張臉,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以往她為著討好陳大太太,又能從欺負嫡女的事情上獲得短暫的快感,自是樂此不疲做著這事。怎料初容此番話一出,自己就好比被剝光了丟到大街上一般,想要反駁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若想叫人看得起,首先得做叫人看得起的事!」初容面容緊繃,說完後微微緩了顏色說道︰「從此後,我不求著你幫我,只求你老老實實些。你不動我!我不動你!」

說完後便帶了丫頭往陳老太太屋子里去,留下陳五一人咬著嘴唇眼眶沾淚。

「姑太,您身子無事,何必……」竇柏洲帶了絲羞愧地低聲說道。

陳老太太本是睜著眼楮,面色也猙獰得很,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剛要斥責竇柏洲幾句,見了初容進來,忙繼續虛弱地說︰「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把我的命當回事兒。」

「姑太……」竇柏洲是個有自尊心的,祖上顯赫,如今父親只做了個小官,但平日里從不像竇松洲似的從陳老太太這兒拿好處,受了陳欽的惠澤,也是三不五時尋了由頭回報,此時曉得陳老太太想趁這機會逼陳家兩位老爺討要陪葬的玉塞,便覺得臉上火燒似的,實在丟不起這人。

「祖母,您莫氣了,不吃飯怎使得,會病的。」初容一副乖巧樣,撲到陳老太太榻邊,忍著心里的不適,伸手為其捋了捋鬢角的碎發。

陳老太太緩緩睜開眼,雖裝著虛弱,但初容看得出她的眼神,有不解和疑惑,略帶警惕。「都莫管我,老婆子一個,已是無用之人。我這輩子為陳家操心操力,那時候咱們大房被二房壓著,是我苦苦撐著,如今你們一個個的都大了,也用不到老婆子了。」

陳老太太之所以敢用絕食來威脅大家,無外乎知曉大家都不想她死。若是她死了,陳欽便得丁憂返鄉,兵部武選司炙手可熱的位置,待自己幾年後回來,怕是便再無容身之地了。

「祖母,您莫哭,大太太如今支撐這個家,也是無法。滿府人都盼著祖母您康健,但凡有的都想給祖母盡孝,可如今實在是光景不好,大太太也是無法的。」初容假意勸道。

「什麼無法,她是都給她兒子攢著呢。」陳老太太說到氣憤時,不覺提高了音量,反應過來後忙又做出虛弱狀,哼哼唧唧起來。

「既然姑太無礙,佷孫先告辭了。」竇柏洲實在丟不起這人,漲紅了一張俏臉也不敢看初容,此時若是有個地縫兒都能鑽進去。說這話也是不想「同流合污」,于是跟初容道明陳老太太身子並無礙。

「是,是,我多大的病都不是病,我就跟牆根兒的貓兒狗兒似的,死了就死了。」陳老太太見竇柏洲不配合,怒其不爭地哭道。

「竇七哥此話不妥,祖母即便身子無大礙,心里頭也是病著呢。都道病從憂來,祖母胸悶郁結,在小六看來就是了不得的大病,比頭疼腦熱地都嚴重。」初容正色道,看著竇柏洲怔忪的模樣,忍住笑繼續說道︰「祖母,您放心,您定能達成所願。」

陳老太太也愣了,這個平日里脾氣倔強的孫女,此時可謂是月兌胎換骨舌燦蓮花,連演技派的老太太都不禁看愣了。「祖母,不就是三四千兩銀子嗎,孫女出了。」

陳老太太听得此話,只道又是一句空話,初容一個月月例只有二兩,拿什麼買那套陪葬的玉塞。剛想到此處,便覺心里隱隱有些計較。

「祖母,我親娘還有嫁妝呢,孫女也不知多少,但就算全了變賣了,孫女也要給您買了那套玉塞。」初容復又蹲下,拉著陳老太太的胳膊,好聲好氣承諾道。「待孫女管著親娘的嫁妝了,莫說一套玉塞,便是旁的什麼都舍得給祖母您置備了。」

原來跟這兒等著自己呢,陳老太太閉著眼楮迅速思量了一番,覺得這筆買賣可以做。初容親娘的嫁妝,暫時在陳大太太處管著,若是自己叫其將嫁妝交出來給初容,便可得一套玉塞。若是那嫁妝仍在大媳婦處管著,自己是一紋銀子都沾不著光。

「祖母曉得你的孝心,祖母不圖你的孝敬,祖母曉得你這孩子是個好的。」陳老太太打定主意,仿佛看空一切了似的,接著說︰「祖母還能活幾日,你也大了,合該學著管賬,趕明兒祖母便叫大太太將你親娘的嫁妝給你,你也學著管管,莫到了夫家後一問三不知,給陳家丟人。」

「祖母教訓得是。」初容低著頭,緊緊攥著陳老太太的胳膊,嘴角不禁勾起。

一個老女人,一個小女人,聯手一台戲,看得一旁的竇柏洲半天沒回過神來,待听明白後還覺得這一出祖慈幼孝的戲目好感人,頓時便覺初容更是難得的好女子。

陳老太太有了計較,便不再大鬧,但也不肯起身吃東西,一直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整個陳府的人大氣也不敢出,若是在這關頭撞到槍口上,還真是冤了。

初容同竇柏洲一起離開屋子,打眼瞧見一個丫頭極是眼熟,細想起來是陳五院子里灑掃的。看那衣衫,在園子里小徑上看到的身影也是她。忍著不悅,初容心到今兒算是跟陳五講明白了,想必她以後也不會派個影子處處跟著自己了。

「六妹妹,在下告辭了。」竇柏洲一張俊臉因著方才的羞愧,還泛著紅,低著頭作揖不敢看初容。此時就算再想看她一眼,也沒臉抬頭了。

初容倒不是多喜歡他,但覺得一個人既然有臉面,且曉得進退有良心,便是值得交的。無緣無故的她也不會給他沒臉,相反見了他的局促,還想著如何為其解困。

「竇七哥,祖母身子不好,您要常來瞧看著。」竇松洲那種一看就厭煩的還是少來,這種品格不錯的倒是可以常走動。畢竟,窮親戚只是暫時的窮親戚,誰能保證人家就一輩子潦倒?特別是這種有本事的,且又有良心懂得知恩圖報,多交一個便是給自己,給陳家多一個助力。

竇柏洲本以為初容會看不起自己,沒想到她會如此真誠,下意識抬起頭,看著這個陳家六小姐,張了張嘴也不知該說什麼。

「竇七哥師從廖太醫,想必醫術了得,得空了還請竇七哥給小六把把脈,不耽誤您便好。」初容隨口一提,是想為其解了尷尬,沒想到竇柏洲當真了。

「何須改日,今兒就可。」竇柏洲覺得這妹妹大方得很,也不由得想親近,也辨不清自己是何念頭,但听她有什麼要求,便想著滿足。

初容見竇柏洲是個實在人,一愣,想到給人瞧看一番也不是壞事。在這缺醫少藥的地方,能防患于未然總比得了大病後不治的好。

就在福壽堂廂房里,旁人也沒什麼說道,竇柏洲為初容號起脈來。或許是初容的解圍起了作用,或許是到了自己專業這一塊兒,人便會鎮定下來,竇柏洲也不拘謹羞愧了,正色將手指搭在初容的脈搏上細細瞧看。

初容的腕子忽地一緊,竇柏洲的手指微微帶了暖意,搭在自己腕子上極是舒坦。人都是以貌取人的,若是遇到自己不喜的,定會覺得厭煩,可竇柏洲面貌清秀靈玉,只覺得暖暖的叫人想親近,初容便也不煩了。

只見竇柏洲手指搭在初容的腕子上,不時抬起又落下,眉頭微微皺起。這可不是好兆頭,初容的面容也跟著冷了下來。試想,一個大夫為人瞧看時,不時露出擔憂悲哀的神色,當事人該多惱火。

「哦,無事,妹妹身子好得很。」竇柏洲將手抽回,瞧見初容擔憂的神色,立馬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態度嚇到她了。「方才為兄只不過是覺得,你這脈象起初有些亂,但是後來便好了。」

初容松了一口氣,正要細問,便見陳徹急匆匆趕來。

「六妹,祖母如何了?」陳徹更是一級實力派,此時神色很是緊張,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

初容了解這個大哥,但樂意配合他,便上前拉著陳徹的胳膊,阻止其進陳老太太的屋子,說道︰「祖母睡下了,大哥不必擔心。這是祖母的佷孫竇七爺,方才也為祖母瞧看了,無事的。」

「見過大少爺。是,姑太身子好得很,無事。」竇柏洲是個自尊心極強的,逮著機會便給陳老太太拆台。

陳徹這才松了一口氣,同初容一樣,雖听過竇柏洲卻未曾見過,忙客氣道︰「一家子骨肉,叫什麼大少爺。我痴長你幾歲,跟小六一樣叫我大哥吧。」說著還自來熟地拍拍竇柏洲的肩膀。

「這是我大哥,最是和善不過的了。」初容笑著說道︰「大哥,這是竇七哥,如今師從廖太醫,你們多走動走動。」

「都是陳大人舉薦,在下實在愧不敢當。百度搜或,,更新更快「竇柏洲曉得知恩圖報,此時听了初容的話,更不好意思在陳徹面前托大。「哎!這是哪里話,爹若是跟廖太醫舉薦我,廖太醫能幾棍子將我打出去。「陳徹一仰頭,極其誠懇地說︰「是兄弟你自己有能耐,若是池中物,任是哪個在廖太醫面前說破了天,廖太醫也是不買賬的。來來,父親剛回府,怕惹了老太太生氣便忍著在前書房里等著,如今正好隨了我去,父親听了你的診斷也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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