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庶媳 第三十一章 故地重游心依舊

作者 ︰ 落筆吹墨

第三十一章故地重游心依舊

「腿磕踫了,都是歡沁那死丫頭,不說護著我,倒是因著她受了傷!左右都這麼大了,我也不忍心趕她出去,就這麼著吧,此後你來近身伺候我起居,不用那毛手毛腳丫頭了。(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初容說著揉揉小腿,那里真傷得很重。

「六小姐,歡沁雖有些不穩當,但總是伺候了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還是苦勞。」菊盞不忍,到了這麼大年紀被趕出去丫頭,別房是不會要,多半是草草配個不像樣小廝,這輩子就毀了。

「所以我才沒趕她出去,我只是不想叫她伺候了,你是覺著管了珠釵再管我起居,累著了?」初容側頭看著菊盞。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菊盞一到心急就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忙搖手,但是心地不壞。

「好了,我曉得,將我帶回來衣物珠釵收拾妥當,列個明目我瞧瞧,另外我有多少銀子?」初容坐直了,看看自己平日里放銀子櫃子。

「還余一百二十七兩七錢,另有五串散。」菊盞管家認真,此時被問起是娓娓道來,說道︰「另有五副頭面,七支……」

「余下我曉得了。」初容打斷菊盞,她關心只有銀子。袁其商後來送了自己這許多衣物首飾,她可不想白拿,她想用自己銀子還回去。路上已經粗略算過,天裳閣衣物,打造精致首飾,怎麼著也得三百兩往上了。就算取個整數還他三百兩,手頭銀子也是遠遠不夠,這可如何是好?菊盞不解,但也不問,自顧去整理初容帶回來衣物首飾。

「天裳閣東西有價難求,江南首飾別致精巧。」初容略微思量一下,忽地起了個念頭。

袁其商目送著陳家兄妹回府後,狠狠勒了韁繩,看了一眼路上一直跟自己別苗頭王清瑕馬車,從鼻子里哼出一聲,掉頭往袁家府邸去了。就算再不想回去,也得回去,既然回了京城,就得回府。

袁其商之父乃昔日梁遠侯,深得萬歲看重,然因著去年那場震驚滿朝大事,梁遠侯位被褫奪了,又一病不起人事不省。一朝榮寵今夕不再,萬歲震怒,雖褫奪了他侯位,卻不曾動其根本,雖收回大量功臣田充作皇莊,但至少還留著梁遠侯府邸及些許薄田。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已被褫奪了侯位袁家苦苦支撐,靠著積攢下基業勉強度日。如今袁府雖是先前宅邸,但卻已大不如從前,除了通往正房西路,東路和中路上大部分園子都已關了門子不再走人。

沒有法子,袁夫人起初倒還想留著些體面,畢竟習慣了驕奢婬逸生活,猛一潦倒度日心極不平,然開了園子就需要銀子,袁府如今一應必要開銷都捉襟見肘,何況那些享樂之所。

再次回府袁其商,特意從西路走上東路,再順著中路去了主院。府邸佔地廣袤,袁其商步行自然花去不少時候,不知不覺落了雨,淅淅瀝瀝,落人臉上癢癢,寞寞。

不必去看,也曉得四周蕭條,東路上有京都權貴嘖嘖稱奇大戲樓,每到闔府宴請賓客,那里都是侯府引以為豪之處。中路園子是府中少爺小姐邀請好友前來共敘怡情之所,不提園中其他,單是正門後擺著高寬丈余太湖石,便是千金難求之物,而今早已拖了出去偷偷賣掉。

還有杯莫亭、梯雲坡,都是侯府里極別致景致,而今都封了,往事不堪回首,但袁其商從不曾後悔過。

也不打傘,袁其商大步流星往前走,身後下人小碎步跟跑著,不時看向前頭主子。那番大事過後,這位主子受不住欺侮,竟做下那大事,以至于流落外,大家都以為他死了。

他死了,袁家再無男嗣,于是袁夫人從族里尋了一個旁支男子,過繼到膝下。哪曾想過了幾個月,袁其商又活著回來了,回京後立馬進了錦衣衛,府里住了幾日又出京公干,一直無機會與袁府過繼繼子相見,此番公干返回,想必定有一番計較,滿府人都惴惴不安,尤其是袁夫人。

正房里,袁夫人著一身大紅底萬字不斷頭紋褙子,大紅色焦布比甲,頭戴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腕上碩大紅玉手串。物是好物,料子也是極貴,但若是細心瞧去,便能看出首飾款式已經過時,袖口也有些許磨損。

袁夫人微揚了下頜,一臉驕傲和堅強,手搭黑槐貓兒工翹頭案,听著屋檐下水滴落下滴答作響,不禁微微咬住了嘴唇。听得下人報說袁大少爺到了,立時下意識攥了拳頭暗暗使力,連指甲嵌進了掌心也不知,待一旁繼子看向自己,這才覺出疼痛。

「給太太請安。」袁其商大步流星進了屋子,仿佛颶風襲來般,袁夫人咽回一口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氣勢又弱了下去。雖穿著名貴衣衫戴著御賜首飾,但袁夫人還是覺得對面袁其商氣勢逼人,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

袁其商看向袁夫人,許久未見分外眼紅,互相看不順眼。她整個人似老了十幾歲,再不是記憶里那個養尊處優模樣,再不是跟祖母一唱一和氣勢凌人模樣。

袁其商乃庶出,親娘是已故商姨娘。袁其商有機會被記到袁夫人名下,但他不肯,所以至今仍是庶子,庶長子。他不是不乎名分,但一是記著母亡之仇,二是袁夫人也不會同意將這庶子記到名下,于是兩人關系愈發緊張。直到那件事後,袁夫人可謂是對袁其商恨之入骨。

去年,袁夫人膝下三個嫡子接連亡故,庶出五少爺伏法,侯爺病倒後癱軟昏迷不醒,整個侯府敗了。

五少爺伏法,袁夫人從此卻將一股子恨意都記到袁其商身上,有人不解有人不敢說道,袁其商認為,袁夫人並未記錯了仇。

自己娘出自將門之後,雖說突逢巨變,可也是京中勛貴之家。若不是這個女人,自己娘才是正頭夫人,袁其商盯著對面袁夫人,又想起了往事。

形式上母子間四目相對,暗潮涌動,一旁繼子不自覺輕咳了一聲。

「這是袁裴,他事想必你也知曉了,此後他就是府里正經嫡子。」袁夫人只覺氣勢上被袁其商漸漸壓住,忽地回過神來說了這句話後,一臉得意地看著袁其商。

「好。」袁其商看了看袁裴,認出這正是驛站里看到那人,只不解他竟與王清瑕有了來往。先前故交還是後來相識?怕是後頭認識,袁裴出自袁家旁支,本是上不得台面,怎會與王清瑕相交?

袁夫人見袁其商未有異議,有些不痛,又道︰「你做下那事,雖說萬歲也不再追究,但終究是有辱家門。此後他行大,你行二。」

「太太,年歲上孩兒還是小了兩歲,孩兒還是行二吧。」袁裴一臉憨厚相,听了袁夫人話,不想自己剛到袁府就被其當槍使,趕忙說道。

袁夫人果然不悅,瞪向袁裴,卻見其沖自己眨了眨眼楮。

袁夫人使些女人間手段倒還可以,涉及到大事上卻是不明智,見袁裴這模樣,便沒說什麼應下了。

「太太若無事,我先回了,還要寫折子給指揮使大人。」袁其商不想看這兩人,拱拱手不待袁夫人說話便離了上房,自顧往自己院子行去。

「太太,何必逞一時之?如今他是錦衣衛,太太要以大局為重。」袁裴上前勸道。

能哄得袁夫人屬意,將他這個成年男子過繼到膝下,袁裴自不像他樣貌那般憨厚,至少是善言。

「錦衣衛又如何?我是她嫡母!他能越得過我去!」袁夫人狠狠捶著案子,直到手腕發痛。連喪三子,袁夫人沒有一命嗚呼已屬堅強,此時,她只有一個信念,報仇。

「自是不能,但錦衣衛乃何地?那是窩豺狼虎豹,蠅營狗苟之輩。太太既信得過孩兒,孩兒自當全力侍奉您,太太事就是孩兒事。」袁裴自小家境貧困,幾歲上便死了爹娘,活到這麼大是受了許多苦,自也有了這副心思。聞得昔日侯府要尋了族里人來過繼,便使銀子托門路聯系上袁夫人身邊人,促成此事。

雖說已被褫奪了侯位,但對于袁裴來說,依舊是想也不敢想富貴。他知曉袁夫人所想,自是百般逢迎。

暫時安撫了袁夫人,袁裴疾步往袁其商院子行去,得到通報,進了書房後,瞧見袁家庶長子正坐太師椅里。

做工考究書案,整齊文房四寶,自己孩提時夢里都不敢想物事,如今就這麼擺他面前。聞得袁家此子是個不學無術,真是糟蹋了這金貴物,不吝于煮鶴焚琴。

袁其商頭靠椅背上,挑眉看著袁裴,雙手十指交叉胸前,右手十指不經意地敲動著,面色慵懶中帶著叫人無法忽視凌厲,隨意裝扮中顯富貴浸婬下氣度。

他一個庶子,通身氣派是自己這個嫡子騎著千里馬都追不上,袁裴不由得有了一絲自卑。

自己是合乎禮法!想到此,袁裴眼中現出一絲不忿,但面上卻是無比恭謹,首先說道︰「大哥,小弟自從進了府,就日盼夜盼您回來。前番有事出了趟門,不曾與大哥相見,此番母親處匆匆一面也是不興,這才追了來,也好同大哥親近親近。」

「好說好說,二弟坐,一家子骨肉,說什麼外道話。」帶了嗔怪語氣,袁其商忽地熱情起來,叫人模不著頭腦。

沒想到對于自己這個佔了他位置和繼承權人,袁其商竟無一絲敵意。方才袁夫人處,也沒有絲毫異議,袁裴不覺得這是袁其商和善好說話,想到他定是有什麼籌謀。

袁裴見袁其商給了好臉,又道︰「大哥,小弟才疏學淺,又沒見過什麼世面,還請大哥多多教誨。若得空,還望大哥多多提攜,時時帶著小弟出門見識見識,也不至丟了袁家面子。」

「好說,只不過為兄我結交之輩都是些人神厭憎。比如國公府那個喜好城中縱馬孽根禍胎,比如大將軍府中那個專好小倌**,我怕賢弟不屑與我們為伍。」袁其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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