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岳丈心思不易收
「有你磕頭時候。txt電子書免費下載全集全本完結.txtshuji.」陳欽見初容已經哭得花了臉，便放了手,一腳踢開陳徹,罵道︰「家里是沒為你娶親還是怎地？你這辱沒門風畜生,做出這等事來！禮義廉恥你都讀到狗肚子里了！」
陳欽別倒罷了,只此事不好,好當著一個孩子責罰另個孩子。雖說此舉不太妥當，但效果卻大，殺雞給猴看這招,歷來有效果。
看著陳徹挨了那一腳,便見他撲倒地一時竟沒起來。初容有心相求，卻知此時已是「戴罪之身」,開口只會火上澆油,只好跪著低頭忍著。
陳徹緩了緩，爬起來繼續跪著，連連道︰「是孩兒錯，是孩兒不孝，孩兒雖想著同揚州知府交好，以便辦成父親交代之事，沒想到卻惹出這等大事來。若是曉得會有這禍事，孩兒便是冒著得罪了揚州知府風險，哪怕辦砸了父親交辦事，也不會應了楊大人。父親請莫氣大傷了身子，孩兒這就以死謝罪，絕不辱沒陳家門風。」說著竟是要出去，似去尋死。
「給我滾回來！」陳欽听了陳徹一番貌似請罪實則辯護說辭，果然氣消了些，罵道。
「孩兒回來，請父親息怒，莫傷了身子，那便是孩兒大不孝了，即便做了鬼，下頭跟姨娘一處，也無顏面對陳家列祖列宗。」陳徹哭著跪行回來，抱著陳欽腿說道。
初容听得呆了，捂著手板帶了敬佩眼神看向入戲太深陳徹，心里為其豎了大拇指。果然，陳欽听到「姨娘」兩字時，面色明顯地不忍起來。莫不是陳徹親娘，莊姨娘有些什麼往事，令陳欽對其一直覺得虧欠，以至于順帶著多憐惜了陳徹。
「起來，都起來！一群索命孽胎，倒不如一個沒有，落得清閑自。」陳欽回身，幾步走回書案後，帶著怒氣坐下。
「生養之恩大過天，父親即使再氣，也莫說這般傷人話。孩兒不孝，是孩兒魯莽了，可孩兒惦記著大伯父。那姓呂著實欺人太甚，竟對他丈人這般忤逆。初塵姐姐又是個老實，我是看著急啊，這才偷跑出去瞧看，想著鄉下地方也不計較這個，就大意了。孩兒再不敢了，我是見姓呂忤逆丈人，實是大不孝，若是咱家姑爺，若是小六此後嫁了人，相公敢這般對爹爹您，小六寧可不活了，也要同他拼個你死我活！」初容何等人，得了陳徹提示，曉得陳欽好這口，便哭得聲嘶力竭，也不起來跪行著往前，邊哭邊說。
「起來，地上涼！」陳欽果然有了不忍狀，起身特意將初容扶起來，看了兩兄妹直搖頭，心里卻是熨帖多了。他兒女，就是得有這般臨場發揮能耐。
陳徹已經半場休息，見六妹接棒打了下半場，不由得看過去，略帶詫異。要知道，這個妹子此前可是倔強很，此番能這般乖巧，可真是奇了。細看不似作假，那就是大了懂事了。
「都收起來吧，你也下去。」陳欽看看一側家法，一根腕粗棍子，兩頭瓖著鐵皮。看來是不打算打陳徹了，陳大管家早有心理準備，這個大少爺，自小雖說也犯錯，但從未真被打過。倒不是有人護著他，實是他太會做人說話。
見陳大管家下去後，陳欽端起茶杯抿了口，問道︰「此番回寶應，族長什麼意思？」
陳徹見父親當面問起，看了眼初容。
「不妨事，此後到了夫家，這些烏雜事少不了，叫她听听也可。」陳徹明白陳徹意思，這都是父兄之事，初容一個小姐是不便听。
「幸不辱父親之命，族長起先是不允。孩兒也不多說，只每日同知縣和楊知府游玩。族長挨了幾日，便親自尋了孩兒說道，說是族里人丁興旺，另立一支也可，同族各宗。」陳徹不忘解釋自己逛青樓乃是為了正經工作。初容暗暗佩服，這位兄長玩得一手好牌，倒是四兩撥千斤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陳欽似有心理準備般，問道。
「族長又說了些族中子嗣愈多，生計自不必說，就連家塾都辦不下去了。」陳徹小心抬頭看陳徹臉色。
「哼，料到了，只認銀子不認人，他歷來如此！」想起以往潦倒時被欺負往事，陳欽面露不屑，說道︰「些許碎銀倒是可以施舍，只是不能再拖著這一大群沒良心過活。建立家塾，他開了多大口？」
「族長獅子口，當時說是一千兩，孩兒立時給了他個沒臉。此事不急，先晾他兩日，孩兒同寶應知縣談得來，待孩兒尋了好由頭再同他談。」陳徹話中有話說道。
「恩，也不可鬧大。」陳欽心知陳徹要弄些事端，只裝作不知，全權交由這個辦事靈活長子。
陳欽交代了陳徹，又問初容︰「你老祖宗，大伯父可好？」
「老祖宗身子都好，大伯父家經了那事，之後就一切都好了。」初容手掌心疼得厲害，說話也帶了顫音。
「下去吧。」陳欽見初容這般模樣，擺擺手說道。
「是。」初容見陳徹還留下，不知兩人要說些什麼，只覺得是自己不能听。
菊盞門口等著，見初容紅著眼楮出來，忙上前扶住，見了主子藏著手掌，便知挨了戒尺，忙道︰「六小姐，回院子吧，奴婢給你敷藥。」
「小聲。」初容覺得很丟人，比那晚被袁其商打板子還丟人。
說到袁其商那晚打了自己手板，可比今兒輕多了，初容不由得想起那個家伙了。看樣子他也沒使勁全力，若是再加幾分力，比自己父親強壯許多他，還不得打得自己昏過去！不對，初容忽地停住腳，自己去公堂一事陳老爹怎會知曉！紅姨娘定不會無聊到跟陳老爹告自己狀，歡沁不敢說這事，她是同謀！那麼就只有袁其商了，莫非是這家伙！這廝果然是下賤！初容想到此，覺得他嫌疑很大。
「爹，您有話？」陳徹見陳欽忽地支走了初容，心領神會問道。
「爹收到一封信，是先前梁遠侯大公子送。」袁其商法覺寺驚了陳家人事，陳府內部已不是秘密，陳老太太雖不許人提及，但不代表不能私下里說。
陳徹一驚，沒想到袁其商竟給陳老爹寫信了。「爹，還有一事。」陳徹思來想去，雖不敢告訴陳欽，袁其商干預了自己案子，但他隨著兄妹倆一路上京事，還是先說為妙，不然日後陳老爹從旁渠道知曉了可就麻煩了。
「何事？」陳欽驟然皺眉問道。
「孩兒帶著六妹回京，路遇那袁其商，雖說沒有一起上路，但卻是一條路走來，投宿同一驛站，落腳同一客棧。孩兒也無法，總不能不叫人家住店。」陳徹抬起眼皮偷看陳徹面色。
「這廝到底意欲如何！」陳欽只覺十分棘手，說完後自嘲，這廝可不就是惦記自己六女，很明顯。
「你同他見過幾面，覺著那人到底如何？」陳欽提起此人頭皮就是一緊，袁其商做下那件事，給滿朝文武印象太深了，人人談之色變。
「孩兒不曾同他深交，只不過數面之緣，倒是覺著他不如坊間傳言那般嗜殺成性，至少是有腦子。」陳徹斟酌用語，又道︰「且，他如今是得了萬歲旨意入了錦衣衛，可見其了得。此等人，一般人不敢沾惹，但若是真有了相連，也未嘗不是件壞事。至少，旁人若想找咱們晦氣，都得先掂量掂量。」
「可這廝是個鬼神莫辯，反受其害也是有。」陳欽想到此，想到那件轟動滿朝事，還是覺得不能接受這種人做女婿。
陳徹是個有心，自是屬意袁其商，但見陳欽此時態度，只好住了口不再多話。
「他給為父來信，為父才知小六寶應這般大膽，實是……」陳強你說到此，氣又上來了。他對這個女兒多有偏愛，也給予了厚望。畢竟是嫡女，日後說親時可以找一門登對，不說能給陳家多些助益，便是她自己，陳欽也是希望她過得好。
「你知曉右僉都御史王家公子吧？平日里可有見過？」陳欽問道。
「此前不曾見過……」陳徹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如此一等一人物，你該多多結交才是，怎不曾見過！整日里也不知做些什麼，你三弟也是讀書上進，你怎就不長臉！」其他方面，陳欽對陳徹還算滿意，唯不喜其不事科舉。
「此番路上遇到了，孩兒此後就同王公子多多走動。」陳徹頭大如斗，他總覺得，與其數九寒冬考科舉，不如以旁法子入仕。
「遇上了？甚好，為父也听過此人，竟是京中你們這輩中難得。你得了空與人多方打探了，此人到底品性如何。」陳欽心道自己問人，都是父親輩，或許問不出真話來，若是陳徹去問，想必同輩人之間會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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