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躺在床上,呼吸很輕,清秀的臉非常平靜,看起來睡得很香。復蘇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轉動椅子,面對著少年停了下來。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少年是穿著髒衣服躺在他的床上的,那豈不是,很髒。
他「騰」的一下站起來,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想把少年拽起來。但是手剛抓到少年的肩旁他就停了下來,就這樣突然把人叫起來是不是不太符合情理,有點矯情啊?
復蘇罵著自己,現在的他才矯情吧!干嘛猶猶豫豫的,這麼髒,就應該馬上把人抓起來才對。于是,他沒再猶豫,抓著少年的手臂一用力就把人扯了起來,還外加一聲怒吼。
「起來。」
少年正睡的香,突然手臂一痛,他微睜眼楮就看到一臉怒氣的復蘇站在面前,心里想著怎麼又夢到這個人了,剛想閉上眼楮繼續睡就听到一聲怒吼,于是整個人就清醒了。
他坐在床上,看著復蘇,全身僵硬不敢亂動,心里害怕極了。
「我說,趕緊下來。」
復蘇沒耐心了,要是再讓少年坐在他的床上,他今晚肯定沒法睡覺了。索性他抓著少年的手,把少年拉下了床。
「到那邊去站好。」
復蘇指著門口,讓少年過去。但是少年並沒有動,瞪著眼楮,一臉茫然。
「你是聾了嗎,我讓你過去?」
突然提高的分貝嚇得少年顫抖了一下,腳擦著地挪到了門邊,對著門低著頭,由于藥效還沒過,最後少年直接靠在了門上,閉著眼楮打瞌睡。
復蘇看著趴在門上的少年,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他轉身在衣櫃里面翻出一套衣服丟到少年身上,「去洗澡換衣服。」
少年顯然沒听到他的話,仍舊趴在門上動也不動。復蘇走過去,拍了拍少年的臉,讓少年回了些神,然後把少年帶到了浴室。
「洗澡,換衣服。」
說完就關上門回到房間,看到凌亂的床單,他的心里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把床單,被子,和枕頭都換掉,看著干淨還散發著芳香的床,他的心里總算不糾結了。等一切忙完已經二十分鐘過去了,他坐在凳子上,看著浴室的門,剛剛平復的心又亂了起來。
怎麼還不出來?
他又等了五分鐘,浴室的門仍是緊閉的,里面也沒有傳出水聲。
不會是睡著了吧?
他起身走過去,手放在門把上沒動,他的心里有點忐忑,他就這樣闖進去,不管少年正在洗澡還是正在穿衣服,他都會看到少年光著的身體,這樣沒關系嗎?
他這樣問自己,只要一想到少年那充滿誘惑的身體,他的心就是一緊,一股熱流在他的身體里亂竄,擾得他全身不得安寧。
權衡利弊,他還是扭動了門把,打開了門。但是令他浮想聯翩的一幕並沒有出現,少年既沒有在洗澡也沒有在穿衣服,果然如他所料的一樣,趴在洗手台上睡得不亦樂乎。
復蘇很無奈,但是他不能接受少年髒兮兮的躺在他的床上。沒辦法,他只好把水放滿浴缸,幫少年月兌了衣服然後把人丟了進去。他強迫自己盡量避開視線不去看少年,最後磨磨蹭蹭的花了半個小時終于把人撈出了水,穿上了衣服,抱上了床。
看著一挨著床就睡得昏天黑地的少年,復蘇終于松了一口氣。壓內的沖動,他回到浴室,清理干淨浴缸,把少年的髒衣服扔進了垃圾桶,最後自己再沖了個澡。當他再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老媽正蹲在床前,看著床上少年的睡顏,滿頭疑問。
「媽。」
復母看到自己的兒子,馬上沖了過來,逮住就問︰「兒子,他是誰?做什麼的?你怎麼會讓他睡你的床?你們是什麼關系?我看他好像很累,你們做了什麼」
「媽,請您,停下來好嗎?」
復蘇很鎮定,看著母親慌亂的模樣不慌不忙的開口,「半夏,公司員工,我帶他回來的。」
「半夏!!!」
復母尖叫,剛才還慌亂的腳現在已經開始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了,看著復蘇一句話都說不出,臉上全是驚訝。
「媽,我頭暈,你能出去走嗎?」
「兒子呀。」復母走到復蘇面前,看著復蘇意味深長的開口,「你能把他送回家嗎,我不想看到他?」
復蘇眼楮一揚,問道︰「為什麼?」
「嗯我不喜歡他。」
復蘇冷笑,心里想到︰媽,你能不能說謊的時候不要用手模下巴,你現在分明是在告訴我你在說謊嘛。
「可是我很喜歡他。」
「什麼?!!」
復母這回不只是驚訝,還帶著驚悚,仿佛听到不該听到的一樣。好吧,她確實是听到了很驚悚的話。
「你你你喜歡他?」
復蘇點頭,抱著手看著母親臉上豐富的表情,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復母抱著腦袋,不能相信復蘇的話,她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一會兒看復蘇一會兒看少年,最後直接走到床前,盯著少年看了個夠。
「好了,我們出吃飯吧。」
復母突然平靜下來,臉色也正常了,走到復蘇身邊讓復蘇跟著下樓。復蘇看了一眼熟睡的少年,跟著復母到了一樓。
「我們吃飯吧,你爸今天有應酬。」
復母像沒發生過剛才的事一樣忙著拿碗筷,端飯菜。復蘇站在餐桌前,看著不正常的母親,沒動手幫忙。
「媽,你知道半夏吧。」
復母動作一停,背對著復蘇沒動。復蘇甚至覺得听到了母親的嘆氣聲。
「媽,我在問你話?」
復蘇拉開凳子坐下來,眼楮一直看著復母,絲毫沒有移開。復母轉過身,沒有看復蘇,而是把眼神放在通向二樓的樓梯上。
「我不認識半夏。」
「我知道你不認識半夏,我說的是,你知道半夏的事,對吧?」
復母看著一臉肯定的復蘇,心里想著怎樣才能瞞過去,但是現在人都在家里了,復蘇肯定知道很多事了,自己的兒子她很清楚。
「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來問我。」
「那爸爸知道吧?」
復蘇的話把復母嚇退了一步,手里的碗也掉在了地上,清脆的響聲傳到二樓,驚醒了沉睡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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