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論系統的穿越性錯誤 第69章

作者 ︰ 小丁冬不拉

弓樞在長安轉了一圈之後,月前便又打定了主意要趕回邊疆,他總覺得邊疆近來戎狄一方似乎又不怎麼安分了,時而啐道︰「這些個蠻子,挨上一棍子都不一定能把狼頭縮回去但回頭想著將軍的思慮又不免嘆氣,前幾年大戰正起的時候,戎狄本就遭了旱季,牛羊都死了不少,結果戰敗後,又給朝廷送上了牛羊千計,短時間內怕是回不過氣來了,狗急了都還會跳牆,若是真把戎狄那伙子人逼急了,什麼條約都是狗屁,對于戎狄人來說,哪比得上填飽肚子要來得重要。♀

弓樞越想越覺得將軍所言極是,很多時候,他總忍不住對將軍多服上幾分,能憑著一己書生之力,在軍中建起赫赫威名,想來怕也就獨此一人了。

將軍說什麼,弓樞大多都覺得是對的,將軍從來沒有錯過,而且確實獨有一番的道理。弓樞越想越覺得有些坐立不安,想著自己反正再過幾年便該成了退下的老兵了,家里的崽子也已經成人了,索性再回去邊疆上守個幾年,才是安心。所以,半月前便向將軍辭行了。

戎狄正在此時派來了使節,戎狄內部生氣大減,自然要尋個出路,此次前來,怕正是要向朝廷求援的,當然,若是再不能談妥,邊疆戰事恐也難平了。

皇帝暫時還沒接見戎狄使節的打算,便將那些戎狄人安排在了天然居,由戶部的人出面交涉,戎狄使節在這方面倒是出奇的配合。皇帝倒是覺得此回那戎狄人意外的順眼,看得出,此次戎狄人和談的決意確實不錯,竟是由戎狄王耶律木的愛女耶律婉親自擔任使節,雖非嫡女,但據說也是頗得耶律木此人的寵愛。

時已至二月,禮部上下如今正忙著春闈之事,往往早朝過後,禮部的官員便急匆匆的前往翰林院,本來翰林院負責處理一些雜事的都是些文官,說來,林子清雖然之前也是擔了個文官的職位,但畢竟在戰場上溜了一回,頭上還壓著一頂更大的鎮遠大將軍的帽子,與翰林院的禮部官員共事,好些官員也多有些適應不能,也不知這皇帝忽然是怎麼個想法,派了一個將軍共事春闈之事,這皇帝的行事,近來也實在讓人多有些捉模不定了。

他只負責春闈之時的主考事宜,至于其他的瑣事,自有其他的官員負責,他倒是也落得個輕松。

天然居,

近日來,剛從戰場上回來,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酒盞,望著窗外一片熙熙攘攘吵鬧的街景,他竟是忽然多有了些物是人非之感,他的記憶似乎仍停在三年前的那片疆場上,畢竟,對于一個睡過了三年的人來說,三年前的記憶自然在眼前要更清晰一些。

「爺,你的早膳客棧里的小二隨著一臉諂媚的笑意將幾碟子的糕點端上了桌,林子清近來習慣了這天然居的早膳,清清淡淡的,隨著一股的甜香,不是太膩,還算符合他的口味,因而,每日早朝過後,他便會來這天然居的雅間坐上一坐,此處的雅間卻是那客棧的老板一早便為他備下的,正對著一處鬧市,視野也是開闊。

一壺清茶,幾碟糕點。也是巧,端著糕點和清茶上桌的小二正是日前遇上的那個言辭頗為放肆的伙計,此時卻又端是換上了一副諂媚討好的面孔,瞧著也有幾分的好笑。

張合,余晃二人今日又去了兵部報道,由兵部受下官職之後,戰事若是不起,二人以後便直屬歸他管轄,算是私兵。這皇帝倒還算待他不薄,給他留了兩個不錯的幫手,日後出事自也有個保障,不怕隨時把著自己的腦袋綁上自己褲腰帶的危險了。

春闈在即,這日子里,客棧里來往的都是各地趕來的舉子,過了秋闈之後,留在京城的便都是些秋闈在榜的舉子,多是些胸中頗有些才子的生員,秋闈在榜,也算是有小小的功名在身,正是一副十足意氣風發的模樣。他上樓的時候便見到一個好似喝得醉醺醺的舉子與他正好擦身而過。

三日後,便是春闈。

此處的客棧之中,間或還能听到幾個舉子偶爾的高談闊論,林子清偶爾也听上幾分,然而,听罷,又覺得多有些失望,多是些聖人言,孔孟之曰,偶有見解,也都依此而來,半步不得變通,隨後更是又扯到一些風花雪月,琴棋書畫的小技上了來。

林子清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便衣,一身最粗陋不過的布衣,腰間也未曾配有幾個佩環,手上倒是執著一把折扇,也不過是應個景,連個扇墜也無,想著若是日後得了空閑,便擇個扇墜回來掛上倒也是不錯。

林子清倒是注意到了那正在街邊擺著小攤子的那青衣書生,遠遠看去,都已覺得是一番不凡的姿態,于人群中孑孑而立的模樣竟也是無端的惹人矚目。許是這樣的場景在林子清看來竟眼熟的都有些親切的起來,林子清向著那小二招呼道,「你可識得那書生?」

客棧里的小二對于客棧周圍的一些小事都多有些了解,或者說,對著整條街上的老老小小多少都能說上幾分,甚至于,有時候,這也是店里的小二賴以營生的一種手段。

那小二瞧上一眼,遲疑的斟酌一番字句之後,便很快流利的答道︰「也是這屆秋闈中舉的一舉子,不過倒不是宿在我們這天然居的,平素與其他的舉子也少有來往,才氣是高,卻似乎有著幾分的心高氣傲,是個……不大好處的性子

林子清道︰「可知此人是何方人士?」

小二小心的抬頭看上了林子清一眼,心下想著,也不知那窮書生怎麼著的竟就引起了林將軍的賞識,莫非是要忽然走大運了,心下一凜,想著自己日後還是多討好著這窮書生才好,若是真能借上這林將軍的勢,怕是離得勢恐也不遠矣,朝中更有傳聞,林將軍正是此次春闈的主考官之一,心下這麼思量著,面上卻是老老實實的答道︰「是清水縣的一舉子,顧姓名惜朝

一邊說著,那小二卻是想起,面前的這林將軍好似也是清水縣人士,倒也是一樁巧事,又想著,傳聞這林將軍困窘之時,也是個販賣字畫出聲的窮書生,此時見了眼前這書生,這場景,怕是有些睹物思景了。

心下想著,賣個字畫都能被這林將軍給瞧上,這書生今日當真是好大的一番運道。

——……顧惜朝。

林子清正在沉吟片刻之時,卻見簾外忽然響起一陣喧嘩之聲,那小二就著簾外一瞧,便見一群瞧上去相貌堂堂的錦衣舉子正在門外簇擁著,小二心下一咯 ,心道,莫非是樓里有個嘴把不住門的將林將軍在此用膳的消息給漏了出去,怎麼一大群的讀書人都往這里湊了過來。莫非都是想著與那林將軍一同套關系的來著。

又想著,林將軍向來喜靜,此時一番的喧嘩的場景,可別莫要驚擾到將軍了。

正準備大著膽子對著那幾個舉子呵斥幾聲,怎料,那舉子中的一人卻直接向著那小二遞了一錠五十兩的銀子,說道︰「某與某諸位好友尋了多處,這天然居里的雅間都給包上了,獨有此間似乎還未包下,莫不然,小二你便與我們通融一下,多多行個方便

小二轉頭便覺得有些呆了,這哪是沒包下,分明是這幾個舉子莫非瞧見這進了雅間的見是個看上去青白的書生,便起了借勢壓人的膽子來。

而未等那小二回過神來,林子清這頭卻已經步出了簾外,一見林將軍,那小二嚇得將手中的銀錠子迅速的往那舉子的手中再塞了過去,只好干巴巴的向著林子清問候了一聲,道︰「爺……」

林子清瞧著眼前的一副場景,一時間也覺得有些迷糊了起來,雙眉緩緩擰上幾分,「何事喧嘩?」

那先前說話的舉子便向著林子清說道︰「這位兄台,我與我的幾位朋友正好要尋個雅間,再溫習些許功課,想著還是尋間雅間才好,所以這才斗膽,不知這位兄台……」那舉子雖是這般說話,听著似乎極為和緩,然而眉目間卻是盛著幾分的年輕人風發意氣來。

林子清沉吟片刻後,很快回道︰「無妨眉目間倒也確實不見分毫慍色。

仔細想著,他確實也該到回府的時辰了,將著這日早膳的銀兩于那小二結下之後,便一步一步踩著極為穩妥的步子轉身下樓了,步子更是踏得極穩,甚至于隨後更向著那幾個舉子勉強露出了個還算是溫和的笑意。

幾個舉子只覺得這青白書生竟然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心下雖也是一喜,幾分紛紛拱手示意之下便簇擁著進了這雅間之中。

獨獨留著那小二近乎傻眼的兜著兩邊的銀子,隨後臉上便很快露出一種古怪又近乎扭曲的笑意來。

……這叫個什麼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趕火車……大概會有一兩天額……停更咳咳

下面是新文試讀︰

1

桃花塢,桃花庵。

桃花塢里桃花庵,

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

又摘桃花換酒錢。

陸小鳳踩著腳下枯枝遍布的小徑尋著那陣似乎忽遠忽近的竹杖聲一路追蹤而來,耳邊是一陣類似小兒嘻嘻追逐打鬧念來的兒歌的聲音,此刻已至深夜,不知誰家的頑童三更半夜仍在這樹林深處玩鬧戲耍,那聲音飄飄忽忽的,夾雜著幾聲「咯咯」的小兒的笑聲,那「咯咯」的笑聲忽然越變越明朗,變得越來越淒厲,越來越……半夜棲居在樹梢的烏鴉發出一陣「嘎嘎」的聲音,被驚起了一片。

陸小鳳皺眉仰頭望去,習武之人的視力比之尋常人還要更出色一些,幾近鋪天蓋地群驚而起的一大片的烏鴉,似乎一瞬間把這片樹林的上空一瞬間遮蔽的變得密不透風了起來。這片深樹林里竟棲居著這麼一大片的烏鴉,這麼一大片的烏鴉倒也是少見。

陸小鳳很快已經顧不上那群烏鴉,因為他更快的發現自己一路追蹤而來的那聲聲的竹杖擊打著地面的聲音已經消失了,連同那聲愈發淒厲的小兒「咯咯」的笑聲都已經隱去。

而此時陸小鳳的面前卻出現了一座破敗的古廟,來不及細想這向來人跡罕至的荒郊深林之中竟然會存在一間看上去年代不算久遠的破敗的廟宇,他已經站在了這座古廟的門前。

陸小鳳幾近傳奇的一生之中見到過很多奇怪的人,奇怪的事,然而,直到今天為止,他都沒有見過比這更奇怪的事情,腳下不慎踩斷的枯枝發出一聲意外清脆的聲響,仰頭向著那古廟的大門上面望去,仔細辨認之下,那一頭落下一半的匾額上還能看清幾個斗大的大字,陸小鳳不由眯著眼喃喃的說道,「……桃花庵

陸小鳳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那首好似頑童嬉鬧時念著的那首兒歌調子一般的《桃花塢》,想到了那聲小兒淒厲響亮的「咯咯」的笑聲,想到了附近正好有一個叫「桃花村」的村子……陸小鳳並不否認自己是個很奇怪的人,他覺得自己有些時候喜歡各種各樣的麻煩,有時候卻對自己身邊各種各樣的麻煩避之唯恐不及,別人送上來的麻煩他往往不想也不願去管,但如果是自己遇上的本不想讓他去管的麻煩有時候他卻偏偏就要去管。

推門而入之後,陸小鳳先見到了一處院落,那院子里果真栽著一顆桃花樹,明明是將近深秋的時候,那院子里的桃樹卻已經開著滿樹的桃花,那些粉色的花瓣隨著夜風簌簌而動,如夢似幻,然而,風中攜來的氣味卻並非預料之中撲鼻清雅的一陣的香氣,卻是一陣難聞的惡臭!

陸小鳳曾經聞到過一個幾十年都沒洗過澡的人腳底下的臭襪子的臭味,他曾經以為這會是他這一輩子聞到過最惡心的一股臭味,然而,他如今發現他錯了,這世上原來還有比那只臭襪子的味道更臭上百倍的味道存在,陸小鳳簡直想要立刻沖出這個臭不可聞的院子之中,然後吐上他幾天幾夜,最好再洗上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才好,然而,陸小鳳強忍住了這種沖動。

他屏住自己的呼吸,加快了自己腳下的步子,甚至一刻都不想在這個臭不可聞的院子里呆上片刻,他現在只能祈禱這間古廟的里屋里不會也是這麼一股臭不可聞的味道,然後找到他能發現的所有的線索,他就能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了。

然而,正當陸小鳳準備提氣使著輕功掠進那間屋子的時候,他卻忽然止住了自己的腳步,他听到了一個十分古怪的聲音,類似于野獸咀嚼著食物的聲音,「咯吱!咯吱!」,陸小鳳第一次發現原來他自己也會有害怕的時候,那咀嚼聲出現的實在太過古怪,從那棵桃樹的方向傳了過來,然而先前他卻分明沒有在那棵桃樹周圍看見任何見鬼的東西。

那滿樹的桃花終于已經全部凋零,詭異的卻是,那些粉色的桃花瓣落到地上後竟然如同水中月鏡中花一般化作點點光斑,消失了。感覺到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古怪的令人膽寒的「咯吱」聲,陸小鳳下意識的側過身,然後伸出自己的兩根手指夾了過去,眼前的紅色近乎一閃而過,兩指之間夾住的竟是一小塊大紅色的布匹,而在轉身之際,陸小鳳也終于瞧見了那個攻擊自己的「人」,或者說,不是人的生物究竟是什麼東西了。

似羊非羊,似豬非豬,身手敏捷,所到之處,只余一片的殘影,那鬼東西一擊不成之後,又退回了那棵桃樹的後面,那狀似人手的爪子里似乎抓著什麼東西,紅的白的夾雜在了一起,濃稠的液體順著爪子縫流了下來,它便伸著舌頭仔細去舌忝,那雙細如黃豆般大小的綠油油眼珠子里閃過貪婪的神色來。

那鬼東西對著那紅白之物用鼻子拱了幾下之後,張嘴「哼哧哼哧」幾下之後便幾口吞入月復中,陸小鳳幾乎忍不住自己口中幾近反胃之感,被那該死的鬼東西吞噬之物分明,那分明是……

——人腦。

那清脆響亮的竹杖之聲又在陸小鳳的耳邊,在這個院子中間響了起來,陸小鳳下意識的仔細去听,他注意到,那鬼東西在听到那竹杖聲之後分明警惕的向著四周望了幾眼,那雙綠眼之中甚至閃過幾分的恐懼之色來。

「咯咯!咯咯!」那鬼東西張口竟然就吐出幾聲听來詭異到了極點的淒厲的笑聲,隨後甚至竟然含含糊糊的吐出了人言,「桃花塢,桃花庵……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如同七八歲孩童一般稚女敕清脆的聲音。

陸小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先前那陣詭異的小兒的笑聲和那首兒歌一般的《桃花塢》都是這鬼東西發出來的。

「媼那聲竹杖聲終于又停下了,而院子里終于又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白衣的書生,一個盲書生。只見那書生手上拄著一根青色的竹杖,身後背著一個木頭書箱,單只瞧著,像是一個正要入京趕考的書生,他的眼楮緊閉著,神色平和,那竹杖聲便是盲人探路之時敲打在地上而發出的清脆響亮的聲音。那書生的懷中還抱著一個看起來不過六七歲正在熟睡的小男孩,陸小鳳見了,立時便認出來,是幾日前桃花村中最晚失蹤的那個喜歡吃桂花糕的小男孩,陸小鳳記得就在幾天前的功夫正是這個小男孩從他的手上搶下了他最後一塊的桂花糕。

「媼?那鬼東西是媼?」陸小鳳指著桃樹下的那只鬼東西,忍不住驚道。

「似羊非羊,似豬非豬。在地下食死人腦,能人言。用柏枝插其頭方可殺之。在《搜神記》和《晉太康地志》中確有媼的記載那盲眼的書生頓上一頓,又道,「媼雖為上古奇獸,然而生性智力卻極為低下,能以人言引來村中十數之人,殺之而取食人腦,恐非媼之智

那盲眼的書生忽然作了一個在陸小鳳看來十分古怪的舉動,那盲眼書生看似在空中隨手一抓,然後捻著右手的拇指和一根食指,湊至自己的鼻子底下仔細聞了起來,「怨氣沖天,此處積下的怨氣如此龐大,難怪竟能凝物成質,時令未至,滿樹桃花,有違四時節氣,難怪平生一股沖天惡臭

子不語怪力亂神。如果在此之前有人對陸小鳳說這世間確有喜食人腦的怪物,陸小鳳一定會對此嗤之以鼻,然而,陸小鳳今天不僅見到了一只喜食人腦的怪物,他還見到了一只鬼。

一只漂亮的女鬼。

彌散在空氣中的那股惡臭開始越變越濃,夜風簌簌的鑽進了人的領子里,陸小鳳下意識的開始打起了冷顫。習武之人少有畏寒,然而,這股寒意卻似乎有些不同,有些……格外的刺骨。

眼前忽然出現一片盛極的紅意,空中紛紛揚揚的散著一片漂亮的桃花花瓣,一身紅色的嫁衣在空中翻起一陣的紅浪,女人將那件大紅色的嫁衣裹在自己未著寸縷的身上,凝如玉脂,勝似白雪的肌膚,那女人「咯咯」的笑著從裙底伸出一條雪白的美腿來,右手順著自己的腿彎處輕柔的慢慢模上了自己的大腿根部,那艷麗如火盡顯妖冶之感的臉上分明露出極為歡愉的笑容來。

本該是一副美極了的場景,然而周圍越來越盛極的一股惡臭卻似乎平白于這幅好似如夢如幻的美麗的場景之中增添了許多格格不入之色。

那縴白的玉足輕輕巧巧的落在遍布枯枝的院子里,女人忽而掩唇嬌聲笑道︰「你這瞎子,不僅是個瞎子,還是個徹徹底底的呆子,你走你的道,我走我的道,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樣豈非不是極好?」

那盲書生將懷中的稚童向著陸小鳳遞了過去,陸小鳳伸手便抱了過來。

「多謝那盲書生笑著向陸小鳳所在的方向偏過頭來,稍稍頷首示意。手中的竹杖在小徑上一再探了幾下,那盲書生向前又走上了幾步,「該死的人已經死了,不該死的人你也已經殺了不少,百年的恩怨,至今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該了的也早該了了,你又何苦再揪著不放?」

「咯咯」脆如銀鈴般的笑聲在這院子里聲聲似乎由遠及近的響了起來,那笑聲飄飄忽忽的,很快,又好像有很多聲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恍如一盞盞被點亮的河燈的紅色的怨魂慢慢的在空中一個個的騰起,那些紅色的魂光圍繞著那女人轉著圈而,一副極為依戀的場景。

那紅色的魂火也照亮了院子里那棵桃樹周圍的場景來,陸小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棵桃樹之下遍布的哪是什麼枯枝?分明便是一堆人的白骨,一堆森然的白骨,仔細看去,陸小鳳甚至還能瞧見正對著他的一個頭骨那空洞洞的兩個眼窟窿,陸小鳳覺得自己許是眼花了,因為他竟然覺得覺得那個正對著他的那顆頭骨正在對著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竟然能夠從一個渾身都已經化作森然的白骨的頭骨的身上看出來,這顆頭骨在笑,這簡直,簡直……

然而,更驚駭的事情卻又發生在了陸小鳳的眼前,那個看起來長得還算不錯的美人,不,鬼姑娘忽然雙手抱著自己的頭然後發出一陣詭異非常的笑聲來,然後,那女鬼便散下了一頭本該梳理的整整齊齊的秀發,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陸小鳳看見那個女鬼的嘴角露出一個詭異非常的笑容來,忽然伸手猛地撥開了自己散在一邊的長發。

紅的,白的,血淋淋,不,血肉模糊的一張不能被稱之為人的臉,紅的是血,撥開那一層偽裝的人皮之後,便露出了里面一塊塊的血肉,白色的是皮肉下的白骨,那女鬼笑起來的時候,森白的牙齒一直蔓延到了將近耳下的位置,上下顎之間甚至隱約可見幾條紅色的肉絲。

紅顏白骨,陸小鳳從未有過這樣一刻清晰的認知到這個詞真正所代表的……所有的意義。

生在見鬼》((〔陸小鳳〕總有一個書((〔陸小鳳〕總有一個書生在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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