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蒙在黃文龍他們離去之後，沒有預兆地突然跪了下來，沙啞的聲音低低地請求著，「只要您能幫助我們，張子蒙可以用命來換。」
秦素對他有這一舉動並沒有太大的吃驚。「我要你的命有什麼用？」
秦素心中覺得好笑，她顧全了張子蒙的尊嚴，只是因為想給他留一絲余地，可不代表她對這個交易有什麼興趣。
「你想要張子蒙做什麼都行，殺人，放火，任何您不便出面的任務我都可以完成，若秦素小姐幫了我們，異能者全族便是欠了秦素小姐一個人情，只要您需要，我們隨時可以給您效勞。」張子蒙誠聲地說，一雙冰冷的眼楮里面有著豁出去的決然與堅定。
一個種族的人情，還是強大的異能者種族，這個人情放在其他人身上絕對要動心。畢竟這股其他人未知的隱藏力量，在如今這個即將開始的亂世里，有時候起到的作用可是意料不到的。
甚至可以顛覆一個結果。
「她知道嗎？」秦素避而不答，帶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目光落在昏迷的影兒身上。
張子蒙一陣沉默。
「你喜歡她？」秦素挑眉。
張子蒙似乎被雷了一下，僵在了那里，半天才說，「她是張子蒙這一生的主子。」
秦素眼里掠過一絲了然，起身不疾不徐地說道，「二十五歲詛咒就會發作，我猜影兒來找我是為了你吧。」
「是。」張子蒙沒有猶豫的回答反倒讓秦素一怔。感嘆這個世界小孩真不是一般的早熟，影兒在現代的這個年紀，也不過是剛上小學，如今卻是要擔負一族之長，甚至連感情都比其他人發展的快，可惜這人似乎沒怎麼眼力見兒。
「起來吧，殺人放火我還真不需要。」
「秦素小姐是在擔心什麼？」張子蒙豁然抬頭盯著秦素，冷聲說，「你跟我們同樣都是異能者，是擔心跟我們在一起曝光了你們幾個人，連累到你們是嗎？」
秦素神色微冷。
「張子蒙別的不敢說，若你擔心我們連累到你，而引來魔法公會的追殺，大可不必，當那些人發現我們時，也是我們全族共戰的那一刻，我們是怕死，但並不是膽小鬼，就算被抓，也絕不會連累你們一絲一毫。」
這個男人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語氣鏗鏘有力，目光犀利地盯著秦素。
秦素笑了，笑容冰冷，「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是擔心你連累了我們，而怕魔法公會的追殺？張子蒙，你不必用激將法來激我，幫不幫與你們是不是異能者無關，與你們有沒有給我好處無關，而是……」
清亮的目光與張子蒙對上，秦素不緊不慢地說，「因為我不想。」
就因為不想，所以不想干。
原因就這麼簡單。
張子蒙怔住，他這幾天花了心思在琢磨秦素不願意幫助他們的理由，排除魔法公會的原因，排除黃文龍三人的關系，給她什麼利誘才能讓她答應，卻沒想到她拒絕的理由會這樣簡單。這個女人，連拒絕的話都說得讓人無法反駁。
神情一時反應不過來，顯得僵硬。
秦素起身準備離開，身後傳來張子蒙壓抑的聲音，「要怎麼做，怎麼做你才答應？」張子蒙低頭凝視著影兒的小臉，在那上面還有著未干的淚痕。
低低的聲音沒有情緒，只是一段平靜的講述，
「我從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被選為下一任族長的守護者，盡管一生只有二十五年，我也想為她跟族人做些什麼，張子蒙自認這一生最珍稀的東西除了命就剩下少族長，若我把命給你，你能不能幫助她。你也是自然系異能者，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替她做主，將異能者族長的位置給你。」
「……」
「而我張子蒙，從今往後將是你的人。」
張子蒙這段話說得麻木，仿佛只是一段朗誦，並不像出自他的口。把族人跟他都一起交給秦素，那麼影兒就什麼都沒了……
不過沒關系，她還有將來。
秦素怔怔地看著他，仿佛沒反應過來。
門砰地一聲被人推開，黃文龍幾人震驚地看著張子蒙，秦素扯了扯嘴角，表示無語，不過在看到另外一道人影時，卻是怔住。
房間內的氣壓徒然降了下來，翟凌雲站在門外，危險地盯著張子蒙，張子蒙此時也已經起身，目光與翟凌雲對上，毫不退讓。
從翟凌雲身上，一股凌厲的氣勢釋放而出逼向張子蒙，張子蒙皺了皺眉，同釋放出了一股犀利冰寒的氣勢，與翟凌雲相對抗。
一時竟爭執不下。
黃文龍幾人有些傻眼，他們也不知道翟凌雲什麼時候回來，而且就站在他們後面，從門開到兩人對上，這不過是眨眼的事，氣氛劍拔弩張，有越發不可收拾之勢。
翟凌雲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竟然將目標改換為影兒，張子蒙面色一變，靈力釋放中緊緊地護住了影兒，反倒讓自己暴露出了破綻，讓翟凌雲一擊而成。
一聲悶哼，張子蒙的嘴角邊似有血跡流出，秦素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幕，又看了看翟凌雲，翟凌雲眼底一抹精光掠過。
空間一陣激蕩，翟凌雲抬手開啟了空間通道，看了一眼張子蒙，邀戰的氣勢從發絲間就擺明了，張子蒙將影兒交給了秦素，並沒有猶豫就跟了進去。
空間關閉那一刻，有強大的能量余波從里面泄出，秦素抬手化解，對還有些發愣的黃文龍幾人挑眉，「我還不知道你們有喜歡偷听人牆角的習慣。」
「哈、哈哈，剛好路過的。」黃文龍訕笑著打著哈哈。
趙小俊嘿嘿傻笑，歐永星面上一陣尷尬，林傳距離他們還有一些距離，雖然沒有加入，但顯然也是把風那一行列的。
葉可可步入房間，大方地承認了偷听，「我們就是好奇他想說什麼，才听了沒多久，你也看到了……」葉可可看了眼昏迷的影兒，感慨道，「沒想到翟凌雲正好這時候回來，還正好听到他說要當你的人，這回兩人可能是去挑戰這個資格了。」
葉可可說的風淡雲輕，可黃文龍他們知道，這張子蒙這回絕對慘了。
秦素看了眼兩人消失的位置，平靜地說，「他該謝謝翟凌雲幫了他才是。」一句突如其來的話讓黃文龍他們一愣。
葉可可吃吃一笑，靈眸輕轉，俏皮地說，「張子蒙這傷如果受得越重，你就算不幫他們，也得還他這個人情啊。」
秦素面無表情地點頭。
她該祈禱翟凌雲下手輕點麼？似乎又不是特別想……
垂眸間眼底一抹笑意掠過。
翟凌雲，你可真會闖禍。
————
謝謝zyl123456zzq親的打賞，還有378251830跟poon74的月票~！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