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到 肆拾章、雲歌詩會︰雷同卷

作者 ︰ 敦凰

重復了?!

花憶蝶耳中嗡地一響,眼前人影模糊起來。txt電子書免費下載全集全本完結.

……

賽詩的初試規則非常簡單︰

按報名時的順序進行編號,每五十人為一批,不分男女,集體進入比賽場地。場正中是監考席,四周設有五十張考生席,上面整齊擺放著短案,案上有筆墨紙硯,還有水盂小匙用于研墨。參賽者們按順序依次坐下後,本場的兩位監考官示以本場試題,然後點燃三炷線香,參賽才子們按題作詩,稱之為︰登詩。

香盡筆停,參賽者呈交自己的詩作後,離場在外等待結果。兩名監考則將五十份詩作帶至後場修改,另兩名監考官出去喊號,開始下一輪的比試。于此同時,之前的兩位監考需要在下一輪結束之前,迅速審閱完這五十份作品,根據優劣選出本場三甲,其余詩作瞬間成為垃圾,被丟過一邊。

等各場前三名的詩作匯總到評委們的手中後,評委們需要將所有詩作再次排序,前十名進入正式賽詩會,其余的則同樣被淘汰。

關鍵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如果遇到有評委對一些詩作的排序爭執不下的,需請作者二度入場,對自己作品的立意,文字中用典等作一番自述,由此判定高下。有時甚至會被一時興起的評委們要求再作一首,以盡展其才華。這一步,稱之為︰解詩。

監考官兼負主持考場秩序,和各場的第一回合的閱卷工作。工作量大不說,對個人的文學功底也有頗高要求,因此多由煥州第一的拈花書院老師來擔任此職。每位監考官參加了多少場次的登詩,每場閱了幾首詩。共推了幾首詩直升到解詩一環,均一一備案,以待此次詩會結束後,詩會組織者按監考官們的工作折算為銀子,作為潤筆之資。

既可圖些虛名,又能從詩會中獲到一定報酬,何樂而不為?所以每逢詩會,都是有資格擔任賽詩中那登詩監考的文士們最為緊張興奮。未獲雲歌詩會邀請的人固然捶胸頓足,懊惱不已,有幸成為賽詩監考的人。在登詩閱卷時也會做到傾盡心力。又快又好。務求多讀幾句詩。多出任兩場登詩監考。

而解詩評委中,真正屬于職業舞文弄墨的只有少數文壇大家,多數人不是雲歌城西的富商。就是于州牧署或承王府或司馬衛的心月復官員。他們不論月復中墨水多少,都月兌下或文或武的官服,戴起綸巾搖起紙扇,只為三方維持治衡局面而來,順便看看是否有天才可以籠絡一二。

上面曾發過些驚世駭俗的命令,卻鮮有機會施行。出奇的是,從宗室、政、軍三方口中說出的話,居然驚人的一致︰

便斥些銀錢,將一位未來的朝廷風雲人物買下了又如何?今天收買到一個朋友,他朝就可以少花百倍的錢。去策反一個敵人!

話說韓光登詩完成後,看左右男女才子們個個仍捉筆伏首案間,有的蹙眉苦思,有的撫額捋須,百態盡顯。一時間有種恍惚,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高考年代。

場中央是兩位監考官背向而坐,環顧四方,各負責眼前半場內的考生動靜。韓光所面對的,是一位方面大耳的武官。以他的身份與角色,本來是要作為評委,不曾想卻因前幾日直言得罪了長官,竟被一名同儕臨時替換下來,心中極為郁悶不樂。總算司馬衛照拂其面子,安排他以監考身份主持一場登詩。至于即將到來的五十首詩作中,兩名監考官中的另一人需要自己全部看一遍,這個事情卻無人提及。

其時那監考官,正不耐煩這一身文士服的寬袍廣袖,嫌其墜得難受,正抬手挽袖,見韓光一身襤褸,不好好寫字,卻賊眉鼠眼地到處偷瞟,便將短案一拍,喝道︰

「兀那書生!可是想偷看別人的登詩?!」

聲音不大,內力卻足得很,如同一個沉雷,震得人人耳膜發痛,手一顫間,也不知有多少滴濃墨墜落白宣,引來一片驚呼︰

「哎呀!糟糕!」

韓光也嚇了一跳,循聲望去時,只見那名氣壯山河的監考官正面色不善,瞪著自己,忙站起,卻因跪得太久,卻是一個趔趄。

「哈哈!軟腳蝦!」

司馬衛的監考官忘了自己的煩惱,見狀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腿莫軟啊,站直了回話!」

「是

韓光稍一定神,便想到對方在疑心自己,拱手至額前,彎下腰去,行了個師禮︰

「回稟老師,你可是在喚我?」

「廢話!眾人都在寫字,只你一個人東張西望,你是想抄別人幾句自己痛快,還是看中了哪家小姐?哈哈!」

韓光听了又好氣又好笑,再禮道︰

「老師,在下一則眼神不好,必是想抄也抄不了甚麼;二己這般潦倒,本來就替自己丟人,豈敢再去沒事撿人白眼?」

「那你為何不寫字?香快燒一半了

監考官小聲地提醒,韓光感激地點頭︰

「多謝老師關心,我已寫完了

「當真?!」

莫說監考官,周圍听到的人,齊刷刷投來異樣的目光︰

嫉妒、羨慕、置疑……

韓光不再說下去,只站起來將手中紙一揮︰

「老師,韓光交卷!」

另一名監考官過來,接過紙來,忍不住先默讀了一遍,禁不住失聲︰

「好!好詩!」

韓光拱拱手,在全場羨妒的眼神下離開,後面那名客串監考的武官卻不管現在是什麼場合,出聲喝止道︰

「且慢!」

韓光緩緩回身︰

「不知老師還有何事要問學生?」

「我不是老師,也沒什麼可教你的。只是听過別人文縐縐說過一句話,想請問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請講

知道對方是個不重禮數的直性情,韓光也就省了客套。

「可知︰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呵呵,說得好

韓光笑了笑,微僂的背挺立了一下︰

「大風可毀苗木,卻難撼山岳。我韓光一身寂寥,有的只是滿腔的血氣方剛,便用其來與這世界搏上一記,又有何妨?!」

說完轉身便走。

眾人聞此驚世之言,個個駭然無極,唯獨那武官听得卻眉開眼笑,韓光這種做派正對了自己的胃口。感覺一掃自己被踢出評委席以來的郁悶之氣。當下忍不住大聲在後面喊道︰

「軟骨蝦!老子喜歡你這脾氣!若你能明天得了那甚麼日月星的撈什子頭餃。老子請你喝酒!」

「不!老子請你!」

韓光不再回頭,只在空中用力地揮了一下手臂。

「哈哈哈!痛快!」

「孟大人,你看此香快燃盡了……」

「啊。是了。喂,你們還不快快寫字?!香盡筆停,若沒寫完,老子全都不要了!」

眾才子們嚇得筆尖又是一顫,本擬好的立意情境出典平仄等等,全部飛到了九霄雲外,當下只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咬牙拼湊起文字來,手中不敢停下,心內卻早將這滿口「老子」的孟監考問候了個千萬遍。

韓光听得後面亂哄哄。展顏一笑︰

這個孟大人,倒是個朋友!

……

花憶蝶的登詩過程則既不曲折也無趣味可言,只是進場入席後,听左右說起上一場初試情況有異,不少參賽者紛紛擁到評委處抗議監考專斷,因此本場會延遲一段時間後開始。

考試還有跳反的?這個時代還是挺自由開放的嘛!

花憶蝶暗暗好笑,左右隨即投來不少或驚艷或陶醉的目光。

人是最能適應環境的社會動物,當被看成焦點已成為一種生活習慣後,目壓、灼熱這樣的感覺也就不再那樣敏感了。

乖乖花憶蝶不看任何人,不和故意高談那些女孩容易感興趣話題的男生搭訕,百無聊賴地坐了好一會兒,本場兩位監考官最終出來了。

見兩個監考官,一個捧著一只木箱,另一個面容略顯憔悴,他向同伴咬了陣耳朵後,便伸手去那木箱中掏了片刻,掏出一個折疊起的紙片,打開後訝然道︰

「咦?」

「咦?!」

眾才子們面面相覷,不知這一聲「咦」,是否就是今天的詩題。

如果確實是這個,倒不如放棄算了。

咦什麼咦呀?

花憶蝶也在月復誹︰

這坑爹的不會就是個題目吧?

果然監考官輕拍額頭︰

「本場的試題是頑石之石也

哦,這樣才對,剛才嚇死人了……

眾人才集體松口氣,又集體皺起眉,開始斟酌自己的大作。花憶蝶坐得離那監考官稍近,听到他在小聲咕噥︰

「怎麼又是‘石’字?」

莫非上一場也是用的這個?

花憶蝶瞥了眼左右已經有人落筆,自己也把早準備好的詩中一首,一筆一劃地端正記了下來。

……

出來才知道,自己所在這一批五十人,仍是倒數第二批初試者,最後一批只有不到三十人。五十取三變成三十取三的名額,不少外面等候消息的人對此又是一通負面感想。

花憶蝶在帳外等了約半個時辰後,之前出帳來喊號的中年人再次出現,要花憶蝶二次進場,為評委解詩。

本來喊號之事應由監考官們來完成,但由于上一場的緣故,眾才子仍有一些人不依不饒地拉著幾位監考與之爭辯個不休,沒奈何,只得由評委親自出來喚人。

花憶蝶剛進來,便被告知︰自己的詩,與上一場某人的作品,完全一樣。

「花小姐,這——」

「他是誰?」

「什麼?」

「我問你們,那個人是誰?!」

花憶蝶抬頭望向評委們,目光激動而非憤怒,此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實在太多。

ps︰

花憶蝶與韓光,兩人會相遇麼?……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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