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生物.」我指著腳下的小舟.「怎麼這麼听你的話.」
「黃泉特有的生物.集萬千冤魂而化.好吸食新魂」小鬼解釋道.「整個冥界只有一只.能化成小船的模樣在黃泉上行駛.」
「這就是黃泉.」我好奇的看著兩邊的水流.其實黃泉水是靜止不動的.就仿佛一個平面般.若不是腳下的小船行走帶來的水波.完全想不到行走在水面.
不僅如此.在黃泉上的視線非常有限.只能看清前方一丈內的景物.再往前.全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知道前方有什麼東西.小鬼淡定的背著雙手.跟我解釋道.「你是生魂.這里的所有東西都是對沒有陽氣的魂魄來說的.你還存有陽氣.看到的東西自然跟我們不一樣.」
「走吧.我送你回去.」行到一處橋時.原本清靜的場面不見了.反之一片喧鬧.一個年輕的女子不斷的用勺子從面前的大桶里舀出什麼東西放到碗里.然後遞給每一個過往的鬼魂.
「這是孟婆嗎.」我問道.和上次經過時見到的有些不一樣.她似乎變得年輕了.
「嗯.」小鬼點頭.「沒有人知道孟婆原本的面目.因為每次見到她時.她都會不一樣.分不出真假.」
「哦.」對于這些.我只有好奇.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趕快回到陽間.時間耽擱太久.不管是對我還是月復中的胎兒.都會有一定的影響.
「我需要做什麼.」看著出現在我周圍的數面鏡子.我好奇的想要伸出手去模一模.
「別動.」
經歷了剛剛在小船上的事件後.我的神經已經敏銳了不少.趕緊將手縮了回來.
「這是送你回去的通道.你還想不想回去了.」小鬼有些責備的道.「萬一進了別的通道.就是神仙也幫不了你.」
「好啦.我不亂動了.」雖說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但我想回到原來的身體.還是听小鬼的話為妙.
「回去以後.該受的痛楚還是會受.多多忍耐.」說完.便感覺被踢了一下.緊接著.一頭栽進了其中的一面鏡子.耳邊似乎還听見了小鬼有些不確定的聲音.「是這個通道麼.是這個麼.可千萬別踢錯了.」
我差點兒一口鮮血噴出來.死小鬼.臭小鬼.要是把我送進別人的身體.我就是自殺也得下來找你……
渾身好像被碾過的一樣.不僅全身酸痛.而且沒有一丁點力氣.胸口悶悶的.仿佛被堵住了一般.試探著動了動手指.只換來更加鑽心的疼痛.不就是肚子**了一刀麼.有這麼嚴重嗎.
動了動眼皮.我得先看看是不是回到了自己的地頭再說……
眼楮還沒睜開呢.就感覺胸口堵堵的感覺瞬間消失.接著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小姐醒了.」
小姐
一听這個稱呼.瞬間覺得渾身更沒力氣.連眼楮都懶得睜了.
完了.完了.看來真是完了.小鬼將我送錯了地方.這可咋整啊.難道真的要再死一遍.可我如今渾身無力.就是自殺也要有力氣才行啊.
都怪那個死小鬼.踢我那一腳我忍了.可以不跟他計較.可這算咋回事啊.我可以告他工作失職麼.
孩子呀.媽媽對不起你.不能來陪你了.
正在我埋怨的小鬼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先出去.燒一盆熱水來.」
咦.這是誰.以前似乎听過他的聲音似的.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希望.只憑剛剛的那個聲音.根本不能說明什麼.一切都要自己看過後才能知道.
可我的眼皮就像被涂了一層膠水.根本睜不開.
「單耳姑娘不要妄動.等熱水來了先擦拭一下……」
顧不上他到底是誰.也顧不上他後面說了什麼.我全身心都沉浸在他口中的單耳姑娘.原來我還是回來了.回到了這個我殷切盼望的地方.很多東西.只有在臨近失去的那一刻.才會感受到他的重要.
就在剛剛.我突然發覺自己對這個世界是如此的不舍與留戀.不僅僅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同樣也有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我愛這里.愛上了這里的人.所以我放不下也離不開.我要留在這里.為自己和自己的所愛而努力.
「熱水來了.」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門口傳來了剛剛的那個聲音.「公子.還需要做什麼嗎.」
「把夫人叫來.」床前的聲音接著說道.「另外.再去通知楚公子.告訴他單耳姑娘醒了.讓他不要擔心.」
楚公子.
我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動起來.荊南也在.就是不知他指的到底是誰.是如今被佘君所佔的那副軀體麼.還是荊南的魂魄.
「還好救治及時.保住了月復中的胎兒.」他接著道.「前兩天.你的呼吸很是微弱.嚇壞了一群人.還好夫人精通預言之術.說你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應了短命一說.這才稍微安定下來.」
直到此時.我才想起這人是誰.當初從白霜城到異域的途中.便是跟他在一起.這人就是梁雨澤.一位精通醫術的救世者.他口中的夫人.自然是異域的頭領歡顏.她曾說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只是沒想到再次見面時.卻是以這種方式相見的.還要勞煩她的愛人為我治傷.
「單耳.」胡思亂想之際.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問可知.正是我日思夜想的荊南.不是佘君所佔的那副身子.是真正的荊南.奈何我睜不開雙眼.只是不斷顫抖的雙唇能表達出我此時激動的心情.
「楚公子.先讓夫人將單耳姑娘的身體擦拭干淨再說吧.不然.她會一直看不見你的.」梁雨澤聲音里蘊藏著笑意.「她已經徹底月兌離危險了.不用過于擔心.」
「我來吧.」荊南的聲音響起.似乎還听見了水聲.
「啊.」梁雨澤似乎有些發愣.
「沒事的.讓我來.尊夫人有了身孕.還是少操勞為好.」荊南的聲音沒有絲毫的猶豫.「單耳肚里的孩子是我的.我應該負責.」
听到這里.我眼楮一陣發酸.
那天晚上.雖然和荊南的身體有過歡.好.但後來我都知道了.那時候控制身體的人.其實是佘君.不然他後來也不會叫囂著說我是他的女人.按理說.肚中的孩子和荊南沒什麼關系.他也不用負責.但此刻听到這句話.我是真的感動了.他不介意肚中的孩子究竟是怎麼來的.會留在我身邊.跟我一起迎接這個小生命的到來.
梁雨澤的聲音沒有再響起.待听到關門聲後.感覺身上的被子被掀開了.
「單耳.還好你沒事.」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那一刻.我真的以為會永遠的失去你.看著你緩緩倒下.我心里就像刀割般的難受.害怕你再也醒不過了.」
他頓了頓.接著道.「一開始.我介意你肚中的孩子.為自己的沒用感到羞愧.也從來沒想過要對你肚中的孩子負責.但現在的我不介意.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足夠了.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的.我不能沒有你.單耳.」
他很溫柔.輕輕的擦拭著我的身體.指尖劃過皮膚.帶來點點戰栗.
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滴落在耳際.帶來輕微的涼意.
很多時候.往往只是因為一句話而感動.荊南為我做的.算不上多.但他有一顆真心待我的誠摯之心.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無關情愛.無關風月.
此時此刻.我真正的將心交給了眼前的男子.不管今後會怎樣.我白單耳都會陪著他.一起走過今後的每一個日子.無論時間.無論地點.
他細心的擦拭著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不帶絲毫的情.色意味.但我卻有些扭捏起來.第一次將自己完全赤.果的呈現在他面前.難免會有些羞澀的感覺.不僅如此.此刻的我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知道自己的雙頰發燙.不知已經紅成了什麼樣.
「呵呵.害羞啦.」荊南絲毫沒有放過我的意思.「忘了上次的事情了.」
我一怔.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死荊南.臭荊南.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不正經了.上次蛇族的事情才過去沒幾天.我怎會不記得.當時頭腦發暈.才會不由自主的伸出舌頭去舌忝那紅色的「小蘑菇」.如今細細回想起來.真的是太色.情了.嗚嗚.我怎得也會做出如此不正經的事情來.
「看在你受傷的份上.今天就不跟你計較.等以後再收拾你.」荊南的語氣包含著威脅的意味.而在將我全身都模了個遍後.他的手終于來到了我臉龐的位置.
「單耳.馬上就要看見我了.千萬別太激動.」荊南的手頓了頓.轉而輕撫我的臉頰.
我撇了撇嘴.手心不由自主的緊握.我這也算是大難不死了.能不激動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