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還剩下五塊牌子.不過看他一臉淡定的樣子.顯然並不將挑戰他的人放在眼里.他微微的笑著.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挑戰他的五人依次向台上走去.相比于其他四人的緊張.荊南就顯得胸有成竹.那位擁有和我一樣臉龐的女子.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暗暗的為他加油.看見他們四目相對含情脈脈的場面.我不禁有些心酸.若那個女人是我.該有多好.
「老姐.看起來真奇怪.」雙影捅了捅我的手臂.「我就說荊南對你有意思.你還死不承認.這下相信我的話了吧.看他和那個女人膩歪的勁兒.肯定是把她當成你了.」
他的話令我一震.也許.她本來就長成這樣.荊南對我有好感也是因為這個無疑.不然.芸兒選誰不好.為何偏偏要選我做祭品.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聯系.荊南遇險.芸兒不顧自己的安危.一心只想救回自己的愛人.而當時的我.卻要依靠他的保護.我們之間相差十萬八千里.荊南選擇她無可厚非.誰說愛情不分先來後到.錯只錯在我生得太晚.陷得太深……
「單耳.你認識她嗎.」老滿沖芸兒揚了揚下巴.「我看她好像對你充滿了敵意……」
「有嗎.」雙影撓了撓頭.「她看老姐的樣子很正常啊.」
「小帥哥.你要是突然見到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會像她倆這樣淡定嗎.」老滿挑眉看著雙影.「反正我是受不了的.」
「誰要敢長成本公子這樣.看我不把他塞回他娘肚子里再長一遍.本公子的臉.是能隨便長的嗎.」雙影一副不屑的模樣.「倒是大叔你.我要長得和你一樣.不用你說.自己就跑回俺娘肚子了.」
「啥意思呢.啥意思呢.」老滿一個激動.唾沫星子蹦得到處都是.「長成這樣不是我的錯.想我老滿以前.也是一玉樹臨風迷倒萬千美少女的美男子.」說完.自戀的甩了甩長長的辮子.一副臭美的模樣.
「哎喲.」旁邊的黑壯突地捂住自己的臉.「滿叔.你辮子打到我了.」
老滿使勁兒搓了搓黑壯黑黑的面龐.「沒事兒.你臉皮厚.」
我一陣黑線.扯了扯老滿的衣袖.「小點兒聲.周圍的人都看著我們呢.」擂台上的比拼已經開始了.由于荊南最後一個揭牌.所以他被排在了後面.第一位挑戰者已經灰溜溜的下台了.激起了百姓的一陣唏噓聲.
和二公子一樣的場面出現了.前面四位挑戰者很快就敗下陣來.只剩下嘴角噙著笑的荊南還台上.
「來者報上姓名.」城主依照慣例詢問荊南.待荊南報上名字後.便有人在一個小冊子上飛快的記錄著.
「挑戰者選擇挑戰方式.」
「和他們一樣.」前面幾人選擇的都是雙方對問這種方式.一般來說.選擇這種方式的人.在挑戰之前就準備好了要問的問題.成敗就只在一瞬間.
「挑戰開始.自行決定首先發問的一方.」
「楚公子.請吧.」四公子抬手.示意荊南先問.荊南本姓楚.剛剛報上的便是全名.
「既然你喜歡四公子這個身份.那我就稱你一聲四公子.」荊南淡淡的看著他.所說的似乎跟眼前的挑戰並沒有關系.「照理說.你算得上我的前輩.奈何你當年作孽太多.早早的便遭了天劫.能有這番際遇.也是老天給你的一個機會.何必將當年的事兒算到我們頭上.」
「楚公子.你的話我不明白.」四公子淺笑.「眼下的正事兒要緊.」
「四公子說的對.還是快開始吧.台下這麼多人等著呢.」城主贊同的點頭.揚手指了指台下的老百姓.「個人恩怨等下了台再說.」
「四公子博學多才.我自詡不是對手.」說到這里時.荊南的視線淡淡掃了我一眼.人群中傳來一陣噓聲.顯然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我捏緊拳頭.手心里全是汗.他終于注意到我了麼.
「不過……」荊南微笑著看著芸兒.「挑戰者不是我.是她.」他沖台下的芸兒招了招手.「楚芸兒.」听到他說的最後幾個字.我腦中突然一陣空白.果然啊.果然還是被我猜中了.她怎樣復活的我不知道.但始終改變不了一個事實.荊南愛的人一直都是她楚芸兒.不是我白單耳.他的笑.他的吻.全都是為了那個女人.白單耳在他眼中.根本什麼都算不上.以前如此.以後就更是如此.芸兒的復活.以意味著我已經完全失去利用價值……
那道身影款款的上台.在荊南身邊停了下來.沖台下眾人淡淡施了一禮後.緩緩說道.「在下楚芸兒.願挑戰這位四公子.」
台上眾人一愣.特別是曾見過我的殷莫離和婁隨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以前從沒有過女子上來挑戰.這……」城主為難的看著四公子.「再說.剛剛揭牌的是這位楚公子……」
「事先並沒有規定必須挑戰者揭牌.我們這不算違規.」楚芸兒轉向四公子的方向.「四公子也並沒有拒絕.」
「姑娘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若拒絕.豈不是丟了四位公子的臉面.」四公子再次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芸兒姑娘.請出題吧.」
「不愧是博學多才的四公子.」楚芸兒幾不可聞的冷笑一聲.開始回歸正題.「听說四公子從瑞雪城而來.就請四公子以雪為題.做詞一首吧.」
「巧了.在下最不擅長的便是詩詞.不過.既然姑娘出了題目.在下就只好獻獻丑了.」四公子略微沉吟.一首朗朗上口的詞便月兌口而出.「昏鴉盡.小立恨因誰.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1」
「想不到四公子還有這種情懷.」楚芸兒扯了扯嘴角.「四公子出題吧.」
「看來.在下的答案頗對芸兒姑娘的口味.你以詩詞出題.足見姑娘在詩詞上有一定的造詣.但在下對此並不擅長.就佔姑娘個便宜.請芸兒姑娘現場譜曲.秀一秀姑娘的嗓音.」四公子起身.走到二公子身前.「當然.此題就請二公子做評判.相信大家不會有意見.」
「你……」楚芸兒秀眉緊蹙.「我不通音律.你為何出此題目.」
「呵呵.」四公子淺淺的看著他.「我能在四公子中排上名號.靠得就是什麼都懂.雖然不精.卻多有涉及.芸兒姑娘若是不服氣.就由在下為剛剛所做的詞譜曲.若是姑娘不滿意.咱們可以再行對局.」
「不用了.」荊南突然出聲.看著四公子道.「我們認輸.」
「荊南.」楚芸兒對荊南的妥協似乎很不滿.「相信我.我可以的.」荊南微微皺了皺眉.沖著她輕輕搖頭.
「好吧.」芸兒思考一番後.對著四公子道.「四公子博學.我確實比不上.不過……」她突然挽住荊南的胳膊道.「這只是你的皮囊.藏不住你的本質.別以為沒人敵得過你.」
「多謝姑娘的教誨.」四公子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既然你已經認輸.就請離開吧.我還用不著你來教訓.」
「挑戰失敗.」眼看著荊南的眼色越來越冷.城主適時出來打了圓場.「兩位請下台.不要耽擱了接下來的挑戰.」作為一方勢力.任何一絲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細雨城主完美的做到了這一點.「兩位若有其他疑問.挑戰結束後.可到城主府小坐.」
「多謝.」荊南沖他拱了拱手.拉著芸兒的手下了台.我努力回避著自己的視線.盡可能不去看他們緊緊扣在一起的雙手.不過.越是提醒自己.就越是忍不住.雙眼一刻不離他們的雙手.
「單耳.平靜點兒.」老滿的聲音適時在我耳邊響起.「不要沖動.」
我冷靜下來.無奈的搖頭.「你也看到了.我們的事情.你最清楚.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世上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老滿指了指台上的殷莫離.「我看他就不錯.你覺得怎麼樣.」
「你說那個騷包.」雙影哼了哼.道.「他怎麼配得上老姐.對了.老姐.你該不會是失戀了吧.」
「關你什麼事兒.」我給了雙影一個爆栗.「管好自己的事兒再說.」
「姐.」雙影委屈的看著我.「你怎麼只打我不打他.」他指了指老滿.嘴唇微張「來了.」
「誰.誰來了.」老滿左右看了看.「小帥哥.你說清楚啊.」
「呶.」雙影沖我身後揚了揚下巴.「姐.好像是找你的.」
我回過頭.不自然的看著那個和我擁有一樣面龐的女人.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驚呼聲.對著我和楚芸兒指指點點.
我裝作不在意的輕笑.「找我.」
「恩.」她點了點頭.「我們過去說吧.」
「好.」我深吸一口氣.給了雙影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跟在她身後走出了人群
1出自納蘭性德《夢江南?昏鴉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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