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是怎樣成精的 第五章 離開

作者 ︰ 春歸晚

">時間一晃而過,平靜無波的日子就這樣過了半年。而這天,兔族卻迎來了一件不平靜的事兒。

吃過早飯,我和覺淺準備去書房找大長老。可府里突然傳來驚恐的喊叫聲,「大家快躲起來,虎族的人殺進來啦!快躲起來啊!」

「怎麼回事?」覺淺驚慌的看著四處逃竄的人們,「虎族的人來干什麼?是要來殺我們嗎?」

「別怕,有長老們在呢。」我拉住他的小手安慰道,「這里是大長老的地方,他們不敢進來。」

覺淺拍拍胸口,小聲的道,「單耳姐姐,要不我們去看看吧。」

我一怔,「你不害怕?」這小子,剛剛不是還怕得要命嗎?現在怎麼反倒好奇起來了。

「嘿嘿。」他羞澀的撓了撓頭,「我從沒見過外族人,想去看看。」

我心里一動,我們只在遠處看一看,反正有長老們在,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再加上好奇心理作祟,我狠狠點了點頭,和覺淺悄悄從後門跑了出去。

往日熱鬧的景象,今天已經不復存在。路邊茂密的草叢被踐踏的不成樣子,偶爾還能看見斑斑血跡。我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破敗的景色,虎族究竟是來干什麼的?是要徹底滅了兔族嗎?不過,就算一個種族再過弱小,想要徹底吞並也是不太可能的。虎族怎麼會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剛出門不久,便見前方有一個熟悉的小小身影,在低矮的灌木叢中飛快的奔跑著,這人正是雙影。許久沒見,他好像長高了不少。

再往前,便見眾位長老和一位紫衣人站在一起。而在對面,一位戴著虎頭面具的人正在憤怒的說著什麼,他身後,是密密麻麻的虎族大軍。

「哼,總有一天,我定要扒去殷莫離的衣服,讓他穿得這麼風騷。」當我們趕到雙影身後時,他嘴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誰是殷莫離?他怎麼了?」我在他身旁蹲好,透過樹叢縫隙朝人群看去。

「老姐。」雙影愣了愣,驚喜的看著出現在他身邊的我。

「小點聲。」我敲了敲他的額頭,「問你話呢,誰是殷莫離?」

「呶。」雙影努了努嘴,「大長老身邊那個騷包的家伙。」

我定楮看去,大長老身邊的,不正是那個紫衣人嗎?原來他叫殷莫離,也不知他是什麼身份。

「他怎麼了?剛剛听你說好像要扒他的衣服?」我有些奇怪的看著雙影,難道雙影看上了他。

雙影黑著一張臉看向我,咬牙切齒的道,「我討厭風騷的顏色,你以後也不要穿這麼風騷的衣服。不然,我一樣給你扒掉。」說完,氣呼呼的轉過頭。

我愣住,突然想起我們還沒化形的時候,雙影似乎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里,無情的踐踏了一朵艷麗的紫色小花。再看著紫衣的殷莫離,我一下子明白了。哦,原來這小子說的風騷的顏色就是紫色呀。這個顏色很風騷嗎?沒覺著呀,真是變態的審美觀。

自從上次虎族的變故後,大長老便開始教我們學習一些基本的法術。覺淺很是聰明,大長老所教的法術,他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然後拼命的練習。而我卻恰恰相反,就算花再多的時間練習,還是一樣使不出法術。沒辦法,既然不能武,那就只能文了。所以,大多時間我都呆在大長老的書房看書。

今晚,是在大長老這里的最後一晚。因為後天,我們便會離開兔族,前往人類世界了。

老遠便見書房燈火通明,我輕輕叩響房門。

「進來吧!」屋里傳來大長老有些疲憊的聲音。

「大長老!」看著書桌後面蒼老的人影,再想想這段時間以來他對我的教誨,眼角不禁濕潤了,「您還有什麼需要交代我的嗎?」

「單耳呀!」大長老長嘆一口氣,「這麼多年來,你是我見過最有出息的孩子。雖然你在法術的學習上比不過別人,但這並不是評判一個人的標準。你在天賦本領上的造詣,是族里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所謂天賦本領,就是只要化形成功的兔族人,都會的一種法術。而這個天賦本領,不同的種族間是不一樣的。天賦本領越強,帶給族人的好處就越多。兔族的天賦本領是變身,只是一個很一般的輔助法術,大多數時候都用在逃命上。

「不僅如此,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已經將我書房里的書全部記下了。是嗎?」

我震驚的看著大長老,結結巴巴的說道,「您……您說什麼呢?這里這麼多書,我……我沒看……沒看幾本。」

「哼,少和我裝蒜。」大長老淡淡的瞥我一眼,「你是我的學生,除了我外,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不用隱瞞什麼,這段時間,你的行動我全都看在眼里。作為你的老師,我就這麼不可靠嗎?」

「什麼意思?」我不解的看著他。

「你現在才多大,用人類的眼光來看,你現在只是個六歲大的孩子而已。可你的行事風格,哪里像一個孩子了。不僅如此,明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卻偏偏瞞著所有人。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你老師?」大長老有些激動的拍了拍桌子,「白單耳,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你終究是兔族之人,休想擺月兌這個身份。」

看著大長老激動地樣子,我連忙安慰道,「您不要激動,都是我的錯,您先不要生氣。」

大長老瞪我一眼,繼續坐了下來,「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否則有你好看的。」

「咳咳。」我模了模鼻子,小聲的說道,「其實,我也是偶爾發現的。那天本來只是隨便翻了幾本書,但沒想到那些我翻過的書,到了第二天居然全部一字不漏的記了下來。」

「所以,後來有一段時間里,我拼命的看書,然後默寫下來,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想法。沒有告訴任何人,是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沒想到……沒想到大長老……」這麼卑鄙,居然偷偷監視我。想來應該是那段時間的反常舉動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他才會知道的吧。

「我並不想逼迫你什麼。」大長老無奈的嘆了口氣,「你這孩子,和族里其他人不一樣。雖然你的生命可能很短暫,但我相信,假以時日,你必將是族里最有出息的人之一。此番離族,除了學習和磨練,你還比別人多了一個任務。」大長老嚴肅的看著我說,「你應該還沒忘吧?」

「嗯。」我點頭,「大長老放心,我記得。」就是尋找破劫所用的東西。

「好。」大長老滿意的說,「這也是為什麼會讓你去清風城的原因,如果有可能,多和那些位高權重的人接觸,說不定到時候他們還會幫你一把。」

清風城,人類四大主城之首。剩下三座主城分別是細雨城,白霜城,瑞雪城,取自風霜雨雪之意。作為主城,其繁華自然不用說,權利的核心,金錢來往最為密切的地方。當然,清風城和它的名字一樣,一年四季都是清風拂面,溫暖如春。

除了我,雙影和一位叫光銀的孩子,一同被派往了清風城。

「記住自己是兔族之人,多為族里考慮。遇事要冷靜,不要太過招搖。不過,要是有人欺負你們,也不要心慈手軟。出了事,有我給你們頂著。」大長老走到我面前,愛憐的模了模我的腦袋。

「嗯。」有熱熱的東西順著眼角滑落,苦澀的味道順著味蕾傳遍全身。從今天開始,自己恐怕便真正的和兔族的利益聯系在一起了吧。

「這次離族,不知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作為老師,自然是得準備點兒東西才行。」說完,遞給我一塊奇怪的石頭,上面刻畫著亂七八糟的線條。石頭的邊緣,有一個小孔,正好可以用線穿起來。雖然不知道這石頭有什麼用,但我還是立馬接了過來。入手溫涼,一種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仿佛冥冥之中,便和這塊石頭有著說不清的關系。

更奇異的是,當初那個奪去我初吻的臭小子送我的手鏈。此時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居然有些微微發熱。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想起荊南那個臭小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似乎一切都神神秘秘的。

「這是當初族長離開時交給我的,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希望他能對你有所幫助。」大長老苦笑道,「族長離開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萬事皆靠因緣,不要強求,該來的總是會來。」

「大長老,您放心,我會經常回來看您的。」將石頭收進懷里,我沖大長老恭敬的鞠了個躬,然後緩緩退出了書房。

第二天,我和雙影回到谷中的小屋時,已經過了晌午。貓爸爸和兔媽媽都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我也第一次見到了姐姐莊三朵。和我們一起出生的孩子中,三朵是唯一一個化形成功的。有些泛黃的頭發在腦後扎成一個辮子,穿著一身干練的黑色衣衫,眼神冷冷的瞧著我和雙影。

「三朵就是這個性子,對所有人都一樣。」貓爸爸替我們解釋道。

「三朵姐姐好,我是白單耳。」說完,指了指一旁的雙影,「這是白雙影。」

「莊三朵。」她只是簡單的回了三個字,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果真是個冷淡的小姑娘,不知是天性如此,還是被教導成這樣子的。

當天晚上,貓爸爸和三朵一起離開了,說是要去風霜城執行秘密任務。臨行前,貓爸爸遞給我和雙影一人一個小盒子,「你們去清風城時,我不在你們身邊。這是爸爸的一點心意,一定要收好。」

「嗯。」我將盒子揣進懷里,「貓爸爸放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和三朵姐姐路上保重。」

「好孩子!」在我和雙影額頭上印上一吻,貓爸爸便騎著馬兒離開了。而此時的我們,萬萬想不到這竟然是彼此之間的最後一面。

貓爸爸走後的第二天,我和雙影背著滿滿的行囊,在兔媽媽不舍的目光中,踏上了前去清風城的馬車。高高的藍天,白白的雲朵,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祥和。而在這看似祥和的氛圍下,我和雙影卻離那個溫馨的小世界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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