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是怎樣成精的 第一章 出生

作者 ︰ 春歸晚

">「咯咯……」耳邊隱隱傳來尖銳的咬牙聲。掙扎了一下,發現身體並不靈活,而且有些濕黏。眼前仿佛擋上了一層厚重的布簾,什麼也看不到,身處一個極小的黑暗空間中。

身體被一股奇怪的力道推攘,不一會兒便被擠壓到一個更加狹小的通道中。還未明了目前的狀況,突然感覺一陣大力推來,立即月兌離了狹小的通道,進入一個軟綿綿的世界。

「呼……是兔子。」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還在撥弄著我的身體,很是舒服。

「咦,怎麼……怎麼是獨耳?」男人的聲音雖小,但卻清楚的傳進了我耳中。他正撫模著我頭頂的手一顫,明顯的僵在了那里。

初時听到的「咯咯」聲再次尖銳的響起,男人的手離開了我的身體,傳來他明顯焦急的聲音,「小五,就剩最後一只了,一定要堅持住。」

身處黑暗,對目前的狀況有些不太能理解。從剛才的情況來看,自己應該經歷了新生嬰兒都會經歷的一幕。但為什麼我看不見,難道我是個瞎子。想到這里,不禁一陣害怕。不要不要,我大好女青年一枚,怎能被忽悠來做盲人哩。

心理憤恨的罵著冥界小鬼,明明說好讓我投個好胎的,敢情那筆銀子是白花了,人家不但不領情,反倒治我個賄賂的罪名。與其一生生活在黑暗中,還不如死了重新投胎算了。

正思量間,男人興奮的聲音再次傳來,「兔子,小五,有兩只兔子。」

兔子?我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一個大男人這麼喜歡兔子?

「讓我看看。」柔媚的聲音響起,接著我便被一雙大手托起,然後放進了一個溫暖的懷里。「果真是兩只小兔子……」

感覺自己正被一雙大手撥弄著,心里浮現出一個有些不可思議的想法,莫非……他們口中的兔子,指的是自己?

「這只兔子……月幕,這只兔子怎麼是獨耳?」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嗚嗚……我的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小五,這不是你的錯。不是還有一只正常的兔子嗎?他們都是我們的孩子啊。你看看,還有三只小貓,這些都是你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我們有這麼多的孩子……」男人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至于這只獨耳,天命不可違,好好待他,盡可能的補償他吧!」

「嗯……」女人聲音哽咽,將我牢牢的抱進懷里。

而我,梳理了一番目前的狀況,終于有了個大膽而且極有可能是真實情況的猜測。我,21世紀大好女青年,死于車禍,到了冥界因為賄賂小鬼不成,淪為畜生,投胎成了一只兔子。可悲的是,這只兔子居然只有一只耳朵。

再來說說我賄賂冥界小鬼的原因。當初慘死于車禍之中,不幸臉部遭到重創,送到醫院時臉早就見不得人了。以前不知是听誰說的,若人死時臉部不完整,投胎到下輩子時,必定是丑人一個。我雖不是特別看重外貌,但起碼也要有一張出門嚇不著小朋友的臉吧。因此,在萬般思慮後,我天天托夢給老爸老媽,讓他們多燒紙錢。因此,這才有了後來我抱著一堆錢只求小鬼別讓我生得太丑的一幕。

哎,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可為毛到我這里就不適用了呢,反倒讓小鬼給狠狠的坑了一番。收了錢卻不辦好事兒,哪有這樣子的道理。只能怨死不逢時,恰好趕上冥界大整頓的時期。

說完前因,再回到眼下的情形。此時,距離我出生已經三天了。而在這三天里,憑借周圍的談話,我也算大概了解了這個世界。我的母親是一只兔子,當然,這個兔子已經能幻化成人形了,也就是俗稱的「成精」。但讓我頗為不解的是,我父親居然是一只成精的貓。兔子和貓結合?這,這,這也太離譜了吧。更加離譜的事兒還在後面,我這貓爸爸和兔媽媽生下的孩子居然有貓也有兔子,還是一窩五只。

三只貓,按出生順序分別起名一朵、二朵、三朵。兩只兔子,因為我只有一個耳朵,所以起名叫單耳。而至于另外那只兔子,為了和我的名字相對應,貓爸爸給他起名雙影。

小貓們剛出生一天,便被貓爸爸送去貓族,那里有人照顧剛出生不久的貓咪。而我和雙影,則留在兔媽媽身邊。

出生七天後,眼前厚重的感覺慢慢消失。我終于能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仔細打量這個世界。兔媽媽變回兔子的模樣,窩在草叢中,而我和雙影正哼哧哼哧的在她胸前一拱一拱的……這個,這個,這個當然就是吃女乃了。

初始,我是打死也不願喝兔女乃的。但如果不喝的話,只能是餓死的下場。沒辦法,為了我用錢買來的兔子命,只能屈服在兔媽媽那甘甜清爽的女乃香下,徹底淪為了和雙影一樣的命。

雖然兔媽媽和貓爸爸都幻化成人了,可作為他們的孩子,我們剛出生時卻不是嬰兒的形態,而是初生期的動物形態。等到半個月後,經族里的長老點化,便會有少數的幸運兒順利的進入化形期,變為和人類一樣的嬰兒。歷年來,經長老點化幸運進入化形期的幸運兒是少之又少。大多數都要靠天地靈氣,再結合族里的秘法,強制進入化形期。而這個秘法,也不是一般人能熬過去的,既然是強制進入,其中所蘊含的痛苦可想而知,因此喪生在秘法下的人也不少。

貓爸爸早在兩天前便回了貓族,他是貓族的大執事,離族時間不能太長。這樣,也順便照顧一朵二朵和三朵。

每一族都有自己的姓氏,但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幸冠上族人的姓。只有平安進入化形期的,才會被冠以姓氏。像咱們兔族,族人皆姓白。而貓爸爸所在的貓族,則姓莊,貓爸爸就叫莊月幕。我和雙影雖然是貓爸爸的孩子,但卻不能隨父姓,得跟兔媽媽白小五姓白。

各個不同種族間是可以互相繁衍的,出生的孩子大多都是父親一方的。本來像兔媽媽和貓爸爸這樣的情況,我和雙影出生的概率肯定小于千分之一,但我們卻和一朵他們一同出生了,這也是當時貓爸爸和兔媽媽興奮的原因。

雙影在我睜眼的第二天,也緩緩的張開了眼楮,好奇的打量著每天搶他女乃喝的我。我不客氣的朝他瞪回去,宣告著比他大的事實,雖然就那麼幾分鐘,但好歹也是姐姐了。至于這個小家伙,我卻分辨不出他的性別,兔媽媽說要在化形期後才能知道,希望到時候我不要化成男嬰,不然讓頂著男人皮相懷揣女人心思的我可怎麼活啊。

雙影的小眼楮滴溜溜的轉動著,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了窩邊的一簇紫色小花上。小家伙鼻頭微動,似是嗅到了花香,屁顛屁顛的朝小花挪去。然後,有些吃力的抬起他的小爪子,「啪」的一聲,無情的踐踏了正在風中搖曳的花朵。我吃驚的看著他,他卻很自然的將小爪子在地上蹭了蹭,然後慢悠悠的挪回原地,頭枕著小腿呼呼大睡起來。

莫非這小東西不喜歡花兒?不對呀,我看著完好無缺的另一朵粉色小花。難道他只是純粹討厭紫色的小花?我有些模不著頭腦,心想這雙影真是奇怪。而這只是他怪異嗜好的開端事件,當許多年後我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時,偶爾想起這次的紫色小花事件,才不得不感嘆小時的他是多麼純良無害啊!

半月時間很快過去,我和雙影已經不需要喝兔媽媽的女乃了。因為,明天我們便會和很多小兔子一起被送往聖地,接受長老的點化。

兔媽媽化成人形,將我們裝進一個小籃子里。籃子底部鋪滿了軟軟的棉花,還帶著陽光的味道,暖暖的。我知道,這是要帶我們回族里去了。由于媽媽嫁給外族,所以,在生產和哺乳期間是不能回兔族的,自有貓族的人盡心伺候。我們半個月來住的地方便是貓爸爸在貓族外的產業,算得上是我們真正的家。

這里處在兩族的一個隱秘峽谷間,外人若不是有心尋找,很難尋到。谷內氣候宜人,還有一彎湖水。湖邊不遠處,便是一座小院,也就是我們住的地方。院子不大,但卻種滿了一種我叫不出名的植物。院內有兩個僕人,一個是做飯的大娘,還有一個是跟在兔媽媽身邊的貼身小丫鬟。她們都是貓族的人,之所以知道她們是貓族的,是因為她們頭上有尖尖的貓耳朵,很是可愛。

這種沒有完全化形成人的,在族內是最低等的所在,一般都是淪為奴隸,除非真有什麼大作為,否則很難翻身。至于不能完全化形的情況,也是比較常見的。族內秘法本身就很變態,熬過秘法的痛苦後,若不能保持清醒,就會化形不完全,成為半人半獸的形態。

雖然秘法殘酷,但人們卻不得不接受。因為除了秘法外,想要化形成人,就只能靠苦修,修行千年,方才有那麼一絲機會。除去這其中的寂寞和無奈,還要心智堅定才行。一旦失敗,便要從頭開始千年的輪回。與其選擇苦修這條路,還不如拼上一把,千年時間,不是誰都等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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