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隱帝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出殯

作者 ︰ 蟲丁

卡點文,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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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次曰凌晨,童航睜開眼不禁嚇了一跳.德公公躬身站在床榻邊,猶如後世電影里的太監僵尸。他不禁有些疑惑,怎麼太監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弄得好像搽了粉似的?

「皇上睡得可好?奴婢服侍皇上起床。」一見童航要起床,德公公忙轉身去拿童航的衣服。拿到衣服,他又躊躇了起來。

童航一見,不禁疑惑的問道︰「咋的了,德公公?」

見到童航相問,德公公忙跪了下去,說道︰「奴婢該死!昨晚去仁壽宮,盡然未能想到在乾清宮給皇上拿龍袍來。」

童航不禁一笑,說道︰「朕還以為是什麼大事,這等小事不必如此。若是你真的拿了,那才麻煩了。那假皇上一早醒來,不見了龍袍,那還不得嚷得整個內宮都知道。沒拿來最好,沒有打草驚蛇,乾清宮那位才敢來啊。起來吧,恕你無罪!」

「謝皇上。」德公公忙謝恩。

「嗯,把我的衣服拿過來吧。」童航招招手說道。

德公公忙爬起來,雙手托著衣服走了過來,準備給童航穿衣服。

童航忙接過衣服,說道︰「不用了。你還是去弄些吃的吧,朕穿好衣服,吃完早點,就會會乾清宮那位。」

德公公應諾,忙轉身去弄吃的。

童航穿好衣服,看到桌上擺著木盆和毛巾,忙走了過去。

咦?這是牙刷和牙膏?

他在這之前一直用的是手指蘸鹽揩牙,用淡鹽水漱口的,沒想到這宮里還有牙刷牙膏。童航忙捏起這粗糙的牙刷,我的個娘 ,這是什麼毛?馬尾?毛倒是白色,就是不知刷牙會不會掉毛,別弄得牙沒刷成滿嘴毛!

看到旁邊一個小缽盂,里面盛滿了濃郁色的稠狀物,他不禁一哂,看來這糊糊狀的東西就是牙膏了。

他端起那小缽盂,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想不到一股清茶香味傳來,還真是提神醒腦。

用牙刷攪了一坨,塞進嘴里劃拉一下,沒有什麼泡沫,感覺微咸,膩膩的,似乎清潔效果還不錯。他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刷了起來。有淡鹽水漱口後,哈口氣聞聞,嗯,不錯,居然滿口清香!

洗好手臉,他不知那木盆里的髒水是不是該由自己倒,還是等德公公來倒。想了想,還是不倒,免得搶了德公公的飯碗嘛!

坐了片刻,德公公提著飯盒走了進來,走到桌旁,收拾好桌子,便打開飯盒的蓋子,將一小碟一小碟的菜端上來。

童航看著德公公端上的菜,心里想著,在海州和京城都沒有看到辣椒,不知宮里有沒有。可德公公連饅頭都端上來,飯盒里沒有其它的了。他不禁問道︰「德公公,這早點怎的不弄點辣椒來吃吃?」

「辣椒?什麼東西?」德公公不禁一愣,問道︰「莫非是辣的?」

童航不禁一愕,怎的就沒有人知道呢?

吃過早飯,還未等童航吩咐,德公公便出慈寧宮去乾清宮。

來到慈寧宮外,便見樊忠在宮外走來走去。

樊忠一見,忙迎了過來,神神秘秘的拉著德公公,走到一棵樹下。猶如四顧,見無人注意,忙在兜里掏出那金質麒麟。低聲說道︰「德公公,這是何物,末將昨晚追一個蒙面人得來的。」

一見那金質麒麟,德公公忙接過來,翻看著,輕聲說道︰「樊將軍,此物是慈寧宮宮中之物……」

「既是慈寧宮宮中之物,煩請德公公帶去。」樊忠一听是慈寧宮的東西,不禁大吃一驚。莫非昨晚那人是盜賊?

「這個……」,德公公思慮片刻,說道︰「此物既是樊將軍繳獲,還是樊將軍親自送還慈寧宮吧。咱家是來請皇上去慈寧宮的,樊將軍正好要護送皇上過去。」

「皇上要去慈寧宮?」樊忠一听,不禁說道︰「可王公公說,內宮近曰刺客猖獗,皇上不宜外出啊。」

德公公一听,不禁臉色一沉,說道︰「這麼說,樊將軍不同意了?」

見德公公臉色不善,樊忠連忙說道︰「末將只是認為,該先向王公公通報一下。」

「你認為皇上去祭拜先要向王公公通報?」德公公冷笑一聲,說道︰「這倒奇了!莫非王公公要阻止皇上行孝?」

樊忠頓時傻眼了。誰敢阻止皇上行孝?在這重禮教的時代,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阻人行孝?

「不用多言!既如此,也不為難樊將軍!咱家這就去內閣,讓內閣擬一個條子,問問天下百姓!」德公公說完轉身,慢騰騰的向內閣方向抬腳就走。

樊忠忙跳腳追上,攔住德公公,連連作揖,說道︰「德公公,末將這就進去通報,請皇上移駕慈寧宮。」

「樊將軍,這可是沒有向王公公稟報的,你不怕擔責?」

樊忠忙作揖道︰「德公公不要取笑末將了。」

「那好吧。咱家也不難為你。」德公公微微一笑,說道︰「請樊將軍稟報皇上移駕慈寧宮,你也隨同前往吧。」

樊忠一听,感激的連連點頭。自個雖然不怕王振,可若有錯失被他抓住,那自己就別想擺月兌他。

德公公轉身,對樊忠說道︰「樊將軍自去稟明皇上,咱家就在這里等候。」

「好,那就請德公公稍候,末將這就去了。」

見德公公微笑著點頭,樊忠輕舒一口氣,連忙撒開腿,直奔乾清宮里。

半個時辰之後,終于看見皇上的龍輦出了乾清宮宮門。德公公忙上前跪下施禮呼道︰「奴婢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德公公平身,起來頭前帶路便是。」見來人果然是德公公,齊波兒不禁一縮脖子。這德公公在他印象里以前還好,自那年自己穿著褻衣被他看見後,他就不再來進這乾清宮了,來了也是站在宮外,真是一個執拗的老頭!

「謝皇上,奴婢遵旨!」德公公站起身,頭前引路。

樊忠是兩邊都不好得罪,見狀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好在自己派了人去王公公那,哼!有事也怪不上自己了。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向慈寧宮而去。

童航坐在慈寧宮偏室里實在無聊,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這德公公怎的還不回?他站起身,走出偏室,來到大堂。

走到白帷後面,圍著太皇太後的棺槨慢慢的走著。這棺槨用明黃色錦衾覆蓋著,錦衾上繡著白色鳳凰和仙鶴,惟妙惟肖。棺槨下,一盞油燈閃著微弱的亮光,散發著桐油和茶油的香味。棺槨後面,一方香案供著一尊玉質觀音……

外面傳來德公公的說話聲,雖然聲音不高,但穿透力極強。

「樊將軍,請在外面守護。」

一句應諾聲,童航頓時听出,就是昨晚在乾清宮遇到的樊忠。看來樊忠被德公公擋在宮門外了。

童航微微一笑,便立在白帷後等著……

「德公公,太皇太後大行,怎麼這慈寧宮里如此冷清?」齊波兒一進宮門,便發覺有些異樣,四處瞧瞧便開口問道。

德公公一听忙躬身說道︰「太皇太後不喜打擾,是以奴婢便將其他人都安排到大佛堂去了。」

齊波兒點了點頭,雖然自己不喜與太皇太後接觸,可對太皇太後的喜好不敢不知。

安子在後面亦步亦趨,眼楮四處掃視,唯恐那里冒出大膽的歹徒。

三人走進大堂。

德公公點起三支香,遞到齊波兒手上,說道︰「請皇上拜孝。」說完退後。

安子連忙退到一邊,低下頭。

齊波兒上前一步,在香爐上插上燃香。退後一步,規規矩矩的跪下,行九叩之禮。

拜完之後,齊波兒慢慢站起。

突然,白帷一動,一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年輕人鑽了出來。

齊波兒大吃一驚,連連後退,驚呼道︰「你是……」

听到齊波兒的驚呼,安子慌忙抬頭望過去,不禁嚇呆了,渾身哆嗦的站在原處動彈不得。

德公公走上前來,扶住齊波兒,說道︰「皇上何以如此驚慌?」

齊波兒不禁一把拉住德公公的手臂,急急的說道︰「刺客!有……有……刺……刺客!」

「不是刺客。」德公公語氣冰冷的說道。

齊波兒不禁一愣,不是刺客?心情頓時放松下來。一甩手,慍怒的說道︰「既不是刺客,那又是何處的青衣?怎敢從太皇太後棺槨旁走出?」

童航微微一笑,走上前來,說道︰「齊波兒,你說呢?」

齊波兒?!齊波兒不禁如遭蛇蠍,頓時臉色大變,連連退後,睥見安子在旁驚得目瞪口呆,忙一把抓住他。急急的問道︰「安子,此人是誰?他怎的知道朕的名字?」

安子驚恐的瞪著齊波兒,嘴巴張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齊波兒背上不禁涌起一股涼氣,看安子的模樣,他定是認識,他為何如此驚恐?齊波兒突的想起一個人來,不禁猶疑的問道︰「仁壽宮?」

安子一听,急急的連連點頭。

齊波兒不禁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扭過頭來,望著童航,眼楮里滿是恐懼。

德公公站在一旁,垂下眼簾。

童航蹲**,盯著齊波兒眼楮,說道︰「認識我?知道我是誰了?」

齊波兒渾身無力的坐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是該哭還是該笑。心里已經麻木,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株連九族,可憐的爹和娘恐怕這次也難以幸免。

看著木然的齊波兒,童航站了起來。真是沒勁!你他娘的坐老子的位子有幾年了,怎的還這個熊樣?好歹你也鬧騰一下吧!……

守護在宮門外的樊忠听到里面傳來的驚叫聲,爾後听到皇上高叫你是,便沒有了下文,他猶疑的在外面走來走去。

慈寧宮宮門里面兩三百米便是慈寧正宮,可這門口立著一道影壁,割斷了視線,並不能直視里面情況。他徘徊在進與不進的念頭之間。

轉悠了一會兒,他終于一狠心硬起頭皮,跨進了宮門,繞過影壁,便見幽深的慈寧宮大堂里,影影綽綽的似乎有幾個人,他幾步走過去。

來到大堂前,他不禁大吃一驚,卻見皇上跌坐在地上。太皇太後靈前站著一個年輕人,看那一身的黑衣,他立即認出就是昨晚那潛進宮的年輕人。

他怒喝一聲,摘下雙錘, 當一聲雙擊,躍進大堂,撲向那年輕人。

人影一閃,卻是德公公攔在了面前。他雙手擒住樊忠的雙錘,喝道︰「樊將軍安敢如此?」

樊忠雙眼怒赤圓睜,大聲說道︰「德公公,此子是刺客!待樊某擒來細問。」

德公公頓時大怒,雙手一較力,奪下樊忠的雙錘,兩指急閃如電,樊忠頓時立腳不穩,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這是為何?」樊忠怒喝道︰「莫非德公公……」

「莽夫!閉口!」德公公喝道。

樊忠想掙扎爬起,誰知雙腿已不听使喚,他急道︰「德公公!」

「退下吧。」那黑衣年輕人在德公公身後說道。

樊忠吃驚的看著德公公躬身退下,不禁膛目結舌。

「齊波兒,你說說,你怎麼來到京城的?」那年輕人說道。

齊波兒?齊波兒是誰?樊忠不禁扭頭四處張望,看到安子在一旁身抖如篩糠。莫非安子叫齊波兒?

「朕……」,樊忠不禁愕然回頭望向坐在地上的皇上。

「你還能在朕面前稱朕麼?」

樊忠不禁又扭頭看向那年輕人,大吃一驚,此人怎的與皇上有些面似?

「我家本住在海州,我爹曾是邊兵,我娘是海州難民,後來……」,齊波兒說起海州,滿臉不禁涌起幸福,慢慢的說道︰「兒時,爹娘視我如珍寶。十歲那年,我跟我娘去寺廟還願,不知怎的與一伙人發生了爭執,便被掠進京城,後來便進了皇宮。」

樊忠像不認識齊波兒一樣,死死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誰知那齊波兒嘆了一口氣後,說道︰「我本不想做皇上,王振那賊逼著我做,說不做就要獵殺我的爹娘……」

樊忠如遭雷擊,臉色蒼白。他頓時明白昨晚撿到的金制麒麟是怎麼回事了。這是秘辛!天大的皇家秘辛!

「你是海州人?」童航不禁詫異的問道。該不會那麼巧吧?

齊波兒點了點頭,說道︰「也算是吧。我是海州出生的,我爹是不是海州人,那時我太小,也不曾听我爹說過,只知道他曾是邊兵,不過我娘卻是地地道道的海州人。」

「你可知你的大名?」童航不禁開口問道。

對方是真皇上,反正也是瞞不住的。齊波兒也是光棍的很,索姓都說了吧。「我爹是海州城里黑虎幫幫主齊大福。」

真是齊大福!

童航哭笑不得,老天真是會捉弄人!齊波兒莫名其妙的做了皇上,自己卻屁顛屁顛的做了齊大福的義子,真是命中該此一劫!

他半天沒有言語,齊波兒只好惴惴不安的打量著他的臉色。自己搶了人家的皇位,若對方要自己的小命,也是名正言順的事了!

噗通一聲,立在一旁的安子倒在地上,臉色鐵青,渾身抽搐,口吐白沫,整個一個被嚇死的像。

童航回過神來,對齊波兒招招手,說道︰「隨我去偏室。」

齊波兒一听,不敢不從,掙扎著爬起來,跟在童航後面,慢慢的向偏室走去。

兩人走後,大堂里只剩下樊忠和德公公,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安子。

樊忠扭頭向德公公望過去,說道︰「德公公,那青衣……」

「範將軍放心,他被咱家點了死穴,現在已經離死不遠了。」

一听這話,樊忠不禁一陣心寒。這德公公該不會殺自己滅口吧?

德公公抬頭望著他微微一笑,樊忠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樊將軍莫非以為咱家會對將軍不利?將軍只是一時被王賊蒙蔽,如今得見真龍天子,我皇就在面前,將軍還不迷途知返麼?」

樊忠腦子里一陣漿糊,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一心想扶保的皇上竟然是一個冒牌貨,這出來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樊忠一臉的猶疑,德公公慢條斯理的說道︰「皇上是咱家尋到的,太皇太後大行之前已經知道,太後也已相認。」

听說太皇太後知道,太後也已相認,樊忠哪敢怠慢,忙點頭說道︰「樊某感謝德公公點化,既已如此,樊某定當舍命扶保我皇。」

德公公微微頷首,走了過來,二指連閃,解了他的穴道。說道︰「樊將軍是忠義之士,當知大義所在。」

說話間,童航走出偏室,齊波兒眼圈紅紅的跟在後面。

樊忠一見忙匍匐在地,呼道︰「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死罪。」

童航一見,便知德公公已經向樊忠說明,忙走過去,拉起樊忠。

樊忠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樊將軍?」

樊忠一陣苦笑,說道︰「皇上不用憂心微臣,剛才微臣有眼無珠,德公公略施小懲,只是腿腳有些麻木而已,不妨事。」

「樊將軍,既已知道朕的身份,朕也就不隱瞞了。此次回宮,朕立誓懲治王賊,樊將軍可願相隨?」

「皇上但有所命,微臣豈敢不從?」

「好,很好!」童航點了點頭,說道︰「齊波兒也是苦命之人,朕不欲取他姓命。目前還讓他假扮朕吧。你要保證他的安全,密切注意王賊的動向。」

「微臣遵命!」樊忠忙跪下應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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