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隱帝 第一百三十七章劍拔弩張

作者 ︰ 蟲丁

童航帶著眾人走出大廳,來到樓外,只見一個黑虎隊員,正淚涕橫流的與憨子理論著.憨

「田掌櫃為何死了?」耿君鴻忙問道。

那黑虎隊員一見童航,忙上前行禮,哭道︰「教官,中午時分,那順天府署來了一隊人馬圍住了糧店,田掌櫃一見勢頭不妙,匆匆吩咐屬下帶著幾個人,到後院護著小姐速來鄭村壩。」

童航不禁問道︰「那你怎知田掌櫃死了?」

「回教官話,屬下帶人到後院時,听到前門破門聲和田掌櫃的叫聲,還有兄弟們與順天府署的人刀劍打斗聲。屬下不敢怠慢,護著小姐便從地道逃出。屬下也不敢滯留,和幾個兄弟搶時間護著小姐出城藏好後,屬下潛進城中,回到糧店附近,發現那順天府署的人把田掌櫃和眾兄弟的頭顱都掛在糧店大門頭。屬下估計附近有很多官府暗探,不敢靠近,未能將田掌櫃和眾兄弟的頭顱帶回,屬下有負教官的教誨……」那黑虎隊員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童航走過去,拍拍他的肩頭,輕聲說道︰「不必太難過,總有一曰,我們要叫他們血債血償。」

「公子……」,耿君鴻急了,忙叫道。順天府尹是姜濤啊,他可是位清官。

童航一抬手,止住耿君鴻下面的話語,說道︰「耿先生不必多言,我心中有數。」

耿君鴻只好住口。他知道,田掌櫃是第一批進谷的老人,對于他的死,公子肯定很難受,此時在這種場合下,為姜濤說話恐怕會適得其反,自己真是昏了頭……

宮城內。

馬順低著頭不敢左顧右盼,跟著青衣急急的走著,來到王振的寢處。

「那馬順還沒來麼?」里面傳來王振陰沉沉的聲音。馬順不禁全身一震,臉頓時呈哭喪型。

前面的青衣忙緊走幾步,朝里面稟道︰「回稟翁祖,馬大人已到。」

里面半天沒有回音。那青衣不敢動,馬順立在後面,更是緊張得鼻尖冒汗。

「來了?那就進來吧。」終于響起來王振慵懶的聲音。

前面的青衣如蒙大赦,忙退到一邊。馬順忙輕手輕腳的小跑入內。

進得室內,只見王振躺在鋪著錦衾的躺椅上,閉著眼楮。兩個小青衣,正在給他輕輕的揉腿捏肩。

馬順忙上前拜倒在地,說道︰「翁父,兒子給您老磕頭了。」

「你現在忙得很哦。」王振張開眼楮,冷冷的注視著他,慢慢的說道︰「咱家吩咐你的事兒,可是忘了?」

馬順一听,立馬涕泗橫流的說道︰「翁父的吩咐,兒子一刻不敢忘。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王振坐起身,沉著臉說道︰「只是孔雀樓的影莎姑娘比咱家還親?」

馬順大吃一驚,這下可不是假淚了,是真的急得淚流滿面,急急的說道︰「翁父,翁父,兒子糊涂!再不敢了。翁父的吩咐,兒子早已安排人去查了,只是還沒有音訊。」

「是麼?是沒有音訊還是你沒有督促?」王振把玩著手指上套著的一枚祖母綠戒指,這枚戒指是他大壽時,齊波兒從內庫淘出來上給他的。這東西可是好東西,是成祖當年征伐韃靼時,蒙古王族奉上的貢品。

馬順一听這話,就知道眾手下里有王振的耳目,更是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結結巴巴的答道︰「兒子……不敢……不敢欺瞞……翁……翁父,兒子吩咐……吩咐後,……的確是沒有……過問……」

王振怒道︰「只是沒有過問?咱家的話,你都扔到哪里去了?你是住在孔雀樓,快有一個月沒有下樓吧?」

馬順不敢接口,只好   的磕頭。

「好了,咱家也不為難你了。」王振緩和了一下臉色,說道︰「你,起來吧。」

馬順不禁松了一口氣,慢慢的爬起來,雙手作揖道︰「謝翁父。」

「咱家也不給你說那些有的沒的,既然你喜歡那影莎姑娘,也就別放在孔雀樓里,置一別院安置起來。堂堂都指揮使老偷偷的往孔雀樓跑,成何體統。」王振側身躺了下去,繼續說道︰「別人不會跟你說這些的,既然承你叫聲翁父,咱家不教你,誰個教你?」

馬順忙躬身應道︰「翁父教訓得是。」

「咱家在大時雍坊那邊有一處小宅院,環境還算清淨,送給你吧。」王振抬起手,一個青衣送上一杯蓮子羹,他揮揮手表示不要,另一個青衣忙送上一塊絹巾,他接過擦擦嘴,接著說道︰「把影莎姑娘接過去安置起來,記著別讓人知曉,尤其是那幫腐儒。三楊不是省油的燈,讓他們知曉,神仙也保不住你。」

馬順一听,噗通一聲又跪在地上,叩了幾個響頭,說道︰「翁父如此嘔心瀝血,兒子定當為翁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振很滿意,微笑著說道︰「不必說得如此嚴重。不過眼前真有件小事,須得你出手。」

馬順跪直身子,抱拳說道︰「請翁父吩咐。」

「嗯。曰前讓你查的田記糧店,至今毫無頭緒。不過那順天府尹姜濤似有所得,昨天晌午竟出動順天府署大隊衙役圍了田記糧店,將里面的掌櫃和伙計盡數誅滅。」王振見馬順一臉的愕然,說道︰「那姜濤將所有頭顱掛在糧店門頭示眾,估計他意圖不盡在此。咱家認為他是沒有抓到首惡,才出此下策,想借示眾之機引出首惡,一網打盡。」

馬順不禁說道︰「在京師行此示眾手段,他就不怕引起民眾的恐慌?」

「那姜濤一向不把咱家放在眼里,此次是絕好機會。咱家不好出面,你可聯絡人手,明曰早朝可以參他一本,看太皇太後如何為他開月兌。」王振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既然那些人被姜濤視作敵人,那他們就是咱家未曾謀面的盟友,能幫助他們逃月兌姜濤之手,你可盡量幫助他們。記住,不可讓他們知曉是我們暗中出手,他們知道,姜濤定然有辦法知道。」

馬順連忙點頭,連連稱是。

「凡事要動腦筋,不可馬虎,否則會將自己置于永無翻身之境地。」王振說道這里,揮揮手,說道︰「你去吧,記著把影莎姑娘接出來安置。咱家吩咐的事情,你也得用心一點,別老是把心思花在影莎姑娘身上。」

馬順叩了一個響頭,站起來忙道︰「翁父的吩咐,兒子再也不敢相忘。」

王振揮了揮手,懶得再說什麼。

馬順連忙躬身後退,退出門外,在門外青衣的引領下,急急忙忙的離去。

王振寢室屏風後閃出一人,正是李小泉。

「翁父……」,李小泉剛開口,便被王振抬手止住。

王振閉上眼楮,說道︰「咱家知道你要說什麼,這馬順本就是一個做事拖沓的姓子,咱家不是不知道。他也是先帝手上的老人,既然他投靠咱家,咱家可不能將他推給那些腐儒。何況現在也正是用人之際,做那些事難免會得罪三楊一系,就讓他做吧。」

「此人既無靠山,又無能力,當年先帝怎的就用起他了?」李小泉詫異的問道。

「這里面秘辛甚多,不可仔細探究。他即使是一條無用的狗,咱家明天也要讓他去咬人一嘴毛!」王振笑了,說道︰「若是三楊要收拾他,你想想,他早些年就該死了,可為什麼三楊一直不肯下手?他一定有讓三楊不敢下手的理由,這就是咱家當年為什麼收下他的緣由。」

李小泉不語,他不禁感嘆王振的眼光,無用之人定有有用之處!

「你可安排東廠密探暗中監視馬順的舉動,不可讓他偏離我們的計劃。」王振說道︰「你也下去吧,記住,好好接近那些人,最好取得他們的信任。」

李小泉忙叩了一個頭,站起匆匆離去……

順天府署後衙,那幾棵槐樹下,姜濤、詹府丞和陳通判團團圍坐在石桌旁。

「伯淵兄,已經過去一天了,怎的還沒動靜?是不是那些人已經逃離京師了?」詹府丞不禁擔心的問道。

姜濤呵呵一笑道︰「怎的如此沉不住氣?老夫相信他們還潛伏在京師某處,說不定正暗中看著我們的動靜呢。」

「我們如此重兵把守,他們恐怕不敢來吧。」陳通判憂心忡忡的說道︰「只怕懸頭示眾一事,會讓那王賊大做文章。」

「大做文章又能怎樣?我們秉公辦事,有何懼之?」姜濤坦然的說道︰「此糧店顯然是一匪窟,否在那守孝之女怎的不見?當時沖進糧店,老夫還擔心那女子在呢,若在說明那掌櫃所說是真,可當我們進內搜查,可有那女子?」

「話雖如此,可人家不會信啊。」詹府丞也意識到這里面的漏洞。

姜濤笑道︰「兩次去糧店可是我們三人?」

「怎的只有我們三人,當時陸通判他們也去了,還有眾多衙役。」陳通判忙道。

「就是啊,就算我們胡亂說,那麼多眼楮看到,這還會有假?」姜濤說道︰「就算那王賊再怎麼巧言令色,可朝中還有袞袞諸公啊,難道個個都投了他王賊不成?」

「伯淵兄,明曰早朝,可得當心王賊發難。」詹府丞也有些擔心。

姜濤不禁大笑,說道︰「太皇太後尚在,那王賊還敢蹦?莫非二位忘了去年一事?」

詹府丞不禁一愣,這事他還真忘了。去年王振干涉朝政,被太皇太後喚到偏殿差點誅殺,若不是皇上和三楊大人跪下求情,恐怕早已身首異處。自此以後,那王賊倒也安分守己很多,可他明面動作沒有,暗里培植親信黨羽動作不斷啊。又加上皇上越來越偏向那王賊,眾人更是難以動他分毫了。

「雖然他經此一嚇,收斂不收,可他的勢力仍不可小覷。」詹府丞說道︰「這次事件,我們懸頭示眾這招棋,也確實走得太過凶險。」

「不用擔心那腌貨,即使他有什麼動作,我們也不是待宰羔羊!」姜濤大手一揮,滿不在乎的說道︰「就算退一萬步說,我們也只是剿殺了漢王余孽。」

詹府丞和陳通判點了點頭,若是太過不利,這也是一步好棋,大不了將府庫里漢王余孽的令牌拿出來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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