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淚 第215章 再次暈倒

作者 ︰ 失辭舊夢

听了王林的故事,心岩唏噓不已,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其貌不揚的男人竟然有過這麼多奇特的經歷——在听到王林將一個小小的診所發展壯大時,心岩不禁為他的聰明才智所折服,在听到他又開始吸毒時又不禁為他感到痛心,在听到他出獄後去報仇,將仇人殺死的時候,心岩覺得自己的血都沸騰了。

「好了,我的講完了,該你了。」王林拍了拍還在發呆的心岩,提醒他輪到他講了。

「我就不用講了吧,我的故事跟你一比就像是小孩過家家,還是算了吧。」心岩覺得自己的故事在王林面前實在是說不出口。

「那有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講講又有什麼?再說了,咱們又不是比誰的過去更厲害,你有的我還沒有呢,對不對?只是聊聊天而已,別太當真。」王林給心岩寬心。

「好吧,那我就講講吧。」心岩見王林都這麼說了,也不好意思再扭捏,便把自己的故事跟王林講了一遍。講完後,心岩很緊張的看著王林,生怕他會笑話自己。只是沒想到王林非但沒有笑話自己,而且也是一副呆呆的表情。

「不至于吧,就算是你不喜歡听,也不用這樣吧。」心岩有些不滿意了,他覺得王林可能是因為覺得無聊才發呆的。

「不是不是,你誤會我了,我只是沒想到你年紀不大竟然會有這麼復雜的過去,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是傻乎乎的剛從少管所里出來,什麼都不懂呢。」王林明白心岩這是誤會自己了,連忙解釋道。

「得了,你就別安慰我了,我哪能跟你比啊,差得太遠了,你的故事就像小說里寫的一樣,曲折離奇,簡直就是現實版的大衛科波菲爾啊。」心岩擺了擺手,對于王林的話並不認同,自己和他根本是沒有可比性的。

「行了,咱就別討論這個問題了,也沒什麼意思,過去的始終是過去的,再厲害也不能拿來當飯吃。你將來有什麼打算嗎?」王林換了個話題。

「不知道,現在還是糊里糊涂的,只想著能盡早出去,至于出去後干什麼?現在還沒想好。」的確,心岩對未來沒有一點打算。

「這樣可不行啊,幾年的牢不能白坐,把時間白白浪費掉。」王林勸說著心岩。

「那你有什麼路子嗎?指引我一下。」心岩突然有點反感,听王林這話的意思是又要拉自己入伙?

「我這輩子是毀了,沒什麼打算了,在這監獄里都蹲了十幾年了,就算是出去了也適應不了。不像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機會也多的是。」王林有些傷感的說道。

听了這話,心岩不禁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到愧疚,人家又不圖自己什麼,干什麼總是把別人想得那麼壞?

「你才四十多歲,一輩子才活了一半,怎麼能說是毀了呢?再說了,生活不就是那麼回事嘛,有吃有喝就能活,誰天生就能適應,呆的久了不就適應了嗎?」心岩給王林寬心。

「呵呵,你說的到是挺有道理的,不過世事難料啊,將來是什麼樣,誰又能知道呢?我只一輩子也活的知足了,除了我的女兒,沒什麼遺憾了。」王林苦笑著說道。

心岩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現在的王林已經不是那個人們口中的瘋子了,而是一個父親,雖然心岩沒有父親,但是他能夠體會父愛如山這句話,虎毒不食子,再凶惡的人,在面對著自己的孩子的時候,也會是慈愛的。

「也許她現在正在想著你呢。」心岩想來想去,也只能說出這句話來安慰王林。

「不會的,她現在一定恨死我了,我是個不稱職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她,沒有給她一個父親應該給予的愛。」王林雙手抱著頭,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等她長大了懂事了就會明白的,她的爸爸很愛她,到時候等你出去了,和她團聚,多好啊。」心岩下了床,輕輕拍打著王林的肩膀說道。

「對,我要出去。」王林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猛地抬起頭來說道。

「嗯,再挺個幾年就出去了,到那時候,不還都是你說了算?」心岩也為王林感到高興,一個人只要是有了信心,那麼無論做什麼事都有動力了,即使是八十歲的老頭也像十八歲的小伙一樣,朝氣蓬勃。

「唉,我還有十幾年呢。」一說到這,王林又嘆了口氣。

「啊,你不是都呆了十幾年了嗎?怎麼還有十幾年?死緩最多二十年也就差不多了吧。」心岩吃了一驚,王林怎麼還有那麼長的刑期?

「呃,這個,這十幾年我又加了幾次刑,所以到現在還有十三年才能出去。」王林有些不好意思了。

「為什麼啊?」心岩想不明白,怎麼還會加刑呢?

「打了幾次架,把人給弄殘了,所以……」王林眼楮瞪著房頂說道。

「叫你瘋子還真是不冤啊。」心岩無奈地說道,「不過沒什麼,加把勁,好好減幾次刑,再有個七八年也差不多了。」心岩用他僅有的知識給王林打氣。

心岩和王林兩人越聊越投機,完全忘記了時間,等到外邊喊道打飯了兩人才發現,不知不覺中竟然聊了整整一夜,心岩不禁苦笑,這個年過的,真是來了個徹夜長談啊。

三天的假期一過,這個年就算是過完了,所有人又都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繼續著勞動改造。心岩依舊在磨光組,而王林因為手有殘疾,沒辦法參加體力勞動,中隊就安排他管理監舍區的庫房。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心岩來到中隊已經一年了,每天抬著防盜門過來過去的,心岩練就了一身結實的肌肉,兩百多斤的鋼塊一下子就抱了起來,這活還真不是白干的。

在這一年里,谷雪每個月都會來看望心岩,雖然每次相見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鐘,但是對于兩人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谷雪帶給心岩的是永遠也使不完的力氣和早日相聚的信心。

今年的減刑又開始了,楚教導員沒有食言,其他幾位管教也是說到做到,中隊里報上去的減刑名單里第一個人就是心岩。

由于心岩是未成年犯罪,而且在監獄里表現一直很突出,好幾次都被評為了改造積極分子,所以這刑減的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懸念,剛報上去勞改局和法院就批準了,一路綠燈,很快,減刑一年半的通知就到了心岩的手里。

看守所的半年,再加上監獄里的一年,還有這減掉的一年半,算下來已經三年了,心岩被判了五年刑,但是現在就只剩下兩年了,恍惚間就像是做夢一樣,離重獲自由不遠了。

心岩更加啊賣力的表現,希望在明年還能再減一次刑,可是沒想到,一個久違的老朋友來找他了。

當年心岩要去當兵時,曾經在三姨家暈倒過一次,但是一直沒有查出來是什麼毛病,而且之後也沒有再犯過,心岩都把這事給忘了。沒想到他又來了。

一天心岩正在車間干活,突然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他再行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務室了,心岩的頭疼的厲害,卻是什麼事也想不起來了,眼前只有一個醫生拿著鑷子正在給他縫傷口。

心岩暈倒的時候是朝前倒的,鼻梁正好磕到了一塊鋼板上,磕了個口子,傷口很深,必須要縫針。

中隊給心岩放了假,讓他回到號子里休息,等傷好了再說。

一個星期後,心岩的鼻子也拆了線,但是中隊上卻沒有讓他繼續回車間的意思,心岩一下子急了,如果不干活沒有好的表現,那明年還怎麼減刑啊?

心岩找了中隊上的領導,卻得知以後都不用去車間干活了,就在監道里待著吧。

心岩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三番五次的去找管教,最後高隊長不得不對他說出了實情,因為心岩的這種特殊情況,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突然暈倒,所以中隊上認為他已經不適合再在車間里工作了,因為車間里到處都是機器和鋼鐵,這一次心岩只是摔到了鼻子,可誰敢保證下一回就會沒事?萬一摔進剪板機里或者是鑽台上呢?那是會出人命的,中隊上擔不起這個責任。

心岩保證自己肯定不會出現這些事的。高隊長很奇怪,別人都是想著法的逃避勞動,可心岩為什麼還要一個勁的往上撲呢?

「我要減刑。」這四個字就是心岩的理由。

但是高隊長的幾句話卻讓心岩絕望了。「以你現在的情況,想要再減刑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你剛剛減了一年半,要再次減刑必須是一年半以後,可你現在的余刑只剩下不到兩年了,等到條件夠了,你也就剩下幾個月的刑期了,上頭不會為了你這幾個月而浪費掉一個名額的,所以你還是在監道里呆著吧,剩下的日子只能是熬了。」

听了高隊長的話,心岩雖然難受,但是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兩年,七百多天,只能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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