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君榻︰恕妃不承歡 第44章 明諷暗刺

作者 ︰ 暮日流年

">若璃這一聲斷喝,止住了杏芳的腳步。她的手摁在紙上,抬頭對不明就里的杏芳笑了笑。

牡丹紅看出來,若璃這是有話要交代!

「紅姐姐要拿這首詞給曲先生看是沒問題,不過,若是曲先生和紅姐姐能看得上這首詞,妹妹我也不能白給。」若璃厚著臉皮把這番話說出來,瞧著牡丹紅的反應。

牡丹紅並不是個小氣的人,倒是杏芳先叫了起來。

「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若璃眨巴了兩下眼楮,一臉無辜。雖然牡丹紅這些日子照顧了她許多,但是她也不能這麼沒出息地吃人嘴短,該說的一定得說。她笑了笑,接著說︰「紅姐姐莫怪,且听妹妹把話說完。如今這青樓的行當競爭大,寫詞寫曲的壓力也大,要創造出一首詞曲皆佳的曲子不容易。曲先生一首曲子也是千金難求呢!妹妹我只要一點小小的回報,這也不過分吧?」

牡丹紅點了點頭,說︰「妹妹說得有理。若曲先生願為這首詞作曲,我自當付給妹妹酬勞,不會讓你白辛苦的。」在青樓生活了這麼多年,這些人情世故,牡丹紅早已模得通透。何況若璃又沒有錯,她們之間本就算不得什麼特別的關系,若璃並沒理由要白白地當她牡丹紅的勞力。

若璃听牡丹紅答應了,心里松一口氣。

誰知杏芳卻跳腳說︰「有理什麼有理!我的好小姐,你听听她這是哪門子歪理?這些日子,她住在忘憂齋,咱們供她吃供她穿,作為回報,她寫首詞送給咱們又怎麼了?」

「杏芳……」牡丹紅搖搖頭,示意丫頭別亂說話。

但若璃已經听到了,也不能裝作沒听到。她聳了聳肩,從容地說道︰「我說的怎麼是歪理了?你看,我住在忘憂齋,是因為紫琴公子對紅姐姐的拜托,如果要談回報,那也是你們跟紫琴公子之間的債不是?我呢,就是個普通女人,也得靠自己的能力生活啊!雖然現在紅姐姐收留了我,但我總不能一輩子住在忘憂齋,靠紅姐姐接濟過活吧?」

「這……」杏芳還是覺得若璃這理由怪怪的,但是又找不到話來反駁她,最後連她也不得不承認,這明明是句句有理啊!

「妹妹能夠找到適合自己的謀生手段,自然是極好的。若我要了這詞,就按市面價給妹妹算錢,你看如何?」牡丹紅笑起來,心里想著,這堂堂的國師之佷,皇上親封的寧合郡主,又是未來的綏王妃,難道還缺這五百文錢?

若璃計算的卻全是要如何累積原始資本,並未深想牡丹紅的心思,笑眯眯地達成了這個協議。

牡丹紅捧著那張紙,叫上杏芳和她一道往曲家小宅去了。這些年因著譜曲,曲千金也是賺了不少,加上本來就小有資產,小日子過得也算是有滋有味,听說還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小嬌妻。

但是那小嬌妻似乎對她丈夫的謀生手段頗有微辭,每次曲千金出門,她都抱怨一番,這已經成為坊間流傳的笑談。當然,曲夫人最不滿的,還是曲千金交往最密切的花魁牡丹紅。

若璃也能理解,哪個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一個名震江南的歌妓有過多牽扯?在這個時代,能有這樣覺悟的女人本就不多,有些就算是心里不舒服,也會掩飾著,然後在背後捅刀子,那才是最可怕的。所以對曲夫人,若璃反而是蠻欣賞。

若璃就在屋子里,一邊想些將來的計劃,一邊焦急地來回踱步,等待回應……

牡丹紅收了紙張在袖中,剛轉過一樓的木梯,迎面就走來一名身姿妖艷的女人。杏芳一見對面的女人,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女人正是忘憂齋里對牡丹紅的地位最有威脅力的一個女人,昕兒。

這個昕兒生得嬌艷如花,比起牡丹紅來並不遜色,且那身子柔若無骨,是縉南當之無愧的第一舞娘。只是在琴棋書畫方面比較弱,因此處處被蓋著風頭,對牡丹紅也就恨得咬牙切齒。在忘憂齋里,她是唯一敢當著面兒對牡丹紅明諷暗刺的。但凡有人看見她倆狹路相逢,都會遠遠地躲開,只有幾個多事的站在暗處看看熱鬧。

昕兒早就看到了牡丹紅從樓上下來,挺直了脊背迎著走上去,半露的酥.胸也隨著上樓的動作幅度輕輕顫動著。到了牡丹紅跟前,她並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牡丹紅是不想浪費時間和她爭執,也無意招惹事端,和這女人擴大矛盾,于是想著避開,從旁走過。

但那昕兒立馬叫了一聲︰「喲,紅姐姐這是要出門呢?奴家在外面,沒看見王府的小轎,難不成王爺是要姐姐自己走過去?」

「誰說我們要去見王爺了?哼!王爺對我家小姐可疼得緊,怎麼會讓小姐走去王府?你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杏芳是個護住的僕兒,對昕兒也一向不客氣。牡丹紅性子軟,昕兒就見不得別人欺到自家頭上,所以就處處出頭。

這次昕兒卻沒有半點生氣,反而佯裝一臉疑惑,「哦?不是去王府?這就怪了。奴家剛在街上,還踫到了王府的家僕,匆匆忙忙的,說是王爺想听小曲兒了,急著去找人呢。還以為,是來找姐姐的,原來……呵呵,是奴家失言了,姐姐莫怪。」

牡丹紅原本淡然的神情稍稍一滯,面上閃過些不自然的神色。

他……這個時候就已經選擇棄了她嗎?

「王爺想听誰的曲兒,是他的自由,並未規定一定是我牡丹紅的曲子。」牡丹紅盡量保持著語氣冷靜,即便是心里有痛,也決不會輕易被想看她笑話的人瞧了去。

昕兒冷笑了一下,點頭道︰「姐姐說得是。王爺是風雅之士,自然是欣賞文雅的事物。听說近日快活林的汐月,唱出了一支好曲,想來,王爺怕是慕名而召。加上迎親隊伍快到縉南城了,奴家也是替姐姐擔心,這牡丹紅,怕是要成夕陽紅了!」那口氣仿若就是在說︰你牡丹紅,沒了綏王爺撐腰,算什麼?

牡丹紅知道昕兒想說的是這個,心里雖早有準備,卻還是感覺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般,眼圈一紅。她傷的不是什麼第一第二的名頭,而是,那個人在離她越來越遠……

「小姐……」杏芳拽了拽牡丹紅的衣袖,生怕主子會失態。

牡丹紅卻是搖了搖頭,說︰「不管王爺召見誰,只要能伺候王爺開心便可。再者,王爺聲譽為重,對沒有影兒的事情,妹妹往後還是少做揣測,免得被王爺听去了,還道是誰在背後嚼舌根搬弄是非。」

昕兒听到牡丹紅在這個份上還搬出王爺來壓她,氣就不打一處來,還想說點什麼,牡丹紅卻撂了一句「有事在身」,就再不理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忘憂齋的大門,初夏的陽光刺進眼里。牡丹紅美眸微眯,才感覺到眼里那一股氤氳著的熱氣,噴薄欲出。

這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日里在周身笑面相應的每一個,在那道門檻之外,對她都不過形同陌路。除了那個人,那個笑起來如同三月暖軟微風的男人。

「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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