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之一禁成雙 25君心不可測

作者 ︰ 意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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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挽略帶玩味的語調落在眾人耳里,于平靜中激起幾分漣漪,緩緩地蕩在人的心頭上。

大越?葉侍郎?已婚?群臣表示不明白趙挽突然說出這一句話的含義,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葉侍郎究竟是誰。寧秋水早已無法鎮定自若,額頭上滲出冷汗涔涔,「老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唔趙挽挑了挑眉頭,大拇指上羊脂玉扳指輕輕摩擦著有些粗糙的信紙,發出細細簌簌的響聲,听起來叫人局促不安。只听他懶懶開口,看向那瘦弱的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寒小動!」男孩答得干脆利落。

「好。朕問你,你家主子現在在哪?」

「他去了一間寺廟,從晌午一直跪到現在,不但未曾離開,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後來他看著月亮出了山頭,便從懷里掏出這封信給我,叫我帶給你

趙挽眉間劃過一絲痛惜,輕輕嘆了口氣,「那這封信是哪里得來的?」

「在大越與永盛邊境,主子一人單槍匹馬,從幾個人手里奪過一個包裹,那里頭還有令牌,印章……」

「皇上!」寧秋水突然跪在地上,用手撐著地面,臉色干枯死灰,「老臣已經想明白了,犬女得能嫁入宮中是她幾世修來的福分,老臣不能阻撓

趙挽嘴角微微翹起,「既然愛卿同意了,朕明日便下旨,好不好?」

寧秋水連連叩拜,「謝皇上恩典!」蒼老的聲音里似是充滿喜悅。

「平身趙挽語氣溫和,眼里,暗含了三分譏諷,手指輕輕一旋,將信紙縮進袖口。

當晚宴席結束,蘇悔初始終沒有露面,趙挽不禁有些惋惜,但好在辦成了一件事,心情暢快了不少。♀御輦設在橋頭,他緩緩走了過去,垂著頭看了看腳上皂青色的靴子,道:「朕一個人靜靜

賢妃從湯小料手上取下墨色裘皮大髦給趙挽披上,溫聲細語地叮囑:「天氣涼,路上又滑,皇上注意腳下,早些回宮

「曉得了,你坐著朕的輦回去吧趙挽拍了拍她的肩膀,將手縮進大髦里,沿著小徑緩步走遠。

袖子里的信紙刮擦著手腕,冰冷又粗糙,趙挽走到宮燈下面,掏出信紙反復看了三五遍。聰明的人向來不迷信,只會拿迷信來欺騙愚昧的人,就如寧秋水,在他給大越葉侍郎的信中寫道︰「異人過府,大顯神通,言吾女有後妃之相,吾有意聘與汝,汝意下如何?」大越葉侍郎葉長離名聲振于四望,青年俊彥,一直以為是大越忠臣,想不到另有居心。

事情同他設想得太過不同,若非蘇悔初意外劫了送信的使人,他便是猜破腦袋也想不出這麼一碼來。趙挽心中迷惘,腳步漸漸沉重,耳旁風聲撕扯著樹上積雪,大朵白色雪絮飄了下來壓在鞋面上,他挪了挪腳,從雪上踏了過去。

一路晃蕩,不知不覺走到清寧宮,小侯子彎著腰迎了上來,正欲行禮,就被趙挽伸手阻止,「免了

「奴才給您通報一聲——」

「不必,朕進去提了衣擺登上台階。

剛到寢殿門口,趙挽並沒有打算進去,貼了牆根,就听里頭傳來喃喃的抱怨聲。「松綁,松綁……老娘要被勒成毛毛蟲了,趙挽你快回來!你快回來∼∼∼」後面已經唱了出來,調子一升高,就跟鬼哭狼嚎一般。

「咳咳」趙挽猛地咳嗽起來,一推門,道:「朕回來了

寧思沅跟傻了似的瞪大眼楮,一想到剛剛那聲號子禁不住咬住了自己的唇,哪里有洞!她要鑽進去!對了!她還直呼皇上的名諱來著!怎麼辦!

「皇上您您您怎麼來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叫臣妾好好準備一番剛開口時還有些結巴,漸漸入戲,又是一副溫柔賢惠的模樣,盈盈笑意掛在臉上,好不可人。

變得還真快啊,這女人。趙挽徑自走到她床頭,一絲不苟地接著繃帶。「盼著朕回來,是想朕了麼?」

「啊?是的寧思沅一怔,覺得有些不對勁,管他的,想他回來給她松綁,這可是真的,不然必定要等到三更半夜小琢偷偷進來給她解開。

仔細看趙挽的神色,平平靜靜的,眼眸越發深沉,除了他張狂、蠻橫、發怒,調侃之外,鮮少有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呀,怎麼沒有趁著給她松綁的時候下咸豬手?以往總會做些不三不四的小動作,叫她避之不及,今天反倒老實了?

「鎮南侯回來了沒有?是不是安好如初?」能讓趙挽牽腸掛肚的,就她所知,簡之算一個,蘇悔初算一個。

「他不曾回來趙挽怏怏不樂,臉幾乎是一瞬間拉了下來。

「不是說,昨天便到了京城嗎?」

「今個直接上了棲心寺,在外頭跪了整一天,尚不知道姑姑有沒有見他

「鎮南侯真是一片孝心,叫人敬慕萬分她沒有資格同情可憐,只能這樣說,以表達她對蘇悔初的友善。

「朕也只是心疼他,換作是朕,也會去跪上一夜。阿洗命苦,朕無從慰藉他趙挽面色緩了緩,回想著宴席上發生的事,突然想到了寒小動那孩子,禁不住笑出聲來,「今個有個小子說阿洗取了個猴子名,不僅如此,還說他做猴真難……」

「哈哈哈……」鎮南侯還有這麼一層意思,太好笑了。

「倘若換了鎮南王,便沒有這般誤解了趙挽嘆息一聲,「換個名號也是使得的,不能叫他太難做

寧思沅點頭表示贊同,腦中又劃過一絲念頭,「臣妾有一事看不明白,既然鎮南侯母親為嫡長公主,他應當是世子才對,那樣封王是不是容易了些?」

「按理卻是如此,只是……」趙挽眼中無奈之色愈顯,「姑姑出家後,身份已經從皇家玉牒里頭除名了

「這樣……」寧思沅若有所思,想叫蘇悔初由侯變王當真不是一件易事,他雖戰功顯赫,但如今世道相對太平,一個武將的地位就下降了許多。「臣妾想了想,或許大臣不允許也有他們的道理,他們覺得永盛先封異性王,是無能示弱的表現,擔心別國對本朝起了輕視之心,不知臣妾的猜測可有根據?」

「嗯趙挽抿唇,「文官向來覺得顏面重要,殊不知國難當頭,天下將傾,朕怎麼重用一群只會空談仁義的東西?」趙挽語氣不善,一想到寧秋水那封信,心頭火氣更盛,原本以為這老賊只是不願交權,哪里料到他早做了二手準備!

「皇上息怒寧思沅被他冷厲的語氣嚇得正襟危坐,身子靠在床榻架子上,大氣不敢喘一下。放眼看當今形勢,就算不是絕對太平,但也維持在相對平衡中,難道是自己太過愚鈍,看不出趙挽口中的劍拔弩張?還是說,趙挽便是那個野心勃勃的人,目光已經越向了天邊?朝中的任何封賞都不會僅僅由著皇上的喜好來,一個明君也不會縱容自己,那麼答案只有一個,瞞過群臣,暗中扶持軍隊,扶持自己的得力助手蘇悔初。

寧思沅隱隱覺得蘇悔初有炮灰潛質,可是內心又不願承認趙挽是這樣理智近乎涼薄的人,只好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皇上雄才大略,目光如炬,只要勵精圖治仁愛百姓,終有一日心中宏願必定成真心中宏願,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理想,她可以推斷趙挽有理想,卻不可以推斷是什麼理想。伴君如伴虎,能做到聞弦歌知雅意自然最好不過,能做到聞弦歌知樂譜的人雖然厲害,可那就是找死。

她即使做到這一點,也是出乎他的意料,趙挽銳利的眼神從她面上劃過,好像要把人從皮肉到骨頭通通看穿一般,讓她不禁想起了選秀那天的情景,一位老太監舉著西洋放大鏡,一點點地打量著她的容顏,這是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叫人心虛不已,忐忑不安,她只能鼓足勇氣,勇敢而坦蕩地面對著趙挽的審視。

在經過足夠的懷疑推斷否定掙扎之後,趙挽吐了一口氣,目光從她面部移了下來。寧思沅還是覺得,他這樣並不夠釋然,話說如此,對人的戒備怎能一下子消除?

「臣妾干政了,望皇上恕罪寧思沅故作安然,語氣里卻含了幾分俏皮,想讓別人放松,那就自己先放松下來。

趙挽果然臉色好看了許多,「愛妃果然知朕心意啊幾分感慨,幾分揶揄,還有幾分諷刺。只是寧思沅無心去猜他語氣里夾帶著的含義,君王的謀略城府,不是她可以丈量的。

「皇上過獎了寧思沅謙虛一笑。

趙挽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手中無意識地揉搓著信紙,「還有一事,你姐姐的事也已敲定,明日即可下旨

「恭喜皇上事情拖得不算短了,寧思沅暗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再跟她一個屋檐下相看兩相厭、偏作親密意了!

「朕要給她多大的名分,你心中可有計較?」

「全憑皇上定奪兩人隔得極近,她眸光誠摯,沒有半分不願。

「好說完這個字,趙挽扶榻站了起來,對她道:「朕折子還沒看完,回去了,你自個兒好好歇息

寧思沅連忙下榻行禮,福著身子恭送皇上。趙挽卻未叫起,自顧自地往外走。

心事重重的樣子。

還差一步便要邁出門去,寧思沅抬起頭來大聲問道:「皇上現在信任臣妾嗎?」

作者有話要說︰權謀可真是難寫呀……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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