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棲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這幾天.曉曉都很配合醫生.她希望把自己身體快點養好.不想那天在文棲面前出什麼狀況.她要讓他放心.讓他看到她有好好地活著.
有蔣秋的陪同.曉曉的情緒也有明顯的好轉.時而taylor和charles也會過來.不僅曉曉開心.蔣秋都很興奮.直感嘆自己怎麼沒生個娃出來玩玩.尤其看他們.一個像極了曉曉.一個酷似霍雲夜.一個是美人胚子.一個是小帥哥.只要他們一來.蔣秋就把曉曉扔在一邊.跟兩個小朋友玩的不亦樂乎.
曉曉為此還暗罵蔣秋.真是重心放錯了位置.
三天很快就過去.這天一大早.秦雪就將準備好的衣服送到醫院.然後帶著兩個小的先回去了.
曉曉換上一身黑色旗袍.左耳鬢處戴著一朵小白花.看著鏡中的自己.好像比以前更清瘦了.當然.此時此刻她沒有心思欣賞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和她光滑剔透的臉龐.只是看著這一身的黑.心里越發的煩悶.
其實她喜歡黑色.穿在身上讓人有種神秘的感覺.也不張揚.但現下.她想著.恐怕以後再也不會穿黑色的衣服了.還有頭上的那朵小白花.極盡地向她展示著它的存在和意義.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拳.冷冷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恨不能將自己這身裝扮給撕碎.
蔣秋此時也已換好衣服.看到曉曉站在鏡子前面有一會了.她走過去.看到鏡子里想殺人的曉曉.暗嘆了一口氣.道︰「走吧.」
門外.站著周軍和吳凌.見曉曉出來.忙喚了一聲︰「嫂子.」曉曉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嫂子」.她是必須要承擔起來的.
此時.大兵、雲蕭、西涼、東布和霍雲夜也陸續從曉曉隔壁的病房出來.一身黑色西裝的霍雲夜看起來挺拔帥氣.但卻掩蓋不了他面龐上的消瘦.還有眼里淡淡的憂傷.
曉曉的眼神在剛踫到霍雲夜的眼神時就迅速地離開.快的讓霍雲夜都沒有捕捉到她眼里閃過的那一抹什麼.
曉曉率先走了出去.蔣秋緊隨其後.其他人也都跟著出去.
文棲的葬禮很低調.只有黑風組織的兄弟和霍雲夜他們幾個.車子在別墅外面就停下了.所有人都從這里走進去.
映入眼簾的到處都是花圈.
還記得很小的時候.村子里死了人.就會有這種花圈.曉曉覺得這些紙花疊的很漂亮.還會從上面拿幾朵帶回家.但總是被媽媽罵.可是小孩子畢竟不懂事.罵了之後就忘了.遇到這樣的花圈.或是在路上撿到.她都會帶回來.
紙花有各種顏色的.看起來真的很漂亮.現在文棲的別墅里.就有很多這種很漂亮的紙花.可是.現在看著它們.為什麼心境竟差別這麼大.內心的憂傷在一波一波地襲來.泛濫開來.來不及控制地傾瀉出來.
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大步邁進去.
對著客廳大門的牆壁上放著文棲的畫像.他看上去還那麼年輕.周圍放了一圈一圈的紙花.跟他的畫像看起來一點都不協調.她想上去把那些她小時候她很喜歡的.認為很漂亮的紙花拿開.可是腳下卻像是生了根般.無法動彈.眼楮直勾勾地看著文棲.文棲也在笑著看著她.
明明在笑.眼淚卻不由自主地落下.她沒有哭出聲.任眼淚毫無停頓地往下落.她願意為他傾盡所有眼淚.所有人都為之動容.紅了眼眶.除了文棲……
死去的人是幸福的.因為他有這麼多為他心痛的人.有這麼多為他落淚的人.
活著的人是痛苦的.因為死去的人再也感受不到他們內心的痛苦.無法挽回.無處發泄.只有等著.熬著.經歷痛苦和妥協的階段.接受既定的事實.
這.卻是個漫長的過程.
許是過了很長時間.曉曉將手上的香點燃.插上香檀.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後.這才轉身.
回頭.無意對上文錦此時充滿紅霧的眸子.曉曉看得出來.她想殺她.
腦子里迅速閃過她和文錦之間的片段.從相識相知.再到相互仇視.最後形同陌路.以至到現在因為文棲的牽引而逼不得已再相見.
看著文錦.曉曉有種像是歷經了很多滄桑的感覺.將視線移到她旁邊人的身上.對上那雙至今仍有些希翼的眸子.果然是慕容飛.
這麼多年過去了.別人有的沒有的.她都經歷了.很多事她從前不能理解的.現在也可以理解了.多年沒見.她對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悸動.也許是她的心已經被別的東西塞滿.就像現在.被失去文棲的痛楚填的滿滿的.
腦子里閃過被紙花包圍的文棲的臉.留下一抹悠悠的眼神.向後面走去.
所有的人都行過禮後.曉曉將放有文棲殘骸的小瓷瓶抱在手中.一行人來到早已準備好埋葬文棲的土地上.這里也是文棲父母所在的地方.
曉曉的喉嚨一直哽著.呼吸都難受.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掉下來.
來到文棲所在的位置.曉曉慢慢走上前去.將脖子上的戒指取下.放在小瓷瓶里.臉色泛白.看著仿佛就在眼前的文棲緊閉的雙眼.薄唇輕啟.出聲道︰「文棲.戴著它一起走吧.這樣你就不會孤單了.記住.我們是夫妻.」
終于.在說出「夫妻」兩個字後.淚水無聲無息地滴落而下.落在瓷瓶上.順著瓶身滑了下去.悄無聲息.
曉曉將瓶身湊近到自己的唇邊.當著所有人的面.親吻了一下.然後將他放入.
一切都做好後.一塊大碑就展現在每個人面前.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文棲之墓.妻.端木曉曉.
霍雲夜的心在看到那個「妻」字後.就莫名地抽了起了.文錦看著碑上的內容.面無表情.
曉曉邁步.來到碑的面前.蹲下.抬手撫模著文棲的名字.鼻子一酸.她艱難地吞咽了下喉嚨.也吞下了眼淚.看著他的名字道︰「往後沒有了你.我要怎麼辦.現在就開始想你了呢.」
曉曉的聲音很小.卻一字不落地飄到霍雲夜的耳里.
再起身時.曉曉一掃臉上的憂傷.沖著文棲淡淡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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