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重生攻略 第六十二章 劫後余生

作者 ︰ 歌疏

顏初夏醒來時,入目盡是一片灰白。*****$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強烈的白光刺激讓她有短暫的失明。

「你還好吧,」這個聲音有些耳熟。

顏初夏腦子有些昏沉,只感覺眼楮一熱,瞬間黑了下來,強烈的藥味灌進了鼻子。

「放心,過幾天你的眼楮就能好了,」聲音沒有起伏,這下愈發覺得耳熟。

「萬俟……岩燧,」顏初夏的心里清明了幾分,陡然想起昏迷前,那沖天而起的火光以及那劇烈的爆炸。她看見愛格溫緊緊抱著母親,往水里跳,而母親的眼楮卻一直望著她,伸出的手依然什麼也沒抓住。

「我娘呢?」心中的忐忑無限放大,她根本就沒看見母親是否平安逃離那個船舷,飛濺的木板瞬間遮擋了所有視線,她無力地看著那些攜帶了千鈞之力的木板砸向自己,而眼前一黑,最後一眼,她看見的是一個人撲向自己……

「你娘沒事。愛格溫在照顧她

顏初夏呼出一口氣,稍稍安了心,「是你救了我?」抬頭看那個近在咫尺卻看不見的人。

好半晌才听見他的回應︰「不是。是莫常!」

莫常?

顏初夏腦子擰了一下,怎麼可能是他?

「他說,這是他最後能為你母親做的了……」聲音消失在耳邊。

「他死了?」

萬俟岩燧這次沒有應答,而看著那個眼楮蒙著白布的少女抬起的臉頰,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的真面目,而她卻看不見自己。莫常大半個身體幾乎被燒焦,而他護著的人卻只有輕微的擦傷,最後的大爆炸,將所有人都掀進水里,或許這是最後能保住他們命的唯一解釋。

「你需要休息

顏初夏卻沒打算放過他,「能告訴我現在我在哪里嗎?我想見我娘!」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的脆弱,此時的他並不知道在接下來的十五個月的時間里,將無數次地看見這個表情。

「你應該休息!」偏偏他能給她的只有這個答案。

顏初夏一愣,猛然覺醒,她只是一直「望著」那個聲音所在處,沉默半晌,最後乖乖躺下。

萬俟岩燧的話很少,顏初夏敏銳地感覺到他一直在屋子里。屋子里很溫暖,有淡淡的檀香味。

「船是誰炸的?」顏初夏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

萬俟延髓似乎松了一口氣,但是沒有正面回答,「安王本是想來救你

這麼說,又是昱貴妃?為什麼她一直不肯放過自己?

從結果來看,東方少傾的確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如果他們當時是在船艙內,要麼被炸得粉身碎骨,要麼隨船沉入水底,因為他的到來,他們大多數人都聚集在了甲板上,這讓他們逃生的幾率增大了很多。

但是底艙那些槳手,恐怕很難幸免吧。人命果然輕賤如此嗎?

可對方最想殺的人都好好活著,這真是天大的諷刺!

而現在沒有心思去悲天憫人。萬俟岩燧的出現,她可不會自大的認為是自己的魅力。

應該說在自從看過他的劍法之後,顏初夏就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萬俟延髓到底是誰的人?前世到底是誰殺了自己和娘親。

「你為什麼要救我?」體力恢復了幾分,思考了幾日,她終究還是決定拋出這個問題看萬俟延髓的反應。當時萬俟岩燧正在給她換眼上的紗布,那雙手在她感覺到的範圍內僵了一下,但卻沒有回應她。

「你到底受命于誰?」

這次,萬俟岩燧重重吸了一口氣,近在咫尺的呼吸聲讓她能分明听見他的心緒不穩。顏初夏早就發現,用眼楮很難看出這個男人的情緒變化,但是他的呼吸間卻能反應這一起伏。

「等你的眼楮好了,你自然會見到他依然平淡無波的聲音。

或許正是拜這句話所賜,原本應該在幾天內好的眼楮,卻足足拖了一個月。

顯然萬俟岩燧的耐心比某些人要好很多。顏初夏這種情形足可以讓某些人懷疑她的視力是否已經完全好轉,所以歐陽璟來了。毫不留情地將顏初夏從屋子里拖出來,同時扔了一把劍給她。

顏初夏听見了聲音,卻拒絕一切回應,依然保持著先前倒地的姿勢,就在手指邊上的劍她踫都沒踫。

「是萬俟竑?是不是?」她的聲音冷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但是偏偏她听出了歐陽璟的聲音,既然是這母子倆,那麼他們背後的人的確是萬俟竑無疑。

這讓她無比憤慨,那個殺了外公外婆一家的人,此刻還想利用自己做什麼?她如何甘心被這種人利用。

那股強烈的抵制氣息剛飆升上來,萬俟岩燧便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不是!」

「你騙我!」顏初夏這純粹是試探,帶著質問的試探。如果說萬俟岩燧說不是,那定是不是,但,還能是誰?

萬俟岩燧嘆了口氣,「娘,把她交給我

歐陽璟沒有反對,卻只道︰「最多再給你五天時間!」

萬俟岩燧將顏初夏扶了起來,拍掉她身上的雜草碎屑。她能感覺到他手下的溫柔,卻在同時听見了他撿劍的聲音。顏初夏身子一抖,推開了萬俟岩燧,「你們想讓我去殺人?不可能!我不可能做到的!我只想見我娘!你告訴我她在哪里?我現在就要見她!」

萬俟岩燧看著那張蒼白的臉,心中一陣抽痛,可老天偏偏給了他一個無法安慰她的身份。

「小夏,只要你能做到,你就能見你娘!」絲毫沒有通融余地!

顏初夏後退幾步,猛然轉身,撒腿就跑。

什麼也看不見,她就在自己黑暗的世界里奔跑著,被石頭絆了腳,被荊棘劃破了衣服和手腳,而後面的腳步聲依然不急不緩,跟得不近不遠。她就這樣不顧一切地奔跑著,直到自己摔倒再也爬不起來。腳步聲靠近,又是那雙溫柔的手,將她扶起,她再次甩開他。

「如果你做不到,對他而言就沒有價值。那麼,你就只能死!」

「他是誰?他要我做什麼?」顏初夏幾近崩潰地吼了出來,眼淚浸濕紗布,劃過被血與泥土玷污的臉龐。

可是,這個問題,萬俟岩燧卻無法回答她。只是強行將她抱起,送回了她住的地方。

「不管你的眼楮好不好,明天,我都會來教你練劍!你不要試圖逃跑,離開這里,你永遠也得不到你母親的消息!」萬俟岩燧沒說的是︰如果她真的逃跑了,也許他不得不殺了她!

那一晚,顏初夏幾乎一夜未眠,某些東西就這樣將她的命運生生的篡改,似乎比前世還要不堪。她不要做什麼暗衛,更不要做別人的殺人工具,她只是想要好好做一個庶民,一個不與任何權勢掛鉤的庶民。僅此而已……

「娘……娘……娘——」

萬俟岩燧坐在屋頂上,看著天空一輪孤清月牙,耳邊回蕩著少女撕心裂肺的呼喊。那聲音從清亮變得嘶啞,最後似乎再也喊不出來了,便只剩得輕聲的嗚咽,諾大的浩宇中,仿佛就只剩下了那個聲音。

直到聲音停下很久,萬俟岩燧才跳下屋檐,推門進去。他以為她已經哭著睡去,卻不料,月光下,少女縮在牆角,正抬眼「望著」他。如果她真能看見,此刻自己在她眼中是否像只惡魔。如果他能看見,那雙眼里該是如何的絕望!

「是不是,我只要听話,我和我娘都會平平安安聲音已經沙啞得萬俟岩燧已經辨別不出她的本音。

「是!」干脆利落,他想要給她一點曙光。

顏初夏開始練劍,但並不如人意。要教一個盲人,萬俟岩燧只能身體力行。他不想傷到她,卻必須用自己的劍指點她方向。所以他選擇了木劍,連夜趕做的兩把,只為不傷到她。可是,即便視力完好無損的人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學會使劍,何況是顏初夏。

歐陽璟暗中觀察了五天,最後只得嘆氣,「你若真想她能多活幾年,就得下狠心

歐陽璟直接剝奪了這個兒子的監督權,將顏初夏拎走了。

萬俟岩燧一直守在那個別院,只是等待。他知道,母親說得對,自己的確沒辦法去訓練她,他狠不下這個心。

歐陽璟的確狠,她用五天時間就讓顏初夏徹底繳械投降了。她的方法很簡單,抓了一堆響尾蛇,讓顏初夏用劍砍。第一天,顏初夏差點被那聲音嚇癱掉,到處都是響尾蛇「刺啦刺啦」的聲音,她分不清,只在慌亂之中拿著劍亂砍一氣。她的進攻也激起了蛇群的反擊,被咬那幾乎是毫無懸念的。

只是她以為,至少那個女人會在她被咬之前將她拎出去,或者將蛇趕走,結果她什麼都沒做,只是在不遠處提醒道,「再砍不中就真都要被咬了哦聲音無比的冷酷。

結果,她就真的被咬了,她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那種刺痛感,人便已經昏了。

歐陽璟當然不會讓她死,于是第二天,毒素還未完全清除的她又被扔去與蛇共舞……

顏初夏的視力恢復就在進蛇窩第三天,歐陽璟可沒萬俟岩燧那般仔細耐心,不但沒有給她敷藥甚至沒有給她包扎,結果,視力突兀地恢復時,入眼便是一堆撲面而來的毒蛇,搖動著尾巴……

這一幕,恐怕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歐陽璟站在高高的樹上,看著她,「不想死就戰斗吧!」

顏初夏的劍的確揮了,只不過,速度還是不及蛇頭快……

歐陽璟跳下來,蛇群自動退散,她低頭俯視著倒在地上的顏初夏。

顏初夏看見她的臉以及她頭頂的樹葉藍天,冬天已經褪去,春色悄然而至,這一年又該是怎樣的風景呢?

噩夢是沒有窮盡的。

歐陽璟多方鑒定之後,認為顏初夏學得還是太晚,劍術不可能大成。于是,她翻遍古典秘笈,最後給她找了最適合的武器——銀針!

顏初夏的手指天生縴細,而指尖因常年勞作關系,十分有力,一般男人的大手無法對付的細小銀針,在她手上反而很好使。

當然,這只是理論值,任誰也不可能天生就會用這種奇怪的東西。

而顏初夏看著那細如毫發的銀針,以及那蛇坑時,臉上足有一年沒看到血色。

歐陽璟似乎對毒蛇情有獨鐘,顏初夏視力恢復之後,她找遍了山中各種毒蛇,為了方便,還刻意為顏初夏挖了一個蛇坑。十米深,兩米見方,在坑底上放一個小圓凳,下面幾乎是毫無空隙的蛇群。

蛇打七寸,你想要制住它,最好的方法要麼是將它七寸掐住,要麼,直接將頭砍下,同時躲過其毒液的攻擊。

在下蛇坑前,歐陽璟只給了她十天時間練習銀針的把控。這一次,顏初夏幾乎是膽戰心驚地接受了這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挑戰。

實際上,到第十一天時,她的針依然控制不好。

萬俟岩燧在她腰上拴了一根繩子,他看得出她的害怕,也看得出她眼中的懇求,卻誰也沒有開口。因為他們太明白這件事根本由不得他們。

即便顏初夏站在坑底被蛇咬了,最初或許她會驚恐,會不知所措,可到後來,她只會扯扯腰上的繩子,上面的萬俟岩燧便已知道,她中毒了。

顏初夏並不知道歐陽璟哪里來的如此多的解蛇毒的藥。不是每種蛇毒都是同一種藥可解的。但萬俟岩燧只要看看傷口形狀,聞聞殘留的毒液氣味,幾乎就能判定是哪種蛇。顏初夏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曾經也遭受過這種殘酷的訓練。

到後來,顏初夏也認識了這里所有陪她練針的蛇種,會主動告訴他是哪種或者哪幾種蛇。萬俟岩燧還會順道告訴她,她的認識是否正確,有些蛇的確長得很相似,讓人不能一下辨認出來。同時,告訴她每種蛇毒發作的癥狀以及克制方法。

隨著她的指尖的掌控越來越好,歐陽璟也慢慢地不來了。任誰看到兩個在蛇坑便不痛不癢面無表情地談論蛇毒,同時還十分細致地說中毒感受時,都會覺得有種詭異的安心。

每天一個時辰劍術,三個時辰飛針,還有兩個時辰熟悉人體經絡穴位,這就是顏初夏從世人眼中消失十五個月所干的事情。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規律,除非她中毒太深在昏迷中。

有一條神經時刻提醒著她,那個人隨時可能出現。

一天清晨,顏初夏像往常一樣在樹林里練劍。萬俟岩燧一般不跟她過招,因為他的劍太快,幾乎能眨眼間要了她的命。所以他只站在旁邊,偶爾沖舞劍的少女扔塊石頭,或者扔幾片樹葉,全神貫注舞劍的顏初夏,只要將石頭擊落,樹葉穿成串就算過關。而這次,她竟然成功串了五片樹葉在劍尖上。

「這次不錯!」萬俟岩燧將汗巾遞給顏初夏。

「跟你的比呢?」顏初夏看著萬俟岩燧,但眼神又仿佛沒有看見他,十分地虛浮,讓人捉模不透。

這個問題,顏初夏問過他好幾次,甚至有一次,她問他,「你說是我的飛針快還是你的劍快?」依然是漠然的眼神,冷冷冰冰,卻讓萬俟岩燧嚇出了一身冷汗,仿佛他們隨時都會生死對決一樣。這種想法令他萬分不安。

而顏初夏顯然不是想想就算了的,她竟然在萬俟岩燧練劍時,直接飛出了手中的銀針,而位置還是心包經上的天池穴,內容心、肺,不宜深刺。而她使出的力道,足可以在毫無防備之下將三寸銀針完全沒入肺腑。

幸而,萬俟岩燧一劍擋開,臉色隨即有些發白。顏初夏卻只是看了一眼,最後漠然地得出結論,「還是你的劍快!」

今天,萬俟岩燧依然如往昔一樣回應她,「你的劍很快!」

顏初夏微微一笑,「是嗎?」將汗巾還給萬俟岩燧,轉身離開。

她並不知道,屋子里等待她的會是那個人。

推門那一剎那,她差點失了神。但在看見那張臉時,她又覺得理所當然︰是了,還有誰能讓歐陽璟和萬俟岩燧如此衷心?可笑的是,曾經自己竟然還將一線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難怪李沫老實找不到機會讓他上一品樓,不是沒有機會,而是故意被只老狐狸回避了。應該說,在她將萬俟岩燧拉進這個局以求萬全時,她也進了這只狐狸的局。果然報應不爽!

「皇上想讓我殺誰?」顏初夏連應有的禮儀都拋棄了。

東方乾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正用一只小爐在煮茶。銀灰色的長袍在褪去了皇位上的莊重肅穆,像是鄰家的大叔一般和藹可親。

那笑容如今看在顏初夏的眼里,卻是談笑間會奪取萬千人性命的冷酷無情。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前世的自己是被這個人所殺,只是一直沒有為這個人找到合適的理由而已。如今看來似乎也無需理由。他或許只是後悔前世將一個儲君拋給她做丈夫,僅此一點就已足夠,因為他東方乾從來都是一代聖君。

東方乾抬眸看她,眼眉依舊在威嚴中透著那麼一絲和藹,茶水好了,他倒上一杯,放在顏初夏的方向,「你認為讓你學這些,就是為了殺人嗎?」

「難道不是?」顏初夏沒有靠近,更沒有坐下喝那杯茶的意思。

「如果殺一個人可以避免一場血腥殺戮,那麼,殺人也就變成了救人!」東方乾依然是聖君模樣,說著冠冕堂皇的道理。

顏初夏卻眼中毫無神色,「皇上,我不懂什麼天下權謀,對我而言,殺人就是殺人。只是殺得多或者殺得少而已

東方乾拈杯一笑,不以為逆,反而問道︰「那你是願意殺多,還是殺少?」

顏初夏沒有回答她,她根本就不想殺人。東方乾也無需等她的回答,慢慢品著茶,「你恨朕?」依然是沒有情緒起伏的笑容。

顏初夏沒有否認,但心里卻隱隱地生出一絲顫栗,這個人太高深莫測,她壓根搞不清楚他心里盤算著什麼,就像她不知道這個人打算利用她來對付誰一樣。

「這一年的事情,朕很清楚,你恨朕隔離了你們母女也是常理。不過,你也要清楚,至少朕不會殺你

而某些人,卻巴不得她死。這的確是事實。

「那皇上要我做什麼?」

東方乾微微一笑,「自然是你想做的事情

說罷,將杯子反扣在桌上,起身離開,「兩年時間,只要你能活下來,一切就會結束

顏初夏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一句話卡在喉嚨,終究沒有問出︰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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