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從容 第二百一十五章 若是

作者 ︰ 荼靡

「啊」,淒慘的叫聲立即戛然而止。

就在文安安以為那兩人被白彥宇解決掉了,卻看到一個人影從地上竄了起來,又與小白撕扯起來。

局面突然的逆轉讓文安安傻了眼,不過隨即她就反應過來,快速從密道口爬出來,撿起不遠處的佩刀就往扭打的小白那里跑去。

當文安安跑到倆人跟前的時候,小白已經被那個男人壓在了身下。

她本來只是想給那人一個手刀讓他昏睡過去,但無意中瞥見地上大片的血跡,竟然使她一時喪失了理智,抬起手中的刀就砍向了背對著她的男人。

「啊」

已經打紅眼的盧余忍痛轉過身,就看見一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女子拿著刀站在他後面。

扭曲的面容浮現在他臉上,緊咬的牙關恨不得立即將文安安給撕個粉碎,「你,找死」,說著,盧余就從地上跳起來意欲撲向文安安。

但是文安安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在他剛一動起來的時候,文安安就又舉起刀揮向了男人,這一刀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刀口從左肩延伸到右下腰,噴濺出的血液幾乎全都散在文安安的臉上身上,讓她看起來像是從尸堆里爬出來一般。

「啊」

望著滾在地上不停痛呼出聲的盧余,文安安提著刀在他身邊蹲下。

盧余不明白,前一刻還是穿著錦衣玉服的大家閨秀,為什麼會在下一秒後變成了滿身是血的厲鬼。

但這些都不妨礙他像條狗一般的卑微乞求,「求,求求你,饒了我了,我,我。我知道錯了,求求你,我再也不會干這種事情了,我也不會與別人說的」

粘稠的血液糊在眼皮上,讓文安安覺得異常難受,冷冷地俯視著趴在地上不斷哀嚎求饒的盧余。

男人的聲音轉換成噪雜的音調,讓文安安的耳膜嗡嗡作響,連著一片空白的腦袋也刺疼的厲害。她唯一想法的事情就是讓這個世界安靜下來。

于是,她舉起刀一下,一下。一下的刺向躺在地上的人,機械式的做著抬起落下的動作。

當文安昊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個形象。

自家妹妹跪在地上不停的用刀刺著已經沒了氣息男人,旁邊躺著渾身是血的小白。

「安,安安?」,文安昊蹲在文安安旁邊叫著她的名字,聲音輕的似是怕把她給吵醒一樣。

可就是這麼小的聲音讓文安安停下了動作。

文安昊看著靜靜轉向他的安安,心中泛起一陣恐慌,不過他卻沒有將情緒表現在臉上。一邊輕聲與文安安說這話。一邊小心翼翼地抽走她手中的刀。

將文安安拉離原地兩步,文安昊微笑著向往常一般模了模她的頭,「安安,乖。在這里待著」

見文安安如自己說的那般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文安昊趕緊去查看小白的狀況。雖然小白此刻還有呼吸,可是從插在月復部的刀來看,他的情況並不是很樂觀。

文安昊眼神暗了暗。然後招手對跟過來的兩個黑衣人道︰「趕快帶他去韓老那里」

「是」,黑衣人抱拳領了命令,不過走了兩步後又猶豫著看向文安安。「主子,小姐她」

文安昊看了眼滿身是血的文安安,上前從頭到腳的查探了一番,再知道她並沒有受什麼傷之後才松了口氣,「不用了,等會兒我將她帶回去就行了」

「是」

等那個黑衣人背著小白離開後,文安昊給另一個黑衣人使了個眼色,兩人在屋內分別搜尋了一圈後,才從入口下到了密道。

不出文安昊所料,楚凡此時正靠在牆根昏迷不醒。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雖然滲出不少血,但因包扎及時倒沒有什麼大礙。

回來的路上,文安昊一直在觀察文安安的情況,她的冷靜異常卻讓自己越來越擔憂。

文安昊駕著馬剛來到後院,文安澤就上前迎了過來。

「哥」

「恩,……把安安給我吧」

「哥,安安現在有點,你小心一點」

文安澤朝弟弟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將下馬的妹妹接了過來,「我听來人的匯報了」。

文安安雙腳剛一落地,文安澤就迫不及待地解開她的披風,當看到自家妹妹滿身是血的時候,眉頭還是不可抑制的皺在了一起。

「沒有受傷吧」,問得是文安昊。

得到自家弟弟的搖頭,文安澤才稍稍將心放下來,「安安,先回房間洗洗吧,嗯?!」

「……小白怎麼樣了」

文安澤低頭望進文安安的眼中,那里一絲波瀾都沒有。

扭頭與文安昊對視了一眼,見他沖自己為難的搖搖頭後,才轉頭溫和的對文安安道︰「韓老現在正在給他治療,現在也太晚了,而且你現在情況也不好,不如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等到」

「我想要陪著小白」

「安安,別任性了,听大哥的話好麼,咱們現在先回房間休息」

經過一路冷風的洗禮,文安安現在已經清醒了很多,腦子也開始運轉起來,雖然還是有些遲鈍,但比一片空白要好太多。

他們三人見面也有一會兒了,但文安澤卻沒有主動提起過小白的情況,若是他沒有事的話,文安澤肯定在見面之初就告訴他們以免兩人兀自擔心。

文安安的話從詢問白彥宇怎麼樣,再到要求陪著他,顯然她知道了此刻的白彥宇情況不容樂觀。

文安澤知道小白的情況瞞不了自家妹妹多久,可是她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從她此時的狀態來看,似乎也不容樂觀。

所以他才極力阻止文安安去看白彥宇,文安澤不知道自家妹妹還能不能承受的住小白撐不了多久這個消息。

「安」

文安安見文安澤還要在勸說自己,也不與他多廢話,直接掙開他的手朝韓老的房間走去。

「哥」,沉默了一會兒,文安昊才艱難地道︰「小白,真的」,下面的話他實在說不出來。

「韓老說刀刺中髒器……所以情況……」

「讓安安這樣去,可以麼?你不知道,當我到達那里的時候瞧見的景象,……我擔心安安」

文安澤眺望著遠處屋檐下懸掛燈籠,心里恍惚一片,今夜似乎過得比平時緩慢了許多,「這幾天沒有什麼大事就你們就先自己解決吧,這些天我看著安安」,說完就追著文安安的腳步往韓老的房間走去。

在文安澤到達的時候後,正巧韓老從屋子里急匆匆的走出來。伸手攔住韓老,皺眉道︰「韓老,怎麼樣了」

因為他們最近太過急進的動作而對他們沒有什麼好臉色的韓老,一改往常的惡語相向,好脾氣的道︰「現在用藥掉著,不過以我看,他掙不了幾日了」

欲言又止了片刻,韓老才又抬頭直視起文安澤︰「我看你還是先將安安帶回房間去吧,她……她竟然讓老夫我刨開那小子的肚子,然後將出血的地方縫起來」

這話即使是作為醫者的韓老听了都不禁覺得荒唐,先不說這個法子能不能找到那小子內髒出血的地方,光是刨開肚子能不能活都是一個問題。

當听到這天馬行空的想法後,文安澤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冒出來,他覺得自家妹妹經過這件事情的刺激變成傻子了。

若是再往常,他肯定會嚴重的鄙視一下自己,可不知為什麼,他現在卻是一陣心慌。

文安澤沒有再與韓老說什麼,而是急忙沖進屋內,蹲身在自家妹妹面前。

「安安,你,你別嚇大哥了,好麼」

文安安將視線從小白慘白的臉上移到文安澤焦急的面容上,她不明白文安澤話里的意思,可是現在她並沒有心情去探究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他擔憂的事情。

「韓老呢,他說出去拿藥了,為什麼還沒來」,將目光再次轉回到小白的臉上,「大哥,韓老都能將我臉上的傷治好,他一定,一定會把小白治好的吧」

「安安」

「大哥,我听韓老說」

「噓」

文安安听到自家大哥打斷二哥的聲音,其實她挺想知道文安昊後面沒有說出來的話。

韓老說什麼了,說小白熬不了多長時間了,說她瘋魔了,因為她居然說出要打開小白肚子的話。

只有文安安知道,自己現在有多清醒,清醒的能夠感覺到胸腔內不停翻滾的氣血,清醒感覺心髒撕裂的疼痛。

坐在僅僅幾分鐘不到,文安安就不止一次想著,若是今天晚上,她讓小白送自己回家,他是不是就不會遇到這後面的事情。

若是她沒有跟著楚凡進入密道,而是陪在他的旁邊,小白是不是就不會遭受那樣的侮辱。

若是她能夠早點從密道里出來,是不是就能盡快的將那兩個畜生殺死,小白是不是就不會躺在這里。

原來,有那麼多的若是,有那麼多可以逃過的機會,可是都被她給放棄了。原來,都是她的錯。

「安安,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

哎?為什麼文安昊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為什麼文安澤要抱著她?

為什麼自己臉上涼涼的,像是哭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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