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貴從容 第十三章笑料

作者 ︰ 荼靡

因為要過年的緣故,家家戶戶都忙碌起來。打掃房子,貼春聯,祭拜灶王,置家宴。

如果非要問今年哪里與往年的不同,村里大嬸子小媳婦見面的時候,談論的不再是今年過節都置辦了些什麼年貨,家里又來了那些客人。而是會不約而同的談論起前兩天成家的發生的鬧劇。

什麼?你不知道成家的是誰?那說大牛娘你該知道了吧!什麼?大牛娘你也不認識。哎,也不怪你個外村人。平時我就說嘛,這大牛娘天天為了個二牛得罪完東家得罪西家,別說是外村的,就是咱們都以為那成家就只有二牛這一個兒子呢。

現在說二牛娘你一定認識吧。

要說這成家的今年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這快到年關了,不是二牛那小子丟人出事,就是二牛娘當眾出丑。不過以二牛娘那種惹人嫌的個性,也許去廟里不僅沒捐錢,說不定還把人家的貢品給順了回來,所以遭了報應。

什麼?跑題了。對對,咱們言歸正傳。

大約是年二十七的時候,那天家家戶戶都要洗疚疾,所以也不太忙。正是晌午的時候,就听見從張癩子家傳來吵鬧聲。于是大家就都去看看發生什麼事情,畢竟快過年了嗎,誰都不想鄰里出什麼事情。當然,大家主要還是去看熱鬧的,不過這次的熱鬧可沒白看,差點沒把大伙的牙給樂掉。

大伙來到張癩子家。你猜怎麼著?就見二牛娘帶著她那口子、大牛二牛,全家一個不拉的拿著棍子站在張癩子家的糞坑旁。

開始的時候啊,大伙都以為是張癩子得罪了二牛娘,所以這一家老小齊上陣,要去教訓那個張癩子。有幾個好心的,還想要上前勸解,誰知道二牛娘卻大伙都來了,滿世界嚷嚷說什麼自己的耳環掉在張癩子家了。

你說什麼?耳環可是個貼身物件。怎麼會掉在張癩子家里啊。

對呀,當時有人就這麼問出來了。可是你猜,二牛娘怎麼說。她當場指著那人的鼻子大罵人家臭不要臉。

你說說這老娘們,人家明明是好奇問一下,大家也都好奇這個問題,也沒個別的意思。怎麼著,到她嘴里就成臭不要臉了。要我說那老娘們就是嘴欠,上次……

什麼?又跑題了,對對,咱們繼續。

二牛娘罵完,拿出一只耳環給眾人炫耀了一下,說什麼這是她家那口子給她買的,回來的路上踫見張癩子了,說了兩句話,不小心把一只耳環掉在他家的糞桶里。

啊呸,真是大白天的說夢話呢。大伙誰不知道他們家,就大牛爹那被她管的死死的窩囊樣,一年到頭兜里能有個三五文的,就謝天謝地了,給她買耳環?拿到耳環二牛娘就得剁了大牛爹的手,真當大家是個傻子呢,那麼好糊弄。

什麼?你問然後呢?

然後大家當然不信,不光大家不信,張癩子也不信。張癩子那人你知道吧,要說摳門,那和二牛娘有的一拼,就是蒼蠅也得讓他刮下二兩肉來,他們兩是烏龜王八一樣綠,都是一樣的貨色。誰也不能佔了他們的便宜。

那張癩子一听說耳環掉在自己這里,也不管是誰的了,硬是說掉在他家就是他的了,想要回來沒門。

張癩子這話一出,二牛娘當場就急了,拽著大牛爹就要和張癩子拼了。大牛爹呢,窩囊是窩囊,不過人卻老實厚道,倒沒上前大人,只是和張癩子好好說,不願意鬧起來。

這二牛娘一看連自己家的都不幫忙,氣的先是朝大牛爹家的打了幾棍子,嘖嘖,一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被個老娘們追著打,我看了都替他憋屈。哎,這大牛爹也挺可憐的,其實他當年不該娶這婆娘的,要不是……

什麼?又跑題了,對不住,瞧我這張嘴,咱繼續,繼續。

這婆娘打完大牛爹就要打張癩子,張癩子可不是大牛爹,隨意讓這婆娘打。雖然一個大老爺們在眾人面前不好意思打個娘們,可是拉拉棍子什麼的,那張癩子也毫不含糊。

本來幾人呢,就站在張癩子家的糞坑旁邊。哦,對了,我沒給你說吧。那棍子是二牛娘想撈耳環用的。

什麼?讓我趕緊繼續,你急個什麼勁啊,愣頭小子,老娘我好心給你講。啊?知道錯了!z知道錯就行,咱繼續。

那兩人在那一拉一扯,也不知道誰先絆到誰,張癩子一個側身差點栽到進糞坑里。

其實吧,當時要是二牛娘拉一下張癩子子,這‘差點’也就能給拽回來回來,可是這娘們心眼可夠壞的,不僅沒拉,反而用棍子戳了下那癩子。

那張癩子身手也挺敏捷,看二牛娘不僅不拉自己,還打算推一把,這下可惱了。估計那張癩子也憋著壞,心想我不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一個眨眼的功夫,抓著棍子就將二牛娘給拖了過去。

嘿嘿嘿,最後啊,兩人都一塊掉進糞坑里了,還是臉朝下栽進去的。嘖嘖,當時你沒有看見那景象,兩人滿臉滿身的……嘖嘖嘖,估計頭發絲而都是臭的,哎呀,不能說,不能說,要不我隔夜飯都得吐出來。

到最後,連大牛爹,大牛、二牛都里那兩人遠遠的。嘿嘿嘿,真是阿彌陀佛,連老天都看不慣這兩個禍害,趁著沒過年,先收拾一下他們,活該。……

前面,虎子娘還在繪聲繪色的描述當天眾人的反應,小貨郎也時而點頭詢問一下,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到沒有注意身後跟著一個男女圭女圭。

文安澤跟在小貨郎的身後,听著兩人的討論,笑的嘴都就沒有合攏過。

其實他要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們本來也只是想把騙二牛他娘去張癩子那里,讓他們吵一架。誰知二牛娘貪心不足,非要將自己這對耳環佔為己有,才鬧出那樣的笑話。

等到虎子娘和小貨郎講完後,文安澤笑嘻嘻的跑到小貨郎前面道︰「貨郎哥哥,我想要賣點東西」

小貨郎看著身前七八歲的女圭女圭,倒是認出他是誰來。因為經常來這個村子,村里的人他倒是認識的差不離。

「喲,這不是夫子家的小公子嗎,怎麼,今天不是買東西,居然要賣東西啦?是你娘讓你賣繡品吧,來來,我先看看繡工,咱也不騙你,絕對給你個好價錢」說著,小貨郎就要放下手中擔子。

文安澤見小貨郎的架勢,哪敢讓他放下擔子。他要賣的東西可不好讓人看見。于是,拉著貨郎的袖子,就往偏僻的地方走。

小貨郎知道這女圭女圭是要將自己拖離了大路,往背人的地方走。做為一個合格的貨郎哥,這背地里的事情自己也不是沒遇見過。但是一個才七八歲的女圭女圭居然也玩起地下來,他倒是第一次見到,所以也更加好奇,這個女圭女圭到底要賣什麼東西。

兩人來到僻靜的地方,文安澤還不放心,左右來回跑了兩圈確定沒人後,才從懷里掏出帕子掀開,露出一對水滴形的耳環。

貨郎哥低頭湊近文安澤的說,模索著下巴道︰「喲,不錯。我在鎮上見過這個式樣,要賣十五文一對呢,怎麼?你想賣?」看完,小貨郎抬起頭,疑惑的問著文安澤。

十五文?自己明明講了半天價才講到二十文,這樣還多賺自己五文錢?下次見他就多坑他些東西,看他還敢不敢欺負自己人小。

不過,文安澤知道現在有正事要辦,也沒有太多心思去咒

罵那個賣他耳環的人。抬頭看向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幾個頭的或當道︰「十五文,買它可是花了二十文呢」

「你還真敢開價。不行,十文」貨郎撇撇嘴,十五文,他要賣的話,最多只能賣二十文,只賺五文,還不夠跑路的呢。

「十五文」

「十文」

「十四文」

「十一文」

「十三文」

「十二文」

「成交」

恩?小貨郎疑惑的低頭看向眼前的女圭女圭,不對啊,他怎麼感覺有點被陰了呢?

文安澤見貨郎站著不動,拽了拽他的衣袖,古著包子臉道︰「你不會反悔吧,做生意太沒誠信了」

向他們這種遵紀守法的商販,最討厭听‘沒誠信’這三個字。

被文安澤這樣說,小貨郎不答應了,立即說道「誰要反悔了」

可是話一出口,剛才的疑惑又涌上心頭。咦,他真的感覺被個女圭女圭陰了。他什麼時候答應成交了,怎麼就變成反悔了呢。

文安澤心里暗暗發笑,也不給小貨郎考慮的時間,一把將帕子連帶著耳環放在小貨郎手里,然後伸出手等著借錢。

小貨郎看著自己面前白女敕的爪子,也知道事情成定局,遂從錢袋里數了十二文錢,剛要把銅板放在文安澤的手心里,小貨郎就頓住︰「你這對耳環不是偷的吧,要是別人找我麻煩,我可不要啊,我可是遵紀守法的良民」

文安澤被小貨郎這樣一問,顯然愣住了,然後有些鄙夷的看著他道︰「你才是偷的呢,這可是」剛想說可是他花錢買的,可是又覺得一個小男孩買耳環太違背常理,就改口道︰「這可是我爹買的」

「你爹買到?」既然是你爹買的,不是應該給你娘嗎?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小貨郎的表情卻將下面的話問了出來。

「不是買給我娘的」文安澤見小貨郎問東問西,也有點不耐煩。一個男人跟個女人似的瞎打听,真是給他們男人掉分。文安澤已經自動將自己放在男人的隊列當中了。

听完文安澤的話,小貨郎無比同情的看著文安澤,沒想到啊,那個看起來人文質彬彬的夫子居然還有相好的!原本自己還挺尊重那位夫子的呢,沒想到他小貨郎的火眼金楮也有走眼的時候。

文清岸要是知道自己被大兒子坑了一把,而且還在那種破壞家庭和睦的事情上,非得把文安澤的皮給拔下來不可。

不過文清岸倒沒機會知道,只不過他每次再見這個小貨郎的時候,總是遭受貨郎小哥的白眼,讓他郁悶好一陣子。

文安澤望著手的十二文錢,以及小貨郎臨走時,用帶著無比同情的眼光塞給自己的一把松子糖,搞不明白,這個貨郎小哥什麼時候那麼好心了。

不過,幸虧在二牛娘鬧事那天,他和安昊趁著眾人不注意,將那只從二牛娘轉移到二牛身上的耳環偷出來,要不然現在也不會再賺十二文。這樣一來,他們這一次就賺了三十二文錢。

貨郎哥那里也交代不會說出去,二牛那邊也以為耳環在混亂時丟了。這次不僅整人成功,還得了一筆錢。哎呀,過年真是好,幸運的事情都來到啊。

越想,文安澤越高興,最後揣著錢,吃著松子糖,大搖大擺的喜滋滋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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