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爺”太殘暴 225 夜魅晞的大婚

作者 ︰ 檸檬笑

婆子見狀,眼底堆著笑意,自然是滿意的,連忙上前,「老奴見過小世子。

馨兒羞紅了臉,連忙側著身子,作勢躲在顧葉峰的懷中,看似是靠著的,實則與顧葉峰並無半分的踫觸。

顧葉峰柔聲道,「馨兒可是害羞了?」

「小世子,馨兒……」馨兒抬眸,眉目含春,接著便下了床榻,身上只披著一件薄衫,裙擺逶迤,柔聲道,「馨兒伺候小世子更衣洗漱。」

「好。」顧葉峰眼眸中盡是寵溺之色,接著在馨兒的攙扶下,下了床榻,坐在輪椅上。

婆子眼尖地瞟了一眼凌亂的床榻,還有那錦帕上的一點落紅,笑容滿面地退在了一旁。

待二人穿戴妥當之後,顧葉峰便推至桌前,而馨兒則恭順地站在一側,親自為他布菜,一眾丫鬟婆子便退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顧葉峰與馨兒,馨兒頓時松了口氣,抬眸,看了一眼顧葉峰,作勢抹著額角的汗,顯然,這種事情做起來實在是勞心費力。

顧葉峰也委實歇了口氣,折騰了一日,日後,他們便會深信不疑,日後,便好過些。

馨兒低聲道,「顧大人,這兩日應當不會有任何動靜,那老狐狸定然會派人監視著您的一舉一動,待過幾日之後,他應當會有所行動。」

「如今宮中如何了?」顧葉峰放下碗筷,低聲道。

馨兒垂眸在一旁恭敬地回道,「皇上已過不惑之年,右相為了鞏固朝中的勢力,從各地網羅美人,敬獻入宮,而皇上更是長期服用丹藥,日積月累,如今已是行將就木。」

「還要多少日子?」顧葉峰眸光一暗,想著如今的這番情形,看來一早便是左相算計好的,他前來真如皇上所言,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左不過一月。」馨兒繼續說道,「故而,這一月,左相必定會對您多番試探,將所有權利掌握在自個手中。」

「眼下能做的便是等,直至皇帝歸天,我登基稱帝之後,再好好與他周旋。」顧葉峰推著輪椅,抬眸看向馨兒,「這些時日,我只管裝聾作啞便是。」

「大人放心,一旦他們有何動靜,奴婢必定會及時通報。」馨兒在一旁低聲應道。

鳳傲天離開京城時,去了一趟風族,無風似是料到她會來,已經在藥廬內等著她。

她踏入藥廬,半蹲在慕寒瑾的身旁,比起昨日,他的面色不再是那般的青黑,反倒淡了一些。

無風站在她的身旁,並無任何的話,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她緩緩起身,看著無風,笑著說道,「爺便將寒瑾交給你了。」

無風淡然應道,「好。」

鳳傲天不過是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了藥廬。

無風目送著她離開的身影,才轉身,看著端坐著的慕寒瑾,低聲說道,「她對你當真不同。」

巫月國,夜魅晞一直算著大婚的日子,如今,只剩下兩日,他卻覺得這一個月過的相當的漫長,放佛過了一世那麼久。

邢無雲自鳳傲天離開之後,便寸步不離地待在衛梓陌的身旁,但,衛梓陌卻是面色如常,沒有任何的異樣。

「你這是打算對我一直隱瞞下去?」邢無雲斜臥與軟榻上,斜睨著珠簾內正翻閱賬目的衛梓陌。

衛梓陌並未抬眸,語氣甚冷,「若是無事便回宮。」

邢無雲仰著頭,修長的頸項劃出一抹隨性的弧度,「有事,不回。」

衛梓陌沉聲道,「我如今很忙,沒空理會你。」

「無妨,我自娛自樂。」邢無雲說罷,詭譎地盯著衛梓陌。

衛梓陌並不理會,而是專心做著自個的事,他必須要提前安排好一切才是。

鳳傲天第二日傍晚抵達巫月國京都,夜深時,便入了宮。

夜魅晞身著一身暗紅錦袍,斜倚與槐樹下,痴痴地等著。

待那抹清冷的身影落下時,夜魅晞身子微微一正,眉眼間盡顯嫵媚妖嬈,嘴角微揚,邪魅一笑,說不出的明媚妖冶。

鳳傲天翩然上前,立在他的面前,抬手,便抵著他的額頭,「夜深露重的,怎得不在殿內等著?」

夜魅晞只笑不語,張開雙臂,便撲倒在她的懷中,嬌聲道,「可真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鳳傲天嘴角一勾,攬著他比女子還縴細的腰際,低聲道,「如此,你豈不是過了一世?」

「嗯。」夜魅晞柔聲應道,「難道爺不想魅晞嗎?」

鳳傲天嘴角一勾,鳳眸微垂,似笑非笑地說道,「看樣子你是迫不及待給爺一個驚喜了。」

「那是自然,按說爺您身為鳳棲國的皇帝,平生也只能有一次大婚,可惜,您的大婚給了衛梓陌,那魅晞只能自個操辦大婚了。」

鳳傲天抱著他一個旋身,便將他抵在身後的樹干上,指尖劃過他的唇,低頭,輕吻著。

夜魅晞順勢勾著她的頸項,媚眼如絲,透著萬千魅惑,微仰著頭,迎合著這綢繆的溫柔。

夜色靜好,皎潔的月光將二人相擁的身影拉得極長,夜魅晞低喘著氣,靠在她的懷中,「爺,您可知,魅晞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鳳傲天點頭道,如今算來,自她重生到如今,已近一年,她從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到如今變得有血有肉,她的心里有了在乎,有了期許,有了想要呵護的人。

她抱緊他,這個時候只要能夠這樣相依偎著,便覺得已經很滿足,最起碼,他一直在她的身邊不是嗎?

夜魅晞抬眸,看著鳳傲天,「爺,您在想什麼?」

鳳傲天低聲道,「爺就安心等著大婚之日便是。」

「那自然是。」夜魅晞笑著應道,「爺要不要試一試吉服?」

鳳傲天挑眉,牽著他的手,緩緩入了寢宮,抬眼,便看到里面並未有任何的布置,她眉眼微彎,「大婚之地不在這處?」

「按照族制,必定是要去坤熹宮的。」夜魅晞抬眸,看著她笑吟吟地說道。

鳳傲天微微點頭,想著那日與衛梓陌大婚時,並未遵循族制,而將大婚之地放在了浮夢宮,突然覺得那次大婚有些唐突,並未給衛梓陌任何的名分,大婚眾所周知,乃是納後大典,若當真要遵從禮制的話,必定是要依著規矩來的,一系列的繁文縟節,比如祭告天地、臨軒命使、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告期、告廟、冊後、命使奉迎、同牢與合巹等儀式等,不過,這些她都免了,故而,她覺得那次算不得真正的大婚,不過是給了衛梓陌一個交代。

夜魅晞見鳳傲天若有所思,他將身子緊貼著她,柔聲道,「爺在想誰?」

鳳傲天看著他,「自然是想大婚之事。」

夜魅晞妖嬈一笑,勾起她腰間的玉帶,輕輕地磨蹭著,「魅晞服侍爺寬衣。」

鳳傲天張開雙臂,任由著他將她身上染了風塵的外袍褪下,初夏已經端著吉服走了過來,夜魅晞親自展開,輕柔地穿在她的身上,如量身定做般,肥瘦正合適。

夜魅晞抬眸看著她,眼眸閃過激動,「爺真美。」

鳳傲天听著他由衷的贊嘆,淺笑一聲,「難道不是英俊?」

夜魅晞輕笑一聲,美眸流轉,不舍地又將吉服為她褪去,牽著她的手緩緩地向內走去。

鳳傲天垂眸,隨著那緊握著的手臂向上看去,他將青絲放下,只用她素日喜愛的錦帶松散地束著,身姿妖嬈,每走一步,似是帶著無限的漣漪,比女子都輕盈,他微微側眸,嘴角含笑,卻是妖冶如火。

待行至內堂時,他將她推入屏風,便退在了一旁,「爺染了一路了風塵,且先沐浴一番。」

鳳傲天看著眼前早已經備好的香湯,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側眸,便看到夜魅晞已經行至床榻旁,輕輕地褪著自個的衣衫。

她將身上的中衣褪下,解開束胸,入了浴湯。

夜魅晞側眸,透過屏風的倒影看著那抹身影,淺笑吟吟,隨即,換上輕便的艷紅常服,躺在了床榻上,靜心地等著她。

鳳傲天沐浴之後,便自浴湯內走出,穿著銀灰色的常服,抬步,走了出來。

她抬眸,迎面便看到床榻上躺著的人兒,一手撐著床榻,一手勾起自個胸前的青絲,指尖順著青絲劃過他半敞著胸口的肌膚,說不出的撩人。

她低聲一笑,「還真是個磨人的妖精。」

夜魅晞修長的腿順著常服滑了出來,露出冰肌玉骨般的小腿,膝蓋微曲著,妖嬈的身段甚是勾人。

他嬌聲道,「爺難道不喜歡?」

鳳傲天已經坐在了床榻上,緩緩躺在了他的雙腿上,抬眸,四目相對,卻是說不出的繾綣纏綿。

夜魅晞將她未干的青絲放在自個的掌心,用內力輕輕地烘干著,指尖劃過青絲,留下絲絲的溫柔。

鳳傲天只是緩緩地合上雙眸,不知不覺間已經安然睡下。

夜魅晞便這樣痴痴地看著她,笑意越發的深,沒有半分的遮掩,有的都是對她無限的寵溺。

此時此刻,南回國已經面臨四面楚歌的地步,剩下的四座城池包括京都在內,乃是南回國最後的屏障,若是剩下的城池也被攻破了……

南鈺站在窗欞一側,修長的手指有力地打在書案上,抬眸,看著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雷聲陣陣,狂風大作,仿若呼嘯的狂龍般,要將這南回國徹底地吞噬。

他俊朗的容顏,透著狠戾,嘴角一勾,若是南回國敗了,那麼,他便讓南回國的子民陪葬,隨著他一同到地下,當然,鳳棲國的那些人馬也不例外。

慕寒瑾端坐在營帳內,直視著營帳外的瓢潑大雨,他一身褐色的錦袍,想著的卻是另一樁的事情,早先,便接到了皇上的密函,讓他們且莫操之過急,一切等她回來再說。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後日該是她與夜魅晞大婚的日子。」

那冷峻的容顏閃過一抹黯然,似是羨慕,又是感傷……

冷沛涵剛剛做好善後之事,這幾日前來陪著冷千葉,如今,兄妹二人正端坐與營帳內閑聊。

冷沛涵爽朗一笑,看著冷千葉道,「大哥,後日你可記得是什麼日子?」

「你想說什麼?」冷千葉抬眸,淡淡地問道。

冷沛涵又是一聲低笑,「沒有,只是在想皇上何時能與大哥大婚才好。」

「又說傻話了。」冷千葉冷漠如塵的容顏,透著淡淡的冷笑,「皇上大婚便是納後,更何況,她已經大婚過一次了,依著族制,皇帝只能大婚一次。」

冷沛涵幽幽地嘆了口氣,「還真是可惜。」

「你在朝為官,也學了不少,這心性怎得還沒有變?」冷千葉看著她又露出了直爽的性子,不禁問道。

「在大哥面前,自然不必裝著了。」冷沛涵倒了茶,遞給他,「大哥,你與皇上還未圓房吧?」

冷千葉正輕呷了一口,听聞冷沛涵的話,差點被茶水嗆到,心弦亦是輕輕地撥動了一下,卻依舊表現的冷漠,慢慢地抬眸,將茶杯放下,看著她,「看來為兄是要尋個好人家將你嫁了。」

「大哥,小妹不嫁。」冷沛涵連忙擺手道,看著冷千葉,怪怨道,「大哥如今越發地深沉了。」

冷千葉依舊板著一張臉,看著她,「若非有人管教你,你日後還不越發的放肆起來?」

冷沛涵知曉,他顯然是不喜歡她問及他與皇上之間的事,不過,她卻覺得大哥長相那也是出類拔萃的,論謀略也絲毫不差其他人。

她突然想起什麼,連忙湊近,接著說道,「大哥,我師父怎麼會是彩國的小世子呢?而且,我不相信他為了榮華富貴竟然可以背叛皇上。」

冷千葉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冷冷一笑,「有些事情,不該你好奇,便不要多想,你現下主要的便是將善後之事做好,莫要出了岔子。」

「嗯。」冷沛涵連忙吐了一下舌頭,接著說道,「這三座城池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為何皇上不讓大哥你輕舉妄動呢?」

「皇上如此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冷千葉抬眸,看著冷沛涵,沉聲道,「為官之道,首先要做的便是謹言慎行,你如今難道連這個都未學會?好奇害死人,日後,可別如此口無遮攔。」

冷沛涵受教似地點頭,歪著頭,看著冷千葉,她知曉他看似若無其事,實則心中還是掛念著皇上,還有後日的大婚,畢竟,這夜魅晞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是不同的。

付卓穿著簑衣步入了營帳,隨即將簑衣褪下,掛在一側,上前看著冷沛涵,二人相視而笑,顯然這些時日的相處,二人也熟絡了不少。

冷沛涵自然地倒了一杯茶,遞給剛剛坐下的付卓,「喝杯茶,暖暖身子。」

「好。」付卓也不與冷沛涵客氣,笑著接過,便低頭品著。

冷千葉看著眼前的二人,若有所思,似是有了心思。

冷沛涵笑看著付卓,見他身上還是難免沾染了雨水,隨即抽出絹帕遞給他,「擦擦。」

付卓放下茶杯,自然地接過,低頭,安靜地擦著甲冑上的雨水。

冷千葉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來回地流轉,寒玉般的雙眸閃過一抹了然,接著問道,「情況如何?」

「這場雨下得突然,兩旁的路被大石堵了,怕是一時半會也無法攻城。」付卓收起絹帕,抬眸,看著冷千葉不緊不慢地說道。

冷千葉微微點頭,看向冷沛涵,「時候不早了,早些去歇息吧。」

「是。」付卓應道,隨即便起身。

冷沛涵連忙起身,笑嘻嘻地說道,「大哥,我也去歇著了。」

「嗯,去吧。」冷千葉淡淡地應道。

付卓行至一旁,將冷沛涵穿著的簑衣拿了過來遞給她,冷沛涵笑著接過而後穿上,付卓也穿戴妥當,二人便打著傘踏出了營帳。

冷千葉隨即起身,行至營帳門口,看著夜雨中二人離開的身影,他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付卓舉著傘,打在她的頭頂,側眸看著她淺笑地容顏,「你打算在這處待幾日?」

「應當會有些日子。」冷沛涵笑著應道,抬眼看著前方,「今夜的雨真大。」

「嗯。」付卓點頭應道,突然想起什麼,有些欲言又止。

冷沛涵看著他沉默不語,也不再說什麼,夜雨甚大,耳邊傳來呼嘯的冷風,她忍不住地打了一個顫栗。

付卓見狀,緩緩向她靠近了半步,將胸口擋在她的身旁,抬起簑衣擋著身旁的冷風。

冷沛涵看著如此細心的他,嘴角忍不住噙著一抹笑意,二人便這樣安靜地走著,直至他送她到營帳時,「到了,早些歇息。」

「好。」冷沛涵笑著應道,入了營帳,轉身,便看到付卓已經打著傘轉身離開。

冷沛涵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隨即轉身,褪去身上的簑衣,行至屏風後,將自個身上的甲冑月兌下,換上了輕便的常服,緩步出來時,便看到付卓去而復返。

她先是一怔,便看到他站在營帳門口一動不動,她緩步上前,站在他的面前,突然,將他拉了進來,「外面雨這麼大,你怎得站在門口?」

付卓低頭,看著她抓著他手腕的手,又是怔愣著。

冷沛涵連忙松開手,抬眸看著他,顯然有些尷尬,「可還有事?」

付卓自懷中拿出絹出遞給她,「你的絹帕。」

冷沛涵看著他,「你就是為了這個又回來的?」

「嗯。」付卓應道,接著說道,「早些歇著。」

「哦。」冷沛涵低頭看著手中的絹帕,還殘留著他身上的余溫,她抬眸,卻對上付卓清冷的眼神,正在一順不順地看著她。

她低聲道,「怎麼了?」

付卓順著她的容顏看去,接著向下,隨即轉身,便要離開。

冷沛涵低頭這才看到自個適才出來時,忘記將衣襟合攏,如今露出大片的肌膚,她頓時羞紅了臉,連忙將衣襟合起,抬眸便看到付卓已經沖出了營帳。

她看著他並未打傘便這樣沖了出去,腦門子一熱,便打著傘沖了出去。

卻看到付卓並未走遠,而是站在不遠處任由著雨水打濕他身上的錦袍,他抬眸,大口地喘著氣。

冷沛涵踩著雨水行至他的身旁,將傘舉起,擋在他的頭頂上,抬眼看著他,「怎得不打傘?」

付卓轉眸看著她的容顏,如今她只拿了一把傘,卻讓自個淋了雨,他又是一怔,連忙將身上的簑衣月兌下,裹在她的身上,自她的手內將傘搶了過來,手臂一用力將她攬入懷中,帶著她轉身向營帳內走去。

冷沛涵有些怔愣,抬眸看著他臉頰上滑落的雨水滴落在甲冑上,俊朗的容顏透著冷沉,她的心不由得跳動著。

付卓將她送入營帳,看著她全身已經濕透,黏貼在身上,還能看到那肚兜的花樣,他連忙轉身,「快去將衣服換了,當心著涼。」

冷沛涵低頭,便看到自個衣服已經濕透,連忙將手上的簑衣遞給他,轉身便躲進了屏風後面。

不過卻未听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她頓時松了口氣,快速地換好了衣服,待出來時,付卓已經離去。

她身子有些無力地斜靠在一側,深深地吸了口氣,想起適才他強而有力的手臂攬著她的肩膀時,如此寬厚卻又溫暖,讓她的心忍不住地跳動著,她不由得一怔,她這是怎麼了?

冷千葉正站在營帳門口,看著外面的雨勢,任由著狂風卷起雨水,打在他的衣袂上,他只是眼神游離地看著遠方,若有所思。

突然听到一陣爽朗的笑聲,接著便看到有人走了進來,他抬眸,見來人時,不禁一怔,「你怎得來了?」

「末將參見冷將軍。」來人正是李肅,適才經過時,正好踫見了付卓與冷沛涵一同進入營帳的那一幕,便忍不住地高興起來。

冷千葉看著他,「進來吧。」

李肅笑呵呵地走了進去,粗人一個,也便沒有其他的計較,隨即月兌下簑衣,徑自上前,便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仰頭喝下,轉身,看著冷千葉依舊站在那處一動不動。

他接著說道,「冷將軍,末將要恭喜您喜事臨門。」

冷千葉淡淡笑道,「我有何喜事?」如今有喜事的也是她不是嗎?他可以想象得出,如今的她正擁著夜魅晞,芙蓉帳下,好不繾倦纏綿。

李肅並未覺察出冷千葉的不對勁,似乎早已經習慣他冷漠的態度,接著說道,「卑職適才看到付將軍與沛涵妹子在一處,行為舉止別提有多親密。」

冷千葉這才微微轉身,看著李肅,「的確是一樁喜事。」

李肅笑著應道,「是啊。」

「你不畏風雨來到這處,只怕不是為了看喜事來的吧?」冷千葉見李肅只為適才看到的事情高興了,忘了正事。

李肅連忙自懷中拿出一封密折遞給他,「這是慕將軍讓卑職特意給您捎來的,說是情況緊急,怕是有了閃失。」

冷千葉看著李肅,不免有些疑惑,為何不讓暗衛送來呢?

他隨即拿過密函,接著打開,待看罷之後,抬眸,看向李肅,「你下去歇著吧。」

「末將告退。」李肅笑嘻嘻地起身,接著便離開了營帳。

冷千葉看著手中的密函,若有所思,這的確不能讓暗衛送來,不過是覺得有些事情,他們自己可以解決,便無需讓她太過于操心。

他轉身,便將那密函放與燭火內燒了,接著沉聲道,「傳付卓。」

「是。」一旁的士兵沉聲應道,轉身離開。

付卓剛回到營帳內,正換下甲冑,想起適才的畫面,幽幽地嘆了口氣,生怕冷沛涵將他當成浪蕩子。

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付將軍,冷將軍請您過去。」

付卓心思一沉,想起適才他不顧及旁人的目光,竟然攬著她……難道冷將軍知道了,要興師問罪?

他收斂心思,低聲道,「知道了。」

付卓重新穿好甲冑,轉身,便踏出營帳,迎面看到李肅正趕了過來,他不免疑惑道,想著他怎得會來,難道慕將軍那處出事了?

李肅笑吟吟地迎上前來,看著付卓,更是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付將軍,這些時日可好?」

「李副將怎會來此?」付卓從不拐彎抹角,低聲問道。

「不過是當個信差。」李肅打趣地說道。

「能夠讓李副將親自當信差,看來這信甚是重要。」付卓笑著說道。

「不瞞付將軍,這具體是什麼,卑職也不知。」李肅笑著說道。

「李副將一路辛苦,早先歇著。」付卓也和顏悅色地應道,接著便抬步向前走去。

李肅也只是爽快一笑,接著便抬步離開。

付卓入了營帳,便看到冷千葉正負手而立,他垂首,站在一側,「冷將軍可有何事?」

「我便不拐彎抹角,你是否對家妹有了心思?」冷千葉轉身,看著付卓問道。

「是。」付卓心思一動,與其矢口否認,倒不如索性承認,他低聲應道。

冷千葉上前一步,站在付卓的面前,拍著他的肩膀,接著拍著他的手背,將一個紙條遞給了他。

付卓心領神會,隨即便握在手中,接著向後退了一步,「只是付卓不知冷小姐的意思。」

冷千葉低笑道,「我那妹子性子耿直,而且毫無心眼,貴在有一顆真誠的心,你若是當真喜歡她,日後可要好好待她才是。」

「那冷將軍算是同意了?」付卓不由一喜。

「嗯。」冷千葉點頭道。

「付卓多謝冷將軍成全。」付卓連忙作揖道。

「不過此事也要她同意才是。」冷千葉接著說道,「如今天色不早,待明兒個我去問問。」

「好。」付卓一副喜出望外的笑意,接著便退了下去。

冷千葉看著付卓離開,冷漠的雙眸閃過一抹幽光。

付卓徑自回了自個的營帳,接著褪去身上的甲冑,漫不經心地行至屏風後,在轉身拿衣衫的那一刻,便將手中的紙條看罷,不過是轉瞬之事,接著便沒入了浴桶。

翌日一早,付卓如往常般前去操練士兵,而冷沛涵經過昨夜一事,不知為何,見到付卓便感覺有些別扭。

她有些魂不守舍地行至冷千葉的營帳內,便看到李肅也在,她連忙笑著問道,「李大哥怎得來了?」

「過來瞧瞧。」李肅笑著說道,抬眸,看向冷千葉,接過他手中的密函,「冷將軍,末將告退。」

「好,一路小心。」冷千葉沉聲說道。

李肅隨即退出了營帳,接著便看到付卓剛操練回來,他笑著說道,「付將軍,末將先走了,下次相聚,定然與你痛飲幾杯。」

「一言為定。」付卓笑著應道。

李肅駕馬帶著小隊人馬離開了軍營。

付卓轉身,緩緩地行至營帳內,便看到冷沛涵正低垂著頭,當看見他時,連忙躲開了雙眸。

他先是一怔,想起昨夜之事,不免有些不自在,他卻表現的很正常,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接著上前,躬身道,「冷將軍。」

冷千葉看向付卓,再看向冷沛涵,「本將軍問你,昨晚你所說的可當真?」

「自然不假,乃是付卓的心願。」付卓知曉冷千葉所言什麼,極其認真地回道。

冷千葉側眸看了一眼冷沛涵,「既然如此,長兄如父,那我便將家妹許配與你,待此次南回國一戰結束之後,我便上表朝堂,選個良辰吉日,讓你二人完婚。」

「大哥!」冷沛涵抬眸,一臉錯愕地看著冷千葉。

「為兄昨夜所言並不是玩笑。」冷千葉看著冷沛涵,接著說道,「不論你答不答應,此事便這樣訂了。」

「大哥!」冷沛涵抬眼看了一眼冷千葉,冷哼一聲,便轉身跑了出去。

冷千葉看向付卓,「還不去追?」

付卓連忙點頭,轉身,便追了出去。

如今,雨勢已停,營帳外不免泥濘滿地,冷沛涵氣鼓鼓地沖出了營帳,站在一片草地旁,低頭,抬腳狠狠地提著泥濘。

付卓緩緩地走到她的身側,側眸看著她,「若是你不願意的話,我會讓冷將軍收回。」

冷沛涵轉眸看著付卓,「你昨夜跟我大哥說了什麼?」

「對你有愛慕之心。」付卓低聲道。

冷沛涵听著他的話,心中一陣悸動,連忙扭過頭說道,「你怎的不告訴我?」

「難道我表現的不夠明顯?還是你心中已經有了旁人?」付卓直視著她,低聲問道。

「我怎麼可能有旁人?」冷沛涵連忙說道。

「那李源呢?我看得出他對你有心思。」付卓臉上露出一抹傷心,輕聲問道。

「我與他不過是談得來的朋友而已。」冷沛涵接著說道,「更何況我怎知你對我?」

「那你呢?」付卓將她的身子扳過來,盯著她的眸光甚是灼熱。

冷沛涵對上他詢問的雙眸,心跳地越發地厲害,她連忙垂眸,「嗯。」

付卓又是一喜,連忙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沛涵,我愛你。」

冷沛涵靠在他寬闊的懷抱中,心中像是被灌了蜜一般,甚是甜蜜,她听著他這樣的人竟然能說出如此動听的話來,忍不住地應道,「嗯。」

付卓抬眼,看著遠方,似是察覺到不對勁,卻依舊若無其事地抱著她,這個時候,沒有比心愛的人待在他的身邊更重要。

冷沛涵抬眸看著他,「你身邊可還曾有旁人?」

付卓微微一怔,突然低頭,吻上了她的唇,「我心中只有你一人,今生今世不會再有旁人。」

冷沛涵羞赧地靠在他的懷中,唇瓣間傳來酥麻的感覺,讓她心神蕩漾,卻不知如何自處,遇到這等事情,她已經沒了以往的爽朗。

付卓牽著她的手,「如今天色尚早,當心著涼。」

冷沛涵點頭應道,低頭,看著二人緊握的手,她第一次感覺到被人呵護著是如此的幸福。

冷千葉站在營帳外,看著眼前的二人,眼眸中閃過欣慰,接著轉身,便入了營帳。

鳳傲天醒來時,已經是晌午,夜魅晞便這樣任由著她靠著,沒有絲毫的移動,她一個翻身,便將他撲倒在床榻上,低頭吻上他嬌艷欲滴的唇,輕輕地吸允著。

夜魅晞蒲扇般的睫毛透著瀲灩華光,他雙手不自覺地環上她縴細的腰肢,加深了這個吻。

二人纏綿了一會,便起身,夜魅晞牽著她的手,親自服侍她洗漱更衣,待用罷早膳之後,鳳傲天則慵懶地靠在軟榻上,雖然,明日便是大婚之日,可是,一切都由夜魅晞操持著,她也不必放心思,只管當現成的便是。

夜魅晞靠在鳳傲天的懷中,想著幸福的日子總是到短暫而難忘的,如今她在自個的身旁,可是,一想到大婚之後,她便要離開,心中早已經生出濃濃的不舍。

鳳傲天垂眸,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著說道,「等爺處理好所有的事情,便可以同你好好地在一起。」

「嗯。」夜魅晞點頭道,「但是,魅晞怕到時候會相思成疾。」

鳳傲天低笑一聲,指尖劃過他微微嘟起的嬌唇,愛不釋手地摩挲著。

夜魅晞順勢勾唇一笑,舌尖滑過她的指尖,雙手環上她的腰際,嬌聲道,「爺真壞。」

鳳傲天嘴角一抽,到底是誰壞?

「爺這次打算待幾日?」夜魅晞不禁問道。

「左不過四五日,爺還要去一趟玉羅國。」鳳傲天想起公儀,眸光閃過一抹幽暗。

夜魅晞微微一怔,「難道爺遇到難事了?」

「安心,爺自有分寸。」鳳傲天勾起他胸前的青絲,看著他俊美妖嬈的容顏,堆滿了擔憂,低頭,在他的額前輕吻著。

夜魅晞安靜地靠在她的懷中,「看來魅晞幫不了爺了。」

鳳傲天淺笑道,「你如今待在爺的身邊,一切安好,便是幫爺了。」

夜魅晞低聲應道,「魅晞明白。」

鳳傲天抱著他,輕聲道,「爺不會讓你等太久。」

夜魅晞綻開一抹風情無雙的笑容,緊緊地擁著她,這才覺得自個能夠真真實實地感覺到她,這樣的感覺真好。

這一日過得風平浪靜,直至四更時,夜魅晞徑自起身,親自為鳳傲天穿好吉服,而他則是前往了偏殿,將鳳傲天一個人晾在一側。

流星貓著腰走了進來,看著鳳傲天一身艷紅吉服,與上次同衛梓陌大婚時穿著的不同,這個乃是夜魅晞精心所制,流星跟著鳳傲天回來,便偷偷地躲了起來,不過,今日乃是聖主的大喜之日,他不得不出現。

鳳傲天看著他,「你這是打何處回來的?」

流星嘿嘿一笑,接著說道,「回了一趟聖壇。」

鳳傲天挑眉,看著他,「你帶著神犬一同去的?」

「上次為了制服九公主,聖女損耗了不少的靈力,我不過是擔心她,去瞧瞧。」流星一手撐著下顎,一手環胸,仰著頭打量著鳳傲天,嘖嘖了兩聲,「當真是豐神俊朗。」

鳳傲天嘴角一勾,「其實爺想穿另一件。」

流星知曉鳳傲天所言的是什麼,笑著說道,「日後定然有機會,到那個時候,聖主不是可以堂堂正正地穿著,帶著你身旁的一眾美男,四處得瑟。」

鳳傲天听著流星這話,不由嘴角一抽,「爺用得著四處得瑟嗎?」

流星自知說錯話,訕訕一笑,「是流星得瑟。」

神犬趴在流星的身旁,沒好氣地哼哧了一聲,接著閉上雙眸,自顧的閉目養神,這兩日,可是折騰死它了,不過,能去一趟聖壇,也甚有收獲。

鳳傲天冷哼一聲,今日可是她大喜之日,故而,也不必與他計較,接著轉身,便端坐與一側,等待著夜魅晞。

初夏垂首,站在一側,低聲道,「皇上,王爺說按照族制,禮成之前是不能與您見面的。」

鳳傲天嘴角一勾,「那爺先去大殿。」

「是。」初夏應道,接著便側著身子,引她前去。

流星也換了一身禮服,順帶著好心給神犬打扮了一番,特意在它的脖子上掛了一個紅綢,還不忘在它的頂頭冠了一個喜冠,神犬自然是不樂意的,不過,在流星滔滔不絕的游說下,也只能硬撐著,一切都是為了王尊的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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