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都點了點頭,風九黎將兩張人皮面具交給他們,又仔細為他們上裝,二十分鐘後,兩個孩子都已經看不出半點原來的面目……
離開院子的時候,子期走出一段,忽然停下,回頭看風九黎,「如果,我這次回不來,你會不會為我有一丁點的難過?」
一丁點……風九黎看得見子期眼中那脆弱的而又忐忑的希冀。
這樣的孩子,從來沒指望過關心和感情。
所以他們獨立,所以他們多疑,所以他們只相信自己……
子期此刻這樣問,說明他已經發生了改變。
而風九黎的回應顯得尤為重要。
看著那脆弱的充滿期待的眼神,風九黎卻淡漠而又殘忍的說,「不會,一點點都不會。」
子期眼底的神采就像被狂風忽然撲滅的蠟燭一樣,滅的無聲無息的同時,也帶著不和年紀的淡淡蒼涼和自嘲。
仿佛諷刺自己奢望太多,又好像嘲笑自己不該太把自己當回事,自取其辱……
他沒多說什麼,冷然轉身,只是身影掩飾不住落寞,那小小的身軀顯得單薄又可憐。
風九黎暗暗嘆了口氣,緩緩吐出後半句,「所以,你們一定要活著回來!」
那失望的小身影忽然一震,子期沒有回頭,「風九黎,你真是個壞心眼的女人!」
雖是這樣說,卻沒掩飾住聲音里的微微哽咽。
*
夜幕降臨,青樓卻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一身穿雲紋錦袍的男子,揮著折扇風流倜儻的進了石明渡最氣派的青樓之一。
老鴇一見男子長得玉樹臨風,周身貴氣逼人,立刻殷勤的迎上來,滿臉堆笑,這一笑,笑得臉上的皺紋更是擠到了一起,抖落了一臉的脂粉。
男子有些不適應的揉了揉鼻子,還是禁不住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鼻涕噴了老鴇一臉,弄得老鴇愣了愣,才趕緊揮著帕子在臉蛋上抹了抹。
這一抹,紅色的手帕上,弄下一層白粉來。
風九黎抱歉的看著老鴇,「真是不好意思,鼻子有點過敏。您千萬別介意。」
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想著要扮演這老鴇的角色,還真是頗要技術含量的。
要說,她這輩子加上上輩子,扮演的角色也不少了。
這次還是第一回這麼沒底氣。
先不說這角色難演,就那一堆讓她敏感的奇特脂粉香,就讓她覺得挑戰不小。
不得不說,這老鴇的品味真是奇特的,居然在脂粉中添加了一味類似風信子香氣的香料。
她偏對這種香氣過敏。
「公子這是哪里話,您今天能來噴我一臉口水,那也是對咱們鳳儀樓的照顧青睞!我怎麼會介意呢。」老鴇揮著帕子,笑臉如一朵老菊花在風里顫抖似的。
風九黎被老鴇的話,生生給激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巧舌如簧到了這種程度,那也是本事啊,只不過風九黎很想問,如果自己給她腦袋上扣上一盆黃橙橙的「黃金」,她是不是也覺得這是一種眷顧,一種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