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一直凝視風九黎,直到她把藥送到嘴邊才低頭喝藥,腦子里不受控制地回響著楚雲傾說過的話。
藥汁濃稠,連熱氣中都飄著濃濃的苦味,看著白月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默默地把藥吞下去。
風九黎心里冒出敬佩感,所以,當一碗藥下了白月的肚子後,她一邊給白月擦唇邊的藥漬,一邊用星星眼瞧著白月,嘴里沒有半點兒含蓄地表達著自己對他崇敬之感!
「白月,我真的太佩服你了!」
白月被風九黎這樣溫柔的伺候著,胸中一團柔軟的同時,那顆沉溺在黑暗中久矣的心,一次次地失了跳動的頻率,以至于他對這種陌生感覺有些無措。
突然听到風九黎說佩服他,他目瞪口呆,傻兮兮地望著風九黎。
「怎麼了,我臉上長花兒了?」
風九黎模了模臉。
「你剛說什麼?」白月訥訥的問。
「佩服你啊?」
「為什麼?」
「這麼苦的藥,吃下去不皺眉頭
白月扁嘴,「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值得你佩服?」
風九黎苦著臉,「我最怕的就是吃藥,尤其是中草藥
白月詫異,「不會吧?」
天不怕地不怕的風九黎,怕吃湯藥。
白月根本就不敢相信。
「千真萬確
想起之前自己受傷的時候,不肯吃藥,每次吃完藥,楚雲傾都拿個什麼果子給她的,味道極好。突然眼楮一亮,對白月道,「你等等我,我馬上回來!」
不等白月回應,一陣風似的刮出去了,只留白月看著那只空了的藥碗發呆。
你知道麼,我其實希望這碗藥一輩子都喝不完……你喂的藥,再苦都變得甘甜……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覺。
白月苦笑著嘆了口氣,他不大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對于男女之間的感情,他其實完全懵懂如孩子,在他過去的人生里,接觸最多的是和他一樣的異變者,還有馴化他的「根」
風九黎,可以說是他接觸的第一個女子,耀眼而又頑強。
找到楚雲傾是在院子里的一棵高大樹上。
這棵樹,一進院子的時候,風九黎就注意到了。
如今正是樹木枝葉茂密的好時節,偏偏這棵樹光禿禿的,連個葉子都看不見,乍一看就好像是一棵死去多時的枯樹一樣。
可只要靠近了就會發現,其實,它有著生機勃勃的虯枝鐵干,完全沒有枯死。
「怎麼只有你一個?池溟和紅菱呢?」
環視一圈沒見著人影,風九黎疑惑地問著,也跳上了樹。
楚雲傾正望著空中的月色,听見風九黎說話,才微微側了臉看她一眼,淡然回答,「他們兩個太呱噪,被我打發了
看楚雲傾那副孤寂到有些不勝寒的模樣,她也知道池溟和紅菱在他跟前聒噪的原因了。
只是,這楚雲傾顯然是非但沒理解人家一片苦心,還不近人情了一把。
「誰又惹你不爽了?」
風九黎爬到楚雲傾對面,靠在身後的一根樹杈上問。
楚雲傾瞥她一眼,突然沒了說話的興致,于是冷著臉不開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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