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身影,也倏然消失了。
一直悠然搖扇旁觀的洛水寒,突然就頓了頓,收了扇子,轉身進了石府。
不管門口多麼沸騰,地牢里,依然陰森死寂。
只有風九黎的腳步聲在通道里回蕩!
每一聲,都像打在了她自己的心上!
她恨自己不能更快,恨自己不能像楚雲傾那樣,瞬間移動!
如果可以的話,她立刻就能看到白月是否安然無恙了,如果可以的話……
沒有如果了!
風九黎的腳步陡然一頓,一雙漆黑的眸子,陡然沉了下去,臉上有一瞬碎裂的表情,但下一刻,就是嗜血之氣!
倘若,這世上有一人殺意涌動到可以實化成凌厲的劍,那就是此刻的風九黎!
在男人操笛,刺入白月心髒的那一刻,無形的紅芒透著淡淡的紫光在空中瘋狂聚集,如凌厲的劍,從那人的左腦刺入,右腦竄出!
剎那間,血光閃動,噴灑一地。
那身影扭曲的倒下,致死都帶著不敢置信神色,朝風九黎看來。
風九黎喘著粗氣,臉色蒼白,神情緊繃,步子卻十分沉穩,一步步向著白月所在的牢籠靠近。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白月靠在牆壁上,看到風九黎的時候,灰暗的眼楮里,閃過一道道晶亮的光彩,慘白的臉上,明明痛苦的連眉頭都在打結,嘴角卻微微上挑,很是舒心而又安然的一個微笑。
風九黎卻只看著他死死捂住的胸口,半截笛子已經沒入血肉,此刻,血液順著手指縫汩汩往外流淌,竟然沒有半點兒停下的意思!
「你別說話!」
風九黎突然就跑了過去,蹲在他面前,手指在白月身上急點。
白月卻眯起雙眼,輕笑著搖頭,「別點了,沒用的。這個額頭涂著五菱花的男人,是我的‘根’,背叛他,就等于背叛我的根,他若死了,我便萬萬活不成的
風九黎听得一愣,立刻搖頭,「什麼根不根,我才不管!白月,你要活下來,你一定要活下來!這不過是小傷而已!那麼多困難痛苦的日子你都熬過了,現在倒要放棄了麼?!」
風九黎看著他的血依然沒完沒了地流,雙眼漸漸發紅,隨手扯下自己的袍子,給他包扎傷口。
那樣子,像是要把流血的創口就這樣堵住似的!
可不管她怎麼做,都無濟于事,白月的臉色越來越白,流出的血也越來越濃稠。
唯獨沒有停下的意思!
就在風九黎拼盡全力,依然沒法拉住白月生命的流逝的腳步時,身後突然伸出一只修長的手,白皙而指骨分明。
這只手,以一種奇妙的指法在白月傷口周圍連續點了十幾下,每一次,都有細如絲線的紫光在閃動。
那手指就仿佛引線的針,擁有著奇異的力量,將流逝生命的缺口生生縫合!
眼見著白月的血液在被點過之後,漸漸不再往外冒,風九黎提著的那顆心,突然就松了下來。
渾身緊繃的神經,也在這一刻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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