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天地 第12章 風飄雪

作者 ︰ 絕地蒼狼

轉眼間,半年已過。生日聚會上的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耳邊,但是就在昨天,楚山已經出山去尋找自己的夢想去了!行天心中微有感慨,轉頭看了看不遠處,在河邊端坐冥想的冰兒,不由得會心一笑。

這小丫頭,半年來進步很大啊!在去年生日聚會後不久,一次冰兒上山的路上不小心摔倒,磕破了膝蓋和胳膊,在家里休養了幾天才來學魔法,老爹卻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話︰如果魔法師連站都站不穩,還怎麼施展魔法、怎麼成為真正的魔法師呢!

冰兒看似調皮搗蛋,但是修煉起來可是很認真很刻苦的,听到老爹的話後,紅著小臉兒、咬著銀牙,在書房里悶悶得坐了半個小時,然後跑出來對老爹說,每天早晨要跟隨行天從村子跑到狂風地帶,以此鍛煉體魄。至此,提心吊膽半個小時的老爹才放下心來,還好這個激將法沒有失敗,否則就此毀了一個小天才啊。

從那時開始,冰兒就每天跟著行天修煉︰行天在水里游、她在岸上跑,行天在風帶和雪域里修煉、她就端坐在河邊冥想。兩人還發現在河邊冥想效果奇好,行天作為一個火焰之心的擁有者,敏銳的察覺到,這不凍河中蘊含著豐富、純正的火元素,這可能就是這條河在這麼寒冷的地方卻不凍的原因了吧。但是這結論卻又如此的詭異如此的不可思議——水和火融合在一起,很不符合常識啊!行天一直沒有弄清楚,也沒有從書本上和老爹那里得到答案,但是卻將此事牢牢的記在了心上,他小小的心靈里認為︰這種不合常規的事情,其中必然蘊含著一個很大的道理。

為了便于鍛煉體魄,冰兒還把心愛的麻花辮剪了去,只留著齊耳的短發,看上去活月兌月兌一個假小子。今年的雪神節冰兒大大的露了一把臉,當她用出按照行天的思路修煉成功的「連珠小火球」時,連村長和老爹都驚呆了,誤以為她使用的是三級火系魔法連珠火球術呢!但是看她發出的火球從數量、大小、時間間隔上都與連珠火球術不同,都微微有所疑惑,不過兩人都是樂的合不攏嘴了,一個高興自己女兒的魔法造詣,一個開心自己教出了這麼好的徒弟。村民們更是不濟,都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了。冰兒站在場中那英姿颯爽的樣子已經深深的印入了大家的心里!節後,冰兒妹妹後來者居上,人氣已經大大的超越了原「雪村三杰」行天三人了,「雪村四杰」的稱號慢慢的叫開了……

行天看著冰兒縴細的背影,會心的笑了笑,然後轉頭四處尋找毛球,這個調皮蛋每次到了這里就不見蹤影,「一定是欺負樹林里的良家婦鼠去了吧,嘿嘿!」行天壞壞的想到。這個小家伙平時都是寸步不離的趴在行天的肩膀上,一幅美滋滋的享受模樣,而且一到行天身邊就變得異常興奮,行天常常不禁想到,「不是把我當成母鼠了吧,怎麼會這麼興奮呢?就我這麼玉樹臨風、英明神武、……怎麼會像母大鼠呢……」

想著毛球那胖嘟嘟的、小眼楮滴溜溜亂轉的狡猾模樣,行天不禁好笑。《》一股卷著數點雪花的小旋風打斷了他的回憶,身行微蹲、腳尖兒一點,行天的身子箭一般的竄上不遠處的小土坡,身後的小旋風悵然的帶著雪花漫無目的的飄卷。

行天習慣性的從身邊提起木簫,他現在已經養成了修煉間隙吹簫的習慣,因為他發現吹簫好像可以迅速驅散自己的疲憊,而且也是他現在和風元素溝通的一個捷徑,所以他樂此不疲。看著不遠處卷集著雪花的小旋風,行天不由得吹起了不久前新學的一首曲子——飄雪。

舒緩悠長的曲調緩緩飄出,曲中之意到頗合這冰雪覆蓋奠地,但眼前的小旋風和不遠處的狂暴風雪,卻在這和諧中投入了一粒石子,蕩起了**漣漪。看著眼前的小旋風,行天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簫聲一轉曲調變急,其中透出絲絲配合風的意境,不知不覺間行天已經將一些清風笑的曲調融入進來。

漸漸的將兩種曲調融合的順暢,行天越發沉浸在曲調之中,也習慣性的開始呼喚和感悟風元素。慢慢的仿佛有幾縷絲線鑽進指孔,迎著孔中吹出的氣息震顫著,身前的本來要消散的小旋風不知何時又漸漸凝實,動作也怪異了起來,仿佛在隨著樂曲的節奏舞蹈。

行天眼中神光一閃,壓下心中的驚訝和興奮,靜心保持曲中的意境,然後分心想到,「老爹說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有些偉大的法聖認為大自然也會魔法,比如天空的閃電、暴雨,大地的龍卷風、沙塵暴,等等,這都是大自然的偉大魔法,其破壞力可能不如法聖的禁咒,但是其氣勢卻更加磅礡……難道眼前這小小的旋風是自然形成的魔法麼?我與他產生了溝通麼?」

行天緩緩的平復狂跳的心髒,福靈心至的凝聚精神,將一絲意識透過指孔、順著那幾縷絲線向小旋風探去。這舉動看似簡單,實則凶險無比,因為若精神力不夠強大的話,則極易精神崩潰、走火入魔。

行天忽覺一陣眩暈,探至半路的意識再無法前進。恍惚間,行天不由得前行數步,靠近了旋風,停滯的意識才順勢了旋風中,行天感覺眼前豁然開朗,一個風元素的世界展現在他的眼前,行天興奮不已,全身心地投入了對旋風到索中,卻不知剛才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驀然間,行天感覺了一個奇妙的世界。四周充滿靈動飄逸的一定是風元素,他們雀躍著,在這個空間中自由的翱翔,卻仿佛冥冥中有什麼指引,仔細看去動而不亂,也是排成某種陣勢。與在小火球中的感覺不同,在這里行天感覺神清氣爽、心情灑月兌,整個意念活月兌月兌的,仿佛變成了風一樣,能夠翱翔九天……

也不知過了多久,行天從神秘的風元素魔法陣中醒來,簫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身前的小旋風仿佛失去了束縛,在原地扭動了幾下,便一搖一擺的向遠處的狂風行去,也牽著行天仍沉浸在旋風中的最後一絲意念遠行,那一絲意念隱隱的向行天傳來一點回家的……那前行的小旋風擺動的越來越大,忽然間便象失去了捆束的柴草,散落下去,消失不見。♀行天的那一絲意念同時傳來一點淡淡的哀傷,便再沒有對風元素的感悟了……

收回那一絲意念,行天目光茫然的望著遠方,但那黝黑深邃的眼眸里卻閃爍著風雲變幻。「為什麼旋風散掉我就感覺不到風元素之心了?為什麼最後會感覺到哀傷?元素之心到底是什麼?……」行天的雙眉擰成一團,「為什麼大自然會魔法?為什麼我的音樂仿佛可以驅動魔法?為什麼這樣的陣勢就可以形成旋風魔法?……」

苦笑著搖了搖頭,行天按下了心中無數的問題,這些還不是現在自己就能解答的問題啊!不過將來我一定可以解答這些問題,行天暗暗的攥緊拳頭。雖然有無數的疑問,但是行天對今天的收獲還是非常滿足的,盡管自己早已經領悟了火元素之心,但那是自己的遺傳天賦和老爹的無心插柳造成的,其實自己對元素之心的理解和掌握是很粗淺的,就像一個富家子弟,他可能有很多錢、也很會花錢,但是卻並不知如何賺錢。因此,今天的頓悟才真正的讓行天跨進了元素之心的大門,真正的闖入了魔法世界的皇宮。

其實,還有一個的飛躍行天自己沒有意識到,就是他無意中完成了意識離體探索周圍事物的超越,他自己覺得自然而然的便做到了,但其實這是無數法師甚至武士夢寐以求的能力,也標志著行天的精神力達到了一個較高的級別,按照大陸較普遍的認知,應該是同魔導師的精神力相當了。

「現在我已經模到風元素之心的大門了,」行天心中竊笑,手中把玩著木簫,又不禁胡思亂想了一番,「如果我可以領悟四系魔法元素,不知道會怎樣啊,嘻嘻……話說回來,今天我用簫音驅動魔法,如果不是偶然的話,呵呵,吹吹簫就可以放出魔法,打敗對手,那就帥呆了!」

心動不如行動,按老爹的話講,眼是懶蛋、手是好漢。行天活動活動站的有點發僵的身體,提起木簫開始吹奏剛才的曲子,鑒于自己將原曲加入了一些活潑的音符,使曲子的意境有所改變,行天將曲子的名字改為「風飄雪」。

優美的簫聲在曠野上飛揚,幾只鳥兒翩翩落在離行天不遠的樹上,懶散的梳理著羽毛,偶爾歪著腦袋看一看行天,仿佛在欣賞行天的簫聲……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行天還在努力著,但是沒有一絲風听從他的指揮,優美的簫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啵啵」的嘶叫聲,樹上的幾只小鳥撲楞楞飛走了,惶急間一只小鳥撞到了樹枝上,丟下了幾片羽毛後消失在樹林中……冰兒也縮了縮脖子,從冥想中醒來,皺著眉頭尋找噪音源,一下子看見臉紅脖子粗的、運氣吹簫的行天。

盡管行天吹的眼冒金星、大腦缺氧,但還是敏銳的感覺到河邊射來的兩束憤怒的目光,側頭看去,只見冰兒雙手卡著小蠻腰、噘著小嘴兒,正怒氣沖沖的看著自己。行天趕忙收起木簫,晃了晃腦袋趕走眼前的星星,機智的轉移話題道︰「冰兒,差不多回家吃飯嘍。」

「臭行天,吹的這麼難听,簡直就是糟蹋藝術……」說著,冰兒張著手就要來掐行天。

「啊——毛球,回家吃飯啦!」正在逃命的行天,還不忘喊一聲毛球,滿夠義氣的。

「……」樹林里,正在調戲一只漂亮的小樹鼠的毛球立了立耳朵,撇了撇嘴。

晚飯後,行天繼續修煉聖龍決,不到兩個鐘頭他就從冥想中醒來,修煉聖龍決已經有五個年頭了,至今還是沒有突破第一層,行天心里很是郁悶。老爹說過,修煉斗氣第一步凝煉斗魂是很難的,它就像是一道門,你需要打破它才能殿堂,所以資質不夠的人將止步于此;當你這道門,斗氣的修煉會變得容易起來,就如同拾級而上,當然斗氣每提升一個級別,其修煉難度會增加很多,但是一般的只要你有精力、下功夫就可以一步步提升上去。當然,跨越斗氣級別難度是很高的,而天斗氣想提升為聖斗氣時更是會遇到一個天塹,確實是天塹,如果沒有極高奠賦和機遇的推動,是不可能完成提升的,也因此大陸上的劍聖才會如此寥寥無幾……

五年仍然沒有突破第一層形成斗魂,照這樣看來,六十歲的行天也就能練到三級、最多四級的斗氣,也就是在劍尊和劍宗之間徘徊而已,想成為高手基本就是天方夜譚了啊!

甩甩頭,行天驅走心中的煩悶,走到院子里,雙膝微彎、腳下用力,躍到屋頂上躺下來。天空中無數的星辰在微微的閃爍著,幽暗的月亮散發著冷傲的光芒俯覽整個大地,行天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他愛看星星。晚上,只要一有空閑,行天就會躺在屋頂看星星。

那浩瀚無盡的星空使行天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心中的那些煩惱就更顯微不足道了,因此,每當看到星空,行天就會感覺心胸無比的寬闊,頭腦異常的冷靜,自己仿佛成為了那無邊蒼穹的一部分,俯瞰人世滄桑、撥轉日月輪回……

所以,喜歡思考的行天,習慣在這里思考那些沒得到答案的問題,那些老爹也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元素為什麼有自己的秉性?為什麼會存在元素之心?難道元素也是象我一樣的生命麼?……」行天心中升起無數的問號,看著天空中無數的星辰,好久前就鑽進行天腦袋里的一些問號也冒了出來,「這天空中閃爍的星辰到底是什麼?那升升落落的日和月又是什麼呢?……」行天甩了甩頭,將這些問號統統甩掉,心道,「撤但遠了,這些問題恐怕我一生也尋不到答案的,若說有誰能夠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那只可能是偉大的創世神了!我還是先想想更貼近實際的問題吧。我怎麼才能掌握風元素之心?為什麼音樂可以驅動風元素?」

一陣清風吹過,躺在夜空下靜靜思索的行天隨著那風飄搖進白天神秘體驗的回憶中。

「為什麼只有這一次演奏引發了魔法呢……哦,這一次我好像是演奏的非常忘情,當時可以說已經渾然忘我,算是用心去演奏了……村長師傅說,音樂是能夠打動人心的,當然想打動人心必須先用心的去演奏,……為什麼呢?這樣用心的演奏和魔法、和元素有何關系呢?」行天邊回憶當時的感受邊斷斷續續的思考著。

「用心演奏……打動人心……風元素……元素之心……」

「啊——」行天一躍而起,立于夜空下的身影微微的顫動著,到是與天空閃爍的星辰遙相呼應。行天的聲音激動地有些沙啞︰「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的演奏打動了元素的心,就是——元素之心!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仿佛撥開雲霧一般的,行天的思路越發的清晰起來︰「嗯,一定是這樣子的,既然元素有心就可以溝通、可以共鳴、可以打動,就如同我有火焰之心就可以同火元素溝通,就可以和他們產生共鳴、體會它們的感受、驅動他們形成魔法一樣……音樂,本身就是依靠風來傳播的,所以風就更加容易親近他,更加容易和他產生應合……」

「我用心的演奏時,心中縈繞著對風的感悟和思考,這些自然而然的反映到了我的樂曲中……而木簫奏出的一個個音符,成為了我與風元素溝通的橋梁,使我達到了一種類似于元素之心境界的狀態……雖然當時的境界還離元素之心有一定的差距,但也足以使我能夠操控自然形成的小旋風魔法了,哈哈哈!」

「哈哈,我太偉大了,竟然可以用這種方式模擬元素之心的境界,雖然有很多不足,但是至少可以讓不具備元素之心的魔法師可以驅動高級魔法了……明天開始我一定好好練練這個,嗯,就叫他音樂魔法吧!嘻嘻,取名字和老爹水平差不多,夠直白,簡稱俗……」

「對,從明天開始我就好好練練這音樂魔法,這一定可以幫助我體悟風元素之心啊!就是不知道音樂是否可以溝通和驅動其他系魔法?還有,這算不算突破魔武壁壘的一個進步呢?」行天單手支著下巴、擰著眉毛又陷入了沉思……

後世,被譽為最優雅的斗士、最強悍的法師,被世間無數少年男女追崇的魔法師職業最大的分支——魔音師,在這個雪域的小村莊里,在這個夜空下苦苦思索的少年的頭腦里誕生了。這無意間的領悟,使這個小小少年,被後世魔法界評價為「最才華橫溢的魔法宗師」……

這一全新的法師職業間接的打破了魔武壁壘,後世你會看到無數武者背上背了一把長簫……這一職業的法師由于可以更好的同魔法元素溝通,因此高級法師的比例遠高于其他分支魔法師……

這個夜空下的故事被歷代魔法師和魔法學徒傳詠,被魔法行會載入《魔法史記》,無數偉大的魔法師養成了在夜空下思考的習慣……作者絕地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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