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爾兵士長閣下覺得自己現在想揍人。
基本上這位調查兵團的兵士長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面癱模樣,按照同僚的說法是個粗暴而又神經質的男人,而且就算只是站在那里不動不吭聲,那自帶的一股氣場也能壓迫得人心驚膽戰——但是總體上來說,能讓兵士長閣下發火的事情其實並不多,只要不觸及他的底限,對于他不在意的家伙他是完全不感興趣的。
那些他看一眼都嫌麻煩的家伙,別指望讓兵士長閣下親自動手去揍。
當然,如果一不小心踫到他的底限,他可不會客氣。
畢竟忍聲吞氣這個詞語在我們兵士長閣下的字典里是完全不存在的。
利威爾在兵團中能夠今天的威名,或多或少和某位戴眼鏡的分隊長的推波助瀾和現身說法是分不開的……這位向來以挑戰面癱同事的忍耐度為樂趣的韓吉分隊長在挨利威爾揍的人里自認次數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因為有著一張看起來很可怕的臉,而且常年面無表情,還自帶壓迫性氣場,再加上調查兵團的士兵們總會看到他們的分隊長被揍得慘兮兮的,于是利威爾兵士長暴力愛揍人的名聲就這樣不脛而走了。
但是無論是老是挨揍的韓吉分隊長還是利威爾班精英成員們或者說是頂頭上司埃爾文團長,大家都很清楚,不管兵團內部流傳著兵士長大人多麼多麼可怕的傳聞,實際上利威爾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暴力和不講理……而且利威爾兵士長就算不動手光是看眼神瞥過來就會讓人覺得心驚膽戰,除了韓吉分隊長這個怪胎誰敢在被利威爾瞪了一眼之後還那麼不怕死地湊過去找打啊?
因此,利威爾兵士長閣下真正動手揍人的幾率其實是相當之小的。
……小到讓那些極度崇拜兵士長的利威爾班成員們甚至都有了以挨兵長揍為炫耀事跡的地步。
基本上,這個世界上能讓利威爾火大的事情並不算多。
但是現在眼前就有一個。
那個坐在他腿上被他抱在懷中的碧綠色瞳孔的少年——可以說他在利威爾這里挨揍的次數和韓吉比起來幾乎不相上下。
但是相較于被揍得慘兮兮的韓吉,總是動不動就被利威爾兵長揍腦袋的艾倫……不……要是以利威爾那非人的恐怖力氣為標準……那所謂的揍其實叫做敲或者該說是模更為恰當來著。
啊啊,真想照著這個裝滿了垃圾廢物的腦袋揍上一拳啊。
褐發的兵士長如此想著,盯著懷中小鬼的細長的眼就隱隱透出不善的目光。
若是普通人想必被這麼一盯立馬就心驚膽戰地退縮跑人了,但是,這個綠瞳的小鬼在神經大條方面絕對不是普通人的標準。
「兵長,拜托了!」
握著拳的少年眼巴巴看著利威爾,還殘留著幾分孩子般的稚氣的臉上露出滿滿的期盼之色。
那雙宛如碧水凝聚而成的漂亮的碧綠色眼楮看過來,大大的,圓溜溜的,清泉瞳孔看起來就如同匯聚著漫天的星光一閃一閃地跳動著。
那興奮的表情簡直就像是用閃閃發亮的眼楮瞅著拿著松子的主人甩動著毛絨絨的大尾巴求模頭求投喂的小松鼠一般。
可惡,明明只是一個小鬼,未免也可愛得太犯規了!
我們的人類最強兵士長閣下在一瞬間被徹底擊潰。
……
…………
「……僅此一次。」
「謝謝兵長!」
軟磨硬纏都沒能成功過今天卻突然意外地得到了準許的艾倫笑容燦爛得整張臉都發出光來。
……
啊啊,雖然小鬼開心的表情還不賴……
我們的兵士長閣下此刻不知為何有種微妙的不爽感。
嗯,這種不爽的感覺很大可能是針對那個太過于縱容慣著臭小鬼的自己。
用手使勁揉搓了一下那用閃閃發光的眼楮瞅著自己一臉迫不及待表情的小鬼的腦袋,利威爾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抬起左手剛想要扯開不久前才系好白色領巾,突然敲門聲從外面響了起來。
于是利威爾想要扯開領巾的手停了下來。
「進來。」
他說。
門咯吱一聲打開了,棕黑色的長靴從外面跨了進來,面色溫和的男子拿著一疊文件邁著穩穩的步伐走到了利威爾的面前。
因為他那位喜歡自己找死的長官還哎唷唷地喊著疼在床上養傷,于是這段時間有什麼需要利威爾兵長簽署的文件或者工作都是由他跑過來找利威爾兵長處理……省得他那個麻煩的長官又吃多了沒事做惹火利威爾兵長,使得她躺在床上養傷的時間再次變長。
事情已經多得堆起來了沒時間讓您休息了好嗎分隊長!
莫布里特在心底不知第幾次發出如此的咆哮。♀
一進到房間里,他抬眼看到沙發上那兩個人現在的坐姿,頓時就是一怔。
作為韓吉分隊長的輔佐官而並未像利威爾班成員那樣久經戰陣的莫布里特臉上露出一絲不自在的神色,很快將目光從那兩人身上晃了過去。
被利威爾班成員寵辱不驚鎮定自若的行為給慣壞了的兵士長顯然不覺得他現在的動作有什麼不對,更沒有改變兩人姿勢的打算,仍舊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將坐在自己腿上的小鬼摟著,只是抬眼看向莫布里特等著他說話。
而艾倫這邊,一是知道自己肯定掙不開兵長的手,二是注意力都放到了兵長停止動作的手上,也完全沒注意到當前的情況有什麼不對。
莫布里特輕輕咳了一聲,將那點不自在的感覺忘掉,翻著手中的文件開始匯報工作。
利威爾自然是反射性地皺著眉去思索那些麻煩的事務,于是,他剛抓著領巾的手不知不覺地就放了下來。
這下可把眼巴巴等著的艾倫給急壞了。
好不容易得到許可,要是時間一長兵長改變主意了怎麼辦?
這麼想著,艾倫腦子一熱,竟是自己伸出手來扯了兩下扯開了兵長脖子上的領巾。
瞥到艾倫動作的莫布里特眼角瞬間抽搐了一下。
不可能不知道艾倫的動作的兵士長只是輕輕地拍了一下艾倫的後腦,那輕飄飄的動作怎麼看都像是輕描淡寫地讓懷中的小寵物不要鬧的意思。
艾倫碧綠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了幾下,偷偷瞅著正盯著文件看的兵長的臉色。
當發現兵長似乎沒有生氣之後,本來還有些怯意的他頓時膽子更大了起來,
眼角不斷抽搐著的莫布里特覺得自己的心髒停擺了一瞬間。
還好他在韓吉分隊長麾下久經鍛煉,否則他的心髒絕對會在這一瞬間停止跳動。
話說那個小鬼你在利威爾兵長這里受寵我也知道!但是沒人告訴我你居然膽大包天到敢做出解利兵士長的衣扣的行為啊——
還有利威爾兵長您不打算做點什麼制止他嗎?!
就這樣讓他解您的衣扣真的沒問題嗎?
我還在這里啊!
利威爾兵士長閣下您現在這種任由懷中的寵物小狗起勁地鬧騰而擺出一臉不耐煩卻又縱容的表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明明是素有魔鬼之稱的可怕的最強人類就給我擺出該有的樣子啊!
莫布里特第一次在利威爾兵長這里覺得比韓吉分隊長那邊還要更讓他崩潰。
但是比起可以任由他怒吼的分隊長,現在在兵士長這里明明滿肚子想要吐槽咆哮出來的話……卻一個音都不敢發只能傻不拉幾地石化站著的情況更讓他的胃一陣陣抽痛。
那個小鬼還在解衣扣!
媽的他還在解——!!!
喂你夠了啊!
可憐的分隊長輔佐官覺得他現在不僅僅只是胃,就連心肺脾肝腎都隱隱忍得內痛了起來。
…………
………………
話說回來,利威爾今天穿的是一件從未穿過的嶄新的襯衣。
那是他的屬下奧盧歐買來送給他的,听說是今年在貴族中很流行的款式,雖然看起來是簡單的白色,但是領口袖口之處繡著復雜而又內斂的淺色細紋——好吧,其實奧盧歐花了整整一年的薪水買了兩件,原因是想要和兵長穿同一款襯衫。
雖然他自己留下的那一件不知為何被佩特拉陰沉著臉給丟進了垃圾堆里……半年的薪水就此報廢。
因為這件襯衫穿起來相當麻煩,所以利威爾基本上也沒怎麼穿過。但是這一次遇上了一連串麻煩的事情,替換的衣服都沒有了,只剩下這一件,所以也只能穿它了。
這件白色的襯衫除了內斂的復雜暗紋,其實看起來並沒有貴族的服飾那樣華麗,它所謂的貴族風範全部體現在它的紐扣之上。
兩個字,復雜。
三個字,很復雜。
那紐扣完全不按照平常的設計,不僅外面有衣扣,內里還增加了反面的內扣,更煩人地是還有細線纏繞著扣住,將內外的紐扣給連接起來。尤其是為了將襯衣在身體上襯得妥帖還特地在內側增加幾個暗扣……
總而言之就是就是很符合貴族作風的吃多了沒事干的麻煩就是了。
從未見過這麼復雜的紐扣的艾倫越折騰越是覺得費勁兒,眼看汗都要折騰出來了。
除了利威爾兵長只扣了外面紐扣的領結被他解開了,他費了老半天的勁兒就連下面一粒扣子都沒能解開。♀
那淺色的扣線被他左扭右拽地徹底纏繞在了一起,不知怎麼搞的又和暗扣的線拽在了一起,頓時團成了一團再也弄不開了。
……也不知道利威爾兵長是不是因為知道向來笨手笨腳的他解不開衣扣才懶得理他任他折騰。
此時此刻,艾倫盯著那該死的小小紐扣的碧綠色瞳孔深處已經冒出了綠色的火焰。
向來都沒什麼耐心的他被這種貴族式的復雜衣扣已經折騰得動了真火,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簡直就像是上了戰場在和巨獸人拼死搏斗一樣。
終于,在折騰了半晌之後將衣扣的口線徹底打成了死結再也弄不開的少年在這一刻怒從心中起惡從膽邊生——
怒火沖頭而徹底沒了理智的他抓著利威爾兵長衣領,碧綠的眼中露出一道凶光就這樣雙手猛地用力一扯——
哧啦!
訓練兵團的少年兵在調查兵團分隊長輔佐官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一把撕扯開了人類最強的兵士長閣下的……襯衣。
被崩開的衣扣一時間漫天迸射了出去。
其中一顆還狠狠地砸在了已經徹底石化的莫布里特的腦門上,然後啪的一聲反彈到門板上,最後骨碌骨碌地滾進了沙發底下。
房間里在這一刻一片死寂。
柱子上火紅的燈光跳躍著,將一片火紅色映在被撕開了襯衣的兵士長果|露在燈火之下精瘦而健壯的胸口。
有著漂亮色澤的肌膚在不算明亮的火光之下隱隱透著略深的誘人光澤,剛才被隱藏在襯衫之下而顯得削瘦的身軀上那一塊塊飽滿而富有爆發力的肌肉都暴露在空氣之中,昭示著這具身體里所隱藏著的強大得令人難以想象的力量。
細碎的黑褐色短發尖兒散落在利威爾的眼角,將火光下的陰影都落在了他細長的眼上。
他安穩地坐在那里,左手中還拿著一份正在看的文件。
被發的陰影遮住眼窩的臉仍舊是一如既往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只能听見他平穩的呼吸聲在這個寂靜得近乎恐怖的房間里回響。
…………
啊啊,我的生命大概就到此為止了。
仿佛已經听到了天堂那動听的禮樂的年輕輔佐官神色飄渺一臉恍惚地想著。
還剩下的那一大堆工作就拜托分隊長您了。
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中,調查兵團的兵士長抬手啪的一下拍開了小鬼那還抓著他扯開的衣服的僵硬的手。
他手一扯,把那右邊已經被小鬼扯下到右臂手肘位置的衣服提了上來,將自己果|露在空氣中的肩膀重新蓋住。
「莫布里特。」
「……是……是是是的!」
「好了,就這樣。」
褐發的兵士長一把將剛才看完的文件丟過去,年輕的輔佐官趕緊慌慌張張地接住拋過來的文件。
「你可以走了。」
利威爾說,面無表情。
雖然被扯下肩的衣服已經被他拽了起來,但是那襯衣上面三四個紐扣都已經崩了出去,此刻松垮垮地散著,讓兵士長結實的胸口仍舊露出了大半。
「非、非常感謝!晚安!兵士長閣下!」
莫布里特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然後一個轉身就像是身後有巨獸人追趕著一般拼命沖出了大門。
的一聲巨響,大門被他結結實實嚴嚴實實地關緊。
抱著一疊文件站在門外的年輕輔佐官眼角流下了劫後余生的激動淚水。
嗚嗚。
分隊長,我能活著回來見您了。
啊啊啊。
分隊長,我好想您。
可憐的分隊長輔佐官想必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想念著他那位完全不著調的麻煩長官。
嗯,絕對第一次。
……
…………
用眼角瞥了一眼門口,確認大門被韓吉的那位輔佐官關嚴實了之後,利威爾才將目光重新投向自己懷中。
坐在他腿上那個身為罪魁禍首的小鬼還保持著拽開他衣服的僵硬的模樣,兩只手還一左一右地懸在他那件紐扣都崩開的衣服兩邊的空中。
顯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艾倫整個人都已經徹底傻掉了。
深褐色的玻璃珠瞳孔邊緣掠過冷冷弧光盯著懷中的小鬼,黑褐色短發的兵士長那陰沉的臉色讓四周的空氣硬生生地降了好幾度。
他一抬手,手指狠狠地抓住了艾倫的腦袋,力道大得艾倫幾乎以為自己的腦袋就會這樣被捏碎——
微微眯起的細長的眼迸射而出的像是刀鋒一般的銳利目光讓艾倫心底頓時就是一個寒戰。
「艾倫喲,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吧?」
利威爾開口,低沉的,毫無起伏卻偏生讓人異常恐懼的平靜語氣。
「……是的,利威爾兵長。」
因為很清楚是自己的錯所以完全不打算辯解的艾倫拉聳著腦袋,一副蔫蔫的模樣,認命地閉緊了眼非常有自知之明地等著挨揍。
「那就好。」
褐發的兵士長舉起了拳頭。
「唔!!」
對疼痛的恐懼讓綠瞳的少年下意識咬緊牙繃緊了肩膀。
眼看利威爾的拳頭就要朝著他的腦袋揍去——
要是你對艾倫太粗暴的話,說不定小家伙就要被溫柔的哥哥拐跑了哦~~
那個該死的四眼煩死人的笑聲又啊哈哈哈地在腦海中驟然響起,讓利威爾的拳頭險之又險地懸停在離艾倫的鼻尖一厘米的距離上。
細碎的黑褐色短發凌亂地在他的眼前散開,落下一道道細長的影子。
褐發的兵士長嘁了一聲,無論是咂嘴的語氣還是陰沉的臉色都昭示出他此刻處于極度不悅的情緒之中。
但是,就算不快得厲害,他懸停在艾倫眼前的拳頭卻仍舊一動不動。
……
啊啊,真是讓人很不爽啊。
做出這種極其不符合自己性格的忍耐行為的兵士長一只手按住頭,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這個該死的臭小鬼逼到極限了。
等了半晌沒有動靜的少年訓練兵偷偷睜開一只眼偷看了一下,當看到兵長那按著頭一聲不吭的模樣時,他頓時就松了口氣。
畢竟兵長真的決定要揍他的話是不可能猶豫的,現在看來似乎是不打算追究他了。
趁著兵長還沒有改變主意,艾倫趕緊從利威爾兵長腿上跳了下來。
「那個,兵長,扣子都還在這里——」
一邊快速說著,綠瞳的少年一邊趴在地上開始尋找那崩得四處散落在地上的扣子。
「非常抱歉!我會把衣服的扣子全部重新縫好的!」
很快將能看得到的扣子撿了起來,艾倫數了數手中的衣扣。
一二三四……嗯,還差一個。
他扭頭四處找了找。
啊,在那里!
少年整個身體都匍匐趴在了木質地板上,伸出手臂探入沙發的底部縫隙,手在那滿是灰塵的縫隙里面模來模去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將滾到沙發底下的最後一粒衣扣撈了出來。
「兵長!都在這里了!」
終于找回全部衣扣的少年跪坐在地板上仰起頭開心地向他的長官喊道。
「請將衣服月兌下來!我現在就幫您把扣子縫好!」
因為終于將扣子一個不落地全部找到而興奮起來的艾倫猛地向利威爾兵長伸出手。
「等——小鬼——」
艾倫向他伸過來的手讓利威爾那隱藏在細碎短發縫隙下的細長瞳孔猛地睜大。
一切都已來不及。
少年訓練兵在沙發底部縫隙模索了好半天而滿是灰塵的黑漆漆的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那位有著重度潔癖癥狀的兵士長敞開的衣襟。
那髒兮兮的手的虎口重重地按在了利威爾胸口果|露的皮膚上。
一個黑手印清晰無比地出現在利威爾身上。
半截在胸口皮膚上,半截在被崩掉衣扣的雪白襯衫上。
利威爾︰「…………」
艾倫︰「…………」
嚓!
某種東西瞬間斷裂的聲音在有著重度潔癖的兵士長腦海中響起。
額頭青筋跳動的兵士長一把將少年訓練兵拽下來用力按在了他的膝蓋上,高高地揚起了右手。
然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
時隔四年,少年再一次回想起了,被揍的疼痛和恐怖。
……
以和四年前同樣的理由。
尾聲一
「艾倫,你干嘛站著吃飯?這麼多空椅子,坐下來啊。」
金發的少年疑惑地看著那站在餐桌邊咬面包的好友。
「不用了,我站著就好。」
綠瞳的少年愁眉苦臉地回答。
「怎麼了艾倫?哪里不舒服嗎?還是再讓醫生仔細檢查一下吧?」
面對關心自己關心得過了頭的三笠,艾倫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漲紅著臉小聲回答。
「……疼。」
「艾倫你昨晚不是在利威爾兵長那里嗎?怎麼會受傷?」
阿爾敏捧著粥碗皺著眉問道。
在向來將艾倫保護得很好的利威爾兵長那里艾倫怎麼還會受傷?
「唔。」
雖然不想讓三笠阿爾敏知道自己被揍的丟臉事情,但是既然都已經說了也就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就是昨天晚上被利威爾兵長弄的!可惡兵長也太用力了,現在都還在疼啊!」
當!
這是阿爾敏手中的碗 當當地掉下來砸在桌子上然後翻滾著掉在地上的聲音。
「啊啊,阿爾敏你在干嘛,粥都撒掉了,不要浪費糧食……」
艾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猛地撲過來的阿爾敏一把抓住。
金發的少年那張因為扭曲而顯得異常陰森可怖的臉色將艾倫剩下的半句話硬生生地嚇回了喉嚨里。
「艾倫你到底在搞什麼?這、這種事怎麼可以允許啊!」
「阿……阿爾敏?」
「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讓他做了啊!你才十三歲啊!」
「哈?」
「可惡!利威爾兵長應該還沒察覺到才對啊!他那樣的情商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察覺到就這樣出手的啊!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嘎啊?」
「是因為這次事情的刺激麼,雖然也不是不能理解……不不不不!就算能理解,對才十三歲的艾倫出手未免也太——」
滿腦子已經被無數個巨獸人轟隆轟隆撞擊著金發少年的思維已經徹底罷工,只能本能抓著艾倫一邊使勁搖晃一邊沖他大聲叫喊。
而被阿爾敏那突然變得強勁無比的力道搖晃得昏頭昏腦的艾倫已經徹底懵了。
「該死!艾倫你難道不會反抗嗎!就算是你崇拜的利威爾兵長你也不能就這麼讓他得逞啊!就算是變身成巨人也要抵抗啊——」
「……你到底在說什麼阿爾敏……」
「還太早太早了啊!起碼也要等到你十五歲再說!可惡啊我一定要向團長告狀!還有為什麼偏偏要在這種時候出手啊!艾倫你忘記你兄長還在這里了嗎!萬一被他知道——不,他會知道的,他絕對會知道的,啊啊,怎麼辦怎麼辦啊?」
遭受太大刺激而呈現瘋魔狀態的金發少年已經語無倫次了。
而被他使勁搖晃著的艾倫眼已經開始轉圈圈了。
「話說回來艾倫以你的性格就算對方是兵長也不可能不反抗的啊,難道是被騙著才——可惡果然還是我太保護過度了!應該早點讓你對那種事有所了解才對——」
站在旁邊的黑發少年一伸手猛地將阿爾敏拽得轉過身來。
他抬手。
啪啪兩下。
兩個耳光將已經處于半癲狂狀態的阿爾敏給打醒了過來。
「冷靜點,阿爾敏。」
「…………」
這種事沒法冷靜啊!
還有三笠按理說你難道不是應該比我更早一步暴走的嗎?!!!
撇下張大嘴已經說不出話來的阿爾敏,三笠走到艾倫身邊。
「艾倫,被打的地方很疼嗎?」
他冷靜地如此問道。
「啊啊,很疼,所以現在坐不了啊。」
「是嗎,那要上點藥嗎?」
「不用了,明天應該就好了。」
「是嗎,那就好。」
…………
……被揍了所以才疼嗎?
……
………………
沒錯。
按理說一般人的確應該是往那邊想。
嗯……正常人的話……
………………
那我……
在听到艾倫說疼的一瞬間思維就奔向奇怪的方向而完全沒考慮到這種正直又正常可能性的金發少年此刻一臉的失魂落魄。
「所以說我已經變得不純潔了嗎(泣)……」
尾聲二
所謂那件讓綠瞳的少年訓練兵此刻最為悔恨的事。
除了最後還是沒能躲過被狠狠揍了之外……
「……還是沒模到利威爾兵長的月復肌(泣)。」
——end——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完——
感謝大家捧場,五一到了提前慶賀所以這章分量很足哦。
很抱歉第二部的名字走了文藝範兒(笑)
第二部就此告一段落,稍微休息幾天,正好五一我也要出去玩兒,所以大家我們五一後再見。
最後星星眼盯著大家戳一戳手指瞥右邊,那個長方形小框框里面的長評好少啊(泣)
學艾倫阿爾敏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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