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一點點沉下天空,已經到了傍晚時分,籠罩大地的光線也逐漸暗淡了下來。♀(八╱零╱書╱屋請推薦給您的朋友!)
巨大的樹木最尖端那一部分柔弱的枝葉在晚風中晃動著,茂密的樹葉發出簌簌的響聲,從天空斜斜地照下來的光穿透了茂密的綠葉,斑斑點點落在粗壯的樹干上。
黑發的少年站立在粗大的樹杈之上,微風穿透茂密的樹葉掠過他混合著血跡和塵土的頰邊,幾縷細膩的漆黑色發絲以輕柔的弧度散落在他的臉上。
細長的漆黑睫毛在風中微微抖動著,在他的臉上落下一層淺淺的陰影。
他墨黑色的瞳孔在暗淡的光線中越發黑漆漆的,折射不出一點亮光,仿佛將一切投向它的光芒都吸進去一般,冷得煞人。
「三笠,再稍微忍耐一下。」
站在他身邊的金發少年緊緊地抿著唇,低聲說,「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
三笠沒有吭聲,他直勾勾地看著前方,冰冷的漆黑瞳孔帶著驚人的戾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那個將他最重要的人吞食的怪物巨大的身影。
那個奇行種就在前方不遠的平原里游蕩。
鏗的一聲刀刃撞擊的響聲,那是三笠攥緊腰側機動裝置里刀柄的手微微一晃而使得刀刃撞到金屬匣響起的金屬踫撞聲。
顯然黑發少年的忍耐性幾乎已經快要瀕臨極限了。
他凶狠地盯著怪物的漆黑瞳孔里是赤|果果的吞心噬骨的恨意,那已不是一個正常人的眼神。
現在的三笠已經徹底瘋了。
阿爾敏將目光從身側的黑發好友身上移開,他攥緊手,眼底露出難過的神色。
三笠根本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連自己的命也——
若不是他拼命阻止,說出‘如果失敗的話就再也沒有人能殺掉那個奇行種’之類的話,恐怕三笠早就不顧一切地沖過去了。
可是就算再怎麼想為艾倫報仇,現在去殺死那個怪物根本就是找死而已!
阿爾敏抬頭看向前方。
這里已經到了巨大的森林的邊緣,前方是一片廣闊無際的草原,一眼看不到頭。
因為當時他們離小鎮實在太遠,等三笠沖過去的時候,那頭奇行種已經將艾倫的身體吞食得干干淨淨,轉身向著小鎮另一側的巨大森林里奔跑而去。
一臉猙獰之色的三笠二話不說跟在那頭怪物後面追了過去。
就算來不及將艾倫的身體救回來,至少也要將這頭該死的怪物殺掉!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們兩人緊緊地追在了那頭奇行種的身後,只是奇行種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們雖然憑借機動裝置能勉強跟在它後面,但是卻怎麼都追趕不上。
眼看巨大的森林已經到了盡頭,前方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再也不可能讓他們憑借機動裝置的優勢追在後面——他們幾乎都要絕望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幾頭在巨木森林邊緣游蕩的巨獸人擋路的緣故,奇行種也停下了腳步,和那幾頭普通的巨獸人一樣,慢悠悠地在草原邊際上游蕩了起來。
而他和三笠,也暫時停在這顆巨大的樹木之上。
畢竟再往前機動裝置根本使用不了,他們兩人的馬匹都落在了小鎮上,而前方的草原上至少有四五頭巨獸人在游蕩。
他們想要殺掉的奇行種就混在它們中間。
想起自己好友的遺體被撕裂開血肉之軀吞食時那慘烈的一幕,一貫性情懦弱的金發少年眼底也掠過一道徹骨的恨意,連帶著那張清秀的臉也因為被濃厚的陰影籠罩而顯出幾分陰沉可怖之色。
他攥緊了手,濃密的金色額發下透出來的陰沉目光打量地前方游蕩在同伴之前的奇行種巨獸人,腦子在飛速轉動著。
剩余的氣體已經不多了。
阿爾敏下意識伸手模了模身側的金屬匣,想著。
三笠的氣罐早就耗盡了,現在用的是阿爾敏備用的氣罐,但是剛才這麼一路追過來,想必也所剩無幾了。
金發少年唇角泄露出一點苦澀的痕跡。
憑借這麼一點氣體根本不夠他們返回小鎮,就算殺掉了那頭奇行種,他和三笠恐怕也是……
嘎吱嘎吱的響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阿爾敏低頭看去。
巨大的樹木之下,兩頭察覺到活人氣息的巨獸人在他們腳下用巨大的爪子摳著粗壯的樹干,似乎是試圖攀爬上來,可怖的巨大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身為它們食物的兩個少年。
和怪物那毫無感情的猙獰巨眼對上,阿爾敏渾身一個戰栗,那襲來的恐懼情緒和浸透後背的寒意反而讓他冷靜了下來。
……
反正跟著三笠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作好必死的打算了。
……不。
應該說作出和艾倫一起守護城市的決定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死的覺悟。
現在也不過是將死掉的時間向後拖延了一點而已。
至少,他們很快就能再一次和艾倫見面。
那就足夠了……
「阿爾敏!」
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樹杈之上的黑發少年突如其來發出一聲低沉的大喝聲。
阿爾敏猛地抬頭,頓時呼吸猛地一窒。
夕陽半截都已經沉入了地平線之下,火紅的余暉鋪了大地一片淺淺的血紅色。
視線之中,那頭一直在緩緩游蕩著的奇行種不知何時月兌離了其他巨獸人的行列,加快速度向著一望無際的草原深處邁步而去。
鏗鏘一聲,黑發少年手中的雙刃已經在主人驟然散出的暴戾氣息中出鞘。
阿爾敏一咬牙,緊跟著拔出了刀刃。
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一旦這頭奇行種跑到草原深處,他們連最後一點擊殺它的希望都沒有了!
哧哧的幾聲,機動裝置里殘存的氣體在這一刻被它們的主人毫不留情地噴出到了極限。少年們的身影沐浴在火紅的夕陽之中,他們矯健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向那頭巨大的奇行種撲去。
閃著銳利鋒芒的刀刃高高揚起,目露凶光的黑發少年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漆黑色的瞳孔迸發出令人膽寒的戾氣——
阿爾敏已追不上疾馳而去的三笠的速度。
黑發的少年仿佛在這一刻化身為復仇的神祗,簡直就像是將一生里所有的力量爆發在了這一刻。
他手中銳利的刀鋒在夕陽下掠過的弧光在這一瞬間閃耀到了極限——
被利刃狠狠地剖開的大塊血肉飛濺在血紅色的夕陽余暉之中,散開美得不可思議的艷紅的痕跡。
氣體噴出的嗤嗤的響聲仿佛在這一刻也耗盡了最後的力量戛然而止,黑發少年的身體驟然從高空中墜落。
柔軟的黑發掠過他飛濺上鮮血的白瓷色的頰,火紅色的天空倒映在他漆黑無光的瞳孔中。
他安靜地閉上了眼,細長的睫毛遮住了他黯淡的眼。
他從空中掉落,圍繞在他頸上的圍巾在空中飛揚起一道火紅的痕跡。
他的腳下,大步走過來的巨獸人紛紛向黑發少年墜落的縴細身體伸出手——
「三笠!」
在這一刻終于追上來的阿爾敏大喊一聲,身側機動裝置的氣體猛地一噴,金發少年在空中掠過一個大大的弧度,一把將從空中墜落的三笠接住。♀
他帶著三笠猛地躲開一只怪物抓過來的巨手,從另一頭巨獸人的身側飛掠而過。
就算知道現在的掙扎是徒勞,生物本能求生的還是讓他拼命地想要沖回巨大的森林里。
眼看巨大的樹木就在眼前——
只要再堅持幾秒——
耳邊呼嘯的風聲還在響著,身側嗤嗤的響聲卻在突兀中戛然而止,阿爾敏的心髒在這一刻狠狠一個抽搐。
失重感驟然襲來,拽著他和三笠從高空中墜落一同重重地摔落在地面,身體撞擊大地幾乎折斷的劇痛感讓阿爾敏一聲悶哼。
可是顧不得全身幾乎碎裂的劇痛,他一個翻身爬了起來。
巨大的腳步聲轟隆轟隆地響起,讓整個大地仿佛都在這一刻震動了起來,數十頭巨大的怪物向著墜落在地面的他們圍攏了過來。
那四面八方襲來的巨獸人堵住了他們所有逃生的道路,他們腰側空蕩蕩的機動裝置已經耗盡了最後一點氣體成了一堆毫無價值的廢鐵。
一臉驚恐地看著圍攏過來的巨獸人,阿爾敏下意識向身側的好友看去。
「三笠!」
他慌張地大喊著好友的名字,可是當他看見三笠臉色一瞬,他的心止不住地沉了下去。
黑發的少年跪坐在地上,被跌落時沾染的塵土混合著血跡弄髒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平靜地注視著那圍攏過來的怪物,沒有絲毫懼怕,目光安靜得可怕。
已經達成了最後一點執念,現在他對即將在他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已經無所謂。
死亡不會給早已心死的人帶來絲毫的懼意。
……
哪怕早就預料了這個結局,對生命的依戀和對死亡的恐懼還是讓金發少年的眼底滲出了淚水,一點點浸濕了他凌亂地散落在臉頰的金發發絲。
他閉緊了眼,大顆大顆的眼淚從他的頰邊滑下來,順著下巴滴落在他腳下的草地上。
這就是……最後了嗎……
…………
…………………………
血紅色的液體冒著氣泡不斷地翻滾著,四面八方的血紅肉塊每蠕動一下,都帶著血海晃動一下,殘肢斷手在腥紅的液體里沉沉浮浮著。
有些殘骸已經被融化掉了肌肉,白森森的骨頭泡在鮮紅的液體里白得刺眼。
「啊啊啊啊!放我出去啊混蛋!」
漂浮在血海上空的綠瞳的少年發出怒吼,他狠狠地用手捶打著蠕動的血塊,連砸帶踹。
可是無論他怎麼折騰,血紅肉塊上都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道將他反彈回來。
可惡啊啊他才不要待在怪物肚子里這種惡心的地方!
艾倫恨恨地盯著眼前蠕動的肉塊,一臉咬牙切齒的模樣。
但是又折騰了半晌,他終于還是喘著氣再一次放棄了這種徒勞無功的行為,神色懊惱地飄回了自己的身體上。
他抿著唇氣惱地看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身體,又忍不住伸手,可是他透明的手指總是一下子就從他的身體中間穿透了過去,怎麼都模不到。
他只能一臉不爽地看著腥紅的液體在他的身體周圍翻滾著吐著氣泡。
……在這樣下去會和其他的尸骸一樣,融化得只剩下骨頭了吧?
可惡那樣很難看啊。
能看到自己的身體被消化得只剩下骨骸這種詭異的事情大概也只有他能遇到吧……
啊啊,早知道死前就跟阿爾敏說趕快把自己的身體燒掉也好啊……
思維一不小心又跑到奇怪的地方,艾倫趕緊使勁甩了甩頭,然後嘆了口氣。
一開始看到自己的身體的時候,他還試圖從沉浮在血海里的殘肢斷手里面找找他的胳膊和腿……但是他很快就放棄了。
太多了根本找不過來,這個該死的怪物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鎮子上的居民!
艾倫咬緊牙憤怒地想著,若是他還活著的話,就算從肚子里戳也要把用刀刃讓這個該死的怪物腸穿肚爛!
……而且就算找到了斷手斷腳,他現在什麼也踫不到,根本毫無用處。
透明的淺黑色短發散落下來,少年的頰映著四周的血紅色仿佛也被浸透出一點紅色的痕跡。
安靜下來的他注視著自己的身體,淺綠的瞳孔因為透明越發顯得像是剔透的寶石,在腥紅一片的世界里點綴出唯一清澈的色調。
他俯著身,透明的細繩從他頸上垂下來,鑰匙狀的半透明黃銅飾物在空中微微晃了一晃。
少年浸泡在血海中的身體上,黃銅鑰匙的飾物被腥紅的血沖刷著,反而顯得比平常光亮了許多,讓艾倫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到了仿佛在閃光的它身上。
一道微弱的亮光突兀地從黃銅飾物的邊緣一掠而過——
艾倫。
「嗚!」
突如其來貫穿整個腦子的劇痛讓綠瞳的少年猛地抱住頭發出一聲悶聲。
他咬緊牙,手指狠狠地按住腦袋,突然間仿佛要裂開的頭讓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艾倫,你身體里……
「可惡!不要在我腦子里說話!」
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大聲音在他腦子里震蕩著像是一只巨大的錘子來回狠狠撞擊,讓抱著頭痛苦不已的艾倫嘶吼出聲。
他死死地按著頭,腦子被剖開的尖銳痛楚讓他根本無暇注意他胸口透明的鑰匙飾物在同一時刻掠過的微光。
時間到了,艾倫。
「都說了不要在我腦里說話啊混蛋!!!」
好疼!
那聲音震得他的頭都快要裂開了——簡直就像是有火焰在腦中灼燒著連他身體里的血液都起來了一般——
這一聲怒吼似乎終于起了作用,那在他腦中震動的聲音就像是突然出現一樣又突然地消失了,就連頭部撕裂般的痛楚都跟著消失得無影無蹤。
艾倫的雙手還按著頭,他發出急促的喘息聲。
就在他的頭似乎還在隱隱作痛的時候,這個血紅色的空間突然劇烈地晃動了起來,腳下的血海跟著這劇烈的晃動掀起了滔天的巨浪,猛烈地起來。
僅僅是劇烈地晃動了數秒的時間——
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血海掀起的滔天巨浪嘩啦一下狠狠地掉落下來,濺落了漫天的血珠,而後像是一灘死水再也沒了聲息。
艾倫錯愕地看著四周,發現那一直蠕動著的血紅肉塊也沒了任何動靜,像是死掉了一般。
難道……這個怪物已經被……
突然一片光亮從艾倫眼前亮了起來,他下意識側過頭向發出光的地方看過去。
原本厚實的肉塊突然在他眼前變得透明了起來,他能透過死去的巨獸人的身體清楚地看見外面的一切。
他看見了這頭吞掉他的怪物的尸體躺在大地之上。
他看見了一望無際的草原。
他看見了地平線上即將陷落的半邊火紅的夕陽。
他看見從四面八方走來向著一個方向聚攏而去的巨獸人——
「三笠!阿爾敏!」
碧綠的瞳孔猛地睜大,失聲大喊的艾倫猛地向他陷入危險的好友的方向撲去。
可是就算看得見外面的一切,眼前仍舊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透明的身體攔住,將他困在這里怎麼都沖不過去。
我說過讓你們不要管我的!
為什麼不听我的話!
為什麼你們會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
因為……我,對嗎。
…………
「混蛋!給我住手啊!!!」
透明的雙手死死地按在無形的屏障之上,艾倫碧綠色的瞳孔抽搐著眼角幾乎要裂開一般。
可是無論拼命地捶打著無形的屏障,他仍舊被困在原地,只能睜著幾乎血紅的眼眼睜睜地看著怪物巨大的手向著他兩個最重要的好友伸了過去。
「滾開!」
無論怎樣嘶吼也無法阻止那只即將抓住三笠和阿爾敏的巨手,綠瞳少年幾乎要咬碎了牙。
他直勾勾地盯著他身處險境的好友,臉色在這一刻猙獰到了極點。
「不準踫他們……」
死死地按在無形屏障之上的手指因為痙攣而顫抖著,少年碧綠色的瞳孔因為沉澱濃縮到了極點竟是滲出一點金色的痕跡。
那簡直就像是被封印在碧綠色寶石深處的金色光跡沖破那一抹深綠色閃耀而出——
憤怒到極致的少年就像是一頭掙月兌了枷鎖的有著金色瞳孔的恐怖而又美麗的野獸在這一刻發出震撼天地的怒吼——
「從他們身邊滾開!!!」
殘破的少年軀體的胸口上,實物的黃銅鑰匙泛過一道金色的流光。
在空中晃動著的透明鑰匙飾物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掠過一道淺金色的光芒。
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突兀地從後方襲來,將懸浮在空中透明少年猛地向後面拉扯而去。
完全無法抗拒身後那股強大的吸引力,艾倫整個人被向後扯去,一頭摔進他那具殘破的身體里。
猩紅色的血海再一次起來,這個死寂的血紅空間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透明虛幻的鑰匙和黃銅的鑰匙飾物在重合的一瞬間迸發出太陽一般炫目的金色光華——
金色光芒所到之處,腥臭血液和肉塊像是被太陽的火焰灼燒到一般皆盡燒盡無痕——
…………
阿爾敏閉緊了眼,顫抖的雙手抱緊了頭等待著即將降臨的死亡。
巨大的手從上空伸下來,龐大的陰影籠罩在他和他的黑發好友身上。
大地突然間劇烈的晃動了起來,眼看要將他抓住的大手在這一晃之下從旁邊一擦而過。
阿爾敏下意識睜開了眼,從眼前的大地上沖天而起的金色光芒在他的瞳孔里倒映出一片明晃晃的金色光痕,讓他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
那足足有一座房子粗壯的金色光柱從剛才被三笠擊殺的奇行種的身體里沖出來,將那具巨大的尸體撕得四分五裂。
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巨大的身影從那粗大的金色光柱里沖出來,腳步震動著地面發出轟隆的巨響,龐大的身體在奔跑的時候卻異常矯健,猛地一下就將想要抓住阿爾敏和三笠的巨獸人整個兒撞飛了出去。
被撞飛出去的巨獸人轟隆一聲摔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仿佛整個大地都顫抖了一瞬。
阿爾敏睜大眼看著如一座高山佇立在他眼前的巨大身影。
……巨獸人?
不,不對,和那些丑陋的怪物不一樣。
那是……
巨大的身影佇立在大地之上,沐浴著一身火紅的夕陽余暉。
那是明明巨大而又恐怖,讓人為之戰栗……卻偏偏不知為何給人一種不可思議的美感的……
巨人。
作者有話要說︰
猜什麼狼巨人啊,挖鼻,主角嘛,那必須是與眾不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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