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男配,攻成身退(文穿文) 第四十一章 •每人的秘密

作者 ︰ 流年憶月

明蓮憤怒地一腳踹開了湘閣的房門,入目卻只有空寂冰冷的房內擺設,微皺眉頭,放耳去听,便听到不遠處的床榻那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

察覺到有人,明蓮也未多想地就撩袖穿過珠簾沖了過去,結果——

「啊,非禮啊——強煎啊——」

還未待得他看清里頭的風景,這耳朵便先受到了一陣宛如扯著喉嚨雞叫的破音,震得他巴不得將自己的耳朵擰下來。

捂著耳朵,放眼望去,只見兩個上身赤|果的男人交纏在一塊,下半身很有禮地用薄被覆著,但依稀可窺修長雙腿的曲線,而地上滿是雜亂的衣裳,這一番旖旎的景象,足見兩人正在做某種運動。

一個枕頭朝明蓮狠狠地扔了過去,躺在床上的容惜辭怒道︰「色胚!不要臉!」

明蓮側身避開,他何曾被人這麼罵過,登時脾氣就上來了,可目光一瞥到雙目含春,一副欲求不滿的容惜辭臉上,頓時又訕訕得站了住腳。

他雖常同人交|合,但也並未喜好窺人閨房之樂的人,是以現下他尷尬得不知所措,既想上前質問容惜辭關于藥房被燒之事,又怕自己所為不為人所恥,一時之間,竟定定地看著他們,沒了主意。

溫御修的心撲通撲通直跳,未免明蓮發現他們作鬼,他帶著惱意怒道︰「明閣主,您還愣著作甚,莫不是……」

「滾你個色胚!自己不能做,還想著看別人如何辦事不成!」

明蓮被這略帶侮辱的話罵得臉紅脖子粗,可是窺人辦事,確實是他的不對,這氣想出也出不來,冷冷地哼了一聲,拂袖便要離去。

然,這腳步剛離,本以為可以放下心來的容惜辭,心又揪了起來。

只因明蓮方走得幾步,好似覺得不對勁地又折回了身子,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又走回他們面前,撐著下巴道︰「不對勁,你們倆辦事,不出汗的麼?」

心里咯 了一下,溫御修差些便漏了餡,好在容惜辭性子炸,一個枕頭又甩了過去︰「干你娘的屁事!老子體寒,不會出汗怎地了!」

「是麼?」越是這樣轟自己走,明蓮越是懷疑,「依我說,你倆莫不是故意做戲給我瞧,想轟我走,讓我尋不到容惜辭你火燒藥房的證據罷

「燒你娘的藥房,吃鳥去罷!老子一天都在這兒……嗯……」這容惜辭一炸起來,說謊話都理直氣壯的,但在凶煞之後,又平添了幾分柔意,顯示出他在辦事的模樣。因著他們此刻正在「辦事」,這臉上的紅暈,一時也瞧不出是說謊來的還是辦事來的。吼完這一句,容惜辭便像泄了氣的一般,躺回到了床上,喘著氣,期間溫御修還動了一下,惹得他發出了一陣淺淺的低吟。

看著他們這般模樣,明蓮這心也開始動搖了,容惜辭臉上的春|情極其自然,瞧起來不似作假,若真是偽裝也太厲害了。

腳步一動,明蓮又要轉身離開,可是,目光一掃到地上的衣裳,他又給折回了身。

蹲了下地,一件一件把那衣裳撿了起來,諷意顯在了臉上,「呵,地上未有一條褲子,你們莫非辦事,只月兌衣不月兌褲的麼

溫御修身子一僵,差些想開口說天氣冷,穿褲運動,這話在嘴邊轉了個彎,登時便收了回去,如今乃是夏末,哪有天冷的道理,如此,也難怪明蓮方才會懷疑他們不出汗之事了。

「干你屁事!」容惜辭喝了一聲,嘴里隨著溫御修的身體微動,發出了一聲情。動時的悶哼。

明蓮微微皺眉,這容惜辭的吟聲,嬌中帶怯,在淺音又帶著不少虛軟的味道,听起來酥酥麻麻的,一點兒也不似生硬的作假。而溫御修的臉一直側著,額上有不少的虛汗,頗現難受之色。

「明閣主,若無他事,您請離罷,在下可撐不住了……」學著容惜辭的輕吟,溫御修啞低了嗓音,吐出不滿的話音。但他不敢多說,畢竟他可沒容惜辭那種做戲的本事,說多了反倒使得自己露了馬腳。

這虛虛實實的做戲,讓明蓮一時也拿不準了。但終歸還是想瞧清他們究竟是真是假,于是,頂著冒犯的危險,他這手快速一動,就要撩開他們的被子。

但,被子翻起的一刻,一只光溜溜的大腿迎面朝他襲來,容惜辭踹道︰「色胚!還不快滾!」

明蓮被嚇了個愣怔,急忙退開身子,以免被他的腳親上自己的身。目光落在容惜辭光潔的大腿上,上頭的疤痕讓他微有一訝,但很快意識到大腿都露了,顯然他們是在月兌褲子辦事。

明蓮尷尬得紅了紅臉,哼了一聲,他一句歉意也不說,拂袖便走。

目送著他遠離廂房,走到大廳,溫御修一下子癱軟到了容惜辭的身上,喘著心頭屢次被明蓮撩起的粗氣,但誰知,這明蓮似同他們作對一般,還未走出門,便立在了那個曾放過藥材與毒材的桌上。

隨著明蓮的一聲「咦」落下,容惜辭再膽大這心也提了起來。方才遠遠听到明蓮的喊聲,生怕明蓮發現他闖到藥房去偷藥材與放火,他便隨意地將藥材一裹,丟了上床,然後火速地扒光了兩人上身的衣物,裹起被子,可惜還未得扒褲子,明蓮就闖了進來。

這藥材因是隨意裹走的,是以難保不會落下藥粉在桌上,若是被明蓮發覺,那他們的偽裝便被戳破了。

如今他們身處千香閣,萬萬不可惹火明蓮。

溫御修頗惱地捏了捏容惜辭的鼻子,嗔怨地瞪了他一眼,怪責他好死不死跑去燒藥房。容惜辭吐了吐舌頭,目光透過雕欄,去看明蓮有何動作。

明蓮走到了桌前,指尖一劃,將桌上的粉末捻在了指月復之上,輕輕揉搓,皺了皺眉,便要湊鼻去聞。

心咯 地跳得不停,眼看著明蓮的鼻子就要聞到那藥粉之時,這房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男人清和的聲音。

「惜辭,你在里頭麼?」

身子一震,容惜辭雙眼亮了起來,是竹清。

他笑著沖外頭道︰「在呢,進來罷,門開著

「好淺淺地應答一聲,竹清的步子跨過門檻,邁入了房門,同明蓮打了個照面。

「閣……閣主僵硬著身體,竹清道了一句,話音是說不出的生硬,听起來頗有些不善。

明蓮的臉微微一沉,問道︰「你緣何會來此。莫不是……呵,嫌那些人伺候不了你,來尋一個在下方之人給你上罷

竹清的臉登時變得一片慘白,如此帶著侮辱的話,容惜辭听著也來氣,身子扭動就要去教訓明蓮,但溫御修緊緊地抱著他,不讓他出去。

好在竹清也爭氣,臉色很快便恢復了常態,反諷道︰「明閣主來此,莫非也是嫌那些人伺候不了你,來尋一個在下方之人上你?」

「你!」明蓮被扼得說不出反駁之言,嘴唇緊抿,一手忽而捏上了竹清的下頷,沉聲道,「你的翅膀硬了麼,膽敢諷刺我。你莫以為我讓你住淺閣你便以為自己是個主了,哼!這些年,你的小動作我可是知曉得一清二楚,只是瞧著你還有些用,我方未對付你,不若,你死也莫想離開這里!」

身子劇烈一顫,竹清籠在袖子里的手攥緊成拳,臉上繃出了忿恨的線條。

察覺到這兩人的關系極其奇怪,溫御修同容惜辭面面相覷,復又一頭霧水地搖了搖頭。

這竹清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明蓮會將這明顯在下方的男人留在這里,且從明蓮口氣里瞧,他對竹清也極其不滿,而竹清也毫不害怕明蓮,由此瞧來,兩人之間的關系極其詭異。

眼看著兩人之間的氣氛愈發劍拔弩張,容惜辭沖著外頭道︰「竹清,你怎地過來了,有事麼

竹清瞥了明蓮一眼,也不再顧他地側身,對著屋里頭的容惜辭道︰「也沒甚,我听聞你先前在山下采摘了不少藥材,是以想問你可制有傷藥,欲向你討要一些。藥房那處失火了,我沒處可尋,便尋你來了

「噢——」拖長了好長一個音,這竹清雖是無意中答,但卻意外地幫容惜辭解了圍,「有的,不過我還未制成,一會兒我制好後,再去尋你可好

「甚好,多謝,那我便不打擾你了說完這話,竹清畢恭畢敬地對著看不見的容惜辭他們拱了拱手,一眼也未瞧明蓮地便走了。

而明蓮的臉已經臭了,方才竹清言道容惜辭在山下曾采摘過藥材,是以桌上有藥粉也不足奇,因而他想質疑容惜辭都沒法。冷哼了一聲,明蓮丟下一句︰「容惜辭,你好樣的!」就跺了跺腳,憤憤地離開了。

待他走後,溫御修同容惜辭兩人,終于能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待得房內回歸沉寂後,溫御修起身下床,行到房門前左右環顧,確信沒有人在附近後,他才軟下|身子,走回床上。

此時容惜辭正起身穿褲,溫御修回來時,這褲子還差半截未穿,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和疲軟的小容惜辭。容惜辭臉上的潮紅未消,素白的手指在絲質柔順的白褲上滑動,忖得這雙手愈發的白皙瑩潤,加之他在動作之間,無意識露出的媚態,溫御修見之,這精血轟地一下就沖到了腦上,炸得他腦中一片空白,只有情|欲在叫囂。

縱身一躍,他直接就往容惜辭身上撲去,將他壓進床里,帳幔一下,在容惜辭反抗的掙扎中,把他剝了干淨,吃了個徹底。

旖|旎的氣息在一個時辰後才漸漸散去,甚少被動的容惜辭,這次被溫御修榨了個干干淨淨,只能無力地趴在他身上,接連喘|息。而溫御修則是一臉滿足地舌忝著舌頭,時不時地捏著容惜辭的臉,時而又順著他那一頭白發。

「我說,」溫御修扯開了兩人靜謐的氣氛,「你方才月兌褲也忒快了罷,我都未感覺到你有何動作,這褲便給褪了下來

身子輕顫,容惜辭笑得卻是一臉自然︰「怎地,你也想學這手不成,好方便你采花,嗯?」這話一落,頓時就捏上了溫御修的胳膊,疼得他嗷嗷直叫。

溫御修揉了揉自己紅了的胳膊,嗔怨道︰「我便是采,也只采得你的後。庭花。說來,方才你當真厲害,這假戲都似真做一般,表情豐富,我便沒這本事了,沒做那可沒那神情,嘖,我瞧定是你同我做多了,方會如此活靈活現的緣故

容惜辭目光微閃,但手上卻又捏了溫御修幾把︰「你皮癢了不成,今日讓你壓一次,你便膽大了。明日換我來!」

溫御修揉了揉眉間︰「我說打個商量成不,怎地說我也是個大男人,成日里讓你壓,也不行呀,若果他人問起,我豈非沒面子。以後你都讓我主動可……」

「吃鳥去罷!」一個枕頭啪地一下拍到了溫御修的臉上,容惜辭滑了下床,撿起地上的衣褲慢條斯理地穿好。

扯開這兜頭來的枕頭,溫御修目光就落到了穿衣之人的身上,看著那穿戴,挽結,撩發的動作里不自禁流露出來的一種別樣氣息,溫御修的雙眸微微斂下。

穿好了衣物,容惜辭光著個腳,便要離去。

「誒,你還未穿鞋呢

容惜辭一頓,瞧著衣擺中露出的腳趾,撇了撇嘴︰「天熱,不想穿

嘆息一聲,溫御修下床將容惜辭拉了回來,溫柔地取過靴子,便要給他套上。然,卻在捧起容惜辭右腳之時,他頓住了。

「咦,你右腳心竟有顆痣,嘖嘖嘖,這可是大富大貴的象征呢平日里,雖同容惜辭翻雲覆雨許多次,但大都是容惜辭在上方,溫御修也未能瞧著容惜辭的腳板底,如今一瞧著,登時來了興趣,捧著他那只腳,模著下巴,左顧右看,好似要研究出這顆痣暗示著容惜辭什麼命運一般。

「是麼,」容惜辭卻是嘲諷地一笑,道,「若真是大富大貴,我何致死得如此淒涼

「呸呸呸!」

溫御修這手頓時就要捂住容惜辭的嘴,惱得他一把拍了這手︰「模了靴子模我嘴,啊呸!」

「嘿嘿,」訕訕地收回手,溫御修繼續蹲下。身,輕輕地捧起容惜辭的腳,這雙腳,是容惜辭身上除卻臉外,沒有傷疤的地方,手里在輕柔地給他穿靴,嘴里說的也是同樣溫柔的話,「你現下不是好好的麼,有我養著,瞧你臉色都紅潤了許多,這病也未發了……」

「咦?」

兩人異口同聲地「咦」了一聲,驀地抬眸,溫御修的眼便對上了容惜辭的訝然。

撐起了頷,容惜辭也疑惑地蹙起了眉頭︰「說來,倒真是如此,好似我來到這兒後,除卻偶爾內力不濟犯暈,做惡夢心悸,似乎便未發癥咳血了

「是極,」溫御修附和道,「記得在你故事那處,你時不時都會犯病。而今你是白發,可見你已是臨近命竭之時,但自打來此後卻一直都未有犯癥,莫非你的病癥已好了?」

然,容惜辭卻是搖了搖頭,道︰「未有,我給自己探過,病還在,只是似是潛伏起了一般,都未有犯癥,奇也怪哉。莫非,到你的故事里頭,這病便不犯癥了

「說來,」溫御修拍了拍手,坐到容惜辭的身邊,「好似那時我去你故事里時,這毒也未發過

身子一震,容惜辭睜大了雙瞳道︰「如此說來,我們豈非是到了對方的故事里,自身的病癥同毒便不會再發

重重頷首,溫御修道︰「應是如此

「可是……」容惜辭又犯愁了,眉頭輕輕地蹙起。

「可是甚?」溫御修困惑地道。

「可是我舍不得離開你言下之意,便是若想雙方長久活命,兩人便需得分開,到對方的故事里,如此方可活著。

這話一落,溫御修的眼登時亮了,忙抓起容惜辭的手,做熱淚盈眶樣,然,卻在容惜辭下一句話丟來時,溫御修真巴不得將鼻涕眼淚一甩,糊到容惜辭的臉上。

「若沒了你,誰給我煎呢

「……」

溫御修一甩容惜辭的手,轉身回床上,畫圈圈。敢情他的用處,只有被煎。

容惜辭笑眯眯地站了起來,也不理會他,徑自走到大廳前,從窗口朝外瞄了一眼,復又折回床上,推了溫御修的臀部一下︰「挪一挪,我要拿藥

幽怨地回瞪了他一眼,這表情便好似棄婦一般,可容惜辭卻沒空理會溫御修,掀開被子,越過他的身子,將里頭藏著的藥材拿了出來,攤到桌前,擺好,捻起藥材,慢慢地挑選整理。

溫御修一人躺在床上,也委實無趣,索性起身穿衣,走到容惜辭這邊來瞧他整理藥材。

容惜辭做正事時特別認真,臉上都褪去了平日里的自傲,多了一分自然平和,他的容貌傾向于清秀,舉手投足間帶著平和淡雅的味道,當然,這些僅僅是表面,若是一開口說話,這調調便變味了。

「去去去,挪過去些,莫擋著我這臀部一撅,就生生地把溫御修給擠到了邊邊,委屈得溫御修扁著嘴,索性走到容惜辭的身後,環抱著他的腰,在他身後看他。

容惜辭將藥材一樣樣地擺放好,同類型的分在一塊,擺放整齊,有些帶著別個藥材的藥粉,他還細心地拂袖輕撢,吹掉那些不屬于這藥的藥粉,而後才分開放好。這些藥材,溫御修從未見過,什麼模樣的都有,卻愣是說不出是什麼東西,容惜辭也懶得解釋,同溫御修說他也不懂。

「惜辭,你懂得真多,你年歲不大,卻能記得如此多的藥材,好生厲害輕輕地啄了他一口,溫御修溫柔的笑道。

落在半空的手微微一震,容惜辭又不著痕跡地將手里的藥材放下︰「為了活命

只是很簡短的一句,便道出了他內心深處的各種心酸。

溫御修緊了緊這個懷抱,開口方要安慰他,卻听他「咦」了一聲,將自己的話給阻下了。

容惜辭捻起一個似花一般的藥材,對著日暮轉了轉︰「這是個什麼東西,為何起先我一直都未發覺

這藥材,是一朵干枯的花,花睫很細,枯黃的花葉因著枯萎之故,也甚是不起眼,夾雜在這些大藥材里,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容惜辭皺了皺眉︰「這什麼花,怎地會跑到我藥材里了。唔,不過瞧這東西如此不顯眼,想來是我匆忙偷藥材時,不小心帶著了

「嗯,這還有一朵呢溫御修從那堆藥材里又掏出了一朵獻到了容惜辭的眼前,但溫御修手上這朵,卻沒容惜辭那朵那麼枯黃,顏色還略為鮮艷,呈現暗紅色。

容惜辭取過來,對比了兩朵花來瞧,發覺除卻顏色與枯萎程度不同外,都一模一樣,應是同一品種的花。只是,這花究竟是什麼藥材,容惜辭卻疑惑了。這里非是他所在的故事,有一些他從未見過的藥材,但既然是在藥房里頭的,也應是些好東西,容惜辭將這兩朵花,包了起來,左右掃了一眼,不知能放哪,雙眼叮地一亮,他跳了起來,拉開溫御修的衣襟,也不容他拒絕地就往里頭塞去。

「保管好,丟了你便好自為之!」拍了拍手,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容惜辭又轉身投入自己的擺放藥材中了,徒留溫御修在那哭笑不得地看著他,

容惜辭不搭理他,溫御修又覺得無趣,抱了他一陣,就被容惜辭嫌棄自己撓得他癢癢的。是以溫御修只能到處找事做,將整個房子逛了個遍,眼光犀利地一閃,在牆角邊,看到了一樣被擱置了許久的東西——殺人眼。

雙眸微眯,側身看到容惜辭仍醉心于藥材之上,無暇理會自己,溫御修便蹲了下|身,將那可怕的東西撿了起來。

對上那一顆顆眼球暴突的眼,即便未經歷那種屠殺,也能感覺得到,這些眼珠主人被挖出雙眼時的恐懼與震驚。

將那眼珠一個一個地撥動,他也不知自己在看什麼,就是無意識地動作,看著不同的眼珠,表現出不同的神情,有些瞳孔縮小,有些瞳孔大睜,但毫無例外,都表現出深切的恐懼,閉上眼,便覺自己陷入這眼的魔障,只覺一只眼楮立于頭上,直勾勾地盯著人,不寒而栗。

身子一涼,溫御修抖了幾抖,小心翼翼地拉動著這個殺人眼,眼與眼左右相離,間隙擴大,露出了竄著它們的銀絲。這銀絲也極其鋒利,在微薄的光下,閃出寒芒,刺人的寒息從芒中顯露,即便未將手指放上去,也能感覺得到,這寒芒割喉時的犀利。

輕微搖頭,溫御修便要放下這手里的殺人眼,然,目光一掃,恰巧落在了銀絲上的一處,他渾身一震,將這部分的眼楮拉得更寬,只見銀絲上刻著一個極其微小的字,是……

「誒,溫御修!」話音憑空傳來,打斷溫御修的神思,生怕被容惜辭發現,他趕忙將殺人眼丟回了原處,平復心情,緩步踱去。

「怎地了?」

還未能香容惜辭一口,便被他推到了一旁︰「去取些水來,我要制藥

無奈地搖了搖頭,便知曉喚他來從來沒有好事,溫御修依言地出外打了一盆水,回來時,容惜辭正在搗著藥材,將其碾碎。

打了個呵欠,瞧著沒自己什麼事後,溫御修便行了出門,在外候著,以免打擾到容惜辭。

因著藥房被燒的緣故,這個下午明蓮也無暇顧及他們倆,本是個大好地出外去尋令牌的好時機,但奈何容惜辭在那弄藥,常常要使喚自己的他,自然也不肯放自己離去,因而溫御修只能無聊地在院子里閑晃,時而練練武功,時而坐下歇息,望天。

這下午很快便過去了,期間溫御修被容惜辭使喚了好幾次,但不外乎都是些端茶倒水,無聊得緊。眼看著日暮低垂,太陽將要落山,想著容惜辭該做完了,溫御修便收回了手里的扇,欲折身回房。

卻在目光掃動之時,視線里落入了一襲青色的身影,回身一看,只見不遠處的淺閣前,正有兩人在爭執。

淺閣離他們這兒不算得遠,中間雖隔了一條露天長廊,但憑習武之人的眼力,還是可看清對面的動作的。

只見一個比竹清高上許多的男子,正抱著竹清,嘴不住地想往竹清臉上湊。而竹清一個勁地掙扎,把臉不住地往別個地方偏,不想讓那男子親。

那男子許是爭執久了,這火氣也噌地上了來,一巴掌就往竹清臉上甩去,力氣之大,連在不遠處的溫御修,都能隱約听見掌摑聲。

竹清被打得懵住了,定定地捂著自己的臉兩眼無神,那男子也不管竹清,一把就抱起他往淺閣里頭走去。

疑惑地看著這一幕,溫御修皺起了眉頭。那男子,他初來西苑時在半路上見過,是明蓮的男寵之一。只是,這人怎地會同竹清搞上了,而且,竹清擺明便是不願意,這人竟然強上,好生無禮。

溫御修同竹清也沒多大交集,在這種吃人的地方,能不管的事情便不管,不若容易惹得一身腥。瞧那男人掌摑的力度,想來武功也不弱,敢如此強勢地動作,這身份定也差不到哪去,還是少管閑事為妙。

拂袖輕掃,溫御修便回房了。此時正好有小童送飯來,容惜辭還未忙完,他便得一口飯一口菜地喂容惜辭吃個干淨,伺候得不知有多好。

喂容惜辭喝完最後一口湯後,溫御修給他輕柔地擦了擦嘴,換回了他一個純真的笑,還調皮地將還帶著油漬的嘴印到了溫御修的臉上,看那油光的印子,哈哈大笑。

無奈地搖頭,溫御修揉了揉他的臉蛋,擦干淨他的嘴後,便自己回飯桌那處吃飯了。

刨了沒得幾口,容惜辭便忙活完了,攥著手里剛制好的金瘡藥,得意洋洋地在溫御修面前顯擺︰「瞧,新制出的金瘡藥,藥效鐵定比尋常藥店賣的藥效要好

瞥了這東西一眼,溫御修答得無精打采︰「管它何藥效,最好都用不著

「唔,這話倒也不錯,」收回了這金瘡藥,容惜辭喃喃著道,「不過,這藥如此珍貴,我可舍不得送人,呶,如此好藥,賞你了

畢恭畢敬地雙手接過,溫御修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嘴里沒力地謝道︰「多謝容公子賞賜語落,繼續埋頭吃飯。

得意于溫御修的道謝,容惜辭回頭拿了一瓶比之方才那瓶還小一點的藥,走過去推了溫御修一下,道︰「去,幫我把這金瘡藥給竹清送去

一口米飯放入自己的嘴巴里,慢悠悠地咀嚼,溫御修悠閑地回道︰「要去你自個兒去,你不是同他臭味相投麼,自個兒去!」

「你長臉了!」

容惜辭一爪子拍過去,溫御修避開了︰「非是我長臉,而是人家現下正辦事,我可沒那個膽去叨擾人家

「辦事?」容惜辭驀地睜大了雙瞳,彎腰問道,「辦何事?你怎知人家在辦事

溫御修執箸的手一頓,便將方才看到的道了出來,語落,稍微停歇了一陣,正要開口囑咐容惜辭不要去摻和,誰知眼前一陣風過,容惜辭就跑得沒影兒了,徒留溫御修在瞪大了雙眼看著被他迅風帶起而搖晃的房門。

「容惜辭,給我回來!」扔下筷子,溫御修邁步沖了出去,結果,與跑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容惜辭一把推開溫御修,奔回自己的房內,不知取了什麼東西,又撞開溫御修奔了出去。

回神時,這容惜辭又不見了。溫御修跺了跺腳,嘆恨地一拍大腿,罷了,容惜辭已非小孩子,應是有分寸的。

火急火燎地沖了出去,容惜辭本想著直接奔到淺閣那處,但想到溫御修昔時不要惹事的囑托,他只得放輕了步子,借地一點,躍到樹上,從樹影間穿梭而去。

經過多次同溫御修的雙修,加之身上沒了病癥的苦惱,容惜辭的武功進步很快,尤其是他最自得的輕功,更是漸入臻境,是以這步伐輕落到淺閣外的大樹上,里頭的人都不會有所發覺。

情|欲的味道,從半開的窗戶里飄忽而出,忿恨地抿唇,凝眸透過窗戶朝里望去。此時,里頭的人已經完事,一高大男子正起身穿衣,而滿身情|欲痕跡的竹清則軟趴在床上,臉深埋在頸枕里,不知是何神情。

男子更衣完後,神清氣爽地抖了抖衣襟,轉身便要離去,這時,一只本該無力的手驀地生出了力氣,扯得他倒退了一步。

「嗯?」許是滿足了欲|望,這男子雖面帶惱意,但聲音卻是一片平和。

竹清清瘦的手攥出了幾條青筋,他竭盡全力地轉過身,對著那男子一字一句地道︰「上了人,不留下點信息,便想走麼

「呵,」男子一手捏住了竹清的臉,力氣之大,將他瘦削的臉生生捏出了一層肉,「昔日你勾引我時,怎地不談要何信息,現下倒長臉了

「你是聰明人,我為何接近你,你自個兒知曉。廢話不多說,你若不想明蓮知曉你來尋我,便老實道出我要的信息,不若,我不介意讓明蓮趕你出去

「你!」男子似是忌憚被明蓮趕走,這臉黑了幾圈,拳頭攥緊,又松下,最後,他還是妥協地湊到了竹清的耳邊,低聲竊語。

說完,男子狠狠一甩袖,正巧打到了竹清的臉上,扇了個臉通紅,可他卻無心顧及竹清,離去了。

房間里頓時只剩下了竹清一人,他苦苦的一笑,從一開始的低聲笑,到後來的仰頭大笑,這笑容越听越讓人心寒。

掙扎著站起身,想彎下腰去拾地上的衣裳,卻因後|庭的疼痛倒吸了一口涼氣,又摔回了床上。

一只手,輕柔地將地上的衣裳拾起,在竹清驚愕的視線上,將衣裳披到了他的身上。

「你……」羞恥地偏過頭去,竹清目光里竟帶有了一滴水汽,「你是來瞧我笑話的麼

容惜辭沒有答話,將那衣裳裹緊了幾分,把竹清往床里壓去︰「躺好,我給你處理傷勢

身子一頓,對上容惜辭那堅定的目光,竹清咬了咬蒼白的下唇,便依言地回到床上,交疊著雙手扒好。

掏出方才沖回屋里帶來的藥,倒于手指,化了開來。另一手用布巾將後|庭那處的白濁點滴不漏的抹去,沾了藥液的手,觸上那緊縮的地方,在輕微的痛吟中,容惜辭低聲道︰「有些疼,你忍忍

將唇咬緊了幾分,竹清點了點頭。

容惜辭緩緩地將手伸入,嘴里還不停地告知竹清要如何呼吸吐納,收縮腔壁,一個很普通的擦藥動作,竟用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

容惜辭的動作極其熟練,整個過程竹清都未感覺到有何疼痛,反倒覺得那處涼涼的,特別舒服。

將手指抽出後,容惜辭淨了淨手,把那瓶藥扭好,塞進了竹清的手里︰「拿著罷,這幾日,依著我方才教你的上藥。之後……最好一輩子都用不著它

作者有話要說︰求冒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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