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6-29
慕宸推開房門，鋪天蓋地的酒味燻得兩人同步性極其高的皺眉屏息。♀站定之後只能盡量讓自己慢慢適應這屋子的空氣。
船長身邊站著一個架著金邊眼鏡的男子，「他是大副，勒巴。」
大副？這個一眼看去有著銀行工作人員氣質的男人？慕宸歪了歪嘴角，頗有不屑。
「你叫什麼？」
勒巴一推眼鏡，直勾勾看著語氣輕松的泠，矮漢船長看似沒想到會有人用跟鄰居閑聊一樣的語氣對自己發問。
「鐵幕厲。」
「……鐵。那你姓勒？我真弄不懂姓氏規律了呢。」
不管是鐵幕厲、勒巴還是慕宸都驚訝得看著泠。
這小子想什麼呢？把這兩人當做異世界旅行百科啊？就算想普及知識也該回去找房內的溫室姐弟吧！
「你是諾菲特人還是亞罕人？」勒巴問道，看著他那頗為奇怪的發色和瞳孔，他一點琢磨不透這人的出生。
「不知道哦。我完全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在亞罕，。以前的事只記得零星半點。在亞罕邊境的必盧被救了。他們說我和慕宸是一起暈倒在森林中的。其實我都想不起來這家伙是誰。但是沒辦法，既然同時被發現應該是熟人，就只能一起上路了。」笑容可掬說著真真假假的話語，不管身邊的人是不是已經鐵青著臉。
「那你麼是怎麼認識坤之尼家的？」
「嗯？因為他們要雇佣會打架有頭腦的人護送他們回諾菲特。正好啊！」泠抬起慕宸一直胳膊，「這家伙看起來就像個打手不是？」
被稱為打手的人現在心里唯一想打的只有一個人……
「我呢，想去諾菲特，記憶里有個很重要的人在一棟房子前一直出現，和救了我的人說了之後，他們說那建築樣式應該是諾菲特的。」泠抬起頭，很是真誠地望著鐵幕厲和勒巴，「想要找回自己。」
鐵幕厲沒有說話，勒巴專注大量著兩人，最後看向慕宸，「你也什麼都不記得？為什麼要和他一起去諾菲特？」
「不記得。沒有理由。」自己可不是謊話連篇還鎮定自若、滔滔不絕的類型。
听見這樣的回答勒巴並沒有感到不快，「你剛說不知道姓氏的規律。真是有趣，連常識都忘了。巴爾倫的人民在16歲成年後可以選擇一直保持家族姓氏也可以離開家鄉改名換姓。除了那些貴族，他們不是不能是舍不得身份。百姓對于姓氏沒有那麼大的執著，比如我的名字勒巴，我就是叫勒巴，和名、姓無關，也許有天我有了孩子倒是可能把勒作為姓。如果他不喜歡，成年後想改什麼都行，這種事情在巴爾倫無所謂的。不過……規則上一生只能辦一次更改。」
「夠了，勒巴。大爺找他們還有事要說！」
又是輕推下眼鏡，便默不吭聲的看著前方。
「能夠迅速放倒四個家伙還能完好無損救回兩個小鬼，你們的身手應該不至于差到哪去，雖然那就是四個肉腳。找你們來是有事情交代。」
「我們不是你的手下。」
鐵幕厲瞄了慕宸一眼。不帶絲毫感情，「照近來的風向、天氣，還有15天能到諾菲特。不過那是在後天晚上我們都活著度過的前提下……勒巴。」
看著就擅自喝起酒來的船長，勒巴微微嘆口氣，再次擔任起解說員的任務，「簡單來說就是敵襲。我們接到通知海匪將在後天晚上襲來。這次的麻煩還要多謝現在你們房內的小鬼和今天拋下海的四人。他們也沒想過要綁架人質20天到諾菲特還錢，那也太蠢了，而是通知了這塊海域的一幫海匪準備來個中間交易。不過他們不該沖動的自己實施計劃，明明完全等對方出手，自己賺個提供消息費就好了，不自量力。不過也是因為你們的速度之快出乎他們想象了吧。」
「所以？」
「我們當然有兩個選擇，一是把他們交上去。二是做好戰斗準備。」「為什麼不選第一種簡單的方法？」慕宸冷笑。
「當然是因為……交了人對方也會很有興致來個大清洗。」
「大爺我沒興趣管那麼多。管他是海匪還是海魚，敢惹大爺還讓大爺投降，做他女乃女乃的夢！」
雖然有些粗鄙，泠卻對這個散發著酒臭的漢子產生了點好感，「對方有多少人？你們有多少人？」
「據公會的消息對方並沒把我們放在心上，不過派遣一艘船一個分隊而已。人也就在50人左右。當然……我們這邊能夠當做戰力用的加上船長和我不過11人。」說完，勒巴再次輕推眼鏡。
慕宸只想說看你這也能算個戰力？看了看泠，這馴獸的也只能是半個戰力……就算加上自己也就12個半，平均下來一人至少對4個人。這些家伙靠譜嗎？
「就算鐵幕厲和慕宸很能打，其他人最多只能考慮以一敵二，還算好的了。這樣完全不夠。必須在現在的客人中挑選可以當做戰力的人選。」一直沉默听著事情的泠搖了搖頭。「但是不能只說是因為尼芙尼斐的原因，否則肯定有頭腦不清醒的人支持交人解決問題，只會造成混亂。」
三人頓時沒有說話，看著這個一直嘻嘻哈哈的青年。
「你們既然考慮到我們難道沒想過其他人？多一個是一個。不過為了不給大家造成恐懼心理。理由就說是公會消息有兩伙海匪交戰，失敗的一方逃亡的方向和我們前進方向一致好了。就說為了可能發生的沖突做足準備。♀敗北之兵也不會讓人過于驚懼。」泠說完發現鐵幕厲停止了喝酒在自己身上打轉，便笑了，「有何不妥嗎？」
勒巴嘆了口氣，「來的是‘颶風’手下的分隊，我們能知道的是每個分隊至少有四到五人是可以用然力戰斗的。我們這邊只有我和船長可以。你說的可以采用，不過那些人里據觀察估計也沒有可以用然力的，之能是雜兵對雜兵。你們兩呢？」
慕宸和泠互望一眼……完全忘記了。就算是去救尼芙尼斐時也都忘了考慮這邊還有叫然力的東西。不過那四個人據後來所受遭遇觀察，也的確不會。
「不會呦。」泠笑了，「不過慕宸只用刀就已經足夠強了。他的力氣、速度足以不畏懼一般的力量。」
鐵幕厲想起那晚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雖然已經收刀，但是整個人散發出的煞氣仍然會令一般的對手感到畏懼，因此對于泠的言語並沒提出質疑。
「至于我，我不記得自己以前會不會，至少現在用不出來。不過……給我一把稱手的武器，也算多加一人不是？」緊張的氛圍在泠悠哉的態度下莫名緩釋了很多。
慕宸還是想不通身邊這個人究竟有什麼魔力，竟然讓鐵幕厲和勒巴輕易就接受了他說的一切。勒巴開始在船上尋找可以充當兵卒的人，鐵幕厲還真給了泠一把劍。
看著整興致勃勃玩弄著手中劍的泠，這個人使起冷兵器應該就和武俠小說里那些俊逸的青年高手一般，當然，前提是，「喂，你會用劍嗎？」
「不會呀！」
「喂……」
「又不能直截了當說讓阿比斯戰斗，更不能說我既沒有然力也不會武器吧！」
「你到時候要怎麼做？」
「嗯……盡量遠離主戰場。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就只能讓阿比斯出場了。不過那樣會暴露誒。」
徹頭徹尾的笨蛋，「你有說過你的血可以讓人麻醉吧？」
慕宸沒能注意到泠的臉色微變，「……嗯。」你想要用著血液做些什麼呢？是將血摻進酒水里，還是一人分一點說是可以立時生效的麻醉劑，又或者還有更好的玩法？
「……別亂用。」
咦？
「更別和任何人說，要是被放血當藥引別說我沒提醒你這笨蛋。」
只是這樣？果然是個簡單的男人。
泠看著面前平靜的海面，微苦的笑，「慕宸，你在原本的世界難不成還算個好人？」
「完全不是。在那里好人才不會隨身帶著刀槍……大多數普通人一生也不會有機會去戰斗，或者說砍傷他人，更別提造成死亡。」
「……你這樣說，我會非常好奇那里的生活，更會好奇你身上發生了什麼。」
不待慕宸有所回應，泠已經快步走向房間，「現在重要的是需要向兩位麻煩根源說明一切，希望他們有自保能力吧！」
「呦，我們帶著令人神傷的壞消息回來了！」
尼芙一直沒弄明白這個人的性格究竟是哪種？溫和優雅？陽光明媚？都有卻都不是。
在簡單說清目前的情況之後，兩人眼楮里都出現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
「在諾菲特宗領之下有兩大力量最強的貴族乾族和坤族，這兩大家族之下各有從屬家族。我們坤之尼家族算是高階貴族，但是我們家族整體力量並不強。雖然我和尼斐都已成年……」
看著尼芙吞吞吐吐的樣子，泠也不好催促她，便把目光投向一邊安靜的少年。
「靠然力崛起的貴族的繼承比起普通人是特殊，很多事可以繼承力量，這解釋過于復雜，以後再說。但是我們家族力量是生死相傳。只有每任家主才能繼承那份身為高階貴族的榮耀。其他人必須通過自身天賦和鍛煉加強自己，」尼斐走到姐姐身邊，「我和姐姐……天賦並不好。諾菲特主水系力量，我們單獨使用然力最多也就是能讓空氣中的水氣聚集，保持自己永遠有飲用水，不至于渴死的程度。」
這是泠和慕宸首次在這個少年的臉上看到自嘲。
「可以永遠有水喝也挺好啊。而且可以把空氣中水氣變成飲用水這不是挺厲害嘛！我可沒這本事。」泠走向前將手放在尼斐的雙肩，「現在你才剛成年，以後的機遇、可能性誰都說不準。我比你大，卻只比你高一頭而已。說不定哪天連身高都比不過你。」
尼芙也抬起頭，看了看三人,「這里是海上，是水源最充沛的地方，耗費一定時間的話，我們兩合力倒是可以用水制成一個屏障，海匪中大多數根本無法使用然力。你們戰斗的時候就由我們保護船上所有無法作戰的人吧。」
慕宸有些詫異地看著尼芙，這個女孩看來並不完全像她表現出的傲慢自大。本性良善只是多年來被灌輸的思想讓他們把自己的貴族身份高看吧。
「平民再怎麼說也還是性命，我和尼斐會盡量堅持。你們速戰速決，我們可能堅持不了很久。」
尼斐突然反而抓住泠的肩膀，看著這個和自己一樣瘦削的人，「那只鳥不在的話……泠你可以戰斗嗎？不如和我們待在一起吧。」
有些驚訝少年難得的積極舉動，「不要小看我呀，我會好好保護你們，也會照顧好自己。再說不是還有這個高個結實的男人麼？」
慕宸冷眼看著他們，「我可沒空在戰斗中照顧你這種家伙。」
「啊 ？真是冷酷！我要是死了你的旅程會很無聊呦。」仍然被少年抓著肩膀，泠先後微仰，看著慕宸一貫的笑容。
「你要是想死我也不會攔著你。」慕宸往床上一躺，既然只能等著敵人襲來，在這種什麼娛樂都沒有的地方還不如躺下休息。
「果真是無趣的男人。尼斐比他可愛多了。」說著就給近距離的少年一個擁抱。
閉著眼楮的慕宸暗想這不是廢話嗎？自己和可愛這個詞從來就沒有過絲毫關系！
最終勒巴一共找出14個可以充當打手的人，加上船員泠和慕宸，勉強可以以一敵二，戰斗中尼芙尼斐的屏障可以大幅度降低危險性。參戰人員中勒巴屬水系，鐵幕厲和一名叫枳的中年人都屬變異系。
剩下的人員都聚集在船艙內，尼芙尼斐已經做好只要看見敵方登船立即使用然力屏障的準備。
當海匪在黑暗中急速駛來時，甲板上的20人都有點色變，可以使一艘可乘近百人的船以這種速度飛馳而來，船上可使用然力的人要麼是人數很多，但是幾乎不可能，所以可能性就是至少有一到兩人的能力非常強。此時的泠只是看著手里的劍，他還是沒能思考出用這把劍砍人以他的力氣真的可行麼？
「不要離我太遠。」
「嗯？」
「離我太遠，我可就顧不到你的死活。」
「我才不會這樣死掉呢。」澤兮在哪都還不知道，這樣死去太傻了。
「阿比斯，雖然我不知道你讓它去了哪里，現在可以讓它在附近待著。」
泠看向海面，笑了笑。
黑夜中海匪登上船，和勒巴估計的人數應該差不多，沒人有空去數究竟是四十多人還是五十人，每個人都在瞬間和敵人遭遇，慕宸和泠處在防線中央，泠看著慕宸在剛開始戰斗便一連砍傷兩人，迅速迎上另一名對手，這樣自己根本跟不上啊……現實不容許他多想，手中的劍在緊要關頭擋住對方揮來的砍刀。
危險！這麼想著的同時就覺得手臂的力量快要撐不住了……刀劍什麼的，果然超不適合自己，來不及自嘲，已經被逼得倒退了兩步，身邊有人倒下，不知是己方還是對手。
撲鼻的海腥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只覺得世界真實得可憐可怕。
隨後根本來不及瞎想，泠看著面前放大的面容，作為對手的壯漢笑得燦爛，應該是吃準自己跟他不是一個等級吧。
抱歉吶，慕宸。
泠看著對方笑了一下，拿劍的右手幾乎快要累虛月兌了，泠笑了笑將左手伸到面前直接送到對方的刀鋒上一劃，血如泉涌。同時泠右手承受不住力，劍直接月兌手。
在對方迷惑他為什麼自己往刀口上送時，泠彎下腰避過砍刀直接近距離面對對方，就在對方反應過來準備回手一刀時，泠把自己的左手直接貼到對方嘴巴上，加上自身的沖勁，壯漢的頭往後仰去，涓涓而流的血液流進對方嘴里。處于慣性和本能，人會吞進流進口腔的液體。
一切發生的就是那麼一瞬，刀已經觸到了泠的後背，停了下來，在壯漢不可思議的眼楮里，泠知道他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就這麼倒在甲板上，人事不知。
泠看著仍在流血的傷口只覺得浪費……拿劍作戰這點明顯不靠譜。干脆還是按自己的方式來吧。事後應該又會被那個假裝冷酷的家伙訓，但總好過死在這里。誰讓自己不是格斗型的人呢。
思及此，泠伸手放下束起的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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