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里!」
「站住,別讓她跑了!」
前後都有追趕她的聲音傳來,急跑中的莫冠塵驟然停了下來。愨鵡曉自己看又看不到,跑也跑不到哪去,而且跑動的範圍太大了,也容易影響定位。反正都已經通知好友們了,還不如想辦法在原地堅持一會兒,等安東尼奧找過來才是上策。
想通之後,她淡定地站在原地,擺出了隨時準備干架的架式,等到追趕的人到了跟前時,冷冷地問︰「說吧,你們突然跟我玩這一套把戲,究竟想干什麼?」
黃發男子說︰「我們不想干什麼,你偷了東西,我們就想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派出所?」莫冠塵玩味著這三個字,不以為然地說︰「我看不像,倒像是有什麼陰謀,是誰讓你們來的我就不問了,反正你們也不會說,但是我的作風你們想必都听過的,以前得罪過我的人下場是什麼樣,我絕對會照那樣兒加倍奉還給你們!」
「喲!撂狠話呢?看樣子你還是個慣犯,穿得人模狗樣的,說兩句狠話就把哥幾個給唬住了。我告兒你,沒門!哥今兒就跟你杠上了,走,乖乖跟哥派出所去!」先前和莫冠塵在醫院里過招的男保安說著,就要上前來逮人。
莫冠塵一個閃身,避開了對方的擒拿,順勢左手一個胳膊拐兒,恰恰頂住了對方的胸月復,右手迅速模黑揪了個方位抓過去,狠狠按住對方的肩膀,一使勁兒將對方的肩膀卸下,再四兩拔千斤的給他來了個過肩摔。只听見兩聲慘叫在不遠處傳來,接連兩次重物倒地的聲音。
緊接著,前後都傳來有人快速接近的腳步聲。即使莫冠塵現在什麼也看不到,也不能掌握準確的听聲辯人的本事,但也能從腳步聲判斷出來,沖過來的人決不少于兩個人。她不能確定對方胖矮高低,只能從腳步聲判斷兩人的接近,快速飛出一腳,將其中一人勾倒,另一人的攻擊已經到了跟前。她下意識地抬起手肘檔住,卻不料對方來砸過來的不是拳頭,而是一根鐵棍兒。
她這一擋,手上立即傳來刺骨的疼痛,只覺得手骨頭都被敲散了一般,幾乎除了痛之外沒有了其它的感覺。她顧不得疼痛,發狠地抓住那鐵棍,往自己身邊用力拽過來,繼而另一手成拳往對方臉上招呼了過去,也不知道打在了哪個部位上,只覺得軟綿綿的,對方殺豬似地大叫一聲,連手中的鐵棍都撒手不要了。
莫冠塵拎起這鐵棍,在空中揮舞了幾下,耍了個棍花,笑眯眯地說︰「真謝謝了,居然給我送來這麼趁手的武器。怎麼樣,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所謂輸人不輸陣,這當口子上,她怎麼也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人家。何況,現在這情況要是換她眼楮失明前那會兒,這幾個三腳貓壓根給她提鞋都不夠,早被她給玩去半條命了,就別說跟她正兒八經的過招了。她心里甭提多窩火了!
黃發男子和他的朋友見她這麼彪悍,都已經有了退縮之意,卻沒想到這時巷子一端跑來了一個女孩,後面還跟著四個穿著警服的民警。
女孩一見他,就指著他對四個民警大聲說︰「警察先生,就是這幾個人,剛才拿著鐵棍追著一個人從醫院後門跑出來,追了老半天了,我一開始還以為什麼事,悄悄跟了出來,後來看見這男的跟這男的說話,才知道他們是串通好要把人騙進巷子里,想拐帶人口呢!我怕出事了,所以趕緊去找了你們過來!」
「喂,你別血口噴人呢,我們是醫院的保安!」最先被莫冠塵過肩摔出去的醫院保安扶了扶帽子,對民警說︰「大哥你看,我穿這樣的,能是拐帶人口的嗎?我們都醫院的保安,你要不信,我把工作證給你看看,要不然把人帶派出所去一問也知道了。」
女孩立即搶白說︰「怎麼不能,現在非法份子連大官都敢假裝了,還不敢假裝保安嗎?這種保安衣服,去批發市場買,幾十塊錢一套,你要我都能立馬給你買幾十套回來!」
黃發男子一听急了,瞪了那女孩一眼,色厲內茬地問︰「你叫什麼叫你?」又誕著笑臉對那四名民警說︰「警察同志,你看,我們工作證都拿出來了,你還不信我們嗎?我們真的不是壞人,就是看到這人在醫院里偷東西,所以追了出來,誰知道她丈著自己有兩下子功夫,還打人呢!她手上那鐵棍就是證據。」
其中一民警看了醫院保安遞出來的工作證,又看了看兩人,對同伴說︰「這工作證我認得,是真的,我跟他們保安隊長還認識。」
女孩听了忙說︰「警察先生,你別信他們啊,他們就算真是保安,也是跟這兩個混混是一伙欺負人,我是親耳听到他們說要把人帶走的,而且這個人也不可能是小偷。」她指著莫冠塵說︰「你們難道沒有看最近的新聞嗎?她是莫氏集團的行政總裁,前陣子還上過報紙的頭條呢,她要是小偷,我們這種小市民都不用活著了。」
兩民警一听,往莫冠塵臉上一瞄,其中一人立馬眼前就亮了,說︰「別說還真是有點像。」
另一個仔細看了看莫冠塵,說︰「不說我還覺得這人怎麼有點面熟,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了,前兒我媳婦還拿過報紙給我看過呢。」緊接著話鋒一轉,對那幾個追趕莫冠塵地人說︰「——說吧,怎麼回事,S市大名鼎鼎的莫氏集團繼承人成了小偷,說出這種話你們不怕笑臉別人大牙?」
黃發男子和他的同伙一听形勢不妙,相互使了使眼色,趁四名民警不注意,轉身就跑了。兩醫院保安頓時傻眼了,其中一人還搔搔頭問︰「咋回事啊這是?怎麼突然跑了!」
另外一名保安立即意識到不對勁,推了推同伴。而四個民警則比他們機靈多了,一看有兩人跑了,而莫冠塵還淡定地站在原地,頓時就反應過來什麼事了,敢情是賊喊捉賊呢?于是也不等莫冠塵這邊說什麼,其中兩個就大喊站住,緊接著追黃發男子和他同伙去了。
剩下兩民警看了看兩保安和莫冠塵,一人說︰「現在情況不明,麻煩你們都跟我們到派出所錄口供吧。」
莫冠塵拿不準這兩民警是真的還是像前面那幾個人一樣是假冒的,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也不管是誰,立即掄起鐵棍往前一擋。「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你別……」其中一民警以為她走上來想跟她說別激動,只是到局里錄一下口供,沒什麼事就能走人了。
誰知莫冠塵驚弓之鳥,這時候的防備心是前所未有的強,察覺到那警察靠近,二話不說一棒子往人身上砸過去,靠著感覺循著剛才黃發男子跑走的方向飛奔離開。
「哎,你怎麼打人,還跑了啊?」另一民警見狀想要追上去,又見被莫冠塵砸中腰部的同事痛得捧月復倒在地上,只好又折回來扶起他。
挨了莫冠塵一記悶棍的民警彎腰站了起來,推了推同伴,「去追人,追到了帶回局里,管他什麼富二代官二代的,也要給他點顏色瞧瞧。居然敢襲警!真是反了!」
先前那民警只好放下同事,趕緊追莫冠塵去。
莫冠塵眼楮看不見,跑不了多快,雖然先跑了好一會兒,很快還是在巷子的拐彎處被一道牆給擋住了,正模索著不知道往左還是往右拐時,就听見民警在後面大喊︰「站住!不準跑!」
姐不跑才是傻子!她仔細听了听,從右手邊的方向听到了隱隱的汽車喇叭聲,心想跑到大馬路上,人多點,這些不明份子總不敢那樣明目張膽,而且也能引起騷動,對她來說利多于敝。
「喂,我說你跑什麼跑——」那民警眼看她又跑了,一邊大叫一邊加快了速度追上來。
另一邊,安東尼奧根據顧惜惜的定位,快速靠近了莫冠塵被圍堵的巷子,原本已經接近了,卻因為莫冠塵突然襲警跑開而再一次和她失之交臂。
他心急如焚,對著電話那頭的顧惜惜大吼︰「你怎麼指的路?這巷子里根本沒人!」
「你等等,別急啊……」在家里使用衛星接收裝置定位莫冠塵去向的顧惜惜再一次按下回車鍵,重新定位了莫冠塵的位置,「小塵肯定還在醫院後門那條巷子後的片區里,她現在已經不在我剛說的位置了,她現在應該是在醫院附近的人民南路那里了。」
「該死的人民南路是在哪個方向?」人民醫院周圍四通八達,到處都是馬路,安東尼奧對此根本沒有任何概念。
「哎呀,你是不是S市人啊,連人民南路那麼有名的路你都不知道!」顧惜惜也急了,忙在腦中組織了詞語,「人民南路就在醫院東邊,也就是你面對醫院時候的右手邊,我估模著小塵現在是在走動中,你趕緊過去,不然她跑遠了就更不好找了……」
安東尼奧一邊听著電里的指示,一邊只好繼續往前跑動起來,跑了沒一會兒,卻又遇到了一個丁字路口,忙問︰「我現在前面有兩條路,一條往左,一條往右,剛好兩條都不是往你說的方向去的,要往哪里找?」
這一刻,他恨死自己對S市的不熟悉了。如果他熟悉這里,就不用盲目的穿梭在這些巷子里了。他更擔心莫冠塵的安危,她現在根本還不能適應失明的生活,正常走路都成問題了,如果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後果——他真的不敢想象,尤其是他的背景並不干淨,如果那些對她不利的人是沖他來的。
「莫冠塵!」他情急地大叫,企圖用聲音引起她的注意,「莫冠塵,你在哪里?」
「我現在不知道你在哪里啊,沒法給你定位,要不你選一條路找過去,總之小塵現在還在東邊的位置,你踫到有路的就往東拐就對了……」顧惜惜知道他急了,也跟著急了起來,「哎呀,小塵怎麼沒把戒指給你呢,他要是把戒指給你,我就能同時給你們兩定位了,就能知道你離她有多遠,找起來也方便啊!真是急死人了……」
安東尼奧知道光指望顧惜惜的定位指示也沒用。他迅速冷靜了下來,左右看了看,憑直覺選了右邊的方向就飛快跑了起來。現在還不知道莫冠塵怎麼樣了,他深知多耽擱一下她就多一份危險,恨不得自己長了一雙飛毛腿,明明已經跑得比踫通人快了不知多少倍,卻還嫌自己跑得慢了。
他一邊跑還一邊喊︰「小塵!莫冠塵,听到回答我——」
莫冠塵剛剛跑進人群,和一個人撞了一個滿懷後,就隱約听見後方有人在喊她,心里大喜,揚聲大叫︰「安東尼奧,我在這——」
「抓住你了,我看你還往哪跑!」那緊追不舍的警察這時也趕上來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什麼就先撲向她。
莫冠塵當然不會因為听到安東尼奧的聲音就任由別人把她捉住,感覺到民警撲過來的動作,連忙揮起鐵棍掃了過去。那民警機警往邊上一閃避開了她的棍子,又一招擒拿手向她抓了過來。
莫冠塵急急後退,卻不知道自己原本已經踩在了人行道的邊緣上,這一退,立即就踩了空,眼前一片黑暗的她頓時就失去了平衡,身子急速往後倒了下去。
安東尼奧听到莫冠塵的聲音後急速趕了過來,就在幾步之遙,眼睜睜看見她踩空倒了下去,與此同時一輛銀白色小轎車從遠處開了過來,在她的身體就要倒地的瞬間撞了上去。
「吱——」刺耳的剎車聲幾乎是在同時傳了過來,但是已經減速的銀色小轎車的車頭還是撞上了莫冠塵的身體,緊接著車輪子就定在了離她的頭還有一厘米的地方。
「小塵——」安東尼奧目眥欲裂,三步並作兩步撲了上去,將暈過去的她從車下抱了起來。
「不是我撞他的,是他突然倒下來!我有踩急煞車,沒有撞到他——」銀白小轎車的司機嚇得一臉青白交錯,急急跑下車來,連聲地解釋。
周圍的人群漸漸圍了上來。那原先追趕莫冠塵的民警也一下子傻眼了,走過來立即認出安東尼奧的身份,畢竟他偏西方人的俊美長相特別好認,又見莫冠塵已經倒在他懷里不省人事,怕自己真的惹麻煩了,忙沖小轎車司機說︰「趕緊打電話啊,這里離人民醫院就幾步路,趕緊把人送到醫院,現在搶救還來得及!」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安東尼奧立即就想起是他的追趕才導致莫冠塵摔出馬路的,頓時眼冒寒光,左手霍地朝他一揚,一道銀絲射了出去,沒等他反應過來,銀絲就纏上了他的脖子,並將他的脖子刮出一道血線來。
安東尼奧問︰「誰派你們來的?」
民警脖子吃痛,當發現自己這被安東尼奧用來歷不詳的銀絲所傷時,又驚又怒,「我是這個片區的民警,你竟然敢襲警,你知不知道最近的派出所就在前面拐角,離這里不到五百米?!」
安東尼奧眼中閃過一道嗜血的光芒,似笑非笑地問︰「那你知不知道我要殺你,不到五秒就能辦到?」
如果是熟悉他的人,必然知道這是他動殺念的征兆。可惜這民警不知,一听他的話,臉色還變得十分難看,瞪眼問他︰「你敢威脅我?我就是前面人民南派出所出來的,我領導叫常偉,是他派我來了,你盡管告兒去,別以為你是林省長的二兒子就囂張了,現在上頭查得可嚴了,我還就不怕你們這些公子哥了!」
白色轎車司機見兩人之間氣氛詭異,生怕再生事端,剛剛掛上打給醫院的電話,就忙上來當和事老︰「二位,我已經打電話給醫院了,他們說馬上到,你們看這是……」
他的目光移向了昏迷的莫冠塵,總覺得眼前這西方男子和這民警都有點本末倒置,怎麼不關心被車撞到的人,反而自個先瞪起眼來了。
安東尼奧眯眼瞪了民警一眼,轉頭檢查莫冠塵的傷勢。也就在這時,剛剛被撞蒙過去的莫冠塵悠悠轉醒,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捉住他的手問︰「安東尼奧?」
「是我!你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