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志 第二百六十章 假于真 重返陽間

作者 ︰ 崔走召

怎麼回事兒!?

疲憊的世生眼望著從遠處沖過來的劉伯倫李寒山,還有身旁的‘劉伯倫’‘李寒山’,恐懼滋生的同時,心驚駭的想道︰莫非這就是幻覺,如方才醉鬼所說的那般,是此地無主游魂所搞出來的花樣?

可是這未免也太真實了吧!難道是因為我此時月兌力的關系,怎麼分辨不出誰真誰假?

想到了這里,世生忙用力的抽了抽鼻,但是他發現這根本沒用,方才因為同劉伯倫他們重逢所以沒有注意,這回魂路上的空氣稀薄不說,且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煞氣,帶有絲絲的甜味,那種感覺如何形容呢…………就好像是盛開了遍野鮮花的舊時戰場,甘甜的花香參雜著腐尸的惡臭,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種怪異的氛圍。

在這種氛圍之下,世生鼻報廢自然嗅不出個所以然來,而就在他詫異的空擋,那跑來的‘李寒山’‘劉伯倫’已經感到了進前,他們一邊做好了戰斗的架勢,一邊對著世生焦急的叫道︰「世生!別跟他們走!你身邊全是這里游魂變的!跟它們走了可就回不來了!!」

「扯什麼蛋。」竹床之上,‘劉伯倫’撲哧一樂,隨後轉頭對著世生和‘李寒山’說道︰「誰會信你們啊…………跟你們走才是真回不來了,別理它們,這些死鬼就愛整事兒,快躺下吧世生,世生?」

‘劉伯倫’發現此時的世生已經皺緊了雙眉,下一刻。只見他緩緩的轉過了頭,死死的盯著床上的‘劉伯倫’和‘李寒山’,‘劉伯倫’無奈的說道︰「不會吧。兄弟一場你當真這麼鬼迷心竅懷疑我們?」

「不,不是懷疑。」世生沉聲說道︰「只是它們的身上,確實也有你們的感覺。」

「那是它們的迷術!!」床對面的李寒山慌忙說道︰「陰間本沒有回魂路,這條路是以前萬鬼追隨一名仙人趟出來的!受混沌之氣的影響,此地徘徊的亡魂都被腐蝕而發生了變化!它們迷你心智,只是想將你永遠的留在這里,所以。世生你千萬不要上當啊!!」

「哈哈!」床上的‘劉伯倫’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隨後說道︰「你這混賬鬼的腦倒不靈光,什麼回不回魂路的。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對啊!要知道劉伯倫他們為救世生而來到了這里,在此地徘徊數日,又沒人之路,怎會對此地的信息這般了解?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麼?

世生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又瞧了瞧對面的那些‘兄弟’。只見那劉伯倫破口大罵道︰「放屁!我家寒山算術通玄,想知道這個還不簡單?倒是你們!如果你們是真的話,那我們又算什麼?!」

「算鬼唄!」床上的‘劉伯倫’冷哼了一聲,隨後說道︰「就你們這熊樣的,還想當人?做夢去吧!」

一句話,將那對面的劉伯倫憑地激怒,只見他爆吼一聲︰「找死!!」

說話間他猛地扯碎了上衣,一口老酒下肚。身上青筋暴氣的同時,胸前血色八卦瞬間浮現。而在見他使出了‘三遁納身’之術後,世生心的疑惑更甚。

因為這確實是劉伯倫的招式,不論是氣的流動還是那身肉膘都是如此的真實,難道他們才是真的?而自己方才一直是同這里的游魂相聚麼?

在見到世生此刻再次動搖之後,床上的‘劉伯倫’大吼道︰「別信它們的!這些雜碎,就會用幻術迷惑人!世生,你忘了剛才是誰把你從那什麼聖君手底下拉出來的麼!!」

說話間,床上的劉伯倫猛地繃起了身,緊接著將袍扯碎,隨後彎腰扎馬,彭的一聲,竟也使出了‘三遁納身’之術!!

老天爺,我到底該相信誰啊!眼見著兩邊都有理有據,世生當真就糊涂了,而就在兩個劉伯倫同時爆氣之後,兩個李寒山也只好分別作出了攻擊的姿態,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似乎大戰一觸即發!

而就在這時,只見床上的大白驢突然開口,嬌喝道︰「別動手!亂什麼!我有辦法!!」

腦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的世生在見到白驢娘開口之後,心頓時大喜,在他的心里,這娘們雖然平時極不著調,但在危急關頭總是能給他們正確的指引,于是世生慌忙問道︰「驢姐,你有什麼辦法,趕快說出來吧,我現在渾身無力當真是沒轍了!」

白驢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後舌忝了舌忝嘴唇說道︰「既然它們都這麼真,倒不如在一起算了,嘿嘿,一個劉伯倫,兩個劉伯倫…………劉伯倫當然越多越好啦!!」

說話間,白驢的雙眼差點擰成了心形,望著眼前的兩個光膀壯漢口水直流。

「我同意!!」那一邊的白驢緊接著叫道︰「不過他倆都得歸我!」

「放你娘的驢屁!!」床上的白驢娘怒道︰「哪來的小騷`貨敢跟老娘搶女啊不,搶男人!?」

「你才放驢屁!!」對面的白驢娘打了個響鼻罵道。

「你放驢屁!」

「你放驢屁!」

………………………………。

得了,都別罵了,因為你倆放的都是驢屁。眼巴巴的望著兩個潑婦罵街,那一刻世生忽然哭的心都有了,本來他還指望著白驢能說句人話,哪成想它又犯了花痴,而且現在花痴一加一,雙重效果之下,讓世生頓時無語。不過白驢的性格確實如此,但這讓這件事更加亂了好吧!

世生到底該相信誰呢?他也不知道。

眼見著局勢越來越亂,地上的劉伯倫已經忍耐不住,只見他大吼一聲︰「世生。我知道你不好選,沒事,我幫你選。待我做了這幾個雜碎之後,誰真誰假一看便知!!」

說話間,劉伯倫猛踏地面,身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他們撲了過來,而床上的‘劉伯倫’見這廝要動手,隨機冷笑一聲︰「好啊,玩鬼喊打鬼是吧?正和我意!」

說到了此處。他也猛蹬竹床,同那地上的劉伯倫在半空之扭打在了一起!而見到兄弟動手,雙方的李寒山和白驢也在第一時間加入了戰局。

霧氣沖天的回魂路上。展開了一場混亂的戰斗,除了不知所措的世生和身為家具的竹床之外,所有人都同另一個自己斗在了一起。

「你個丑鬼還挺有本事的啊!」半空的劉伯倫一腳蹬出直取對面‘劉伯倫’的褲襠,被那‘劉伯倫’以相同的腿法擋開之後。這個劉伯倫臭罵道︰「真是小看你了。你們能模仿我們的招式?那這一招你能模仿麼?!」

說話間,他一甩手,百寶葫蘆滴溜溜變大,只見他用腋下夾著大葫蘆,猛地一拍叫道︰「干他!!」

濃煙夾雜著烈焰自葫蘆口噴涌而出,而對面劉伯倫絲毫沒有膽怯,只見它竟也從腰間拽下了葫蘆,同樣一拍。相同的火焰呼嘯而出,兩股黑煙撞在了一起。火雲奔騰火光沖天!而在這火光之下,地上的兩個李寒山長槍飛舞也斗得正酣,他倆的手速相等,槍花翻飛殘影浮動,舉手投足之間,彼此‘碎夢長槍’的起手以及邁步姿勢都是一般無二。

渾身已被冷汗打透的世生有些茫然的又瞧了瞧另一邊,但見那兩頭相同花色相同潑婦的白驢正在用相似的語氣邊罵邊彼此尥蹶的時候,他當真崩潰了。

要說剛才他心里的天平還是不定,而如今亂戰開始,他又如何能分出誰是誰來?不過假的就是假的,總有一個是真的,世生不想讓這場無意義的戰斗繼續了,于是他拼盡了力氣大喊道︰「不要打了!你們既然都說自己是真的,那就說一件能證明自己是真的的事情吧!!」

半空之,左手邊的‘劉伯倫’擋下了對面‘劉伯倫’劉伯倫的一拳,隨後大叫道︰「好啊那我先說!世生,你記不記得,我們在南國之時,曾與當時的雲龍寺高僧殿前斗法,我是第一場,當時跟一個酒缸賽酒,幸好有一個王侯暗相助我才能贏了那廝!喂,賤鬼!你知道那人是誰麼?!」

世生听罷此話心暗自稱贊,因為這的確是劉伯倫的作風,可哪知道,在听了‘劉伯倫’的話後,右手邊的那劉伯倫冷笑道︰「什麼王侯!那是紙鳶這鬼靈精!好,那我問你,你可知現在的紙鳶如何了?!」

「這……………………」不知為何,在听了這話後,左手邊的‘劉伯倫’登時語塞,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而且手下出招也開始猶猶豫豫,床上的世生心里咯 一聲,相比較自己的處境,他發現自己更在意那個‘劉伯倫’的話。

于是,他連忙問道︰「醉鬼!紙鳶現在怎麼了?!」

右手邊的‘劉伯倫’用余光望了望世生,隨後緊盯著對面的自己冷笑道︰「答不出來了吧!用不用我告訴你?!」

「醉鬼!!」地上的一個‘李寒山’听到此話後,臉上頓時流露出了急迫的神情,只見她抬頭叫道︰「不要說!!」

「怕什麼!!」右手邊的‘劉伯倫’此時神情十分之激動,只見他憤怒的大吼道︰「反正早晚都要讓世生知道的!現在說反而沒有牽掛!!」

世生心的不祥之感愈發的強烈,他剛一開口,竟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語氣已經開始顫抖了起來,只見他仰著頭叫道︰「紙鳶它究竟如何了?!還有小白!她倆現在怎麼樣了!快說啊醉鬼!!」

右手邊的‘劉伯倫’低頭望了望世生,隨後有些悲憤的笑了笑,剛猛的一拳轟在了對面的‘自己’身上之後,深吸了一口氣,放聲叫道︰「紙鳶死了已經兩個月了!!這些事情,這些事情是你們這些鬼魂知道的麼!!!」

轟隆一拳,左手邊的‘劉伯倫’被這氣勁轟飛,右手邊的‘劉伯倫’踏在路旁的一棵樹上大口的喘息。而世生那一刻,只感覺到渾身僵硬,頭腦一片空白。

緊接著。兩行熱淚自那面無表情的臉上滑落,滴答。

紙鳶死了?怎麼死的?她怎麼能死?!

就在胸口排山倒海的悲傷涌出的那一刻,世生下意識的望了望那兩個李寒山,期盼著他們能給出反駁,或者答案。

而兩個正在惡斗的‘李寒山’,一個沒有說話,另一個臉上卻涌現出了悲傷的神情。只見他緊咬牙關,一槍震退了對面的‘自己’之後,轉過頭來。對著世生悲傷的嘆道︰「本來……我們想回到陽間再告訴你的,但是現在…………也罷,紙鳶她的確已經過世了,你與秦沉浮同歸于盡之後。她受不了這個打擊。日漸憔悴精神開始萎靡,兩個月前,不想拿陰山余黨前來報復,當時我們都不在孔雀寨,只有紙鳶她們單獨御敵,雖然殺退了那些余黨,但因為他們人數眾多,紙鳶寡不敵眾。在戰斗…………唉!後來小白也病倒了,現在………………世生。我們對不起你!!」

死了?紙鳶真的死了?!就在那一刻,世生的腦海里面一片轟鳴,以前同她的記憶呼嘯而出,在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隨即,漩渦如同初春的冰面一樣碎了一地,心的家于路轟然倒塌,這讓世生如何能夠接受?

而接下來,世生又要以什麼支撐自己向下走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好疼,氣血翻涌間,哇的一聲居然嘔出了一口鮮血。

而見他如此,遠處的一個劉伯倫和李寒山更是悲憤難忍,只見他們連聲大吼,隨即似乎泄憤一般的發起了猛攻,右手邊的劉伯倫一把抓住了對面的‘自己’,給了他一拳之後,隨即用右手扣住了他的肩膀,一聲爆喝,竟將那廝的肩膀給扯了下來!

血流如注!

而李寒山也趁機一腳蹬飛了對面‘自己’的長槍,隨即槍芒閃爍,瞬間就將對面的那家伙身上刺出了數十個窟窿!之後,他調轉槍頭,將長槍飛射,再次將遠處的一頭白驢竄在了地上!

一場戰斗塵埃落定,而世生卻以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悅。

他仍在大口的咳血,眼淚和血混在了一起,並沒有沖淡那猩紅之色。劉伯倫李寒山見狀連忙上前,見他如此,李寒山便嘆道︰「兄弟,別難過了,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我們如今…………還是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去?淚流滿面的世生沙啞的叫道︰「不!我不回去!她死了,定是在地府,我要去找她,我要帶她一起回家!!」

「那怎麼成!?」听罷此話之後,劉伯倫忙道︰「你怎麼還不明白?人鬼殊途,她現在已經………………現在………………?」

劉伯倫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一旁的白驢尖叫了一聲,世生茫然的抬起了頭,隨即竟又愣住了。

只見身前的劉伯倫眼楮瞪得溜圓,正以一幅不敢相信的目光低頭瞧著自己的前胸,而那胸口的心髒處,一截槍頭鑽出,槍尖之上鮮血滴落,原來是方才受了重傷的‘劉伯倫’並沒有死,此時趁他們不注意,便取了長槍偷襲!

劉伯倫就這樣瞪著眼楮,滿心不甘的死了!李寒山怒吼一聲剛要發難,卻被那另一個垂死掙扎的‘自己’撲到在地,那渾身是血的‘李寒山’一口咬在了李寒山的喉管之上,兩人掙扎了一陣之後,雙雙沒了氣息。

而白驢見劉伯倫死後,聲嘶力竭的慘叫了一下,隨後一腳蹬死了那假的‘劉伯倫’,望著劉伯倫的尸體,頭也不回的撞在了一棵樹上。

所有的一切,都是發生在一瞬間。世生沒有準備,也無法準備去接受這一切,片刻的光景,自己的好朋友居然都死在了這里!這如何能讓他接受?

所有的,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支撐瞬間傾塌,難道這就是他一路拼搏所換來的代價?

難道,老天當真要讓他背負這最淒慘的結局?

難道,這就是結局?

世生茫然的望著眼前好友尸骸,相比起世生的內心,尸骸余溫尚存。但是它們再也無法開口說話,在這實在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下,世生放聲嘶嚎。然而寂靜的回魂路大霧依舊,不會給它任何回應。

能給世生回應的,只能是他自己。

一瞬間,他失去了所有,只感覺天地間自己又變成了孤獨一人,想到了此處,世生忽然淒慘一笑。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自他的心響起︰「很痛苦吧,其實你完全不用這麼痛苦。接下來,你是想跟著他們一起,還是要繼續上路?」

繼續上路?去哪?跟著他們一起………………跟著跟他們一起?

茫然的世生若有所思的拔下了劉伯倫身上血琳琳的長槍,盯著槍尖滑下的血液若有所思。而心的那個聲音就在此時再次響起︰「要結束了麼?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要結束了麼?當真要結束了麼?

回顧自己的一路。點點記憶涌上心頭,那些記憶多半是傷痛夾雜著苦澀,但苦澀之世生總是能找到溫暖,事實上,只要有朋友有親人,這世界便不會是絕望的對麼?

但如今那些寶貴之物已經失去,世生又要說些什麼呢?

世生笑了,含著眼淚笑了。隨即,他緩緩的舉起了長槍。隨即,他的雙目猛地圓瞪!

緊接著,他一把將那長槍掰成了兩截,同時仰天長嘯︰「不!!沒有結束!!這不是真實的,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他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回蕩在濃霧籠罩的天幕之下!沒有錯,世生無法接受這一切,正是因為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如今的他終于想通了,雖然不知從何開始,但他確實早就陷入了幻覺。

如若不然,這回魂路上的亡魂即便再厲害又怎能同劉伯倫李寒山他們抗衡?還有那法寶,琉璃百寶屋的法寶天下無雙,這里的亡魂又怎能復制擁有?這根本就不符合天道的法則!!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也相信自己的愛人,縱然再激動,劉伯倫又怎能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個噩耗?還有紙鳶,世生明白她不是會精神萎靡的女,她的性雖然剛烈,保不住會因為自己而輕生,但是她相信劉伯倫和李寒山如同相信自己,李寒山早就將自己沒死的消息告訴了她,她又怎能萎靡不振?

方才世生因為種種突發的情況而亂了心神,所以自然沒有想道這一點,而物極必反,如今在情緒已經崩潰的緊要關頭,世生終于想通了這一切。種種跡象分明預示著,這所有的一切,都只發生在他的幻覺之!

而世生一聲咆哮過後,心的那個聲音竟再次響起︰「你說這是夢,但對你來說,這夢與現實又有什麼區別呢?」

「自然是有的!」世生大吼道︰「我不會讓夢里的事情在現實出現,說好了要保護這一切的,我說到做到!!」

世生說到做到。

而那個聲音沉寂了一會之後,又再次浮現于他的心︰「看來,我們的談話還不是時候。」

這陣聲音出現同時,世生驚訝的發現四周景象居然瞬間模糊了起來,濃霧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沒有盡頭的黑暗。

而世生站在這黑暗之,他發現眼前的遠方有一點淡淡的光亮,就像一扇半掩著的門,朦朧之,一個身影正緩緩的朝著那門走去,世生想追卻發現雙腳動彈不得,情急之下,他只好下意識的大吼道︰「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麼!?你是誰!?」

那‘人’沒有回頭,依舊緩慢的朝前走著,同時,它的聲音再次出現︰「你不記得我了麼,我算是你的熟人吧,你早晚會知道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在你醒之前,我依然要奉勸你一句,只要你繼續往下走,始終仍是無法擺月兌這一切的,今天夢境之結局,早晚會是你人生之結局,這是你的命運,無法更改。」

世生听了那‘人’的話後,不知為何心熱血沸騰,只感覺情緒翻滾不吐不快,于是乎,他拼勁了所有的力量,朝著那漸行漸遠的家伙大吼道︰「不會的!!我不會讓這個夢成真的!如果命運如此,那我就打碎這狗屁命運給你看!!!」

那‘人’沒有回頭,此時已經走到了光亮的盡頭,就像日蝕的光影,在世生喊出了這飯話後,那‘人’笑了笑,隨後說道︰「那我期待你的演出,下次再見。」

說話間,那黑影舉起了手,僅有的光亮瞬間消失,世生只感覺到天昏地暗,身猶如被沖入河漩渦內的孤一般不停的向下旋轉,旋轉……………………

等他慢慢恢復了神智的時候,只感覺到遠方有人叫著自己。

「世生,世生快醒醒!!」

這聲音,這聲音是劉伯倫!

想到了此處,世生吃力的睜開了眼楮,烈陽的光暈是那般的耀眼,這讓久處于陰間世界的他好不習慣,于是,世生下意識的用右手擋在了眼前。

烈日之下,世生眯縫著眼楮,透過手指縫隙茫然的望去,但見藍天白雲緩緩飄蕩天際,空氣飄蕩著青草雨露之芳香,而自己正躺在竹床之上,眼前劉伯倫李寒山還有白驢娘正站在他的身邊微笑望著他。

「我們已經到啦,歡迎回來,好兄弟。」劉伯倫哈哈一笑,隨後伸了個攔腰︰「還是陽間舒服啊。」

如今望著他們,世生的眼不自覺的流出了一行熱淚,而李寒山見他哭了,便一邊扶著他起身,一邊同他說道︰「剛才在回魂路,和你說著說著你就睡著了,我們看你太累了,所以也就沒叫你。」

李寒山說到了此處,白驢娘在一旁接過了話茬調笑道︰「你說你個大男人哭個什麼勁兒?是因為太久沒曬太陽而激動的麼?」

「不,沒事。」世生一邊手背擦了擦眼淚,一邊輕輕的微笑道︰「只是做了一場噩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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