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愛未央 17.走入地下世界

作者 ︰ 易沐

「嘶啦」一聲傳來,洛夏手上一空,錄取通知書到了聶雲楓的手,當著她的面被撕成了兩半,隨意丟在了地上後道︰「這樣不就行了?沒了錄取通知書,也就上不了學了。夏天,外面的世界並不美好,你還小,必須要去讀書。你想想你的音樂夢,難道要放棄?」

洛夏瞬間眼淚就滑了下來,哭得像個孩子,「我有什麼音樂夢啊,那些都是爸爸硬加在我身上的,現在爸爸風了也癱瘓了,他再也听不到我彈琴了。這通知書能不能粘起來,只要黏好,學校還會認賬的吧

她慌亂的從地上撿起被撕成兩半的錄取通知書,嘗試著拼在一起,臉上還掛著淚珠。聶雲楓再也忍不住,一把擁她入懷,仰頭的瞬間眼眶也微有濕潤,「夏天,不要這樣。你听著,我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一點的抱怨。你不要覺得拖累了我,你要知道,你的到來,是我此生都難以奢望的事。所以,不要推開我的幫助,好嗎?」

說到最後,語聲里帶了點點哀求。

洛夏頓時放聲大哭,這樣的聶雲楓,她要如何拒絕?他總是寵溺地喊她傻丫頭,其實他又何嘗不傻?放棄求學的機會,只為照顧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那天,洛夏是在聶雲楓懷里哭著入睡的。他輕輕的把她抱放在床上,用毛巾擦拭她眼角的淚痕,在心里暗暗發誓︰以後再不會讓夏天流眼淚。他要他的夏天永遠都笑著,只做他天真的女孩。

現在的洛夏,表面看起來恢復了平靜,其實骨子里的傷痛依舊還潛伏著,受不得一點的刺激。她會常常悄悄地跑去父親所在的療養院,想要探視他的病況,但每次都敗興而歸。顯然陸城早就打過招呼,而且派了人在那邊留守著,不讓洛夏可以接近洛廷遠一步。陸城在用自己的方式懲罰,或者說是折磨這對父女。

到了昨天,洛夏終于能夠進療養院了,可醫生卻說病人被轉移了,至于地點一概不知。聶雲楓看著失望到絕望的悲痛欲絕,一點點在洛夏的眼里彌漫,心如刀割,卻又無能為力。

陸城在這件事上,做得可謂徹底,他是要生生斷了洛夏所有的念頭。聶雲楓不知道陸城是否了然洛夏在他這里,但看沒人來騷擾,就也不去多考慮了。若說陸城真想推洛夏入絕境,會有許多手段可用,但他保持沉默,是否意味著其實他也在矛盾著?

有人說音樂會治愈人的傷口,更會治愈人的心靈。他不懂,但是有時候看著那些傷春悲秋的歌詞,是有那麼一些道理。而洛夏更對音樂有著特有的敏銳與領悟,所以他一直覺得她應該繼續走音樂這條路,也可乘著上學轉移注意力。

學校里有朋友,比如麗,還有班上的同學們,融在大環境里,對于洛夏來說,或許傷口愈合的會比較快。雖說她一直堅定的認為音樂夢不是她的,是她父親洛廷遠望女成鳳,從而去學彈鋼琴。但無法否認,她在鋼琴造詣上是存在著天賦,而且聶雲楓也很喜歡看她彈琴的樣子,坐在琴前的她,指尖在琴鍵上跳舞,勾動美妙的音樂,就像是一副美麗的畫。

她一定不知道,那時候的她,純淨的像個天使。

他活在陰暗的世界太久了,連心都沉暗到谷底賣給了撒旦,但老天垂憐將天使恩賜到身邊。就算自己是惡魔,成不了天使,卻也想看到天使的笑容可以永遠綻放。

所以,他堅定地要洛夏繼續完成學業,音樂天賦不能被埋沒,她需要的是個歷練的過程,等到讀完高剩余兩年,考一個好的音樂學院,將來她定會成為頂級的鋼琴家。也算是圓自己的一個夢吧。

與洛夏在一起後,聶雲楓覺得自己的音樂細胞也活了起來,以前他是買的磁帶放舊錄音機里听,洛夏來了後,兩人去二手時常買了個舊的cd機,音質要比錄音機強了許多。他打算等安頓好洛夏的學費和兩人的生活後,就給她買一架鋼琴放在家里。

鋼琴對他們來說雖然昂貴的奢侈,但是他沒有忘記,當初他們一起去看鋼琴的約會,一直都沒有實現。他也記得,洛夏說過喜歡白色的鋼琴,這個顏色與她很配。

有關她的事,每一件都牢牢記在心里。總有一天,他會為夏天開創一個音樂王國。

人們常說人因夢想而變得偉大,因為會朝著夢想的方向不斷前進,把一切不可能變成可能。但願望是美好的,實現起來卻很難。

聶雲楓已經找了幾天的兼職,並不太順利,要麼時間點與現在的工作沖突,要麼就是工資實在太低,要麼就是無法短時間內得到酬勞。眼看即將開學了,洛夏的學費問題正式搬上台面,不能再拖下去。

洛夏看他每天那麼辛苦,工作到深更半夜才回來,提出自己也外出打工,甚至以後讀書也可半工半讀,但都被聶雲楓拒絕了。若是連她都養活不了,那他還是男人不?

這期間,有被他發覺洛夏偷偷乘他上班時,跑回以前打工的花店去干活,正好他去外面送貨路過,熟悉的身影忙碌在店內。他站在門外看了好久,心憋了口氣,當天他特意請了假留在家里,等著洛夏進門看到他時驚詫與心虛的眼神,但他一個晚上都沒有理會她。

第二天,洛夏就去把工作給辭了,專心準備開學後的小測試。這個舉動他默默看在眼里,憋的那口氣也終于吐了出來,再下班回來時,依舊如往常般和顏悅色。

終于在偶然的機會,也就是他現在工作的地方,得知了個賺塊錢的門道。他現在的專職工作仍然是做飯店服務員,但時間改在白天,相比以前晚上打工,工資要高了一倍多。看這里上班,主要是因為這家飯店離家近,午的時候還能跑回家與洛夏一起吃飯。

飯店的檔次不算高,都是周邊的顧客,偶爾也會有三教九流的人物過來。那天正好聶雲楓在上菜,听到鄰桌的客人在聊著黑市拳擊的事情,他飄了一眼,見客人打扮流里流氣的,不像是正經人士。那人講得口沫橫飛,一臉的興奮。

本來他也沒听心里去,只埋頭做自己的事,但那客人講得興致勃勃,聲音很大,整個店里都能听到,有些話自然的飄進了他耳朵。那人說,若是在黑市打拳的話,不管輸贏都有錢拿,輸了給五百,贏了就是八百,若是有人押寶下注在自己身上,金額多的話,打拳的人還可拿分紅。

最吸引他的是,當場結賬,一場拳歸一場拳,概不拖欠。

立即就心動了,這不正是他要找的兼職嗎?雖說他不是身懷絕技,但好歹是學了自由搏擊術的,跟人上台對打這點自信他還是有。而且即便是輸了,不也還有錢拿嘛,最多是吃些皮肉苦而已。心里有了計量後,就特別注意他們那一桌的對話,听得那幫人約好吃完晚飯,會再去那家黑市拳館看打拳。

聶雲楓跟老板請了個假,侯在飯店門口,等著那群客人出門。酒足飯飽之後,幾個人打著飽嗝走了出來,嘻嘻哈哈高談闊論著往前走著,似乎並沒有坐車的打算。不知道是取消了剛才的約定,還是那個地方就離這里很近。

走了大約十五分鐘左右,那群人就進了一家舞廳迪吧的門,聶雲楓只略微遲疑了下,跟了進去。既然已經來了,總要打探到底才是。那時候酒吧還很少,娛樂場所以舞廳或者迪吧形式經營,吸引不少年輕人,自然也免不了三教九流人物。

里頭昏暗的幾乎看不見人影,除了舞台上的各色燈光在閃爍,晃的人眼楮都花,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那群人七轉八轉,並未進舞池,而是走到最深處,沿著樓梯往下而走,原來這舞廳還有地下室。

等聶雲楓掀開厚重的幕門,又推開里面一層的金屬門時,才發現原來里頭是內有乾坤。此處不像上面的舞廳那般昏暗,燈光開得很亮,噪雜的嘶吼聲聲入耳,震得耳膜都痛。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把這場子設立在舞廳的下面,用了兩層門隔開,一來上面哄鬧的音樂可把轟叫聲蓋過,二來這個地方也委實隱秘。

最間的方台,用幾根繩子圍住,有兩個赤膊的男人正廝打在一起。粗略看了幾分鐘,就發覺那兩人打拳並無章法,完全就是憑的死力氣在揮拳,明顯身材魁梧的要佔優勢。

而底下圍滿了觀眾,人們在吶喊著、狂笑著、歡呼著,人聲鼎沸。有男有女,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興奮,人人情緒激揚,腳步匆忙,奔波往復。這個世界上從早到晚,從西到東,似乎每個人都有無數的事情要做,卻翻花迷眼,盲目糊涂。

原始的暴力,似乎就生存在人的骨血里,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潛藏著暴力因子。它會需要一個缺口來得到發泄,而台上廝殺的男人,就正是這個缺口。他們看到血,會更加瘋狂!

聶雲楓忽然覺得,他在這里聞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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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無悔無求,我願為你放棄所有,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至少我盡力而為;

相信我別再閃躲,我願陪你直到最後,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至少我盡力而為。

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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