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愛未央 91.宋鈺

作者 ︰ 易沐

假設宋謙是自殺,那麼昨天午與她的辭別,他是想要傳達什麼?而既然已經告別過了,為何還在半夜要打電話給她?不可能是像容爵所說的,想在臨死前與她說再見。

從心理學角度分析,人在死前百分之八十的人,最想見的是愛人與至親的人,她與宋謙只能算是朋友,談不上親人,更別說是愛人了。所以,那凌晨一點的電話,應該是想要告訴她什麼訊息。

或者,可以假設為他殺。

如果是他殺,那麼就可以解釋通了,宋謙昨天是真與她告別,也準備今天早晨離開柔城,可是在回到公寓後,發生了意外。在凌晨的時候他撥出那個號碼很有可能是向她求救,因為可能午宋謙約她出去時,是他昨天撥出的最後一通電話,所以在求救的時候最快的撥到快捷鍵上,按響了她手機。

這些都是她的猜測,卻沒有證據。

警方都說,在現場沒有第二個人踏入過的痕跡,他還在割脈前喝了安眠藥,而他的身上也沒有任何與人打斗的傷處,也就是說他的行為屬于自願。警方就是通過這些癥狀來判定他是自殺。

沒過多久,警局再次打來電話,說宋謙的家屬到了,要求見見她。

等趕到警局停尸房時,門內只見一個清瘦的背影站在那,從她的角度看不清來人的長相。之前她有過來看過宋謙,他雙目緊閉,神態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般,一點都不像是停止了呼吸。

當背影轉過身來時,簡單愣住。

「你好,是簡小姐嗎?我是宋謙的堂哥宋鈺男人走到門邊,禮貌地伸出了右手。眉色深濃,雙眼狹長,膚色白皙,清俊溫雅當如是。垂下視線凝看那手掌,她伸出手相握,「你好,我是簡單觸手溫暖,掌肉厚薄適,微微一握,她就松開了。

宋鈺眼露悲傷道︰「我很難過,接到電話時真是不敢相信。小謙的手機上只有我的聯系方式,警方找到了我。因為小謙是伯父家老來得子,老人家都年近七十了,所以我沒有告訴他們這個噩耗。打算就在這邊火化葬下,然後把骨灰帶回去,知道小謙生前與你們走得近,所以冒昧請你們過來一起送他一程

一番話說的簡單鼻間酸澀,老來得子養到二十多歲,眼見可以成材了,卻忽然身亡,這要讓那兩個老人如何去接受這個事實?即便現在可以瞞下,以後呢?總會有知道的一天吧。

干澀地問︰「我能做些什麼?」

宋鈺道︰「幫忙聯系一下小謙認識的朋友好嗎?我不想他走得太孤單,從小他就害怕孤獨,總喜歡跟在我身後,他這人又重情

簡單點點頭,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到門外去撥電話,自然是打給顧彤彤,在柔城宋謙認識的人也沒幾個,關系最好的應該就是顧斌,希望彤彤可以通知在香港的顧斌回來參加他的葬禮。可是電話彤彤卻有些遲疑,似乎不太想把顧斌找回來,頓覺心寒。

她就只把弟弟當成寶,別人都是草嗎?怎麼說也是顧斌把人給帶到柔城,現在人死了難道就不該露個面哀悼下?氣憤地掛上電話,冷靜下來覺得不對勁,彤彤應該不是這樣的人,那麼難道安旻鋒帶走顧斌並非她所願?安旻鋒那個男人她有見識過,初步結論就是個非常危險,甚至有些可怕的人。

心嘆氣,彤彤定是有難言之隱,身不由己。這樣一想,那些怨氣就消了。除去她們這幾個朋友,那與宋謙有過接觸的應該就是他同事吧,記得他有提過,好像是叫「星辰婚慶」。于是查了號碼打過去,接電話的是個小妹,一開始很熱情,後來听到並非業務有關而是找人,態度就冷了,等她提起宋謙時,那頭冷笑著說那個瘟神早就被開除了,因為他害得他們公司一筆業務也找不到。

被開除?瘟神?立即腦有什麼閃過,快得沒有抓住。身後傳來宋鈺溫厚的嗓音︰「簡小姐,聯系上了嗎?」她苦笑著搖搖頭道︰「很抱歉,他的一個同學正巧有事在國外回不來,而本想聯系同事那邊的,卻听說他已經離職有一陣了

宋鈺點點頭道︰「嗯,這事我知道。前幾天我有接到小謙電話的,他說在這邊工作不順利,怎麼都找不到,于是我勸他回家,我給他安排個單位,他說考慮考慮。那時他雖然情緒有些頹廢,卻仍不氣餒,有不打算靠家里的想法。沒想到只過幾天,他就想不開而」

冬日寒風瑟瑟,為宋謙送行的人不多,顧斌到底還是沒回來,顧彤彤卻是來了,容爵陪著簡單也在列。墓碑上那個清俊少年,微笑安詳,鏡片後的眼神溫和如昔。宋鈺捧著一壇骨灰,與他們道別,他說要把宋謙帶回家鄉去,讓他的骨灰埋在家鄉的土壤里。

簡單怔愣著看他遠去的背影,從第一眼就覺他清瘦,此時更有一種孤寂感。

回家後她跟容爵提了個請求。當晚,挽著容爵的胳膊,抬步走進「夜未央」酒吧,還是那間夢幻門的包廂,一走進去就可見里頭三三兩兩湊成堆在喝酒。眯眼適應昏暗的燈光後,巡視了一圈,看到角落里的四人,兩男兩女,正是簡家兄妹與歐陽家兄妹。

簡單勾起一個微笑,突然松開容爵的手臂,往那走去。

直挺挺站到跟前時,四人的目光才往上翻,簡思嘲笑了兩聲道︰「喲,這是干嘛呢?往這邊杵著做木樁啊還想再諷刺幾句,看到陰影走過來沉臉的容爵,這才閉了嘴。

他們四人正在玩色子,每人身前都放了一個杯子。歐陽妃神色赧然地起身打招呼︰「容哥哥,你來了啊簡單瞥到簡思的神色微微有些不屑,她想了下,「跟我來!」拉了簡思的手就往洗手間方向走。

自然有人不肯,使命甩手怒罵︰「我干嘛要跟你走?」可是簡單手力很大,不過一會功夫就把人給拖進了包廂自帶的洗手間內。事出突然,歐陽浩和簡易反應過來時,人已經消失在門後,歐陽浩一跳而起就想追過去,卻被容爵一擋,皺著眉道︰「她們姐妹倆說幾句話,你緊張什麼?」

「哈!姐妹?」歐陽浩干笑出聲,「老大,你帶她來不掃興嗎?」

簡易上前踢了他一腳,看到容爵的神色有了怒意,悻悻然地點了煙沒吭聲。沒過一會,就見簡思臉色慘白著走出來,身體還在發抖,歐陽浩立即就怒了,再不管其他往那邊走去,一揚手就拉了簡思到身後,怒指著簡單罵︰「賤人,你對思思做了什麼?」

卻在下一秒噤了聲,因為簡單突然欺身上前,一把薄薄的刀片貼在了他喉嚨口。簡思尖叫一聲,嚇得渾身直顫。容爵等人發覺到不對勁了,連忙沖過來,一看情形倒吸一口氣,喝道︰「單單,你這是干什麼?」

簡單卻沒看他,只是目光陰冷地盯著歐陽浩。

簡思在旁邊哭著說︰「剛才她把我拉進里面,也是拿這刀片威脅我,問我三天前凌晨一點到三點在哪,問我是不是讓人打壓那個叫宋謙的男人,讓他找不到工作

容爵震駭︰「你仍然以為宋謙是被他殺?」而且還判斷是簡思與歐陽浩?

簡單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卻是冷到極致,「是不是他殺,問問我們的歐陽少爺。三天前凌晨一點到三點,你在哪里?」

歐陽浩眼是惡毒的光,極其厭惡地說︰「我為什麼要回答你?怎麼,懷疑我是殺那宋謙的凶手?哈,連警察都說他是自殺,你卻跑來懷疑我殺的?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你可以試試看不說,我的手可不太穩,一不小心就可能割裂你的脖子了說完,還真手一動,刀片入肉幾分,立即有血印出來。

所有人臉色一變,眼都有震驚︰她瘋了!

歐陽浩卻不知天生就橫,還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依舊口出惡言︰「簡單,你有種就割下去,只要你敢下手,我跟你保證,你就別想活著踏出這扇大門!」簡易喝斥︰「阿浩,少說一句!老大,你得管這事他把問題丟給容爵,意思就是人是他帶來的。

容爵眉上揚,往前走近一步,語聲輕柔帶著誘哄︰「單單,把刀片給我之前她跟他要求到這聚會上來,只以為她可能是想找簡思談話,也沒多想就帶人過來了,沒想到她存的是這心思。

簡單側過頭,還朝他燦爛一笑,「容爵,沒事,我把這里處理了就跟你回去條理清晰,思維清楚,一點都不像是神志不清和沖動發瘋的樣子。

她又斜看了一眼旁邊幾人的神色,可謂精彩之極,最後目光回到歐陽浩身上,無所謂地笑了笑說︰「歐陽浩,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之事,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在看到他臉色變白後,手刀片一勾,回到指縫里,不露半點,轉身就往門外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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