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愛未央 74.患難與共

作者 ︰ 易沐

出了山洞,發覺天已經微亮,看得清路了。山潮濕,一夜過來,地上泥土都有些濕,這樣踩上去很容易留下腳印,可既然準備離開山洞,也顧不上這些了。

盡量挑有草的地方走,一路走著倒沒想到給他們倆走到了那水簾洞的地方。明顯可見的有路向上延伸,而向下也可。簡單頓住腳步問︰「我們是往山下走嗎?」他身上的傷需要及時治療,而且也就月兌離了這個鬼地方,才能月兌險。

但容爵卻搖搖頭道︰「不,我們上山迎上她驚訝的眼,低聲解釋︰「他們的想法與你一樣,肯定以為我們會下山,山里一共來了五人,加上兩個當地人一共七個,那麼山下會有多少人在等咱們呢?」

這一說倒真有道理,此時下山無疑是送羊入虎口,自投羅。「可我們往山頂去,不說會不會迷路,萬一他們不放心,也上山找呢?那不是退無可退了?」

容爵眯了眯眼抬頭而看,只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于是兩人開始艱難的爬山過程,幸而此路算是大道,蜿蜒盤曲了些,總比走那草叢來得強。而且可能是因為走的人多了,腳下的泥也結實,不至于一腳下去松軟的可能會滑下去。

不想多說話耗費體力,只注意了腳下,耳邊听到的是彼此的喘氣聲,走得越久,喘氣聲就越大。上山的路極其艱難,容爵受傷,簡單等于是背負著一個人走,這對她來說可是一種極大的挑戰。

到達一個坡口,兩人停下來靠在樹上歇息,山寧靜,陽光透過樹葉照到身上,暖融融的。他們的行囊昨天就落下來,此時嘴里干渴卻也無水可喝,幸虧在之前的水簾洞前喝上了幾口泉水。

簡單踢了踢腳邊的草,覺得此處植物與下邊又有不同,原本他們上山時都是長苗形的草,可到了這里,草葉子變得反而像樹葉了,卻是薄的很。心一動,莫不這就是那所謂的刀口草?據聞刀口草可治傷,不曉得用這草葉子給容爵敷下傷口,會不會有用。

也不擅作主張,還是問了問當事人,見容爵挑了眉說︰「反正都給你死馬當活馬醫過了,也不差這回事實他背後的傷口確實灼疼的很,跟火燒一般。

于是簡單采了幾片葉子,先聞了聞,一股青澀味道,沒有難聞的氣味。本想咀嚼下,終究是沒那勇氣,雜草叢生的地方,指不準就被毒蛇爬過。到底不是用在自個身上,雖然這麼想有些缺德。把葉子用石塊打爛了後,抹了一把汁水往他背上傷口抹,感覺他身體縮了縮,應該是疼的。

疼就好,凡是治傷的藥肯定得疼,就跟碘酒消毒一個道理。

許是走路太久出了一身汗,容爵倒是沒再發燒了,故而不至于人輕飄飄的,當然靠他自己單獨走恐怕是不可能了。也是這人心志堅韌,稍微有些好轉,他也就沒把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更是折了粗的樹枝當成拐杖,一人一根,這下上山走起來要著力不少。

路或許沒有盡頭,可山卻是會到頂。不說經歷萬重困難,兩個人終于還是登到了頂峰。山頂上並沒有之前福哥所說的店家,光禿禿的,一個人都沒有,很顯然他是在胡謅誆騙他們。這樣的山脈,並非旅游的好地方,可登到頂端時,簡單不由慨嘆這美景了。

遠遠看向陽光射來的地方,那里形成一道長長的紅雲,綿延千里。而他們站在那里,猶如墜入了紅色夢幻,若不是在逃難,恐怕會覺得這是一趟奇妙之旅。

容爵道︰「是陽光折射的原理,那也不是雲,而是山里的霧氣他的手緊緊握住她的,臉上神色很放松。心頭微動,之前福哥說的話想了起來,他說這山叫情人山,登上山頂的情侶會一直在一起。這會是容爵堅持到山頂來的原因嗎?

可是,他們不算情侶吧,充其量只能算是合約人的關系。揮開腦的胡思亂想,覺得還是關心謀生問題來得靠譜一點,「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不會就一直躲在這山頂吧

「等一會吧,我的幾個保鏢會有人跑下山去通訊的。就算一個都沒跑掉,那麼也會有人來找我們,還記得那溫泉浴場嗎?」

簡單點點頭,不明他此時提那浴場跟現在有何關聯,只听他道︰「那浴場是我開發出來的,看場子的是我手下,每年我都會過來一趟,若連著兩天沒見我回去,他就會帶人來找了

心頭一松,原來容爵還留了一手呢,她就想的,以他這種人居然會被幾個山里人坑了,怎麼想都覺得是不可思議的事。難怪他要往山頂來,是要給他的人充足的時間找到這里,估計在浴場大廳的那個人可能就是他的得力助手,應該會知道他們的行程安排。

找了石頭坐下來,知道有人會上來救他們,也不是太害怕了。剛坐了半小時,就听見有人聲傳來,頓時驚站而起,皺著眉細听,卻見容爵臉色一變,而她也心一沉。

因為山安靜,說話聲大一點可傳很遠的地方,听這口音分明就是阿福他們。感情是救援的人沒趕到,被他們給先找來了,居然真還往山上追了過來。

只听阿福那憨厚的聲音在說︰「真是晦氣,找了一夜也沒找著人,他們不會把給了咱們的錢再要回去吧。那小子背上給俺打了一槍,應該是死了

「他們也說了,死得見尸呢。那兩個瘟神還一直看著咱們,必須還得早啊阿明苦哈哈地說,一夜沒睡,就算他精力再好,也累得夠嗆。

福哥朝地上呸了一口,罵道︰「那兩個沒用的東西,不過跟著咱們往山下趕了一趟再上來,居然就爬不動了,這腳程落下咱們都有段距離了。看著架勢倒足的,不過是個空架子呢

「那是,他們還有三人分開行動去找,到現在也沒給音訊,別給腿軟滾下山了吧。哈哈,那可跟咱沒關系,是他們自個托大,要分開行動,也不掂掂份量,咱這山不像咱們這種爬了數年的人,敢往里頭走嗎?」

兩人一陣哄笑,對那幾個「背包客」很是瞧不起。

聲音听著越來越近,他們的腳程還真不是蓋的,確實很快。簡單拿眼神去詢問容爵,這下該怎麼辦,山頭上可是連個掩體的地方都沒有啊。

卻見他往另一邊指了指,立即領會地上前扶著他往那走,本來站他們剛才的地方往這頭看,像是懸崖絕壁無路可走,哪知走到近處才發現居然有另一條道往山下延伸,只是此處地勢險拔,下山的路非常險要。

可這種時候也不能遲疑了,只能硬著頭皮往下,心里微微詫異,容爵對山地形勢如此熟悉,他曾經來過?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似得,壓低了聲音道︰「以前是上過一次山,可沒從這條路下山過,不知道通往哪里

意思就是前路迷茫,听天由命?

簡單在心哀嚎,真是點子背死了,她怎麼就跟著他一起來這呢,早知道會有這些事發生,打死她也一定要賴在家里。下次出門一定得看黃歷!

這條路說險還真沒夸大其詞,好幾次腳下都止不住的下滑,人往下騰了幾米遠,用手拐杖死死撐著才勉強能阻住。可這還不是最糟的,更糟糕的是那福哥和阿明終于到了山頂,一看地上的草葉被踩過,立即就知有人來過,連忙四處搜尋。

他們對地勢熟悉,沒過一會,簡單就听到山頂傳來阿明的吼聲︰「福哥快來,他們在那!那個男人還沒死,女人也還在!」聲音里喜多過于驚。

容爵低吼︰「別回頭,繼續往下那獵槍的擊射程度有限,只要到一定距離了,他們就打不了。這回兩人也不顧什麼滑不滑了,身體微往後仰蹲下,借著山體的斜坡往下滑去。

果然放槍聲在身後一段距離處,卻打不到他們這。到了後來,山體實在是陡,容爵和簡單已經沒法直起身了,甚至仰躺在地。福哥與阿明的叫囂聲越來越小,漸漸就听不見了。微覺奇怪他們怎麼沒沿路追下來,是也害怕此路的險峻嗎?

容爵忽然道︰「單,用拐杖去扎,要阻住這度,滑太快了有了前面的起勢,度變得有些無法控制,只要前方突然出現巨石或者到了崖邊,那麼他們兩人都得玩完。

可這哪是想停就停的事,下滑度已經不在他們控制範圍內,甚至被充當成拐杖用的樹枝也因為強力與地面的角力,而被折斷了,斷了後的樹枝繼續扎地,仍舊緩不下來。眼見前方一團墨綠草叢,像是有不明物體,他們這一撞上去,恐怕

閉上眼等待疼痛來襲,簡單在心里想到了某個廣告詞︰根本停不下來。當初看那廣告時還笑的樂呵,現在她是連扯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覺一陣天翻地覆,身體砸了上去,卻貼身柔軟,睜開眼一看,才發覺是容爵用他的身體擋在了前面,而他的後背正那團草叢。

草被撞開,露出了後頭的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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