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鑄至尊 第01回 妖孽

作者 ︰ X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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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也如今已經來到天龍朝代,東都洛陽城已經是三個月連續的陰雲不散,說來也是奇怪,這洛陽城之外都是風和日麗風調雨順的,這洛陽城上卻烏雲整日壓城,這,似乎籠罩著一種不祥。

有許多各路的術士、道人都聞聲匯聚洛陽,越匯越多絡繹不絕,祭天乞靈驅魔施法,都想一展身手,都想展示自己的道行法術。

但是不管怎麼祭天乞靈,不管怎麼驅魔施法,不管怎麼各施神通,洛陽城始終都無法撥開烏雲見天晴。大家也都早已經對那些所謂的術士、仙家失去了希望。

三個月不祥的綿綿陰雲,讓洛陽城也是流言紛起,人人恐憂人人自危。烏雲的不祥壓著每個人的心,似乎也正預示著一定會發生什麼不祥的大事。

果然,一日突然狂風大起,飛沙走石,人人都慌著去躲避,家家都忙著去關門關窗,霎時就萬人空巷。

龍卷風來了!

一柱黑風從天而降,風柱周圍電光火花電閃雷鳴,頃刻間黑風柱一頭就直接插進洛陽城。

洛陽城一處黃氏府邸大院內此時還正在人頭攢動,個個匆忙。僕人丫鬟端盆端水進進出出,忙作一團。小廝扶著老爺,在廳堂焦急的踱來踱去,很是期盼,又很是著急。門外的狂風雷鳴都無法轉移他的心喜和焦急。

突然一聲暴雷,電光火花裹著黑黑的龍卷風奔襲而下,正中黃氏府邸。瞬間地動山搖,天塌地泄,房倒屋飛,樹裂馬走,天昏地暗,哀鳴遍地。

一切平靜之後,很快雲開霧散,紅日當空,金光普照大地,洛陽城迎來了久違的晴天陽光。家家開門開窗,人人笑逐顏開喜不自勝。

這時才有人驚恐的發現,街上黃氏府邸已是一堆瓦礫廢墟,尸首殘缺,橫豎遍地,若大一個府邸竟找不到一塊好磚一片好瓦,若大的黃府上下竟然找不到一個生者。

然而除了黃家別家竟然沒有一家有損竟有傷亡,這可真是奇怪。于是大家出于驚奇和同情紛紛起來這樁怪事,眾說黃氏一府肯定是作了什麼大孽,犯了天條,受到了上天的懲罰,還連累了整個洛陽都黑雲壓城三個月,今天終于被上天滅門,洛陽城才得重見天日。

一時間眾人都過來聚集圍觀,簡直水泄不通。突然淒淒慘景中傳來似乎是新生嬰兒的哭聲,而且格外響亮格外清脆,似乎就在瓦礫廢墟之下。這不免讓人一愣,非常錯愕,頓時大家的議論聲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不錯,那就是嬰兒的哇哇啼哭聲,這又傳了過來,響亮清脆,眾人得到了確認無疑。有人就巡聲過去扒開瓦礫,果然正是一個渾身通紅的嬰兒在啼哭,臍帶還連著血肉模糊的死去的婦人。這嬰兒居然一點沒事,大家不僅好生奇怪甚至有點驚恐。

突然有人大聲說︰「今天黃府夫人生子,這肯定就是那剛生出來的孩子

這時有一個年長老道撥開眾人,走上前來。「一家老幼都慘死了,這孩子卻居然一點無損,這一定就是那妖孽……定是這妖孽乘著龍卷黑風下來投胎!還妖氣壓城幾個月,然後來克死了黃府全家上下啊。快把他放下,是妖孽!妖孽!不能踫!誰踫誰就會遭殃!!」

講話的老道穿著黑色的星袍,一看便似乎是個得道的高人,眾人自然相信他所說是真,更聯想到這數月的洛陽城烏雲怪事,再看看這黃氏一府的慘景,更是深信不疑。剛才那個扒出嬰兒的人嚇的不禁身子一顫,趕快又把那哭著嬰兒放回到原地。圍觀的眾人,也都連忙後撤,再不敢有靠近的,也再沒有人敢去踫那初生的嬰兒。

眾人議論紛紛,恐懼的氣氛越聚越重。

老者揮了揮手中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撫塵,掐指盤算起來,口中念念有詞,也不知道他是在嘮叨著什麼,突然就面露恐懼,說了聲︰「不好,快走,這就是這個三個月來興風喚雲的妖孽」。話沒說完人就走的沒了蹤影。

大家見狀無不恐慌,也是跟著連忙紛紛逃離,任憑那嬰兒不停而響亮的哇哇啼哭,再也沒有人敢去回頭理會。誰都知道招惹了妖孽惡煞,即使是沾染了一丁點的晦氣,弄不好都是吃不完兜著走的事情,說不定家破人亡甚至喪命滅門都是有可能的,眼前這黃氏一府,就是血淋淋恐怖的現證。

黃氏府邸廢墟這條街,很快就冷清的沒有一人,戶戶關門,家家閉戶。

暮色降臨,那剛出生嬰兒的啼哭聲還依稀能听得到。

冷清的街上,這時走過來一個風塵僕僕的村婦,挎著一花筐的東西,急急趕來。這正是黃府提前從鄉下找好的乳娘,得到黃府今天將要生子的消息後,就匆忙的帶著親手為新生嬰兒縫制的衣物趕來。但是當她看到眼前的這片廢墟後,不禁大吃一驚,她模索找尋著那廢墟中的可能的遺物,忍不住失聲痛哭。

里面傳來微弱的嬰兒的哭聲,讓她突然靜了下來。巡著聲音過去,她模索著爬過廢墟上的瓦礫堆,找到了那個還活著的小嬰兒。她包裹起嬰兒——就是那個被大家當作妖孽的嬰兒,那個出生就克死全家的嬰兒。夜幕中村婦把他帶回了鄉下的家里。

村婦本是黃府事先找好的女乃娘,也是黃府的本門親戚,是親戚當乳娘總是放心些。村婦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有一個兒子,丈夫有著一門好手藝,經常在外面張家李家的做木匠活,這樣的生活還算過的殷實安康。他們是洛陽黃府的本家,三兩代前從長安避亂投親戚于此,村婦收養了帶回來的嬰兒,因為本是同宗同族,那公婆也並不嫌棄。

夫婦特地到私塾請教書先生給這孩子去取名,教書先生看著這小兒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一時也找不出什麼合適的名字來,就隨便拿過一本中赫然跳出幾個金光閃閃字來「此子為炫龍」,猶如著了火一般把那教書先生嚇得連忙扔掉去撲打。可是別人卻都沒有看到這些,「是我老眼昏花了嗎?那就叫炫龍吧

這教書先生性格本就是有名的古怪,他心似不甘就又隨便抽出一本書來翻看,想再找出個他喜歡的名字來,見一句︰「天神貴者太一」。不甚滿意,再翻得一句︰「建之以常無有,主之以太一說也奇怪都是有「太一」二子,讓教書先生有點不耐煩,「這到底是叫炫龍呢還是叫太一呢?也罷,先叫炫龍,太一當作以後表字吧,快走吧,快走吧!」教書先生已經不高興了,懶得再想給他取名字,就這樣把他們給打發了過去。

如此這妖孽就是姓黃名炫龍字太一,提前還有了表字,在黃家排行老二,小名喚作二郎是也。

這一晃就是十二年過去了,那個嬰兒也已經在村婦家中逐漸長大,劍眉星目,紅唇皓齒,雙面大耳,面如朗月,白中透紅,身嬌體健,甚是俊美挺拔。只是頭發卻是金黃金黃的,金絲悅動很是刺目,十分另類。

更奇異的是十二年還不曾開口說話,大家都說他是個天生的啞巴。

本來這些也不算什麼,只是村婦收養了黃炫龍後不久,有同村人從洛陽回來,就開始流傳黃炫龍是洛陽黃家所生的那個妖孽,興風喚雨,讓黃家家毀人亡,還克死了全家上下七十二口。這樣不祥的妖孽村民都敬而遠之,不敢靠近。

後來村婦的那個親生兒子大郎便奇異夭亡,不久公公去世,村婦夫婦也相繼在外離奇遇難意外身亡,只留下婆婆一人和這孩子。這就證明傳言鐵定的是真,這孩子果然是害人克人的妖孽,全村都群情激奮要打死這孩子,只是那婆婆以身相護,保全了這孩子的性命。

村民又堅決要求拋棄這個不祥而可怕的妖孽,可是婆婆誓死不從,村民只好作罷,黃炫龍和婆婆從此相依為命。但從此也再沒有村民敢去他家,就是連婆婆,村民也是很少和她來往。更沒有人敢和炫龍說話,大家看到他都會嚇的躲得遠遠的,生怕沾到這個黃發怪物就回來帶來厄運和不祥。

婆婆年邁,炫龍卻很懂事勤勞,幫婆婆做所有能做的家務,好在婆婆身體還算健朗,這老小倒也能勉強生活下去。

別人家的孩子家境好點的都去教書先生開的私塾學堂上學,炫龍也想上學,但是小小的炫龍就知道自己是去不了那里的。炫龍就只好偷偷的跑到學堂後面窗下竹林中偷听。

即使是這麼偷听也讓他非常喜悅,教他一下都能記住。就是大點的學生學的書,他也能听一次就背下來。他天天都去窗下偷听偷學偷看,默默的在心中去記憶,還在地上用樹枝比劃著寫字。他能熟記教書先生的每句講解,講過的每本書。

他還會去自己思考,融會貫通,這就是炫龍年幼之時最快樂的事情。教書先生教過的所有的書,他都能在心里背下來了,甚至比那些大很多的學生都學得要多。

炫龍心想︰識字讀書,明道理,解疑惑,也也是件多麼有趣的事情啊。別人都以為自己是啞巴是傻子是怪物是不祥,其實自己知道自己不傻並且比別人還明事理還知道孝順,而且還根本就不是什麼啞巴,只是自己不想開口說話而已。再說也沒有人願意和他說話,就連婆婆也以為他是天生的啞巴。

村中的村民都把他當克人的不祥妖孽,長期也沒人和他接觸,長期以來,村民甚至都忘記了村後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炫龍也早就習慣了別人對他的孤立,他也自覺默默的躲開村民,他習慣了這種孤獨,只是他內心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妖孽,除了頭發和不說話,他堅信自己和別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就這樣炫龍和婆婆相依長到了十二歲,他是一個另類的年,一個聰明而倔強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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