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大明 第三十二章 或言堯幽囚(五)

作者 ︰ 荊洚曉

于是在猶豫的一瞬間,吉達露出了下巴,許多抗打擊能力很好的拳手,都有一個玻璃下巴,吉達也不例外——就象千百年後的UFC冠軍斗牛犬安德烈.阿洛夫斯基一樣,一旦被重拳命中下巴,馬上失去抵擋力.

而丁一捉住了這個機會,沒有起腳,而是一記干淨利落的左勾拳,直接將他打得瞬間滯空,在摔倒之前就已經休克過去。

「你是我的奴隸了。」丁一對著被澆醒過來的吉達這麼說道,「帶著你的馬、還有塔拉的崽子,跟著我。」後者從地上爬起來,突然毫無征兆的沖丁一揮出了拳頭,但早有預備的丁一避過他的拳頭之後,再一次擊中了他的下巴,噢,可憐的下巴。

當他再次被澆醒,丁一又對他重復了一次剛才的話,他不得不從滿嘴是血的口里擠出幾個字︰「是,主人。」

伯顏帖木兒不太高興,周圍的瓦剌士兵也不太高興。

于是被草草包扎的塔拉癱在那里,沒人理會他,大家都覺得,是這個家伙讓草原上的男兒丟了臉面。丁一有點奇怪地向塔拉的崽子問道︰「你不去照顧你的父親?」那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搖了搖頭,甚至沖地上的塔拉吐了一口口水。

「他不是我的額祈葛!」這個少年的眼楮象一匹狼,他盯著塔拉,咬牙切齒地說道,「他騎著馬沖進了我們的部落到處放火,殺死了額祈葛,搶走了額赫和我,我一直都記得,一直都記得!」

額祈葛就是父親的意思,額赫就是母親。

丁一望著吉達,後者點了點頭,算是證實了少年的話。

「給你一個機會,弄死他,然後你就**了,他的馬和武器也歸你了。」丁一拍著少年的肩膀,對他這麼說道,然後上馬趕向已經走遠的伯顏帖木兒和英宗,在他身後是老老實實跟上的吉達拖著幾匹戰馬、十來只羊。

少年看著癱在地上的塔拉,拔出彎刀。

安頓好英宗之後,在蒙古包外面,丁一攔下了伯顏帖木兒,想跟後者聊上兩句。但伯顏帖木兒是什麼人?瓦剌實際統治者也先的弟弟,他怎麼可能跟丁一的這個低級文官去聊天?但丁一沒有理會對方的冷漠,也沒有顧忌他身邊侍衛抽出的彎刀,只是對伯顏帖木兒說道︰「你想要弄到錢糧,就得和我談。」

丁一又加了一句︰「今年的馬價,也是我負責跟你們的使者談的。」

他當然不是要拉仇恨值,終于停下步子的伯顏帖木兒也清楚這一點。

丁一是在向他證明,自己對于大明朝廷的影響力。

他把馬價壓到十分之一,而大明朝廷居然就也這麼認了,所以才會有這場國戰。對于伯顏帖木兒來說,這是這麼簡單的思路,但他也絕不是易與之輩︰「如果是真的,我會給予你這個機會,現在……」

丁一讓開了路,微笑著沒有再說什麼。

當伯顏帖木兒離開以後,丁一把那面折疊起來的明字戰旗遞給了吉達,對他說道︰「找一根旗桿,把它掛起來。」然後他指著蒙古包里的英宗,對吉達說道,「他在哪里,旗在哪里;在你的腦袋離開脖子以前,這面旗,不能倒下。」

吉達點了點頭離開。

戰場上遺棄的旗桿很多,很快吉達就找了一根回來,並且丁一看得出來,吉達把那面他撒過尿的明字戰旗洗過了,飄揚在風的明字戰旗,孤零零的,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但對于丁一來說,這有意義。

哪怕只是一個符號。

因著英宗說過,丁一是他的朋友,所以伯顏帖木兒很快就派手下給英宗送來了一個小黃門侍候——當然是在戰場俘虜的。丁一見著這人不禁失笑,因為這廝就是先前在英宗大帳里的那個閹人,真的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那小黃門沖丁一行了禮,便自去侍候英宗。

丁一坐在蒙古包外面,看著守于明字戰旗下方的吉達。

世事,有時真的很嘲弄。

幾匹馬從遠處而來,近了,丁一看著卻是那個塔拉的崽子。

也是殺了塔拉的崽子。

盡管丁一沒有留下觀看,但從少年身上的血腥味,衣服上沾染的血跡和第一次殺人帶來神經質顫抖,丁一還是能夠看出這一點。

「你叫什麼名字?」丁一用茶葉卷了一根煙卷,向那少年問道。

少年猶豫了一下,又看一眼不遠處旗桿下的吉達,終于還是開口道︰「胡勒根。」若不是吉達在這里,他大約是不太願意提起自己的名字,因為胡勒根絕對不是一個好名字,在蒙語里類似老鼠這樣意思。

丁一點了點頭,點著了茶葉煙卷,便沒有再說話。

他在等少年開口,除非少年想一直就這麼牽著馬站在這里,否則他總是要開口的。

「額赫老了。」他這麼對丁一說。

看他的年紀,這個年代的女人生育普遍都很早,他的母親很可能不會超過三十歲,但三十歲在這年代,真的就是老了。丁一有點明白這個少年的意思,這個少年在殺了塔拉報仇以後,他感覺到了迷茫。

因為他的母親已經老,他覺得丁一不可能看得上了。

那麼,他該怎麼?

為丁一打仗?為丁一放牧?他總得找到一個活下去的生計。

「你有什麼?」叼著煙的丁一,向少年問道。

這便讓少年的眼楮亮了起來︰「刀!我的箭也很準!」

丁一從嘴角取下茶葉煙卷,吐出一口煙霧來,沖那少年勾了勾手指道︰「拔刀,砍我。」

少年搖了搖頭︰「你是好主人,我不砍你。」

「只管砍就是。」丁一拿起連鞘長刀對那少年說著。

邊上吉達看著那少年的猶豫,卻就笑了起來,只不過下巴被打中兩次,嘴里肉都爛了,牙銀也發腫,加上他臉上那刀疤,真是比哭還難看︰「你那刀,還能砍著主人?真他娘的把自己當回事了!」這廝不單是個高手,並且天賦是極好,若是讓他練上一年現代搏擊,丁一感覺就算自己全盛時期,若是動起來刀倒不懼他,要是赤手空拳也不見得就十成十能把他拿住。

少年倒是信得過吉達的話,伸手便去拔刀,卻被丁一起腳敲中手腕,他卻去拔刀,丁一這回隨手撿個石子扔了過去,橫豎不過二三步,哪有不中的?如此七八次,一把刀硬生拔不出來,吉達捂著下巴笑得不行。

「我的刀沒用。」少年總算明白了,放開手不再嘗試,老老實實對丁一回話。

丁一又叫那少年把弓拿來看,騎弓本來就軟,這少年也不是陳三那種天賦神力的角色,**的弓,射出去又有什麼力道?丁一把弓遞回給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吉達那廝又捂著下巴狂笑起來。

少年又站了半晌,丁一無奈對他說︰「塔拉那三匹馬都給你,你**了,不再是奴隸,回去尋你額赫,好好過曰子去吧。」

「主人。」吉達這時卻轉過來,插話道,「他回去,活不下去的,他額赫年紀雖然不輕,但那娘們的**,嘿嘿……」又說了一些**穢的形容詞,大約就是說這少年**身材好吧,惹得那少年怒眼逼視,但吉達哪里會怕他?若不是丁一第二次勾拳,干淨利落將他放倒,他連丁一都不服氣的,少年這種小崽子,吉達一手能捏爆幾個吧,哪里會放眼里,「……這崽子沒鳥本事,主人放他走,鐵定又被人擄了去……若是主人不要,不如把那娘們賜了我,我養活這崽子……」

丁一站了起來,沖吉達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對他道︰「拔刀,若能砍倒我,你便**了。」吉達听著立時將彎刀擎將出來,他拔刀的速度可不比這少年,那真是極快速的手法,刀一在手也不說話,橫掠著便沖丁一斬出。

刀不比拳腳。

不論抗擊打能力再好,一刀斬在頸上,一樣的致命。

丁一側身閃過吉達刀光,長刀出鞘,從下至上撩了過去,這一刀如果砍著,吉達會不會死不知道,被閹掉是肯定的。吉達只好回刀去攔,突然看見丁一躍起,立時下巴一痛,再次休克過去。吉達有著玻璃下巴這致命的缺陷,丁一這飛身沖膝撞上去,哪還能不倒的?

等再被水淋醒了,丁一手持長刀,對吉達道︰「拔刀。」

這回下巴腫得說不出話的吉達拼命搖頭,坐在旗桿死活不動彈了。

丁一還刀入鞘,這就是他要的效果,他看得出來,吉達這廝不是什麼好貨色,不把丫收拾服貼了是不行的。拼拳腳老實講以現時丁一的身體,不太好收拾,但一刀在手卻就大大不同。

「走吧。」丁一抽著那茶葉煙卷,對少年說道。

少年搖了搖頭,丁一嘆了一聲,對他說道︰「我是明人,你是瓦剌人,若他曰我率軍來打瓦剌,你如何自處?」說著丁一轉過頭去,對吉達說道,「你也一樣,走吧。」這可不比那個「丁」部落,那個部落的人,隨著丁一吞並其他小部落,看著丁一帶給他們奴隸、牛羊,看著部落壯大,那是個人就有歸屬感,有利益所得,跟這兩個家伙不能相提並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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