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族 第46章 狹路

作者 ︰ 望舒

第46章狹路

大郎發現了那些雪,其實是最好的水,他在洞口大笑,笑生爽朗,在大峽谷中回蕩,大家一看,知道大王已經取得勝利,于是眾人都跟著大笑。此刻的笑生,已經完全超出了狼的嚎叫的聲音。

大郎笑完了,說︰「我們的水,到處都有,看,那不是白雪嗎?雪化了不就是水嗎?」

大家歡呼,可不是嗎?剛才確實有不少人在想著怎樣擺月兌狼群的包圍,沒想到瞬間狼就消失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大郎沒有把握,不過,現在是安全的,除了狼的血跡斑斑外,沒有發現一匹狼,敢情狼群都到了大峽谷的上面,它們沒有在上面佔到便宜,就立馬消失,這屬于正常現象,也屬于不正常的現象。

正常的是狼打不過大郎,自愧不如,逃生去了,另外尋找獵物,不正常的現象是,狼並未沒有和人發生正面廝殺,就不再進攻,這是違反狼的本性的,狼的本性是窮追猛打,直到剩下最後一匹狼。

大郎捧起了白雪,放在鼻子上聞聞,猛吸一口氣,沁人心脾啊,在這大峽谷,空氣非常新鮮,在狼窩,感到非常憋屈,加上戰斗的殘酷和多變性,讓大郎高度緊張,在對付這些畜生的時候,的確動了些腦筋和力氣。大郎嗅完了雪,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起來,真是美啊!

大家學著大王的樣子,開始吃起雪來。那些雪可以讓人頭腦清醒,大郎吃了雪,然後將耳朵貼近地面,听听動靜。

地面有些震動,遠處仿佛有人騎馬過來,因為馬蹄聲非常急,一聲連著一聲,沒有什麼間歇的,大郎斷定,這絕對不是狼奔跑的聲音,也不是千軍萬馬在征戰。

大郎命令︰「大家先隱蔽,準備戰斗!」

眾人驚愕地看著大郎,大郎說︰「快,隱蔽!」

他又重復了一遍,這個時候來不及問了,大家先隱蔽再說,果然,听到由遠而近傳來一陣馬蹄聲,大郎躲在大石頭後面,盯著遠處,看是什麼人前來。

那匹馬越跑越近,大郎仔細一看,來者穿著一身黑衣,黑布蒙著鼻子和嘴巴,只露出眼楮,頭上戴著黑色的紅色的頭巾,騎著一匹棗紅大馬,身上背著彎弓,腰間挎著青龍寶劍,腳蹬牛皮靴,手里拿著馬鞭,風馳電掣地往這邊趕。

大郎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再看看後面,沒有人跟來,大郎剛想要跳出來攔著來人問個究竟,突然,在遠處出現了十幾個黑點,黑點越來越大,也朝這邊跑過來。

大郎等那些黑點靠近之後,一看,他們腰間都挎著彎刀,非常熟悉,但是,等那些人走近再看,大郎都不認識。

他們的額頭上都紋著彎月圖案,左右手的虎口處也繡著彎月圖案,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彎刀大郎都認識,那些彎刀恰恰是彎刀族人用的,一點不假。

過來了十二個人,刀是彎刀族人的,人卻都是清一色的都繡著彎月圖案,不知道前方的黑衣紅頭巾蒙面人是誰,後面的追兵又是誰?這個讓大郎有些抓狂,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十二個人跑過去後,大郎命令︰「快,沿原路返回,丟棄輜重,不要帶走太多東西,跟我一起去找我們的馬匹,沒有馬,在廣袤的草原上,我們等于沒有腳,到哪里都不容易。」

大家听令後,阿四跑得最快,沖在了頭里,接著是薩爾木,都不含糊,爭先恐後地朝前走,想找到自己心愛的馬,這些老伙計們,可能還在附近轉悠吧。

他們到了峽口,果然,看到了他們的馬,完好無損,正悠閑自在地啃著薄雪下面的草呢,大郎看到自己的馬,那馬也看到了大郎,只見它嘶鳴一聲,歡快地朝著大郎跑過來。

大王的馬一行動,他們的馬匹也聞風而動,都朝著大郎他們跑過來,可惜的是,艾力達的馬沒了主人,看到艾力達的馬,大郎的心格外沉重,不過,既然馬還在,就必須要將馬帶回去,也好讓艾力達得到安眠。

想到安眠,大郎突然想起了在峽谷里看到的人的髑髏,這個人的頭骨,只剩下白的,肉卻不見了,讓他感到非常不安,難道艾力達出了意外?

他不敢去想,可是不得不去想,狼的報復心很強,而且持久,不要得罪狼,狼的記憶要比人強,能記住東西,非常容易。因為狼比較專注,做什麼,就專心去做,很快就能獲得成功,不像人考慮的太多,想的復雜,最後成功的很少。

大郎決定去看看艾力達的幕,因為峽谷里面不像峽口那麼難行,騎馬完全可以在峽谷里馳騁,只要過了峽口這一段坎坷路就行。

大郎想到這里,帶著眾人進去,騎著馬去尋找艾力達的墳墓。

大郎已經弄清楚了峽谷的布局,騎著馬直接去找艾力達的墳墓,走不了多遠,發現前面有一堆亂石,散落一地,大郎一見,心里「咯 」一下,頓時被震撼,他心想,不好,艾力達遭遇不測了!

這個念頭讓大郎心灰意冷,他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判斷,等走近一看,果然,墳墓已經被刨開,艾力達只剩下了骨架,連人頭都不見了,的確令人心寒。

眾人都熟悉艾力達的墳墓,他們親手埋葬了艾力達,沒想到還是難以逃月兌劫難。

大郎翻身下馬,手捧艾力達的骨架,看著骨架哭泣,他是衣裳被撕得粉碎,散落一地,骨架也散架,零零落落的,到處都是,大郎心如刀絞,看著石頭上的字,他更加肯定了這就是艾力達。

大郎將骨頭撿起來,放進了箭囊,裝不下,就給每人裝一點,然後準備帶回營地,擇日將艾力達好生安葬。大郎想起來在峽谷里曾經發現了那個頭骨,敢情就是艾力達的,他立馬策馬前去找那個頭骨,無論如何,誰都想在死後得到一幅全尸。

大郎的決定,得到眾人的響應,都願意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地重溫一下走過的路,上一次是徒步前進,這一次是有了代步工具,更能提高效率,能夠很快找到想要找的東西。

還好,大郎比較順利,找到了那個頭骨,大郎捧著頭骨,說︰「親愛的孩子,你就是天上的雄鷹,屬于藍色的天空,偉大的祖先,為能有你這樣的子孫而感到驕傲,慈愛的父親,為擁有這樣的勇敢的兒子,感到自豪!」

眾人跟著附和說︰「艾力達是我們的英雄,是英勇的彎刀族人的楷模,是當今和未來的膜拜的,英勇的彎刀族人為擁有這樣的孩子,感到驕傲,驕傲,驕傲!為能有這樣的孩子,感到莫大的榮耀,榮耀,榮耀!「

大郎將艾力達的頭骨放進懷中,他說︰「我的孩子,你安歇在你父親的胸懷中,用父親厚實寬廣的胸懷來溫暖我的勇士!勇士的靈魂在美麗的彎刀族部落平安地休息,直到彎刀族人在榮耀的光環里永世長存,像太陽那樣充滿了光芒,像大地那樣充滿了慈祥,像江河那樣提供生命的乳汁,像我的牛羊那樣不斷繁衍、綿延流長。」

大郎說完,眾人又齊聲附和,聲音動听,歌詞優美,听了讓人感到振奮,除了還有些傷悲,接著就是一種喜樂,對于艾力達的死,他們做到了該做的,就是再想念他,也不能讓他復活,只能祈求上蒼給他機會,讓他的靈魂可以找到可以安歇的地方,讓大家都在喜樂當中度過余下的光陰。

大郎收集完了艾力達的遺骨,準備打道返回自己的部落。大郎為了確定返程的安全,還是將耳朵貼近地面,听听遠處有什麼動靜沒有。

大郎又听到了馬蹄聲,他頓時警覺起來,此時,騎著馬,目標太大不如快跑,到一個佔絕對優勢的高處,能隱蔽就隱蔽,不能隱蔽再說。現在基本上沒什麼羽箭了,要是打,也只能用彎刀了。

大家隱蔽好後,遠處出現一個黑影,正是剛才跑過去的那人。大郎仔細一看,他還是蒙面,看不清楚。大郎想,如果想要知道究竟,必須要將其抓獲或者救下來才才行。

那人顯然是被追兵追擊,到了峽谷迷了路。追兵的裝束,有點像彎刀族人,可不敢確定到底是哪一個分支,他低聲問薩爾木︰「剛才的追兵你看清楚了嗎?」

「可能不是追兵,他們像是一伙的。」

「怎麼見得?」

「要是追兵,早就追上了,他們可以在關鍵路口設卡,讓他跑不過去。」

「也對。那他們在峽谷里跑來跑去的,想要干嘛?」大郎問。

「我估計是在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大郎問。

「是的,他們在找我們。等找到我們,他們就會殺掉我們。」

「是嗎?那我們怎麼辦?」

「先看看再說。」薩爾木說。

大郎招呼阿四,阿四慢慢地過來,說︰「大王,有什麼吩咐?」

「阿四,你去到高處看看,最好能看到整個峽谷的情況,然後回來報告。」大郎命令。

阿四善于奔跑和攀援,他慢慢地離開大郎,隱藏著身子,然後繞到一個角落,順著山體,向上攀登。

阿四到了高處往峽谷一看,看見蒙面人就是漫無目的地在峽谷里奔跑,後面跟著十二個人,不停地追,揚起了灰塵,看起來好像很忙,有很多人。

阿四下來,對大郎說了情況,大郎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好像在針對本王來的,不可大意,先按兵不動,如果情況緊急,我們人數比他們多,就不用害怕。就是肉搏,想必我們的勇士們也不會輸的。這些人經歷了死亡,還怕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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