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族 第26章 盜符

作者 ︰ 望舒

第26章盜符

青州城是中原門戶,邊塞要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也是軍事重鎮,這個地方的守軍是國舅爺夏三爺,他是皇後的表哥,因為皇後和胡圖亂國,被弘毅貶斥到此地,永遠不準進京。

夏三爺在家排行老三,前面兩個都因病暴斃,皇後的舅舅家就只剩下了夏三爺在支撐門面。夏三爺在弘毅的父皇駕崩的時候,曾經舉行過宮廷政變,卻被人及時發現,胡圖以外的大臣,禁衛軍守軍,暗中與城外的弘毅取得聯系,秘密勸說弘毅回京,繼承皇位。

弘毅在禁衛軍和大臣的幫助下,粉碎了夏三爺的陰謀,政變失敗,涉事官員和士兵被捉拿下獄,以謀逆罪全部處罰,依律當斬,弘毅登基,大發慈悲之心,大赦天下,又念及皇後面子,考慮到父皇尸骨未寒,不便殺戮,但是為了成全律法,不能讓夏三爺因為謀反而放縱其肆意而為,在征求三法司的意見後,弘毅下令執行刑罰,將夏三爺的雙腳砍掉,算是警戒膽敢以身試法之徒,敢藐視皇權者,以夏三爺為例。

如果運氣好,可以保留性命,只去掉身體上面的頭以下的任何部件,像夏三爺屬于皇親國戚,皇恩浩蕩,才有這個下場;如果運氣不好,就會砍掉身體上面的頭,而不是除了頭以外的其他部分了。

夏三爺沒了腳,想必就不會騎馬鬧事了。對夏三爺做了交代,對夏三爺的親戚也要有交代。余者無死罪,但是活罪難免,每個和夏三爺有關的人,全部打了板子,女眷打了鞭子,最後將他的屬下以及全部親眷悉數搬出了京城,令其本人一生以及他的後代子孫,都不得踏入京城半步,一旦發現,立斬不赦。

夏三爺一家老小垂頭喪氣地被遣送到了青州,成了青州王,有封地,不用上稅進貢,可以統轄當地百姓,也免了稅賦,還有不用征兵,只是可以擁有自衛軍,一是可以防守北方來犯之敵,另一方面是維護青州城內的治安警衛,保護當地居民的安全。

夏三爺作為青州王,比較愜意,算是撿回一條性命,但是,夏三爺賊心不死,對于這樣的安排,嘴上感恩戴德,三呼萬歲,但內心里一直不服,暗中與皇後聯系,準備卷土重來。

夏三爺勵精圖治,在青州招兵買馬,訓練士兵,非常嚴格,但是對老百姓非常愛護,他很清楚,百姓在關鍵的時候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在迫不得已的時候,百姓可以作為人質,他掐準了弘毅的脈搏,不會傷害他的百姓,在關鍵時候,能放夏三爺一馬。

夏三爺很清楚,作為青州王,顯然太小,他的妹妹還在宮里,作為人質,雖沒有生命之虞,但是,名分已失,只是掛名的皇後,實際上真正的皇後在弘毅旁邊,弘毅的母親,以前的側妃,是皇太後,比夏步珠皇後要高一級,實際上是一種侮辱,讓夏步珠生不如死。

夏三爺恨就恨朝中的一些大臣,比胡圖還壞,軟刀子殺人,殺人不痛,也不流血,可是在慢慢地折磨人,讓人感到非常難過。夏步珠在宮中也是度日如年,等于被綁架或者被軟禁,也有一些舊勢力,可是他們到底是不是真心,還不清楚,在關鍵時刻,說不定會掉鏈子。要說完全可靠,那還未必,需要時間來檢驗人的真心還是假意。

青州城和皇宮,兩點一線,雖然隔著千萬里,但是,目標始終不變,夏三爺打算在有生之年,推翻弘毅,自己當一個無腳皇帝,做到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成為一代梟雄。

要想達到目的,除了要將自己所統管的青州治理好之外,還要擴軍,增加規模,但不能讓弘毅察覺,將擴招的士兵化整為零,將士兵分給各個大戶人家,作為家丁,遮人耳目,為的在暗中起兵。即便這樣,夏三爺還是覺得兵力不足,若想一舉成功,必須要和北方各族聯合,然後和西北王魏宏聯合,一舉逼近京城,逼弘毅退位,將帝位傳給夏三爺。

但是,那西北王魏宏是個死腦筋,十分固執,不見兔子不撒鷹,做事穩當,不見兵符,不可能調動西北軍。夏三爺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兵符在皇上弘毅那里,一般人都不可能調動西北軍,只有皇上派使者,到了魏宏處,出示兵符,並將兵符對上後,魏宏才可能調動軍隊。

兵符做成了老鷹的樣子,是老鷹的頭,一分為二,一半在魏宏處,一半在皇上那里。只要將兩半兵符合二為一,嚴絲合縫,才能證明是真的,否則,一定是假。老鷹兵符制作十分精良,里面的機關復雜。制作兵符的,都是宮中匠人,在遍訪民間後,發現的人才,制作完兵符,人身即被限制,不可能再從宮###來,由宮中供養。

兵符遺失者,與兵符一同從人間消失,兵符在,人命就在,兵符不在,人就不可能生存。

夏三爺最難搞的就是兵符,他想到一個辦法,就是明的不行,就來暗的,他命人在市井當中尋找小偷,這個小偷非同一般,是慣偷,且屢次都成功。

安排下去後,當差的故意裝扮成商人,在大街小巷漫無目的地閑逛,當然,每人都帶了一些細碎的銀子,結果一天下來,五十個人,就有四十五個被盜,其他五人是因為去逛了窯子,沒有上街,算是逃過了被盜的命運。

回來向警衛隊報告,隊長大發脾氣,嚷道︰「偷雞不成蝕把米,你們這是干的什麼事?廢話少說,每人自己抽嘴巴,每人抽五十下。」

大堂上傳來  啪啪的抽嘴巴的聲音,隊長十分苦惱,沒有辦法。

他不覺得抽嘴巴是好玩的事,最擔心的是夏三爺可能追究下來,他的帽子保不住,正在郁悶之時,有人來報︰「夏三爺到。」

隊長一听,嚇得一哆嗦,趕緊跑出來迎接,隊長見到一頂轎子抬進來,然後進去兩個人將夏三爺給架出來,放在抬椅上,隊長見了夏三爺,趕緊下拜,說︰「卑職叩見三爺!」

夏三爺問︰「起來吧,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回三爺,不行,神偷太厲害,卑職派出的公差,全軍覆沒。」隊長怯怯地說。

「你的方法不對。像這種情況,你應該到大牢中想想辦法。」夏三爺說完,「回府。」

眾人听了,趕緊將抬椅放下,又將三爺架回去,放在轎子中。

三爺沒有懲罰隊長他們,倒是隊長有些羞愧難當,怎麼辦事的?連個小偷都抓不住,反而損失一些錢?三爺事務纏身,還抽空來指點迷津,看來三爺十分關注這件事。

三爺指出了路徑,這是好事。

他命人找來在押罪犯的名單,特別是因盜竊入罪關押的人。從中挑選,千里挑一,萬里挑一,最終從里面選出了兩個神偷。

一個叫道義,一個叫道爾,隊長問︰「你們為何入獄?」

「我們因賊盜罪入獄。」

「偷東西?」

「對。」

「偷了什麼?」

「偷了人家的牛。」

「你是怎樣偷的?」

「我趁子夜時分,人們正在熟睡時,破牆而入,牽走了牛。」

「一個人所為?還是兩個人?」

「這是小事一樁,我一個人就能干。」

「你被抓多長時間了?」

「兩個月。」

「外面那些竊賊是你什麼人?」

「是我徒弟。」

「哦,是嗎?」

「你干嘛不偷了?」

「我老了,現在在牢中生活很舒服,總比在外擔驚受怕要強。」

「你們也有怕的時候?」

「那當然,偷人家的,沒有幾個有好下場。我是見好就收,住在牢中,倒很安全。」

「那你想不想出去?」隊長問。

「出去干什麼?」

「出去好重新做人啊。」隊長看竊賊道義的表現,好像不想出去。

「我不想出去,想出去早就出去了。這牢房對我來說,太簡單了,我想出去,這牢房關不住我。天下沒有什麼鎖我開不了。」他自信地說。

道爾點點頭。

隊長問道爾︰「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是偷了張大虎家的小娘子,順帶偷了一些金銀細軟,還沒走,就被張大虎設下的陷阱,將我捉拿。」道爾說。

「盜亦有道,你干嘛盜取人家小娘子?」

「小娘子自願的,她是一朵花,我是小蜜蜂,花兒不開放,蜂兒進不去。她是有縫兒的蛋,我是到處飛的蒼蠅,她沒有縫兒,我也不會叮。」道爾說。

「真是一個采花大盜!」隊長說。

「你是怎麼被發現的?」

「是小娘子發了神經病,主動告訴了張大虎,張大虎十分氣憤,要將小娘子沉潭,我停手後,就來搭救。想跟小娘子最後溫存一次,小娘子給了我一些金銀細軟,沒想到,張大虎設了套,讓我來鑽,我被捉住,為了保護小娘子,他沒說是她送我的,就一口咬定是我偷的。」道爾說。

「哦,原來你還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俠盜啊!佩服佩服!」隊長對這個道爾有了新的認識。覺得這個人如果和道義一起,肯定能成大事。

道義不是逃不出去,是不想逃,他的目的是想在獄中安度晚年,但他身懷絕技,開鎖的本領天下第一,道爾有情有義,雖有點色,可男人有幾個不色呢?只不過偽君子裝得像罷了,道爾是一條漢子,懂得憐香惜玉,又沒有什麼歪心思,為了女人情願上刀山、下火海,兩肋插刀,為女人去死,眼楮都不帶眨一下的。如果好好地利用他們,獻給三爺,給三爺看看,說不定三爺夸我會辦事呢!想到這里,隊長的心里樂陶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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