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重器 第四十章 鑽燧何由萌

作者 ︰ 蒼海荒島

囚室內足有三十來平方。////一張床。一個臭哄哄的馬桶。

一個頭發較長。滿臉亂稻草一般胡須。戴著腳鐐。和衣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叮當叮當一陣零亂的響聲後。男子赤腳站在地上。浮腫的雙眼無神地看著走進來的鄭書文。

「水中原無火。」

巫婆已經從嗲死人的乖乖女。變成了面無表情「魔頭」。她直視著囚室內男人。嘴里似乎很隨意地吟誦道。

「元火……元火復還生。」

男子聞言張嘴就是一口公鴨嗓。聲音尖細直往人肉里鑽。他咳嗽了幾聲。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低頭「啪」地吐出一口濃痰。才月兌口吟誦完畢。臉上隱隱現出欣喜的神情。

「若謂木無火。」

關在暗無天日的牢房久了。再文明的人也會變得粗俗。巫婆男子的表現視若無睹。繼續對道。

「鑽燧何由萌。」

對答完畢。男子面露驚喜之色。瞬間又現出驚愕的表情。他向鄭書文快速走了兩步。張開雙臂說。「歡迎同志們。你們怎麼能進得了這個虎狼窩……」

巫婆卻依然冷靜地說。「蟒蛇。你受苦了。我的代號是巫婆。國英同志已經月兌險。現在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是他命我們來接你的。現在我們已經控制了這個基地。你獲救了。」

等她說完。男子興奮的臉龐。一下子灰暗下來。他沉吟半晌。暗淡的燈光下。臉上又露出驚詫、疑惑、不安的復雜表情。

「哈哈哈……」

他突然仰首望著天花板。爆發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聲音象細鋼絲一般尖細。如金屬之間在拚命地互相摩擦著。其聲音讓人骨頭里發涼。每一個毛孔都顫栗不已。他大笑完畢。跟著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你們真多疑啊。到底還是不相信我。還在故意訛我。」

男子笑畢。萬念俱灰。叮當叮當地回身坐到榻上。倚著破爛的棉絮。閉目不想再說話的樣子。

「‘你們’是指誰。為什麼說是訛你。」鄭書文「不解」。輕聲問道。

「朱國英已經被你們注射了過量毒素。慢性劇毒。你們可真夠狠哪。簡直慘無人道。他怎麼可能還能活著。你們既然不相信我。那麼。不必再費心了。送我上路吧。」男子睜開眼楮。鄙夷地瞅著鄭書文。說完閉目不言。

鄭書文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很燦爛。昏暗的室內頓時如陽光明媚。「蟒蛇。你怎麼知道朱國英被注射了過量毒素……你又怎麼就能肯定朱國英必死無疑……」

「我怎麼知道。你無權過問。不過。讓你們這些小嘍知道也無妨。是國防部情報局的黎特派員。親口告訴我的……不。不……。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男子突然醒悟過來。驚慌地從床上蹦了起來。手抓鐐銬。愕然問道。

「我們和朱國英烈士一樣。都是被你背叛的人。」

一絲痛苦的神情。從巫婆臉上掠過。她咬牙一字一句說完。扭過頭去。第一時間更新不想再看見眼前這個男人。但很快。她又掉過美麗的小腦袋。臉龐上又被鄙夷、不恥的神情取代。

「蟒蛇。朱國英同志已經壯烈殉國。他死得重于泰山。他確實被注射了過量的毒素。但是。他犧牲的消息我們嚴密封鎖。至目前仍然是絕密。你既然能知道。也就說明了一切。不要演戲了。安北小組暴露。被821血洗辦事處。肯定就是你的‘功勞’了。」

男子瞪大了眼。眼光中露出恐懼。他張大嘴巴半天沒有合攏。突然「撲 」一聲跪了下來。手捧著鐐銬。向鄭書文膝行了兩步。嘴里連聲哀求。聲淚俱下。

「饒了我。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看在我潛伏這麼多年立過大功的份上。饒了我……我被他們抓住後。他們用一種小蛇往我尿道、肛門里鑽。我實在是熬不住了……他們已經知道大概。我想瞞也瞞不了……我只說了這一件事。其它事。我真的沒說……」

「我們已經采取了措施。你就是說了也沒有用了。」

鄭書文不為所動。細聲細氣地勸慰道。「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誓言。你背叛了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做叛徒的後果你清楚得很。你罪該萬死。既然做了。那好。你還是象一個男人自己了結吧。哭哭啼啼的象什麼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鄭書文淡淡地說完。無比厭惡地掉回頭走向室外。虞松遠分明看到。這個「女魔頭」目光中噴著火。那是要殺人的怒火。

楚蕙走上前去。男子一見到她。又怔了一下。象是抓住了一把稻草。「少校。你見過我。快救我……」楚蕙鄙夷地看著他。手象一陣清風。從他面前閃電般掠過。然後回轉身便走。

男子怔怔地看著她。雙眼充滿恐懼和絕望。他的脖子上象被畫了一道細細的紅線。血慢慢滲了出來。順著脖子又慢慢地流下。膝蓋一軟。身體跟著慢慢地軟癱在地板上。

四人走上地下一層。虞松遠叮囑道。「小心一點。控制索道站。控制退路。」

楚蕙和鄭書文手挽著手。兩人同時點點頭。便快速向大院內走去。看著兩個女人親昵的動作。虞松遠和劉國棟兩人對視一眼。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便順著走廊。向警衛營的居住區快速潛去。

再說林濤和林柱民潛到院內。等了十多分鐘。才等來了四名罵罵咧咧、稀稀拉拉、歪歪扭扭的流動哨兵。巡邏哨非常大意。根本就沒想到這里可能被襲擊。他們大搖大擺、旁若無人地晃了過來。

看來。「慰問團」果然是用心在「慰問」。高級軍官們都沉浸在溫柔鄉中。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顧不上料理基地軍務。下級軍官和士兵們享受不到這些嬌嬌滴滴的高檔貨。但無人督促。也就樂得逍遙自在。整個雲窠基地的這個夜晚。都籠罩著散漫和毫無戒備之中。

林濤和林柱民潛伏在高射機槍的掩體旁邊。等他們走到近前。兩人躍起。同時打出「噗噗」兩槍。子彈準確擊中四人腦袋。巡邏隊四名士兵被瞬間放倒。將尸體拖到機槍掩體內後。他們沒做停留。立即一前一後公公開開、大大方方地。向大門外走去。

林濤還嗤地一聲。劃著火柴點起一支煙叼著。見他們穿著軍裝。剛換上崗的門衛。第一時間更新還沒睡醒的樣子。連問都沒問一聲。林濤走到大門外邊兩名哨兵身邊時。林柱民剛好走到里邊的兩名哨兵身邊。兩人幾乎同時雙槍齊射。將四名哨兵打倒。

就在這時。楚蕙和鄭書文手拉手走出來。向他們豎了一下大拇指。便親親熱熱地向索道站走去。

林濤與林柱民將尸體拖到大門外隱藏好。又迅速向c座大樓內潛去。他們先到基地司令部。很輕松地就解決了值班的三名人員。然後又悄悄溜到警衛營的走廊上。這里十分安靜。能清晰地听到宿舍內士兵如雷的酣聲。

影影綽綽的走廊夜燈下。兩個黑影悄悄向這里接近。耳麥內響起「啪啪」兩聲。原來是虞松遠和劉國棟。林柱民和林濤警戒。劉國棟在宿舍和雷達控制室、操作室都安置好了爆炸裝置。

虞松遠做了一個手勢。四人交替掩護著。悄悄退回到大院內。他們又分別在高射機槍、三七炮、雷達與導彈陣地。全部安置了爆炸裝置。

來到基地大門前。便快速順著台階進入索道站的巷道。林柱民是尖兵。走在前面。黑暗中只听到一個女人「呀。」的半聲驚叫。就恢復了平靜。

虞松遠、林濤、劉國棟三人大驚。持槍快速向巷道深處走去。夜視鏡中。只見林柱民已經打開索道站的門鎖。正將一男一女兩個上身衣著完好、卻光著 的尸體。拖向大門之內。

「基地到處是空房間。干嗎要躲這偷情。」

林濤納悶地嘀咕一句。從里面栓上大鐵門。與虞松遠、林柱民一起跳進大籃子內。劉國棟擰開手電簡單研究了一下。便啟動纜車。然後小跑幾步也從門內跳進大籃子之內。扣好門。大籃子吊在鋼絲繩上。晃晃悠悠地。慢慢無聲滑向山下。

「這玩藝靠譜嗎。」林濤手抓著上方的扶手。心虛地問道。

「別看是藤條編的。這東西用桐油泡過。強度不比鋼板差。韌性比鋼鐵好。當然靠譜。」劉國棟肯定地說。

楚蕙將小隊從山下吊上山巔。用的是沒有蓋的籃子。那是真正的籃子。是吊運物資用的。而這個大吊籃是封閉的。完全用藤類、荊類植物編制而成的索道吊籃。以荊條為筋。以藤條編織。方方正正。里面有六個用藤條編織成的坐椅。吊籃兩邊還有四個小窗戶。腳下還鋪著地板。極其精巧。

從窗戶內看出去。鋼纜差不多成四十五度通向山下。山下黑黝黝一片。什麼也看不清。風很大。吊籃被吹得左右搖晃。發出「咕滋咕滋」的響聲。不知楚蕙和妖婆是否已控制了山下的索道站。距離過遠。對講機里一點動靜沒有。

看著黑乎乎的夜空。所有人的心都懸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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