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月山莊,她也算是身處高位,又在靶心,尹如煙若有子,定是眾矢之的,「保子」便會成為一項巨大的「國防工程」,以任少雄之聰慧不會想不到,他是不去想,他不願意在其他女人身上花時間,他關心的只是他故去的心上人。尹如煙只是其他女人的中的一個。
是他傳承子嗣的工具。其他女人,多麼悲涼的字眼。
這些道理都是尹如煙讀了書之後,從後宮女人身上明白的道理。莊里的女人艷羨尹如煙,而尹如煙艷羨的是公孫聞櫻,種種菜,養養花,她父親的身份,風雨刮不到她的身上。
而她生命中只有師兄,她的師兄于她只是一陣溫暖的風。風過了,便是無邊無際的寒冷。那些個凱覦權勢、後位的女人都是濁物,不值得尹如煙耗費時間周旋。尹如煙原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女人。
只是一個惡心,就想了這麼多,到風月山莊不到三個月,無憂無慮的她便學會了傷感,這里真不是個好地方。「她比當家的大十二歲,是長安有名的歌女。」公孫聞櫻直起身,手搭在葉枯的棗樹上。
她的事,公孫聞櫻竟然知道。不知道是自己听來的,還是任少雄告訴她的,不知為何,尹如煙希望是前一種。
尹如煙豎直耳朵。
男人都喜歡小娘子,任少雄喜歡的都可以做他娘了,這個男人喜歡女人都是與眾不同的。
她是長安歌女,他曾經在長安住過嗎?師兄曾經去過,是大漢的京城,非常繁華,師兄去過的地方她都想去。
「她的藝名叫玉蝶春。♀尹如煙是他給她起的名字。她也給他起了個名字。」
公孫聞櫻說了四個字,有濃濃的感傷,和落寞,尹如煙又一陣惡心,公孫聞櫻說什麼,她沒听清楚。
「你怎麼啦?」公孫聞櫻很緊張問。
尹如煙連忙說︰「沒什麼,昨晚受涼了。」
「要不要請大夫看看?」公孫聞櫻伸出粉白如玉的手,模模尹如煙的額頭。
「沒什麼,真的只是受涼了。」尹如煙很受用公孫聞櫻姐姐般溫柔的關愛。
公孫聞櫻確認尹如煙沒什麼事,繼續道︰「當家的和她好了一年,執意要娶她為妻。」
是妻,不是妾,大漢朝,妾隨便娶,听聞東方朔湊點絹就娶個妾,家里滿屋子妾,但娶妻一定要門當戶對。
以任少雄的身份娶一個歌女做妻,不但家里反對,世人也會看不起他的。
「後來她去了,他發誓一輩子都不娶妻。」公孫聞櫻說時有些落寞,沒有女人願意頂著妾的身份過一輩子。
尹如煙也不想,但她不想做這個男人的妻。
如果世上沒有那個尹如煙,任少雄的妻當是公孫聞櫻吧!
「一生一世一雙人。」公孫聞櫻看了看飄落的黃葉,長長的嘆了口氣。
尹如煙也陪著落寞,難受。
「女人都是雪花命,飄到哪兒,就融化在哪兒,半點由不得自己。」公孫聞櫻的眼圈一下子紅了,低聲的,「妹妹,我想我娘親了。」
尹如煙听聞,悲從中來,自離開娘親,她無一日不想,听她言,思念如潮,淚紛紛如雨。
二個女人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臨回時,公孫聞櫻親自給尹如煙削了一個隻果,吃完,尹如煙回到自己的紫瀾閣。
第二天,尹如煙感覺惡心越來越重,下晚時分,吐了很久。黃膽都吐了出來。
萬春找來了莊里的大夫。
大夫捋著胡須,嘆了又嘆,頭搖了又搖,說了句︰「可惜啊,是陽脈。」
尹如煙知道陽脈是男孩,陰脈是女孩子。
她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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