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如煙，你也太沒規矩了，五姐還沒發話呢，怎麼就自己站起來了，一個村姑不知道好歹，屋里的丫環都是死人嗎？不知道教教主子，由著主子胡來，這要是外人知道了，還不讓人連我們也笑話了，只道是莊主的女人都不懂規矩，這讓我們的臉往哪兒擱啊。」話音落了，一個滿頭珠翠，滿臉水粉的女人走了進來。
女人的五官還是很精細的，可惜被粉遮的嚴嚴實實。
不用問，進來的當是任少雄的六太太，河陽太守之庶女黃芮。
來得這麼早，來得這麼巧，不用問，今兒她二個要合起來整她。
一個男人，只要有二個女人就會有爭斗，更何況任少雄有四個活的。
不要緊，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本村姑不怕。
尹如煙淡笑，笑得轉了七個彎後，方才看著六太太黃芮開口道︰「六太太，你的臉都擱在粉里呢，你不會找不著吧！」
屋里的丫環都別過臉，她們害怕笑出聲來。
黃芮剛要發作，尹如煙跟著來了一句︰「不要生氣，粉會掉的。」
黃芮哪里受得了，抬起手就要打尹如煙的耳光，尹如煙武功差，那是跟師兄弟們比，跟這一幫小侍妾比，還是武林高手呢！
尹如煙輕易就捉住黃芮的手，輕輕一使勁，疼得黃芮直冽嘴。
在黃芮掙月兌的當間，尹如煙很夸張道︰「六娘，你的玉鐲可真是漂亮。」
黃芮狠狠的甩開尹如煙的手，看了看鐲子，不屑道︰「一個鄉野村姑，知道什麼，這種鐲只能算一般，我屋里的墨玉鐲那才叫漂亮，名貴。」
「妹妹，她一個鄉野女人，能吃飽飯就謝天謝地了，哪里配得起貴重的首飾，哪里知道墨玉是什麼，沒準還以為是石頭呢？」五娘跟著來一句，「你跟她說，不是對牛彈琴嗎？」
「姐姐，她哪知道對牛彈琴是什麼意思？」六娘黃芮抓個機會就反諷，非把尹如煙諷個體無完膚不罷休。
「我是不懂對牛彈琴是什麼意思，屋里既沒有牛，也沒有琴。」尹如煙瞅著華貴的客廳，「你們為什麼要說對牛彈琴？」
五娘林清幽和六娘黃芮相視格格的笑起來。笑一半，「嘎」住了，尹如煙像鬼魅一樣蹦到她們二個中間，吼了二個字︰「但是。」
那一嗓子，震耳俗聾，把二個女人給唬住了。
「但是，所謂的墨玉我還是認得的，不但認得，我還有很多，萬春，去把我屋里的墨玉拿來。」尹如煙想起今天早上任少雄賞了一堆，有黑乎乎的玉，當是墨玉吧。
萬春應了一聲，立即離開。
「她不會把硯台拿來吧？」五娘林清幽無視尹如煙，和六娘黃芮談笑。
「她又不認識什麼字，屋里怎麼會有硯台，只怕是從哪里撿了黑石頭，當作玉了吧！」黃芮說完掩口而笑，笑得頭上的釵子都顫出聲來。
尹如煙想，花枝亂顫大概就是這麼來的吧。
不一會兒，萬春捧到了古舊的大盒子。
「這個奴婢不會把家里的針線盒捧來吧！」五娘林清幽忘了手帕掩口，直接張大嘴巴笑起來，六娘黃芮跟著和，二個都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當萬春打開盒子時，二個都「嘎」住了。
萬春把盒子里黑乎乎的東西，一邊往外拿，一邊道︰「這是點墨，這是聚墨，這是全墨，這是片墨，這是煙青，這是墨碧。」
每一種墨玉都色重質膩，紋理細致，漆黑如墨。
二個半天都沒吭一聲。
五娘林清幽眼眶差點瞪裂了。
六娘黃芮眼楮直往上翻。
這出戲，以尹如煙的勝利而終結，但尹如煙的心卻是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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