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魔道 第五章 盧家驚變

作者 ︰ 天堂之杯

青城。////

夜幕將這座城市染上了墨一般的黑色,在這個連月亮都不曾出現的夜晚,燈火通明的城市將上空的天際顯得更加陰沉黑暗。而在這片像是被黑色凝固了的天際之中,一道人影靜靜地站在這座城市最高聳、最豪華、也最具代表性的建築物樓頂之上。燈火通明的大樓在夜晚的青城中顯得那麼鶴立雞群,那麼的引人注目,但也真是因為這樣,這道人影才會毫不在意的站在其上。在華麗的燈光之下,黑暗的樓頂顯得更加難以探尋,人影如此無禮的端立在這座建築頂上,倒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里是城辦公中心,雖然奢華無比,但是這其中並沒有動用公款,是由青城盧家出資建立的建築,如此一來,倒也不會引來人們的非議,反而對盧家的慷慨表現得很是感動,畢竟這建築是城市工程,沒有必要自掏腰包。而且,更讓人們感到欣慰的就因為盧家在建立了城辦公中心之後,還在建築前方修了全城最大的廣場,再加上距離不遠處繁華的商業街,這里倒成了人們夜生活的絕佳場所。

在樓頂上的人影顯然不是為了欣賞玩樂的人們才呆在這里的,黑色的大氅被風鼓動的獵獵作響,手中的大槍剛剛組裝完畢,此時,少年的手指因為握著槍托太過用力已經變得蒼白,表現出強烈的恨意。而少年目視的方向,則是與城辦公中心隔河相對的私人莊園。

莊園規模倒是和海城神尾府的莊園有的一拼,不是從這個角度去看的話,很難想象私人莊園會有這麼豪華,除了盧家之外,整個青城,大概也再沒有能夠有此實力的家族了吧?擁有著青城實權的家族,絕對不容許在自己家門附近還有比他們更豪華的建築出現。而盧家的莊園除去家族辦公廳之外,其他的建築大都是別墅式的小型建築,也就是說,盧家莊園附近,根本沒有可以用來監視的建築物。反倒是這城辦公中心,雖然距離有些遠,不過要說監視的話,還是這個位置比較理想。

少年自然就是從魔獸森林出來的左從戎。王祚泉雖然死了,但是王祚泉說過,他是因為王嘉和王超。才會對自己多加關注,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這個兩個始作俑者,王祚泉根本不會關注自己,也不會害的小空平白送命。

說到王嘉和王超,左從戎自然是在第一時間趕回了帝都,畢竟現在還是上課期間,兩人作為盧姣的保鏢,自然也會在第二學院。可令人沒想到的是。第二學院居然放了假,學院在將傷員安置妥當之後,顯然也清楚學員們的情緒不太穩定,很人性化地給了大家幾乎一整年的假。非常不巧。讓左從戎撲了個空。

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第二學院找不到他們,可這鐵血團與盧家家大業大的總不會也連根拔走。之後,左從戎便趕至了青城。出現在了這里。根據家族與勢力的運行模式,王嘉和王超很有可能依然在擔任盧姣的保鏢工作,所以。兩人在這里的可能性非常大。只是這盧府莊園範圍極大不說,還人來人往地,左從戎從這麼遠的距離望去,很難發現那兩人的行蹤。而此刻左從戎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與躁動的情緒,盯著盧府的一舉一動,探查著兩人的行蹤。

「轟!」

怒火終究還是壓過了理智,在一陣令人心悸的波動氣息閃過之後,守護在盧家莊園外的防護陣圖應聲碎裂左從戎從蹲伏的狀態緩緩起身,目光冰冷地看著盧家正門前最高的建築。與其小心翼翼地去探查,倒不如這般光明正大的闖進來,反正在找到兩人之後,也還是要和青城翻臉。反倒是這樣,更容易尋找兩人的蹤跡了。

「什麼人?膽敢強闖盧家莊園!」幾乎就在左從戎起身的同時,前門處已經聚集了數十名護衛,將左從戎圍在中間,大聲質問著。

三千多年了,自從盧家在這里扎根以來,暗殺行動發生過不少,有人暗中闖入的情況也發生不少,甚至還有探听情報的,凡此種種妄圖對盧家不利的情況,簡直數不勝數。但是即使這樣,卻也還沒有哪個人敢這樣強闖盧府,甚至不惜將防護陣圖擊碎,引起盧府上下的戒備,而這一切,居然只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少年的干的。該說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還是說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呢,又或者是憾不畏死呢?不管是哪一個,在這群護衛眼中,少年的舉動都是天真到可愛,愚蠢到無知的做法。////

「是哪位朋友來我盧府做客?」兩者對峙之間,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同時,三道氣勢雄宏的強者氣息撲面而來。前方的護衛迅速讓開了一片空地,讓三人走入場中,迎上了左從戎。只見三人衣著各不相同,為首一人衣著華貴,須發盡皆花白,但是卻精神矍鑠,顯然是盧家的高層人物。不過話說回來,三千年首次遇到這般的大事件,確實值得大人物出面解決了。其余兩人衣著倒是有些相似,衣服款式與顏色完全相同,只是兩人一人是武士勁裝,另一位卻是魔法袍,且兩人左胸處都繡著一枚鐵血團的紋章,顯然,這兩人是常駐在盧家,護衛盧家安全的鐵血團人物。

「咦?怎麼是小孩兒?」一旁的武士有些意外地多了一句嘴。

「談不上做客,我來這里是找兩個人!還有,你那句話太多余了。」自己如此高調的前來,已然引起了盧家的高度戒備,所以此刻三人同時釋放威壓,為的就是給自己施加壓力,讓自己不敢輕舉妄動。這樣的話,自己更不能弱了氣勢才是,左從戎沉著地道出自己的目的之後,頓了頓向武士告誡道。

「找人?朋友說笑了,我盧府雖然窮巷陋室,卻也迎來送往,接納過不少門客,卻不知朋友毀壞護法陣圖。是何意?」為首之人並不氣惱,只是平靜地據理質問道。

「沒什麼意思,只是這盧府門宅深厚,人丁興旺,想找我要找的人有些繁瑣,破壞陣圖只是為了能夠得到一個和盧府高層對話的機會,如果有失禮之處,待我的事情辦妥之後,我再為貴府修復陣圖便是。」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自己的仇怨與盧府並沒有太大的干系。對方沒有像普通貴族那樣仗勢壓人,左從戎對幾人的感覺還算不錯,也有禮貌地回道。

「這樣啊!不知朋友想要找的人是?」為首之人再次問道。

「王嘉與王超,兩人都是盧家千金盧姣的保鏢隨從,可不知貴府可有這兩人?」左從戎回道。

「王嘉與王超?你找這兩人干什麼?」為首之人還未說話,身後的武士有些急性子地插話問道。

「呵呵,我覺得老伯應該能猜得到才是,在你們看來,突破防護陣圖。掃了盧家的顏面,我這樣的做法,已經算是不計後果地與盧家、鐵血,甚至陣營為敵了。錯非深仇大恨才能干得,又有誰能干得出這等事情?」見武士有些焦急的問話,左從戎心里有了底,照這樣看來。王嘉和王超應該是在盧府無疑了,既然有了底,攤牌也就無所謂了。

「深仇大恨?不知朋友是和這兩個小輩有何冤仇。居然不惜犯我盧府?」為首之人眉頭緊鎖,顯然沒有料到事情的起因居然是這個,疑惑地問道。

「不勞老伯費心,這是我和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來這里的目的只是找到這兩個人,至于經過,沒有必要讓外人知曉,希望老伯能把那兩個人交出來,免得盧府這大好的風光毀于一旦。」左從戎拒絕了回答之後,咄咄逼人地要人道。

「放肆,你以為這盧府是你哥後生晚輩就可以強闖的嗎?」見左從戎如此盛氣凌人,武士立刻怒罵道,同時隱藏于體內的波動氣息瞬間暴漲開來,凌厲的勁氣直逼左從戎而來,想要壓制左從戎。在武者看來,今日的做法,換做普通貴族,早已經不問青紅皂白先把入侵者拿下再議了,而現在盧家家主屈尊與他和談,他不領情倒也罷了,居然還敢出口威脅,真當這盧府三千年的青城底蘊是他這初出茅廬的小鬼就可以撼動的了。

「放肆?那還真是抱歉了。小子我自問行事做人從未有愧于他人,也從未主動惹是生非,錯非他人遷怒于我,我是斷然不可能前來這里要人的。前日我的契約伴被鐵血團王祚泉無妄殺死,我自要討個公道。我雖然勢單力薄,卻也從未害怕過什麼,盧府如果想以勢壓人,欺我年少,我想老伯你還是找錯了對象!」左從戎也不甘示弱地將神人的氣勢展現出來,迎著武士的氣息一沖而上。

以勢壓人?確實是找錯人了,以為左從戎二十出頭能力就弱了?那就抱歉了,左從戎可不是用人類常理可以推斷的存在。十八歲就將能力強度提升到人類極限的他,足足比陣營第一天才的左從文早了七年,而開啟神域的時間,更是比左從文早了十四年,以為只有二十多歲的左從戎最多也就是強者的級別?那你們的誤判可就太離譜了。

「怎……怎麼可能,極限能力者?你居然是極限能力者?」在左從戎將氣息完全釋放之後,一旁的魔法師再也不能保持從容鎮定的神色,驚懼道。這個聲音,既包含了對極限能力者的忌憚,也包含了對左從戎是極限能力者的難以置信。不止是從出現之後一直未發言的魔法師,甚至就連沒有說話,強制鎮定的為首著,那臉色都變得有些難堪,顯然他們幾個再怎麼判斷,也還是沒有料到左從戎居然有這樣強度的能力。

「呵呵,極限能力者就把你們嚇到了啊?等一會兒可能還有更加有趣的事情發生,你們這時候就這麼難以鎮定可是不行的。」左從戎很滿意現在的狀況,方才的強行突破,大概盧家也沒有向外聲張,畢竟盧家也是陣營首屈一指的豪門,遇到點狀況就向鐵血團求援話也顯得太過小家子氣了,可現在就算發現了敵人是不能憑借自己力量就可以擺平的以後,也還是晚了一些。

同海城一樣,盧家是位于市中心居住的。而鐵血團是在近郊,雖然內城也有分部,可想要找出能夠匹敵極限能力者的強者,還是有些勉強,而從鐵血團總部派人的話,則在時間上有些吃緊。再者說了,這里本來就是盧家的大本營,如果極限能力者在這地方開打的話,就算盧家的建築再怎麼堅固,顯然也是無法承受的。

「嗖。嗖,嗖!」

左從戎話音剛落,七道凌厲的破空之聲先後響起,七道強勁的波動氣息瞬間展開,竟也是沖著盧家莊園的方向直逼而來,眨眼之間已經突入近前,整齊劃一地落在了左從戎身後,進入到了盧家護衛的包圍圈中。在走到近前之後,人們才發現。這七人之中,竟然有兩人波動氣息完全不遜于左從戎,同樣是極限能力者。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三千多年的平靜在這一夜之間注定煙消雲散了。也不知道盧家是在平日里干了什麼缺德事,居然一夜之間有兩股強敵先後前來尋仇。三名極限能力者,五名強者,當初如果陸通海等人進攻第二學院之時有此陣容的話。哪還至于讓第二學院的強者殺退。此刻盧家顯然不具有這樣的能力,幾千年的平靜,賦予他們的只是已經麻痹了的神經和家族榮耀的傲慢而已。

「居然還帶著這麼強力的幫手。朋友好手段!只是朋友方才的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一點,好歹也是登頂人類極限的高手!」為首者在听完左從戎的話後,對後面出現的七名強者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之情,平靜地鄙夷道。

「不,你誤會了,我和他們不是一伙的,我還是那句話,我的目的就是那兩個人,只要把人交出來,我自會離去。」左從戎糾正道。

「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是誰在這里撒野,居然敢跑到盧府鬧事要人,是在欺我青城無人麼!」左從戎剛說完,一道如炸雷般驚天動地的嗓音從盧府內院傳了出來,一道極限能力者的氣息與一道強者的同時暴漲開來,直沖前庭而來,想不到盧府竟然有五名強者存在,甚至其中也有一名極限能力者。

「騰兄沒事吧?」極限能力者趕到之後,向為首者詢問道。

「呵呵,還好,幸好有林宇兄在,要不然今日盧家還真可能會遭逢大難。」盧騰客氣道。

這下有些麻煩了!盧府有四名強者,外加一名極限能力者,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雖說鐵定敵不過今日前來尋仇的陣營團體,可加上這幾十名混雜了不少強化者的武者護衛團,抵擋一陣還是不成問題的。而這抵擋的一陣也就成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大概此刻盧府已經通知了鐵血團,畢竟這樣大陣仗的進攻團體,比起十幾天前的第二學院入侵事件也沒有遜色多少,鐵血團定然會雷厲風行地應援而來,想來中途也不會耽擱多少時間,到時候如果鐵血團團長親自前來,最後鐵定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哈哈哈哈……!」兩人剛剛客氣了一句,左從戎身後的極限能力者突然大笑出聲,好像是在嘲笑盧家現在放下心來的表現一樣。

「你笑什麼?」和先前對左從戎的態度完全不同,確實如左從戎所言,盧騰現在也覺得兩者確實不是一伙的,因為在感覺上,後來這七人,不管是氣勢還是態度上,都讓人非常不舒服,盧騰厲聲問道。今日的模樣已經完全顯露,完全不是可以干戈化帛的狀態,很明顯都是在做一場豪賭,賭的就是鐵血團的援護工作。現在,在左從戎表明立場之後,很明顯,天平已經向盧家傾斜,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還能肆無忌憚的大笑,如何能讓盧騰不怒。

「我笑你井底之蛙,不識世間廣大,這個世界只是會給有準備的人以成功,你們只是一成不變的運作著先祖留下的基業,遵循著幾千年前的思想,慢慢地落後,衰敗,腐朽,直到消亡,而今天,也就是盧家消亡的那一天了。」極限能力者張狂地說道。

「你說什麼!」听到對方如此不將天下放在眼里的狂言瘋語,盧騰怒喝道。

「我說,你是不是還在等待鐵血的援兵?」面對如此盛怒喝罵的盧騰,對方也不生氣,反而戲謔地向盧騰問道。

「你……」

「呵呵,看來是我猜對了!援兵的話,你就不用等了,將通訊系統完全寄托在魔力疏導系統上,已經是你們的死穴所在了,大概你也能感覺的到,周圍已經布置了屏蔽陣圖,只要不把你們放跑了,鐵血不可能感知到這里的狀況。所以,你就盡力祈求你們有人能夠活著跑出去報信吧!」極限能力者將這個晴天霹靂給盧騰宣布出來。

「喂!喂!喂!看這里!看這里!」

在極限能力者話音落後,場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同時,也有些冷場一樣地全部停止了談話,一瞬之間,整個場中變得死一般的寂靜。而在這時,明明處于最中央,卻被眾人無視了的左從戎無聊地開口說道。

「你們之間有什麼事情我不關心,你們要鬧成什麼樣,我也不關心,我還是那句話,我只要那兩個人,把人交出來,我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道自己這邊之後,左從戎再次趁火打劫地將自己的要求提了出來、

「還有,大叔啊!自古以來我們亞洲陣營就有一個優良傳統,所謂先來後到,凡事講究先後順序,雖然你的事情比較大,大概有可能會達到顛覆陣營格局的地步,不過,你的事情和我沒什麼關系,我關心的只是我的問題。今天晚上是我先約的盧家,你們靠後點,等我的事情解決完了再說吧!」在向盧家提完條件之後,左從戎再次轉變立場,向七人說道。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你也不看看……」

「閉嘴!」那個粗野的聲音正要對左從戎怒罵,在听到極限能力者說出的這兩個字以後,頓時沉默了下來。

「朋友,你現在是在玩火,現在你確實有資本向我們雙方提條件,不過我覺得你還是選個比較聰明的做法,玩火是會**的!」極限能力者以威脅的口氣勸說道。誰都清楚,左從戎現在就是一個不穩定因素,如果左從戎中立的話,很顯然盧家會覆滅,左從戎幫自己的話,更加是這樣的結局,可如果左從戎幫盧家的話……,那可真就難說了,勢均力敵還是好听的,如果他們有人突破屏蔽陣圖,將消息帶給鐵血,到時候,覆滅的可就是自己這邊了。在他們看來,左從戎也正是抓住了這個有可能出現轉機的機會,所以才會如此強硬地向雙方提條件。

「玩火?有嗎?大叔你說笑了,我也多說一句,不是玩火的人就會**,玩火**的只有那些看不清形勢的,誤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的人而已。我的行事準則是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情,你也別仗著人多壓我,我活了這麼多年,說實話,我還沒有怕過誰,大叔你這樣的手段,還是省著點留給意志不太堅定的人吧,想嚇唬我,還差了那麼些火候。而且,我很討厭用力量去威脅別人!」左從戎擲地有聲地說出最後一句的同時,也將腦袋向後轉了回去,想要確認對自己這種口氣說話的人到底是誰。只是,在他回過頭的瞬間,他的神情,頓時出現了讓人意想不到的變化。先是呆滯,隨後轉變為驚愕,再後來轉變為喜悅,最後一副充滿戲謔的表情定格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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