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妃 墨染天邊風時晚

作者 ︰ 清風舞

隔壁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另外兩個漢子睡的方向。月光終于產生了作用,她看見了布簾上面的影子,是那三個人在搜兩個漢子的身。

「真的好多銀子,玉娘說得沒錯,這兩個是有錢人那瘦小男子道。

「噓!小聲點,萬一吵醒他們了怎麼辦?」粗一點的聲音,是那黝黑漢子。

「怕什麼,我放的藥量夠他們睡上一天一夜了玉娘嬌聲說。

這三人大概是盜賊,而且是手法純熟的慣犯。

霜晚屏息躺著,從衣襟里掏出一把短小的匕首,藏到身旁的稻草堆中,這是白天從侯應劫的書房里拿出來的。顧無極已經昏睡了,她就等那三人拿完東西走。反正她和顧無極身無分文,她倒一點都不擔心失財。布簾終于被掀開,進來一個人。

濃重的脂粉香撲鼻而來,就是不看也知進來的是誰。

玉娘的手腳放輕,在她身上搜了搜,發現沒什麼東西後,就把她頭上的發簪摘走了。霜晚不敢呼吸,生怕她找到自己藏著的匕首。但顯然,玉娘的主要目的並不是她,所以搜得不很仔細。

霜晚背對著顧無極側躺著,玉娘搜完她後,就跨過她到顧無極那里。霜晚終于敢睜眼,看到布簾上的影子,那黝黑漢子和瘦小男子還在那兩個人那里數著錢。

玉娘不知為何還沒走,霜晚緊張地等了許久,不禁有些心急了。一陣風從身後吹來,那輕微的聲音似是衣衫落地。她微愣,好半天才確定真的是玉娘月兌了衣服,因為玉娘那如蛇般滑溜的皮膚甚至踫到了她。而黑暗中似乎還能听見玉娘的嚶嚀聲,顧無極則依舊沒有什麼動靜。她全身僵住,面紅耳赤,不敢用貧瘠的想象力去想象身後發生的事情。

她想起喝酒時玉娘對他的挑逗,他也沒有拒絕。這種事對男人來說還真是一點都不吃虧,反而還撿了便宜。但她的心里卻不知怎地不舒服起來,一刻也不想繼續呆在這個地方。

「玉娘,你在干什麼!」黝黑漢子突然闖了進來,霜晚慌忙閉上眼楮裝睡。

「我在干什麼你不也看得見?」玉娘吐氣如蘭,說話愈發嬌氣。

「我們要趕緊離開這里,快把他們也殺了,別節外生枝!」

「你是見不得就我享樂?那這個女人你也拿去玩唄!方才她一直低著頭我們才沒發現,那姿色可相當不錯啊

「是嗎?」黝黑男子蹲了下來,想要看霜晚相貌。

霜晚探向匕首,想著這是個好機會。只要收拾了這個男子,剩下的玉娘和那骨瘦如柴的人不會成為威脅。

玉娘嬌笑著等男子查看霜晚的相貌,男子狐疑地正要抬起霜晚的臉,而霜晚則想逮住機會一劍刺進男子胸膛。一定要快、狠、準,就像當時對付馬賊時一樣!

可是突然之間,一條手臂橫了過來,擋在霜晚和男子之間。

玉娘嚇了一跳,轉頭看見了手臂的主人一臉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她打了個冷戰。黝黑男子亦是受了驚,明明玉娘說他已經昏睡了的,怎麼竟又醒來了?

霜晚只是驚訝後馬上理清現實。顧無極醒了,她今晚別想走得了。她不動聲色地將匕首合上,也不再裝睡,而是馬上起身,靠坐在牆上。

「誰準你們動我的娘子了?」顧無極看著面前j□j的玉娘,眼里滿是戲謔的神色,就是沒有一般男子看見她時的欲念。

玉娘面上閃過一絲屈辱,這男人根本就沒睡,可方才面對她這麼賣力的挑逗,竟能無動于衷!

霜晚現在才看清周圍的情景。玉娘當真月兌了全身的衣衫,連肚兜都沒剩,而顧無極的衣衫雖然還完整的穿在身上,可未免凌亂得過了頭。

顧無極如果也是在裝睡,那他裝睡的理由只有一個,因為他覺得有趣。

這里的動靜把那瘦小男子引來了,他一見顧無極和霜晚醒著,直覺不對勁,馬上持劍攻來。

顧無極不緊不慢地把霜晚護在身後,徒手便接住了他的劍,瘦小男子一愕,下一秒劍就被奪,等他反應過來,喉嚨已被劃破。見同伴死了,黝黑漢子喝了一聲,如熊的身體撲了過來。然而龐大的身軀竟也禁不起顧無極一掌。他退後幾步,口吐鮮血,就這麼直直倒了下去。

知道遇上了高手,玉娘蒼白著臉色,顧不上自己未著片縷,拼了命往門外逃。可是來不及,顧無極從瘦小男子手上搶來的劍已抵在她的額邊。

他殺人的速度太快,霜晚甚至不及反應,回神時剛剛凶狠的兩人已然倒地。

「顧無極……」霜晚看著玉娘慘白的臉色,有一絲不適。

「我在想,這種女人如果毀了容,還能不能活?」他嗜血地舌忝了舌忝唇,笑顏在玉娘眼中恍若惡鬼。

「不、不要……」玉娘哀求著,本來如花般嬌女敕的容顏竟一下顯得蒼老。

一絲鮮血順著玉娘的臉頰流下,但傷口不深,復原後不會留下疤痕。看著玉娘慘白的臉色,他突地劍鋒一轉,劃穿了她的喉嚨。一劍封喉,玉娘連慘叫都沒發出便躺下了。

見著尸體,霜晚也沒怎麼害怕。她明白這三人是凶狠盜賊,死有余辜。走到另外兩個漢子身邊,本想叫醒他們,但發現他們已然斷氣。霜晚突然覺得眼前昏黑,步伐顛了顛。

顧無極隨手把劍一扔,走到她身邊,沒發現她的異樣,只道︰「對那三個盜賊來說,被看見了樣貌,當然是殺了省事。我一進這寺廟就聞到了這些人身上的血腥味,尤其是那女人,即使用脂粉香掩蓋,也蓋不住那惡心的血腥味,這可是殺人殺了一定數量了才能有的味道

他刻意地靠她很近,在她耳邊低聲說︰「你發現湯里被下了,不但不告訴我這個同伴,還要我多吃點啊。真是殘忍的女人……」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在盤算什麼,她又猛地想起那黑暗中的吻,他那時果然是清醒的!

「臉紅了,在想什麼?」他輕輕環住她的肩,像情人般親昵。

她回頭,看到他敞開的衣襟,還有脖子上那淡紅色的痕跡,竟覺得頭暈得厲害。她拼命掙月兌,話里有著自己都覺察得出的酸意,「不要靠近我,你身上現在也有濃重的脂粉香和惡心的血腥味

「霜晚,你吃醋了?」他笑得開心,反而把她抱得更緊,顯得相當愉悅,「要不然,我躺下,你學那女人在我身上吻……只不過對象是你,我可能很難保持理性……」似乎光說已讓他的嗓音越來越低啞,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邊,連她都覺得燥熱起來。

情緒開始受到他影響,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你明明喝了下有的湯,為什麼沒事?」霜晚知道自己必須若無其事,否則他會越來越放肆,因而故意岔開了話題。

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放開了她,道︰「就這點還奈何不了我

霜晚心里一顫,如果藥物奈何不了他,那她以後也別妄想可以偷偷給他或毒藥。

她斂下神色︰「我們走吧,這里的死人讓我覺得不舒服

但他站在門邊,未動一步。

寺廟里血的腥味和尸體的臭味已經開始蔓延,這讓她極為難受。霜晚疑惑地抬頭看他,而他的神情里有著探究,似乎是想看穿她。她皺眉,立即築起防備的堡壘,冷漠得沒有一絲表情。

他笑著︰「我猜猜,你滿腦子想的究竟是怎麼逃月兌呢,還是怎麼才能殺死我呢

霜晚沉默,似乎不管答案是哪一個,她都不打算否認。

他毫無預警地把她拉近,又說︰「霜晚,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私?」

他幫她簪上發簪,霜晚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從玉娘那里把她的發簪拿了回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卻又覺得頭暈得厲害,以前爹確實說過她城府深,沒心沒肺,倒從沒說過她自私啊。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官家女兒,哪有什麼城府,只不過對事冷淡了些罷了。但是要說自私,她認了,因為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她和暮遲兩個人,其余的人,她是可以不顧的。

「有她的聲音很輕,有些讓人抓不住。

「誰?」他好奇地挑眉。

「我自己

他像是听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笑得不能自抑。

她倒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取悅了他,還是他太愛笑。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破寺廟,于是眉蹙得更深。

外面雨停了,地還是濕的。天黑著,周圍的人家早就睡了,不會有燈為他們照明。顧無極帶著她往出城的方向走,霜晚也覺得應該離開這個城鎮,以免侯應劫找他們麻煩。

慢慢看得見城門的影子了,出了城,就是一片荒蕪的村莊,然後又是山林。

「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連夜私奔?」方才城門守衛看他們的眼神里就是這樣懷疑的。

「不覺得天好黑,快要什麼都看不見了。她有些胡言亂語地說著︰「是像喬裝成山野村夫的歹徒拐走了落魄的小姐

他又笑得厲害,問︰「那你願意跟我走嗎,小姐?」

她今夜意外地老實,直說︰「怎麼可能願意?再過二十日選秀,我還要進宮

顧無極突然變得不大高興,連平常總掛在臉上的戲謔笑容也不見了。他停下了腳步,沉默地看了她許久,然後問︰「你為什麼這麼想進宮?」

「我上次回答了不關你事。

「你想當皇帝的女人?還是想要榮華富貴?」他似乎一定要問個明白。

「這很重要嗎?」

「霜晚,回答我他難得認真,但月光已被烏雲遮掩,她看不到他此時的目光灼人,只是想著天似乎又要下雨了。

「我想帶我的姐姐離開家,進宮是唯一一個名正言順的離家方式她當真回答了一半實話,現在的她乖巧得簡直不可思議。

「你姐姐?」

「就是遇見方將軍時,和我一起的女子

「當時我只顧看你,別人都沒注意

這般不正經的話也沒招來霜晚太大的反應,而顧無極也不再追問她其他的事。他只是要知道她進宮不是為了嫁皇帝也就夠了,其他的事並沒多大興趣。

他轉身想繼續向前走,可突然發現霜晚居然靠了過來,而且緊貼著他的背,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貼了上來。堅硬的背可以感覺到她柔軟的胸部的踫觸,她身上特有的清香縈繞著他。

今夜的霜晚真的有些不尋常。顧無極轉身,沒想到的是霜晚也跟著滑了下去,縴細的身子直直往下倒。他及時把她扶住,才發現她全身燙得厲害。

「霜晚!」他喚她,完全沒有反應。

附近只有荒蕪的農莊,他抱起她,往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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